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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困惑地追上前,质疑的问:“你怎么知道客厅在哪里?”
“怎么会不知道?这房子我也住过啊!”他一副天经地义的模样。
“你快告诉我,这是多久以前的事?”若耶不禁祈祷起她的房东有换过大门的锁……
“三年前……”
若耶顿时松了一口气,心底暗自期待房东应是有将钥匙回收才对;不料听到他接下去的话,微小的心愿马上变成奢念。
“哦~~我还留着钥匙呢!”他笑得很邪门。
“我的妈咪呀!这怎么可以!”她大惊小怪起来,“快,快把钥匙交出来。”
“我赶时间,忘在巴黎了。”
“忘得好。”等他一走,她绝对要请租屋公司派锁匠来换锁。
“好个屁,今晚妳若不在,我不就得喝西北风了。”难不成是跟她心有灵犀一点通吗?
“言下之意,我若是不理会你的敲门声,你是不是会学小偷,自行开门而入?”她很小人的问。
“说我学小偷就太严重了,好歹我可是房东,是这间屋子的主人。”
她黑白分明的双眼顿时瞪得比龙眼还大。“你是在唬我吧!”
怎么可能?如果她早知是这样,绝对不会搬来的!
“没有。因为江师父出面求我将房子租给妳,我不好拒绝,还照市价给妳打了个七折,我算亏本的了。不过,我承认妳是个好房客,把我的房子里外打理得妥妥当当,所以也不跟妳计较太多。”
若耶憋气不说话,心里直骂,原来她还是被她的老爸摆了一道,看来,姜果然是老的辣!
见到她犹疑不安的模样,他故作轻松地跟她保证,“妳放心,我是优良国际公民,既不作奸犯科,也不耍阴使坏,对于女人这方面,不是我喜欢的,倒贴的我尚且不要,还会强人所难吗?”
他这话说得还真狂!
可狂也不打紧,若耶气的是他像是在影射她当年的不懂事,硬是将自己送上门的糗事。
什么叫做“不是我喜欢的,倒贴的我尚且不要!”什么态度嘛!她竟然曾经迷恋过这个狂妄之徒。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从现在起,她一定要跟他保持安全距离。
见她伫在门口发呆,他不禁催促道:“我要的热饮可不可请妳赶快拿来?”他很冷耶!
她冷眼看着他取暖的动作,不耐烦地应道:“别催,我这就去准备……”
她走进厨房,等待水滚之际,不禁又疑惑起来。
这个屈展腾,对现在的她而言根本就是十足的陌生人;可为何他会在今晚来个夜半敲门,他究竟藏了什么鬼居心?
这样问着自己,虽然参不出一个所以然,但却在思索中,将热巧克力冲调好。走出厨房,她将热巧克力递到他眼前,嘴里依旧是不友善的,“算你运气好,本姑娘的砒霜用完了,你将就一下黑糖吧!”
他接过杯子,啜饮一小口,情不自禁地闭眼叹出一句。“非常的香浓可口。”
若耶没有因为他的夸赞而变得和蔼可亲起来,她态度阴沉地问:“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妳先坐下,我再解释。”
她偏要跟他作对。“我喜欢站着。你直说来意吧!”
屈展腾向来知道江师父的女儿脾气有够拗,他从来都拿她没辙。“我跑这一趟,是受妳爸之托,劝妳不要嫁得那么仓促。”
若耶双手扠腰,俯视他。“你以为你是谁?他要你来管我的闲事,你就有权力管吗?”
因为太气,以致没注意到睡袍不小心又松了开。
屈展腾努力集中意识,尽量不做出令她不满的行径,一心为她老爸不当的行为解释着,“妳不肯听妳老爸的劝,又拒接他的电话,还更换行动电话号码,简直把我害死了!”
若耶不屑地哼出一声,“那是你自找的。”
屈展腾被她挑衅的态度激到恼火,忍不住呛声道:“谁喜欢插手管妳的闲事啊?妳换电话号码,却没通知我的房屋中介公司,让我打电话找妳打到手指抽筋,还得骑上四天的自行车亲自跑这一趟,妳还真是个麻烦精呢!”
竟然说她是麻烦精!他才有神经病呢!“现在的机票多便宜啊!你连这种钱也省。”
他将马克杯放在地板上,不悦地反问她,“我省钱碍到妳了吗?”
“是没碍到我。不过你可别忘了,有求于我的人是你,该低声下气的人绝对不会是我。”
可不是!屈展腾这才勉为其难地解释,“这条航线不便宜,现在又是滑雪旺季,一票难求。”事实上,就是因为他的时间比钱多,办事观念依然停留在山顶洞人的阶段。
“你又在唬我了吧!”若耶疑心参半地瞪着他。
屈展腾受够了她的怀疑,忍不住消遣她,“我又不属老虎!妳不用随时都在担心我会“唬”妳行不行?”
“可是,从巴黎到我这里相距起码有四百公里的路程耶!光是开车就要花掉一天的时间,我一想到你是骑着两轮的自行车过来,脚就发软。”若耶只觉得他是疯人做疯事。
“那么为了妳的脚着想,妳最好别浪费精神追究我是怎么来的。”
“好奇心已经被你挑起了,我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话,今晚会睡不着的。”她像一尊人面狮身像般地挡在他面前,“你真的是从巴黎骑到这里?天!这真的需要非常坚忍不拔的毅力,请问老兄你是怎么办到的?”
“就像妳所说的,我靠的就是坚忍不拔的毅力。”他急躁地移开视线,“这位好心的小姐,我好歹是个客人耶!妳能不能先去换件合宜的衣服,我们再好好聊聊。”
若耶不懂,前一秒还摆出一副色狼样的他,为何在下一秒却又端出道貌岸然的正经样?
但她的心里却也已因自己有本事让他感到心猿意马,而暗自得意起来。“好,我换件衣服咱们再谈。”
十分钟后,她下来了。
原本一头稻草被梳成直亮如缎的发型,及地睡袍不见了,换上的是一件白丝薄罩衫,将她大好的身材藏了起来。
至于下半身,她换上的是一件桃红亮片迷你小宽裙,只要她轻抬美腿,裙襬就会牵飞起来,让人看了只觉得心痒难耐。
屈展腾觉得自己快阵亡了──阵亡在她的美色之下。
若耶故意端了一杯冰开水,递到他的面前。“来,我想你大概渴了。”
他抓起水杯连喝三大口,暂时压住狂潮后,才出声挖苦她,“妳的待客之道还真是殷勤备至啊!”
“哪里,”她虚与委蛇地回嘴,“希望你觉得满意。”
然后她挑了张正对着他的沙发椅,像头慵懒的猫儿般的蜷曲坐下,调皮地对他说:“我准备好了。”。
如此撩人的一幕,只能眼巴巴的用眼睛看,却不能出手加以侵犯,屈展腾此时已有一点后悔答应江师父来跑这一趟。
但他当然不是笨蛋,早看穿她恶作剧式的把戏,消遣道:“小姐,请妳斟酌用词,妳若表错情,又让我会错意的话,哪怕妳家有再多几支的网球拍子也是挡不住我的。”
她却更坏心的挑逗他,“如果我打从心底就要你会错意呢?”
屈展腾觉得自己老是处于下风也不是办法,便对她下战帖。“那也要看妳有没有真本事。”
“如果我有呢?”
“我马上打道回府,再不干涉妳和江师父间的恩怨。”
她思索片刻,反问:“真的吗?”
“我说到做到。”
若耶早已厌烦了被她爸远距盯梢,如今有机会中止,她当然会心动,“你所谓真本事的标准是什么?”
屈展腾两手一摊,“只要妳有办法让我挪上一步,对妳动上一根寒毛的话,就算妳赢。”
然后他就会放弃这一次的不可能任务,包袱款款回家去,从此再也不管他们父女间的事!
若耶把他的话思量若干遍后,觉得自己的胜算比较多,点头了。“好。一言为定。”
然后,她像埃及艳后一般,一动也不动地躺在原处,以迷蒙的双眼瞅着他。
屈展腾是个男人中的男人,他的浓发乌黑带卷,长相极为俊美,略带豪放粗犷的气息别有一番吸引人的味道与魅力,如果他肯勤刮胡子,注重自己的仪容,换上得体行头的话,绝对是一个现成的万人迷……
“难道妳的本领就只有这样?就只会静静的躺在那里!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这让我怎么“哈”得起来?”
他猛泼她一盆冷水,逼得若耶不得不跳出自己的思维,集中精神应付他的挑衅。“我……我刚才只是在给你时间暖机,免得待会儿你突然热过头,会、会不好……”
他一脸的不以为然。“这点就不劳妳操心。”
“既然如此,”若耶坐起来,问他一句,“我们先来制造气氛好了,你想听什么音乐?”
他耸肩,无可无不可地说:“都好。”
若耶起身从音响柜挑出一张CD片,背着他弯下腰,慢条斯理的装置盘片。
这招的准头拿捏得恰到好处,因为她身子一弯,两条匀称的美腿顿时显露。
屈展腾不得不承认,这次的任务并不容易达成。
他猛吞了好几口唾液,才将燃着炽火的目光掉转到天花板上,开始背诵起当年入门学艺时,对着江师父所发的毒誓!
第二章
我,屈展腾,拜江遥先生为师,跟从先生学习厨艺,谨遵师门戒规第一条,师父说一即是一,不能推托,只有照办。
师门戒规第二条,我将视师父的家眷如自己的家眷,师父的女儿亦视同手足,除非长辈wωw奇Qisuu書网牵成,不得意图染指,日後若是破戒,终将身败名裂、五味俱失,烹调之手截去,不复触锅弄铲……
屈展腾当年发誓时,并不了解师父的用意,直到有人提点他,他才知道是因为未曾谋面的师母跟别的男人搞劈腿,抛夫弃女,所以江师父才会反应过度地加上第二条保护女儿的戒规。
江师父要众人不可以对他的女儿提及母亲抛家弃女的事,然後要大夥假装师母已死,将师母的玉照当作遗照般的贴在骨灰坛上,装模作样地送往塔寺里供著。
更狠的是,每当清明节时,他会牵著女儿去为“已逝”的老婆烧香、烧冥纸,为她“祈福”。
他的行为举止如此的阿Q,无非是一种在精神受创後,自我疗伤的独门招术。
屈展腾当年是因为很同情江师父,所以肯跟著立下毒誓;再加上他当时也未觉得江师父那个貌不惊人的女儿会是个问题:但万万料想不到的是,在事隔十五年後的今晚,她竟摇身变成诱引他破戒的女罗刹!
屈展腾一时没留心防范,忽地感受到一股热力逼近自己,才眨个眼,江若耶清丽的艳容已近在咫尺。
他嗅出她的气息,瞬间坐立不安起来,他赶紧提醒自己,“屈展腾,她卖弄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要你少管她的闲事!”
话虽如此,他仍是目不转睛地盯著她。
天!她清丽迷人的脸庞、曲线凹凸的身材,在在折磨著一个正常男儿的定力,屈展腾忍住身心煎熬的痛楚,勉强冲著她一笑,“对不起,你的确很养眼,但还没到让我失去理智的程度。”
“你大话可别说得这么快,好戏还在後头呢!”若耶回他一记微笑。
她的笑容甜煞人,轻松地就把屈展腾的魂给勾了过去。
她幸灾乐祸地走近他,美腿轻抬,跨坐到他身上,像一只金钱豹打探猎物似的贴得他好近,还将饱满芬芳的唇瓣凑近他的唇。
他力持镇定,扭头喊暂停,“先说好,这一吻不是我起的头。”
“是我起的,行吗?我要看你到底敢不敢结尾?”
她想主动献吻,意图拐他失控?哼!他岂是如此轻易认输的男子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