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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鹏只得和顾晓芸一起出门站在院里,炎鹏道:“嫂子要和娘说什么?你看娘现在这样子,就怕再和嫂子拌起嘴来。”
顾晓芸摇头道:“说不上来,娘都说她是害怕!”
屋子里,许氏听到沁雪的声音,基本恢复了正常,拿帕子擦了眼泪,看着沁雪。沁雪倒了杯茶,走到许氏面前将茶水放在许氏的手边,慢慢坐在许氏的对面道:“太太是害怕吗?因为我外祖父打了胜仗?”许氏看着沁雪不明白她要和自己说什么,撑着腰道:“我儿子好歹也是解元出身,我害怕什么?”沁雪微微笑,道:“那么太太又哭什么?这些东西都是太太压箱底的,这样明面上摆着,是要给芸姐儿和小叔吧!太太也知道天下父母都是为自己的孩子着想,太太为芸姐儿小叔这些也是人之常情。只是太太却忘了,别人的孩子也是父母十月怀胎所生,若不是有千般万般的无奈,谁人愿意让自己的儿女受苦。若是太太想的周全,又怎么会有后来的那些事。”因为不周全,所以才会有许春一家胆大包天。
屋里隐隐的声音传出来,顾炎林守在门前将两人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
“太太!夫君一路仕途都要个身家清白,何况太太给夫君十两银子买丫鬟成家已是不妥,若是接二连三再出个太太娘家侄女毒害夫君发妻,图谋不轨;夫君家宅不和,要想再进一步,只怕还没走出一步,就被人以此为把柄捏死在摇篮里!太太如今只是哭一哭还能扭转局面,已是好上加好了!”
许氏听的惊心,沁雪见许氏心内计较,这才和缓口气道:“太太倒不比担心我外祖父回来找你的麻烦。大可不必如此惊慌!”
沁雪说完,让吴妈进来和小刘嫂子将春风斋的席面摆上桌,……
许氏不大不小的闹了一场,被沁雪软软压住了,没生出什么事来。晚上沁雪和顾炎林收拾洗漱,一起上到大炕上,顾炎林揭起被角,道:“过来这边睡吧!”沁雪笑笑,很乖巧地转身钻进了他的被里。顾炎林也不说什么,两人偎依在一起,你抱着我的腰,我搂着你的肩,心中的话那是不能用言语表露出来的,顾炎林深深吸了一口气,也就是怀里这样的可人儿,才会知道他心里的愁苦。许氏一直不能释怀,辽东大捷这样的好消息传来,本该是一家人高兴的事,许氏却是眼泪汪汪,拿出自己的压箱底的东西,像是交代后事一样,还要避过自己,顾炎林心里的滋味就不那么好受。邓老将军不说是沁雪的外祖父,也是他顾炎林的大恩人,他们这些年依着圣马胡同不出,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能有一天等到邓老将军回来,他能报答邓老将军和邓家舅舅吗?怎么许氏过了这许多年,就好像忘记了?顾炎林心里是这么想,却没法和沁雪说,将手伸进被里,搭在沁雪的腰上。
沁雪窝在顾炎林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就闭上眼睛。
顾炎林低头亲了亲沁雪的额头,眼里温情脉脉,不一会跟着也睡了。
邓老将军辽东大捷的消息传来没几天。苏东海也带来另外一个消息,沈若雪和吕夫人侄儿吕梅清被杨家成捉奸在床。沁雪怔怔道:“玉簪!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苏东海到底是男子,这种事不好在沁雪面前提起,悄悄说给玉簪,玉簪是个火辣性子,一听这消息,就问苏东海:“哥,你说咋就让世子给抓住了,二姑娘这奸做的,忒也笨了!”苏东海笑着在玉簪的脑门上给了个脑瓜崩道:“傻姑娘!看你说的,快去给少奶奶说一声!”玉簪听着兴奋,见到绿萝笑的贝齿全露。绿萝道:“这么高兴做什么?”玉簪一溜烟向三进院子跑,边跑边道:“好事!好的你都想不到!”
沁雪觉得这是有些蹊跷,对陈妈道:“苏东海大概在玉簪面前不好说详细,玉簪还没有成亲,苏东海也是毛头小子,陈妈还是回去问问包叔,打听打听消息回来再说!”
陈妈想了想道:“莫不是少奶奶怀疑是世子?”
沁雪道:“现在也只是怀疑。”陈妈一想,是这么个理,要是荣安伯世子做的,要让沈若雪主动离开荣安伯府也不是不可能。沁雪道:“也不一定是!谁愿意让自己绿云绕顶呢!世子再怎么做,也不会把自己绕进去吧!”陈妈道:“少奶奶惊醒些好,我这就去打听打听!”
玉簪是真高兴,回头对沁雪道:“二姑娘心狠手辣,就该得到这样的报应!”
沁雪睨一眼玉簪道:“心灾乐祸地,快收起那副得意样!你当事情有那么简单?”玉簪道:“少奶奶让我高兴高兴吧!简单不简单的我也看不见,我就是想着在侯府的时候,二姑娘欺负咱们的样子,都是因果报应。”
第68章
第六十八章
陈妈去的快!来的也快,进到沁雪的屋子喝了杯玉簪倒的热茶,对沁雪道:“事情和玉簪说的差不多,荣安伯府里倒是没有传出去,这事是金光特意留心荣安伯府才得到的消息,吕夫人的娘家在金陵算不上望族,吕夫人的父亲原来是户部左侍郎,就差一步到尚书,如今告老还乡回到金陵,吕侍郎生了两个嫡子,一个嫡女,这嫡女就是吕夫人,吕梅清是吕夫人大哥的长子,长得一表人才,风流倜傥,文采也不错,在金陵小有名气,要说这么出众的人物,若是在仕途上进一步,应该没什么问题,可惜,这个吕梅清他有一样不好的,就是爱色。”说到这里,陈妈抬头看了眼站在屋里的玉簪绿萝,清咳了声,不再往下说。沁雪闻音知雅,浅浅笑道:“下面的话不用你们听了,你们两个找些事出去做吧!”玉簪笑:“好!陈妈说的必是这个吕梅清的荒唐事,绿萝走走,咱们出去!”绿萝也笑:“陈妈,回头咱们悄悄问你,你再告诉我们就是!”
陈妈抬手一指两人道:“好好,倒时可不许说我诳了你们!”绿萝不知想到什么,一把拉着玉簪就出了门。
沁雪道:“吕梅清手伸的这么长,可见是个色胆包天地!若雪落到这样人的手里,还有个好!”
陈妈道:“可不是,翻过年,也和大爷一样是要入春闱的。”
“既然能入春闱,已是身有举人功名,怎么会拿自己的前程当儿戏。何况,吕梅清从金陵来到京城,老侍郎焉能在京城没有置办下宅子和产业,身边就没有带小厮管家?吕梅清一头扎在荣安伯府,还和沈瑞雪有了私情,身为吕家长孙,不会这样没脑子吧?”沁雪冷静地道。
陈妈道:“少奶奶说的是。这些我也想不通。”
沈若雪本来就是抢夺沁雪的姻缘才嫁进荣安伯府,对杨家成应该是有所好感,现在倒像不是这么回事。
荣安伯府里,吕夫人气的手抖,沈若雪这是打完她的左脸又打右脸,荣安伯怒火冲天也在一边数落老妻:“姻缘结的是两姓之好,可看看现在,这两姓之好,又好在那里?”是啊!荣安伯现在才领悟,不是太迟了吗?荣安伯和吕夫人为了家丑不可外扬这档子事就让沈若雪进了家庙,吕梅清则搬出荣安伯府。又加书一封让伯府管家亲自跑了一趟金陵,将书信送到老侍郎手中,老侍郎眯眼看过书信之后,思谋良久,老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平静地过了分,吕梅清的父亲吕兆祥却知道,这是老侍郎气怒至极的表现。父子两人连夜离开金陵北上去陈州。
一月后,到了京城,进了自家宅子,见到吕梅清,吕梅清长相阴柔,美不堪言,身材中等,匀称耐看,是那种一旦让人靠近,就想要再一步的人。此番吕梅清轻减不少,听说祖父和父亲一到家门口,正踌躇不决,被进门地的父亲一脚踹倒在地:“孽障!”老侍郎倒是冷静,进门坐在上首目光如炬看着跪倒在地的吕梅清道:“我不相信你会做出这样的事来?你倒是说说看!”
吕梅清脸色惨白,心内却为祖父动容,道:“祖父……”
吕梅清年已弱冠,成亲三年,家有娇妻小儿,风流倜傥,意气风发,在外怜香惜玉有惜花君子的名号,初见沈若雪是因为沈若雪丢了一方丝帕,再见沈若雪便是因为要还这丝帕,一来二去,便知道表弟杨家成对沈若雪冷淡,夫妻情分淡漠,孩子更是无从谈起。沈若雪要是不和沁雪比,那也是中上之姿,美人堆里也算一个,吕梅清怜香惜玉的名号不是凭空吹嘘,对沈若雪生出几分同情,这男女间的事,哪怕你是动了一份的关心,这其中也会慢慢滋长些别的东西出来。沈若雪见吕梅清风姿飘逸,说话温柔和冰山脸的杨家成一比较,更得她心,慢慢将心移到吕梅清的身上,沈若雪久旷甘露,如饥似渴,对待吕梅清还有个不尽心不尽情地。
俗语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吕梅清怜香惜玉到了沈若雪的身体里……
沈若雪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对于杨家成变成了路人甲。吕夫人还以为沈若雪忽和杨家成关系和缓,抱孙子指日可待。看到她脸如娇花,水目含情,心里舒坦多了。
吕梅清本不是长情之人,何况,他从没忘记过自己到京城来是做什么的,一段时间过后,吕梅清对沈若雪没有初期那么有心,沈若雪女人之心,百般诱~惑,终是不能让吕梅清回心,恰在此时,杨家成从沁雪的庄子上回家,沈若雪竟不似以往痴缠,夜里两人同床易梦,半夜里,杨家成听到若雪梦语叫一个人名字,杨家成次日便让心腹留心若雪和她梦里叫的名字的主人……
吕梅清说道此处,道:“祖父,孙儿虽有怜香惜玉的心,可是染指表弟妻却是不敢有的,可是却总是做出情不自禁的事,孙儿觉得是有人给孙儿下药了!”
老侍郎心里狠极沈若雪,又对杨家成这样赶尽杀绝的手段恼怒,再听吕梅清说到下药,老侍郎不觉深思道:“既然对她无意,却又出了这样的事,如果不是被人利用,还能说明什么?我看以后你还敢不敢再这样风流了?”吕梅清顿首,不敢再言。
老侍郎知道事情大概,没顾得上休息,当夜就去了荣安伯府面见荣安伯。
荣安伯见岳父大人,再见过大舅哥,三张脸,一个比一个黑。
老侍郎说起吕梅清的疑惑,荣安伯道:“梅清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就是被人利用,人家的目的也达到了,你要不是一坨屎,苍蝇能闻到臭味吗?”这话呛得老侍郎差点从太师椅上摔下来。
老侍郎道:“既然有人害我孙子,那也得有个理由,难不成是女婿你府里惹了不该惹得人?”
荣安伯想不出来是谁!这京城世家谁人没个对头,全在一个利益上说话,要实际指个人出来,荣安伯想不出。
吕夫人听到父亲和大哥到了府里,急忙出来迎接,就听到老侍郎说的那句话,一进门道:“难道是沈家大姑娘?”
老侍郎道:“什么沈家,到底怎么回事?”
吕夫人不敢隐瞒,便将杨家成和沈家两姑娘的事说了个大概,道:“如今,沈沁雪的丈夫中了解元,沈沁雪怀恨在心,要收拾若雪和家成也不是不可能。”
老侍郎捋着一把山羊胡,眼里精光流过道:“梅清这一跤摔的重啊!她是要把咱们吕家一窝端那!哼!就看她有没有这个蹦张。”
吕夫人和荣安伯相视一眼,又极快地分开道:“我去看看家成!”
老侍郎这才想起杨家成道:“家成这孩子,我去看看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