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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允文吓得差点一脚踩错油门,转头看着朱小北的表情跟吃了一千只苍蝇那样恶心,“你没吃坏东西吧?”
“恶心人也是一种快感。”
“你这岂止是恶心,简直是无耻!脑门就差刻上花痴两个字。”
“允文,你总觉得不踏实。”朱小北突然就收敛了情绪,一本正经地说。
舒允文快被她一惊一乍搞得神经失调了,突然听她语气低沉了下来,才知道她在说她跟言若海的事情,莫名地心情地变得沉重起来,他突然把车停在路边,也没有熄火,车灯在前面一闪一闪,倒影在朱小北的脸上忽明忽暗,有些不真实。
“小北,你了解他吗?”
朱小北点了点头,又茫然地摇了摇头。
“那你了解我吗?”
朱小北使劲点了点头。
“真的?”
“真的。我连你喜欢男人都知道了,还有什么不了解的。”
舒允文有些抓狂,拳头都握紧了,有想打人的冲动,忍了忍又松开了。
“小北,离开他吧。他比想象得复杂得多。”舒允文盯朱小北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为什么你们都觉得他不好?”姜敏娜这样,连舒允文也这样,朱小北一直都想知道心里的那股强烈的不踏实感是从何而来。
舒允文叹了一口气,说情敌的坏话,简直就是在考验他的人品,“小北,他是个商人,还是个成功的商人。而且,他还继承了政治家的优良血统。”
诗歌里说商人重利轻别离,文人们还说这世界上最肮脏的就是政治,马克思说,资本家从一来到世间,从头到脚,每根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你说的是这个吗?答案真的是这个吗?
“行了,我知道了,谢谢你,允文。”朱小北像是突然开悟了一样。
舒允文将信将疑地看着她,不知道她到底是真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还是真的相通了,不过既然她不想提,他也就换了话题。
言若海是什么样的人,这是个哈姆雷特式的问题。至少,在舒允文看来,用老奸巨猾、心机深沉来形容他,绝对没有错。只是,他真的不会把感情两个字跟言若海联系在一起。他有感情吗?
舒允文还没出国的时候,就见过言若海。当年他从成都的私立高中转到北京贵族学校还是言若海帮的忙,然后舒弭带着一家人跟言若海吃了顿饭。那是舒允文对言若海第一印象,他不是他印象中普通的商人感觉,他跟他们一家都相谈甚欢,只是在当年的舒允文看来,还是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他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世界里面的人。后来到了北京读书,身边的那些公子哥们儿渐渐让他明白了很多事情,好多事情不只是靠钱的多少去衡量的。比如说言若海从来不会像爸爸那样买私人飞机,请五六个保镖,把别墅的保安系统弄得跟白宫一样,打个高尔夫还要包场;比如说言若海从来就不会有他爸爸那些莫名其妙的女人。他不炫耀,也不拿权势压人,好像没什么痴好,更加谈不上弱点,只是身上那份气度让人直觉得很想要退缩和自卑。
后来他也问过他爸爸,为什么非要把言若海踢出DH,表面上看起来好像是生意伙伴之间产生的种种利益罅隙和矛盾,但是舒弭当时跟他说:“言若海没了DH,他照样是言若海,可是我没了DH,就什么都不是了。”舒允文这才知道,其实他爸爸一直都知道他们之间的差点。
这样一个言若海,眼高于顶,千帆过尽,朱小北在他眼里不就是盘清粥小菜吗?他为什么不该劝她清醒?
下车的时候,他跟朱小北说了句:“我爸叫我回来上班之前,跟我说了一句话,叫我好好盯着何维彬。”
朱小北猛然回头,舒允文一踩油门已经飘了出去。
这剂猛药,下得真是时候。
第十五章 妖精?厨娘?女CEO?
言若海下了飞机就直接去了朱小北的公寓。
他有她房间的钥匙,但还是按了按门铃。不确定她在,所以听着门铃响起的时候,那种等待的滋味让他有些忐忑。
门开了,朱小北身上系着围裙,手里还拿着锅铲,一脸笑嘻嘻,“时间刚刚好,还有最后一道菜。”像是算准了他会来,又好像是他不过是早上才刚出门的丈夫,妻子做好晚饭等他回家一样的普通平常,言若海有种不真实感。
言若海走到餐桌前,着实吓了一跳,“鸡丝银耳、桃仁山鸡了、蟹肉双笋丝、桂花鱼条……锅里还炖着啥?都快赶上国宴了。”
朱小北在厨房里正在盛墨鱼羹,一边说:“冰箱里还有杏仁豆腐。”
言若海接过朱小北手里的墨鱼羹,“今儿怎么了?”
“前天去33会所的时候遇到一师傅,居然还有满汉全席的菜谱,我把祖传的秘籍眼他交换了,就换了这几道菜回来。快尝尝,看有没有中南海的水平?”
言若海看着她神情焕发的样子,就是一个娇滴滴的小厨娘。饭菜的香气蒸腾起雾霭,烟火气里面的女人转着围裙,发丝散落了一些下来,有一两缕在耳边打着转,晃得他一阵心慌。那女人手里拿着盛汤的勺子,舌头在勺子上舔了一下短,粉红色的舌尖半含半露,还说不是致命的诱惑?言若海认同她的舅舅们的说法,女人真的不该下厨房,食色,性也。女人下厨房,只会让人产生遐想,心思哪里还在菜上?言若海从背后环着她的腰,亲吻着她的耳垂,“别闹了,快吃饭。”朱小北打掉他的手。
“等会儿。”言若海扳过她的身子,根本就没打算浅尝辄止,完全是有预谋的掠夺,两只手也在她的身上不断制造着敏感的漩涡。
“快停下,停下,听见没有?”朱小北一边摊开他,一边大口大口地呼气。
言若海置若罔闻,是傻子才会真的那么听话。
“小北,你刚刚偷吃了什么?舌头上怎么有桂花的味道?”
“身上也是,那道杏仁豆腐怎么这么滑?”
“墨鱼羹也这么稠?”那只毫不客气的手早就探向了深处。
……
朱小北完全崩溃了,他只用了一双手就让她丢盔卸甲,一泻千里。
意识完全散乱了,口里有一句没一句地呻吟着:“若海……”,“不……”也不知道她到底是要还是不要。
言若海抱着浑身酥软的她进了卧室,身体刚沾上床,就被猛烈地贯穿,从丹田升起的那股燥热突然被一道白光取代,全身就不由自主地战栗起来。
那一天,谁都不知道那几道满汉全席上的菜式到底是什么味道。朱小北一整个晚上都处于半清醒的状态,一个戏地求饶,哭泣,使尽百宝。在床上,言若海就像变了个人,什么谦谦君子,什么冷静克制,什么温文尔雅,一切都是浮云。朱小北承认,她是真的不了解他,而且她终于明白,什么中衣冠禽兽。然后不服输的念头又开始蠢蠢欲动。不知道是谁说过,凡事就怕认真二字,而朱小北最擅长的就是当一名好学生。
她的唇一路往下,手指在他的肚脐上打着转,胸腹的肌肉骤然收紧,她轻声笑了起来,“放松点,我又不会吃了你。”
言若海倒抽一口气,差点没忍住,扯着她的头发,一把把她扯了上来,咬牙切齿地说:“小妖精,去哪儿学的?”一个翻身就把她压在了身下。
反客为主的后果其实很严重,严重到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朱小北觉得身子都不是自己的了,男人四十猛于虎啊,这是朱小北对言若海的新认识。
“乖,多睡会儿,今天是周末。”言若海亲了亲朱小北的眼睫毛,轻柔得像是一片羽毛落在了上面,朱小北双眼一闭,又睡了过去。真的,实在太累了。
真正清醒过来的时候,她看见言若海已经把房间里里外外收拾得干干净净。衣服晾在了阳台,厨房也收拾了,炉子上开着小火,煨着昨晚还没来得及吃的那锅墨鱼羹。言若海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脑,穿着一身休闲服,一脸的神清气爽。
这一觉睡得可够久的,再过两个小时又该吃饭了。
朱小北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去书房打开电脑,她记得她昨天下班的时候说她今天下午要开个网络会议。
言若海把墨鱼羹盛好了端进来,朱小北十指在键盘上飞舞,噼里啪啦地打着字,根本就顾不上吃。
“来,张嘴。”言若海实在拿她没办法,拿勺子舀了一勺递到她嘴边。
“嗯,好吃。”
就这么一勺一勺地喝完了整整一碗,她的唇间残留了些汤汁,言若海拿纸巾给她擦了擦,“还饿吗?”
“越吃越饿。”
“那就吃了再工作。”
“不行,我已经晚了,等我把事儿说完。”朱小北眼睛盯着屏幕,没看见言若海的脸色顿时就黑了下来,转身就出去了。
开网络会议其实是各种会议里效率最低的一个,但是没办法,办事处分布在世界各地,隔得远了,视频电话的效果也不好,而且还要考虑到时差。比如这个时候,还是美国的深夜。
说完了大致的事项,朱小北一看电脑上显示的里间,吓了一跳,居然都晚上8点了。
连忙关了电话,走出书房,看见言若海在坐在沙发上看财经新闻,这才松了一口气。
“小北,辞职吧。”
第十六章 棋子的风险
还记得刚毕业的时候看《喜剧之王》。周星驰在海边冲着张柏芝大喊:“我养你啊!”朱小北当时就感动得掉下泪来。她一直觉得男人对女人的承诺,我养你远远比我爱你还要来得有诚意。
只是,这从来都不是朱小北的理想。
小时候参加小姨的婚礼,索菲特万达100桌的婚宴,小姨身上那卡地亚的珠宝比她的笑容还要来得熠熠生辉。人前客人们都在羡慕小姨的运气,嫁入豪门不是人人都能有的福气,转过身就在洗手间里八卦着是非。“看见吗?那男人都50多岁了,听说之前有老婆的,闹了好久才离,身家都缩了一增,还这么眼巴巴贴上去。”后来家里人打牌,小姨伸出手冲着姨夫撒娇,“给我点钱。”那一幕晃疼了朱上北的眼睛,后来她爸爸一直教育她:“女孩子有手有脚,凭什么要靠男人养?”
朱小北骨子的那股倔强完全遗传了她爸爸,一根筋式地往前冲,活生生就把自己搞成了剩斗士。每次回家她妈就要唠叨,“好好一闺女,模样也没差,怎么就没男人敢要你呢?”谁敢要呢?就一工作机器,强硬起来跟男人没两样。
可是辞职了又干什么呢?朱小北从来就没想过这个问题。
有一次去北京开会,碰见了潘氏夫妇。媒体一直都在盛传着他们的神话婚姻,业内流传着一句戏言:“联合网的总裁每天都要给潘氏的总裁擦鞋。”每次出现在镜头前,她都那么精神奕奕,向世人传递着着她婚姻事业双丰收的秘决。可是,朱小北不信,一个每天工作16个小时的女人还能有什么婚姻生活?
“擦鞋?谁有那工夫?谁都不比谁差点,凭什么我要妥协?给他回家生孩子。每天跟那帮闲着没事的姑奶奶打牌做SPA?我会疯掉的。”潘太太跟朱小北抱怨,“小北,你年纪小,还不懂,这条路踏上了就回不了头了。一闲下来,人就废了。不出两年,他看你的眼神保准都变了,所以大家愿意多退一步。”
他要你是他的,完全都是他的,可是他呢?如果有50%属于你的,那也算是幸运的。
朱小北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