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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找钥匙开门时,我还很认真的想。如果我说回来探望叔叔,会不会有点虚伪?
我幻想着他见到我时的表情,忍不住扬起顽皮的笑意。
轻手轻脚地上了楼,正要敲下门,里头传来的对话声浪,使我止住了动作。
“哥,你对海宁有兴趣吧?”
“我不知道妳在说什么。”
“别装了啦,上个礼拜都逍遥两天了,怎么样?得偿所愿了吧?看你要怎么感谢我。”
“我为什么要感谢妳?”
“喂,别不认帐哦,要不是我牺牲色相,帮你解决掉童圣阳这个情敌,你和她可以进展这么快吗?”
“把话说清楚!”程予默沉下声音,不知道是不是恼羞成怒。
“我知道你会把我和童圣阳的事告诉她,也早料准了她会来,我是故意做给她看的,要不然你想得到她,还有得拚例!”
“我什么时候要妳这样做了?”
“唉啃,你的心思明显得很,好不好?别说小妹我不守信用,谁教我曾经赌输你,答应要不计代价替你做一件事,欠了这么多年,总算还了。但是我可先告诉你,玩玩可以,千万不要当真了,别忘了你还有可薇姊。”
接下来他们又说了什么,我已经听不下去了,耳边塌塌作响,我没命地转身狂奔,逃离这丑陋真相所带给我的打击。
原来,这一切都只是精心设计的骗局,我只是个被人玩弄在掌心的大笨蛋!
亏我还如此的信任他、全心全意依赖他,谁知,他却是造成我所有痛苦的元凶难怪他会出现在我家门前,难怪他什么都不问‥‥因为他什么都知道,因为这正是他一手导演的!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每一个我真心对待的人,到头来回报我的都只是不堪的伤害与欺骗?
我好恨!恨程予洁,恨程予默,恨程家人,恨这可恨的一切!
痛到极致,泪已经流不出来了,而这一回,再也没人听我哭‥回高雄后的一个月,我接到程予默的电话。
听到他的声音,我直觉地用力挂断。
不到三秒,电话又响起。
我把悠扬的铃声当催魂铃在瞪,恨不得将它折了生吞入腹。
好,你要玩是吗?我陪你玩!看最后输得一败涂地的会是谁!
一把不甘的熊熊恨火燃起。凭什么就只有他们姓程的可以耍人?我也能!
“喂?”我深吸了口气,用最自然的声音接起电话。
“海宁,妳刚才怎么回事?突然断线,吓死我了。”
忧心如焚是吧?你再装啊!
现在才发现,原来他是这么虚伪的人!
“没有啊,话筒没拿好,不小心按错键了。”
“唤。”他吐了口气。“妳在家吗?”
“是啊,怎样?”
“我有件事想告诉妳。”
“嗯,你说。”
“我人在高雄。”
“唤,高‥‥高雄?”我跳了起来,声音扬高几度。
低笑声传来。“不必那么惊讶。公司有些人事变动,我被调到南部来。”
有这么巧的事?
这也就是说,往后他会长期定居高雄褛?
“海宁、海宁?!妳还在吗?”
“啊,在呀!”我拉回神智。
“等我这里的事情处理好,晚点我去找妳,一起吃晚餐,好吗?”
“鳗鱼饭?”我坏心地说。
他低低呻吟。“妳饶了我吧!”
稍晚,他果然神采奕奕地出现在我家门前。
如果他不来,我还不会这么恨他,但是他来了!
他真的打算像予洁说的那样,“玩玩就好,不必当真”?那他又把台北的美娇娘置于何地?
我想起他曾经说过的话~~
男人可以很爱一个女人,但有时空虚寂寞,很容易受到外界诱惑。
所以他可以在爱着宋可薇的同时,又对我“感兴趣”?
既然如此,那我就好好扮演我的“外界诱惑”!
程予洁都可以不知羞耻的拿身体当筹码,勾引我的男朋友了,我为什么不能这么做?吃定了我无力反击吗?
我并没欠他们什么啊!从小到大,我一忍再忍,都忍到高雄来了,还想要我怎样?
不了,这回,我不要再忍。我想报复,很强烈的意念,不顾一切!我要为我那被践踏得面目全非的尊严,狠狠反击一回!
我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可怕,但是我控制不了“海宁?”
他正低头困惑地看着我,不晓得喊我几声了。
“妳怎么回事?今晚脸色很难看。”
陪他逛完六合夜市,回家的路上,他这么问我。
“啊,不是,有点头痛。”
“是吗?妳怎么不早说!”他的手覆上我的额头。
“我想说你来的第一天,一定要陪陪你啊‥‥”我装出最委屈的语调。
“呆子!要陪我时间多的是,又不急在今天。”确定没发烧,他还不放心的直问:“是不是感冒了?怕冷就多加件衣服,真的不舒服要去看医生,别逞强‥‥”
“知道啦!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妳才知道妳像三岁小孩,让人多不放心。”
“哪有那么惨?我自己在外头五年多,还不是这样过。”
“那是因为有童圣阳在妳身边,否则妳以为我会放妳一个人在这里?”
我神色-僵‥‥既然认为童圣阳对我来说很重要,又为什么要设计让我们分手?他的话,到底哪一句可信?
我对他,真的好心寒失望。
“妳还是放不下他吗?”他深深地凝视我。
“哪有‥‥”
“一提到他,妳就整个人都不对劲。既然这么爱他,那又为什么要放他走?”
这不是你所希望的吗?还问我做什么?
我眠紧唇,不回答。
他揪着我,眼神很深刻,然后像是投降似的,深长无力地叹了口气。“还来得及,如果舍不得,现在就去追回他。”
我明知道不该相信,却还是被他疲惫淡郁的语调扰得心乱‥他到底是真心的,还是在讲漂亮话?
“算了,已经过去的男人,我不想缅怀。”
他没搭腔,研究着我是不是在逞强。“妳确定?”
“不然呢?”
“海宁,妳太倔强,有时为了顾及尊严,往往忽略了心底最真实的声音,弄不清楚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但是有些事情是不容磋蛇的,一旦错过,就是一辈子的遗憾了,妳真的知道,妳要什么吗?妳真的确定,妳不会后悔吗?”
“你还真了解我。”我淡哼,掩去睁光的冰冷。
“记住一句话,海宁。什么都可以意气用事,就是感情不可以!”
他的话像目芒记重槌,字字句旬的敲进我心坎。
第三幕卷六
程予默一个月回台北一趟,其余的时间,都留在高雄~~或者说,留在我身边比较贴切。
这么说并不夸张,不上班的时段,我们几乎是形影不离地腻在一起。
相处的时间这么长,我们都做些什么?没留意,就是有很多事情可做,很多话题可聊。
有时相约到旗津去吹海风,当然,他还是不让我吃海产。
有时手牵着手逛夜市,从夜市头吃到夜市尾。
有时去看场电影,听场音乐会。
有时一起到百货公司,帮对方添购衣物。
有时相偕参加朋友的喜筵,被间到我们什么时候会有好消息?他也只是笑,不予作答。
我们很像情侣了,真的很像。
虽然他还是什么都不说。
我常会莫名的产生错觉,彷佛他把我摆在心底很深很深的地方,而不只是逢场作戏而已?
可能吗?
我讽刺一笑。
男人啊,我早就看透了,再怀抱期望,连我都要笑自己愚蠢了。
交往五年,爱我至深的男友,都会和别人上床了,这世上还有什么是情真意挚?什么是永恒不渝?。男人的心是最经不起考验的了,都受过一次教训,还学不乖吗?
今年情人节,我以为他会回去陪宋可薇,但事实上,那天陪他吃晚餐、共度浪漫夜晚的是我。
这当中,我去了一次洗手间,回来时正好听见他在讲电话~
“我大概月底才会回去吧‥‥嗯,妳也是,情人节快乐…‥”
然后挂断。
“和朋友讲电话?”我若无其事的回座。
“嗯。”他没多谈,继续吃晚餐。
“女的?”
“嗯。”
“宋可薇?”
他停下刀叉。“妳想问什么?直说好吗?”
“没呀,哪有什么?”我耸耸肩,故作轻快地进食。
吃过晚餐,我们到处走走逛逛。
这一天,到处都有活动,我们不愁没地方去,沿路走马看花,倒也自得其乐,最无聊却也年年都有的项目,是比赛哪对情侣接吻最久。
无聊归无聊,看身旁每对情侣吻得热情如火,我们站在这里还真突兀。
“予默,我们要不要也入境随俗一下。”我手肘顶了顶他胸膛。
“妳少无聊了。”他低喝,惹来旁人无数双白眼。
活该,他就要犯众怒嘛!
我算计地扬唇一笑,仰头吻上他。
他微征,然后也深拥住我,密密回吻。
我们吻了多久?没去留意,反正我们也不是为了比赛才接吻,他放开我时,我们的喘息声都很急促;离开时,我们靠得更近,他不再牵我的手,而是牢牢楼住我的腰。
他送我回家,进屋陪我,因为我说,没过完情人节,不许离开我,而那时才十一点三十七分。
“你要怎么感谢我的救命之恩?”我拋去一句。
他喝着我煮的咖啡,一脸莫名其妙。“妳什么时候救我一命?”
“刚刚啊!你不知道你差点被联手痛扁吗?我要是没这么做,您老先生还能安然坐在这里喝咖啡?这不是救你一命是什么?”
“懊。”他站起身,密密实实地亲了我一记。
“你干么?”我被吻得头晕目眩,说好要打招呼的嘛!
“还妳的吻啊。”
“你的命这么廉价哦?”
“那不然呢?”
我两手搭上他的肩,佣懒地挂在他身上,我有自信,这一抹微笑够抚媚。
“今晚留下来。”
他笑容敛去,震动地望住我,语调暗哑低沉。“妳知道妳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我深吸一口气,拉下他,仰头柔柔地吻着他的眼皮、眉心、鼻尖,一路到温温的唇,然后‥‥“海宁,妳”他吓到了,捧着我的脸,对视着。
“抱我,好吗?”我壮大胆子,抬手抚上他的胸膛‥‥这已是我所能做的勾引极限了,毕竟我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海宁别闹!这不好玩!”他气急败坏地低吼,因为我正在笨拙地解开他衬衫的钉子。
“我倒觉得还不错玩‥‥”奇怪,我的手怎么在抖?几颗衣扣都解不开,平时明明很容易的‥我有点没耐性了,力道一时没掌控好,几颗扣子被我扯下,叮叮咚咚的掉在地板上。
这样看起来会不会过于饥渴?像是迫不及待要蹂躏他一样‥他闷闷地低咒了几句,我还没来得及听清楚,他已经用力抱住我,低下头吻堵住我的嘴。
情人节过了,他还是没离开我‥.
由女孩变成女人,最大的感想是什么?
如果现在有人这样问我,我会毫不考虑地回答:很痛,痛到我想拿刀砍死那个害我痛得要命的死男人!
那,为什么我没这么做?
我想,是因为他的眼神吧!
他一直用很心疼、很怜惜的眼神看着我,温柔地亲吻我,低问“要怎样妳才比较不会痛?”
问我?你问我因白痴啊!我怎么会知道?
如果女人的初夜都是这样,那真的有点小糟糕,唯一值得我回味的,是他显而易见的呵护,他把我的感受放在他之前,我几乎要感动了:我盯着粉白的天花板,有一瞬间,心是茫然的。
这样不顾一切的勾引他,真的是对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