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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秀泪落的更急,“怀着孩子的人,怎能这样瘦!你恨他,何苦跟自己过不去,养好了身子要吵便吵,要闹便闹,我看谁敢说你个不字!”
她的泪在梦里便已哭干,此刻只能抚着肚子笑着说话,“秀秀,我不敢动他,不如你帮帮我,帮我拿掉他好不好?”
孩子不足三月,不过是腹中一块软肉。她感受不到它的存在,摸不出形状模样,可只要一想到,却会疼。
总是疼,总是疼,疼的她不敢轻举妄动。
秀秀泪如雨下,彼时她在四儒巷与她初相识,江南的顾小姐满心悲悯,尚会关心她这样的陌生人,如今却被一个情字折磨得要打掉自己的孩子。
出口时只剩呜咽,“他是你的,你舍不得是应该的。别放弃他,别让自己输得太惨好不好?”
她知道秀秀是他的说客。
闭上眼,“我这样不争气,怎配做一个母亲?我不想让我的孩子成为第二个阿槿。”
毓真在一旁哭得不能自已,“不会的。嫂嫂,二哥是有苦衷的。你再信他一回吧。。。。。。”
苦衷?
毓真你可知我不过想要一个解释,得到的却是漏洞百出的敷衍。
苦衷也罢,失误也罢,或许她根本连站在他身侧一起承担的资格都没有,还谈什么信任?
这些话,她没有说出口。
这世上千万根红线,偏生牵扯出他们这一对冤家,爱不得,恨不得,痛不得,怨不得,互相伤害进退两难。
碧落红尘,沾上一个情字,何处不是奈何桥。
又过了十几日,身子渐可下地,由珊瑚扶着也可略略走上几步。便想起来京后还未见过阿槿,一时问起。
珊瑚道:“小少爷这些日子都跟着四少爷在一处,二爷请了个先生来府上教授功课。小姐是想小少爷了罢,昨儿六小姐还同我说今日要带他来见您呢。哎——这不是来了吗?”
子虚顺着珊瑚的手指看去,院门口果真是毓真和阿槿。
阿槿有日子不见她,看上去有些失落,此刻到了跟前,虽有雀跃,仍苦着脸问她:“姑姑,你怎么都不来看阿槿,你是不是把阿槿忘了?”
子虚悲从心起,这些日子一门心思只顾着同周慕筠算这糊涂账,却忘了她曾答应过阿槿要照顾他。
一时又是满心歉意,拉过阿槿的手道:“是姑姑不好,姑姑没来看阿槿,阿槿原谅姑姑好不好?”
阿槿点点头,“阿槿没有怪姑姑,姑姑病了,阿槿知道。阿槿只是怕。。。。。。你也不要阿槿了。。。。。。”
子虚霎时泪盈于睫,蹲下来抱住他的小身子,“对不起,对不起阿槿!姑姑说过的,不会离开阿槿。姑姑答应你,以后每天都来看你好不好?”
对不起阿槿,姑姑竟然差点食言。
阿槿微微笑,回抱住她,像从前一样在她耳边安慰道:“阿槿最喜欢姑姑了。”
子虚深吸一口气,阿槿身上清清的味道使她心中一软,“恩,姑姑也最喜欢阿槿。”
门外静静立着的男子看着这一幕,终于轻吐出一口浊气,轻声道:“走吧。”
十三跟上去,“夫人看样子心情好了许多,二爷不进去看看她吗?”
周慕筠没有停留,声音里是浓浓的无奈,“阿槿才是她的解药。若我此刻进去,只怕会变得更糟。。。。。。”
可他到底舍不得不见她。
离愁更相思,他终于忍不住趁她午睡悄悄看她。
面色依旧苍白,双唇紧闭,眉头轻锁,嫁过来后好容易让他养出来的一点丰腴这段日子瘦的干干净净,手腕愈发细了,忍不住握上去,却见她手心里握着个物什。
待到看清,周慕筠只觉浑身气血上涌,握住她手的指止不住轻颤。
是那枚印章啊,那枚他亲自刻给她的青田石印章,他以为她这样恨他早已丢弃,却不想一直被她握在掌心。
胸口闷着的酸涩此刻有全数出现,染上眼角眉梢,心软成一滩水。
梅儿,你也舍不得的是不是?
她醒来,一眼看见他幽深的眸。
面色蓦地冷了,抽出手翻身向里。
他凑上去,侧身睡在她身边轻展长臂圈她入怀。
唇瓣贴在她而后,深深闻着她的味道。
“梅儿,我想你。”
子虚一阵厌恶,用力掰开他,唇边露出一丝不屑,声似寒冰,“二爷何苦这样,子虚承不起这般重的情。”
他慢慢勾起唇,一把夺下她手里的印章,“你恨我,为什么还留着这个?梅儿,你也舍不得不是吗?”
她一脸无所谓,“二爷要便拿去吧,物归原主罢了,没什么舍不得的。左右。。。。。。”
周慕筠扶住她的双肩摆正她,咬着牙问她:“左右什么?”
她轻嗤,“左右我明日便搬走,总让二爷的美妾住别的院子可不好。您说呢?”
他如一只困兽,死死盯住她,“你休想!”
她笑,恨入愁肠,狠话未经心便脱口而出,“是不是只有没了孩子,你才会放我走,若真如此,我明——”
“你敢!”他截住她的话,怒气喷薄而出。倾身而上咬住她的唇。
她挣扎着反手甩他一记,清绝的面上霎时多了几个指印,他终于放开她。
她捂着心口顺气,他眸色艰深,扯出一抹嗜血的笑,仿佛修罗。
她一惊,便只听得他靠近了道:“梅儿,你忘了阿槿吗?若是咱们的孩子有一点事,我定叫你一辈子见不到他,你舍得吗?”
她睁大眼,“周慕筠你混账!”
他握住她扬起的细细胳膊,“对,我就是混账。”
一寸寸压下她,突然伸舌舔了一口她的耳垂,冰凉的舌尖使她浑身一颤,一手不顾她的反抗撕开她的衣襟,绵密的吻雨点一样落下来。她感受到从未有过的耻辱,挣扎不开一仰头狠狠咬住他的肩。
他闷哼一声吃痛停下,任她咬得原来越深。双手抱紧她不留一丝缝隙。
咬罢,你有多恨我便咬多深罢,若真要这般至死方休我也认了。
子虚双手紧紧攀住他的肩,越咬越深眼泪掉得又急又凶,舌尖尝到血腥味,突然失去了力气般松开口呜咽出声。
他任不放开她,听她倚在他肩上哭得肝肠寸断,一手轻抚她的发。
梅儿,我怎么能放你走呢。你是我的命啊。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溺
她哭累了,伏在他肩上抽搐喘息。
周慕筠抚着她的背心如刀割,“在等等,在等我一段时间好不好?”
她瞅着他不发话,泪在眼中打转,她在心里下了个赌注,赌他是否愿意全盘托出。
可他没有。
只是模棱两可的许她一个不见底的期限。
视线交错,她冷冷一笑推开他。
“你非得逼着我同一个□□争宠不可是吗?”
他皱眉,“梅儿,你不需要争。”
她苦笑着摇头,泪流进口中,咸涩不堪。
“罢了。。。。。。罢了。。。。。。”
她高看了自己的能耐,估算失误,他们之间不是韧不可移的蒲草磐石,她不过是他身边一株经不得风雨的丝萝。
枯荣难决,不堪一击。
没有诚意的谈判,多说无益。只有不欢而散。
不知又有几个晨昏掠过。
昨宵雨疏风骤,泠泠一夜后,有人上门。
却是许久未见的严氏。这位大少奶奶字那次摆钟失踪事件后便再未踏入过清平斋,此时过来,倒是稀客。
那严氏叫着“妹妹”兀自进门,语气不可谓不亲切,子虚只觉可笑,此番回来竟不知多了这些个姐姐妹妹!
吩咐珊瑚备下茶水招待,整理了情绪迎上去,却见严氏虽然勉力笑着,可过分沧桑的面色却不比她强多少。明明是一眼就瞧得出的羊质虎皮,偏偏还要装出一副珠光宝气的安眈模样。
“早前就听说妹妹回府,原来早点来看看,亲家出了这样的事,我们也该聊表心意。瞧你倒好,竟一个人悄悄回了青州,岂不愧煞嫂子了!”
“嫂子严重了。兄长去世事发突然,实在心急如焚,未通知嫂子是我的错。”
许是听出了她语气中的敷衍,严氏适当不再深究,移开眼笑着换了话题道:“逝者已矣,你也切勿过分难过了。嫂子听说你有了身孕,这可是大喜事,传到洛阳父亲母亲不知会多高兴呢!原该早来贺喜的,来时却叫二弟挡了回去,说是你身子不适。你这月份尚浅,可要万事小心,有什么短缺便来同嫂子说。”
子虚答应着,静静等待她寒暄结束表露来意。
果然严氏又略坐了一会儿,便略带试探道:“嫂子近日来,实则还有一事想与弟妹商量。只是。。。。。。又怕你听了心里不舒意。。。。。”
她大概猜到了是什么,再不想面对终归躲不过。
遂道:“嫂子但说无妨。”
那严氏轻扯了下唇角,踌躇一番后道:“便是锦园里那位融月姑娘,如今虽是没有名分,好歹怀了二弟的孩子,这么一直在外院住着,外人瞧着只怕说你心窄善妒容不得人。。。。。。你看,嫂子知道清平斋的西侧还有几间空屋,不如便叫她挪进来如何?想她一个女人也占不了多大的地方,你说呢?”
她想让融月住进清平斋?
子虚端着茶碗的手一顿,如今果然是谁都看得出她已旧不如新,逮到机会便来踩上一脚。
严氏等这一日只怕很久了罢,落井下石的事情做得格外顺手。
挑起一丝冷笑道:“这事嫂子还是同二爷商量罢,他的女人,他来做主。”
她脸上的不嗤正中严氏下怀,甩着绢轻笑道:“瞧你,才说了莫教人看笑话,怎的就赌气了!凡夫俗子尚且三妻四妾,你这院子里不过才添了一个便受不了了。往后可怎么办?”
可见雪上加霜的话说起来有多令人愉快,她等着她妥协。
子虚瞧她一眼,略作思忖,故意道:“谁不知大哥对嫂子一心一意,您日日活在蜜里,又怎能体会我的苦。。。。。。”又叹道:“也罢,我没意见,要挪便挪罢。”
雨停了,暑气渐渐破土而出,屋子里停了风一阵闷热。
严氏得了应准,终于笑着告辞。
脚跨出帘子,却复又转头道:“有一句我知弟妹听不进去,却还要说一说,容得下,才能过得好。日子便是熬,也有香味不是吗?”
临了留下一记意味不明地眼神,子虚品不出她话中滋味。
却直觉今日的严氏与往常不同,今日来这一趟看笑话的意味占了七成,另三成,却像是在寻找试探什么,还有她不自觉露出的一抹无奈。
若她没看错,严氏竟还有几回欲言又止的踟蹰。
罢了,清平斋的荒唐事她尚且看不清楚,何必再管旁的闲事。
思而不得,寻了把伞出门去看阿槿。
她如今是周慕筠养的金丝雀,插翅难飞。每日只有见到阿槿,方可有那一丝安慰。
进了毓真的院子,书房里却没有阿槿的影子,更不见上课的先生,只有一个收拾笔墨的丫头在洗笔。
“阿槿呢?先生怎么不在”
那丫头道:“今日休息,小少爷方才在练字。后来。。。。。。”那丫头迟疑了一会儿,怯怯地瞧了子虚一眼后,方继续道:“后来,锦园里的融月姑娘来了,说是要请小少爷吃糕点,便将他带走了。”
子虚一震,蓦地拔高了声音:“谁准她靠近阿槿!怎么不拦着?”
那丫头被她慑住,支吾道:“奴婢。。。。。。奴婢不敢拦。二少奶奶恕罪。”
她再听不见旁的,匆忙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