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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仲席,当年他与苏念卿的事儿还历历在目,可这一位三年前载的大跟头如今也没见翻过身来,能有什么好主意。。。。。。
很是坐立不安一番后,周二爷叹气,正经时候,竟是一个都指不上!
☆、屡战屡败
戏散了场,瑞麒摇头晃脑意犹未尽。一旁的秀秀这才弯腰轻声道:“贝勒爷,周二少爷来了。”
那两位才慢悠悠转过头,果见周慕筠正端着酒杯坐在离二人不远处的椅子上,无声无息的。
贝勒爷“呦”了一声笑道:“今儿可是二爷的大日子,怎么还有空来看我这孤家寡人?”
余仲席亦问道:“听说今日是舅父同顾家商议你和顾小姐成亲之事,怎么来这儿了?”
周慕筠原本便气着,轻哼一声道:“嗯。”
瑞麒人精似的,打眼便瞧出他口气不对,“啧啧,二爷这是和谁置气呢?莫不是咱们顾小姐不愿意嫁给你?”
周慕筠叫他戳中心事,恨的牙痒,这厮整日无所事事,这时候倒是一针见血。
一扬手,见了底的青玉酒杯便甩了过去,瑞麒堪堪接住,知晓自己猜对了,笑得更嚣张了 :“怎的,真让小爷猜着了!”
周慕筠任他嘲笑却无可奈何,瞟他一眼,“闭嘴!”
余仲席看他确实气急,出声道:“究竟怎么了?这事儿没成?”
周慕筠闭眼,“这到不是,只是。。。。。。”
瑞麒心急,“只是什么?”
这混子,就想看他笑话!
周慕筠忍住起身就走的冲动,放低姿态,“只是,她似乎不大喜欢我促成这婚事。。。。。。”
此话一出,对面二人颜色各异,瑞麒一脸的不可置信,似嘲笑似好奇,“呵!二爷您往常看着最精明不过,怎么这会儿子连这事儿都想不通!”
周慕筠一顿,这很简单吗?
却见连仲席都在一旁点头附和。
正视道:“怎么说?”
瑞麒来了兴致,总算有一事儿强过他,哈哈,便让小爷教教你。
“以往咱们逛八大胡同风花雪月的时候,二少爷您哪回不是最吃香!怎么一个连一个青州的小姑娘都拿不下?”
周慕筠蹙眉,“她不一样。”
瑞麒示意秀秀为周慕筠又倒了杯酒,捏起杯子娓娓道来,“怎么不一样!要知道天下女人都一样,谁会想要一场充满算计的婚事。哪个不是想要男人捧在心上疼着的?虽说你费尽心思想娶她,可人家未必非要领你的情,就你这般算计,没准这事儿真得黄。”
周慕筠面上平静,喝了酒没说话,仲席却一惊,忙问他:“你是说顾家会抗旨?”
瑞麒得意而笑,故做神秘地压低声音,“我可打听过了,那位顾大人是个爱女如命又极有主见的主儿,说不准真会因为顾小姐不愿意做出抗旨不遵的事儿来。。。。。。”
说完转而旋个身窝在凳子上,玩笑道:“寒云呐,不如还是娶我家颂珉吧,那丫头可还念着你呢。。。。。。”
就知道他没什么好主意!周慕筠眼里精光一闪,又一个杯子甩出去,直直击中瑞麒的胸口。
瞧他慌乱了一会儿,这才解了气,慢条斯理道:“不可能。”
瑞麒不信,嗤道:“怎么不能?届时顾大人退了婚,您可不得和成亲王府结亲。”
退婚吗?呵,这可不由的顾家。
周慕筠斜睨他:“就冲最近山东造反的那群蟊贼,老佛爷也不能准他顾家退亲。”
瑞麒直起身子,“什么意思?”
周慕筠不搭理他,一旁的余仲席摇摇头,深感这位贝勒爷真是半点不懂如今的局面,忍不住道:“山东乱了套,如今朝廷能出征平叛的也只有周大人了,老佛爷断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拂了周家的意。”
瑞麒摆摆手,随意道:“那群蟊贼不过乌合之众,哪里轮得到你家老爷子出场?”
此话一出口,连秀秀都看不过去了,斟满了酒送到他嘴边。
还是闭嘴吧您呐!
红豆馆这一趟,周慕筠心情好了大半,左右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将她捧在手里好好疼着,他有一辈子的时间,细水长流的,总能融化那颗心。
一偏头,瑞麒还在苦恼,笑着吩咐秀秀:“往后给你家贝勒爷多备些核桃肉吃,补补脑子,别总让他喝酒了。 ”
秀秀躬身应道,“是。二公子,奴才知道了。”
此刻接近日落,周慕筠同余仲席齐齐告辞。
秀秀瞧了眼依旧想不通的贝勒爷,张了张嘴,还是决定不去扰他。
有些事儿,还得自己想明白。
果不其然,又过了一会瑞麒便大叫道:“我明白了。。。。。人呢?人都去哪儿了。。。。。。”
秀秀适时上前,轻声道:“二位爷方才便告辞离开了。”
“走了!说什么没有?”
秀秀瞧他殷切的目光,顿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据实以告。
果不其然,只见贝勒爷当即便拍了桌,大声喝道:“欺人太甚!给我在门上贴条,往后谁敢把姓周的放进红豆馆小爷和谁没完!”
秀秀趁着瑞麒发脾气的档子,伸手招来一旁立着的小仆轻声问道:“上月贴的条子可还留着?”
那小仆也是个懂事儿的,直点头,“都留着呢,今年一共贴了六回,都整整齐齐码着呢,一张没丢。”
秀秀很欣慰,“留着便好,回头随便找一张贴上就成。。。。。。”又瞥了眼消停下来喝着闷酒的贝勒爷,“哎。。。。。。世道艰难,能省则省罢。对了。。。。。。。记着,下回周二公子来该迎还得迎,别太当真了。”
那小仆心里明白着呢,说了一句“奴才明白。”便麻利地干活去了。
果然,这事儿见得多了,红豆馆里连厨娘杂役都见怪不怪了吗?
秀秀环顾了一下雕梁画栋的红豆馆,心下叹息,我的贝勒爷啊,没了那尊财神您要找谁哭去。。。。。。
☆、强弩之末
子虚随父亲回了四儒巷,父女二人各怀心思,草草用了晚饭便回了房。
北地的夜晚,秋凉如水,月光静谧温柔,窗外树影婆娑。早早吹了灯,躺下许久却不见睡意,睁开眼便是白日里那人的容颜,无赖桀骜的样子塞在她心里,沉甸甸的透不过气。
索性起了身,推开门一阵凉风吹过,廊檐下的夜灯摇晃起来,暖色的灯光一阵乱颤,整个宅子在这不甚真实的灯影里愈发深隽。
院子里摆着六口盛着枯荷锦鲤的大水缸,子虚穿行其间,侧身便瞧见水缸里茫茫盛着六个形态各异的月亮,蓦地想到那年璞臧节的双喜桥,彼时青州城新荷未败,双喜桥下的滔滔大河也只装得下一轮明月。
不似现在,碧瑶青天的蟾宫被锁在这一方小小的水缸里,什么都没少,又什么都没有。
像极了四分五裂的山河,由不得人。
子虚将手伸进水缸中,一尾鱼从指间穿过,滑腻冰凉,搅碎了一池清波。一轮新月碎成星光,心也随着晕开的波纹徐徐晃荡。
绕过中庭,便是父亲的屋子,屋里灯火通明,子虚走近了听见里头传出细碎的人声。
“老爷,宫里头真的没有回转的余地了吗?”是熊叔,说的是婚事罢。
子虚敲门的手悬在半空,屏住了呼吸。
顾大人沉郁疲惫的嗓音传出来,“没有了。。。。。。”
若非山穷水尽,父亲不会轻易说出这话。子虚贴着门的手一寸寸放下,指尖凉意更甚。
而里头的熊叔显然也无法接受这结果,“老爷,为什么?奴才真是舍不得咱们小姐嫁到这是非之地呀!”
顾大人声音满是苍老无奈,“你以为我就舍得?你可知老佛爷今日,压根没给我开口的机会。”
“怎会?”
“我今日进宫,原想同老佛爷求情,可你猜太后说什么?。。。。。。呵,太后说,如今山东乱匪造反,令我尽早同周家商议成亲事宜,待他二人成了亲好叫周大人出兵平叛。”
熊叔惊呼:“这算什么!再说,山东那群贼匪哪里用得着那一位亲自出马?太后未免小题大做了。。。。。。”
顾大人冷笑,“小题大做?熊槐啊,你还不明白吗?如今的大清朝早就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这之后的话,子虚没有听见,她定了一会儿,转身离开。
是啊,强弩之末,必然导致草木皆兵,再小的苍蝇在受伤的狮子看来也是强敌,何况只是杀鸡用牛刀!
夜更深,巷子外传来打更声,一下一下,如同敲在人心上,子虚将自己缩在薄薄的披风中,心里却奇异的平静。既然已经没有退路,那么只有往前走了,纵然满是荆棘,也似乎无甚可怕了。
人呐,最怕的不是没有退路,而是有选择时的犹犹豫豫。
不知不觉走了许久,反应过来已经身处一片叠石中,小池波光粼粼,映照着岸上影影绰绰的太湖石叠成的假山。
子虚讶异,昨日来的匆忙,竟未发现后院有这样一块宝地!瞧那自然古朴的叠石,配上背后的绿萝黑瓦、云纹屋脊,让人恍惚觉着,这屋子的主人似乎在这北地豪宅里藏了一座江南的园子。
古朴细腻,淙淙可人。
只是此刻夜色深沉,必然远不如白日里看起来精致活泼。也罢,美景无脚,明日再来欣赏也不迟。
转身回房之际,赫然发现,一块假石后亮着烛光。
忙走过去查看,却见那角落里早已空无一人,地上只留有未燃尽的纸钱和烛火。
谁会在此祭拜?
深夜里发现这些香烛纸钱,确有些可怖。可她向来不信鬼神。
子虚屏住呼吸退了一步,拔下一根烛火,突然飞快地在一块山石后头揪出一个人来。
厉声喝道:“你是谁?这么晚了在这儿做什么?”
被揪住领子的人抬起头来,烛光下,竟是个面容姣好的姑娘。
只见那女子一身旗装,精致华美,配着云肩,瞧着不似一般满人家的闺女,更像是哪个王府里出来的格格,身材窈窕,此刻被人发现,也只是低着头没有任何言语辩解。煞白的脸上带着惊恐,抹着口脂的唇紧闭着。
一个大好年华的女孩子,怎会半夜跑到别家的后院来做这些事?
子虚压下声音,慢慢问道:“你是谁?在此处做什么?”
她的声音消了凌厉,那女子听了终于开口,“我只是。。。。。。来祭拜父母。”
“父母?这宅子。。。。。。”子虚想起父亲曾说过这宅子的主人原是个削了爵的公侯,难不成与这女子有关?
复又问道:“你同着这宅子原先的主人是何关系?为什么在这里祭拜?”
那女子深深看了她一眼,低下头许久不言,子虚就这烛光细细观察,发现她身上的旗装明显有些不合身,袖子偏短,腰身也不够宽,更像是一件保存完好的旧衣。
半晌,那女孩子抬起头,音色清清脆脆的,到是丝毫不见方才的惶乱。
“这宅子,原是我阿玛的。”
☆、禁忌
子虚微怔,这女子竟是此间旧主之女!
又细细打量她,年纪不过双十,眉宇间的悲凉却异常深刻。不知是因为更深露重还是心有戚戚,子虚稍稍靠近,便发觉她在轻轻抖动。
手中的烛火即将燃尽,子虚微一沉吟,沉默着将她带离后院回到房中。
关了门,燃起烛台,桌边的女孩子渐渐显出全身。真是个秀美柔丽的漂亮姑娘!
子虚替她到了杯热茶,她却没有接住,站起身环顾着整间屋子。
她看的很仔细,眸中带泪,修长的指慢慢拂过整洁有序的妆台铜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