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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到头来一想,不过就是凭仗着朱小北对她的一丝心软,就这么肆无忌惮了。其实,朱小北说得对,只有聪明人才肯为了友情做傻事。
可是,等她明白这个道理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在葡萄牙,她的生活圈子很小。每天起来,就到楼下超市帮着收银、算账,进货。她的这位婆婆遇到钱财的事情总不肯假手他人,守着这个超市过日子,凡事都爱斤斤计较。
她最爱去的地方,就是附近的那座公园。她喜欢躺在草地上晒太阳,就好像回到了很早很早以前的时光。那个时候,你爱谈天,我爱笑。可是,现在身边没有一个人。
她的丈夫,是个比她小四岁的男人。说是男人,真是不太确信。你不能苛求一个从小被一个严苛的母亲带大的男孩能够成熟到哪里去。他不懂责任,不懂得承担,甚至不懂得什么叫莋爱。
等到结婚一年之后,她的婆婆开始盯着她平坦的肚子露出狐疑的目光,道最后言语也成为利刃,甚至告诉她,再给她半年的时间,如果生不出孩子,趁早离开。她的那位丈夫跟她的婆婆站在一起,目光软弱,然后怯怯地对她说:“敏娜,要不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这样的时刻,会让她想起若干年前,那个女人也是这样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盯着她的肚子对她说:“姜小姐,我们家老舒做事是粗心了些,可是以姜小姐玲珑剔透的性子,怎么可能那么不小心呢?这样的手术做多了,也是会伤身体的,毕竟姜小姐将来还是要嫁人的,不是吗?”
真真是一语成谶。
当年她想生,可是人不对,时间不对。如今她却要靠一个孩子才能维系这段婚姻,谁说不是一种讽刺呢?
她做了疏通输卵管的手术,医生告诉她,她的子宫壁很薄,而且怀孕很有风险,她毅然地点了点头,一如当年。
她觉得自己的人生就是一场大大小小的赌局,每一次,她都心狠地赌上一切,然后血本无归。
孩子五个月大的示好,她已经虚弱到不能下床了,只能再医院住院静养。
有时候一觉醒来,她发现下体湿漉漉的,都会惊出一身冷汗,以为这个孩子不在了。就好像当年躺在医院里,浑身痛到没有丝毫力气,下腹空虚的感觉就好像一场挥之不去的梦魇,一直笼罩着她。
佛说,自作孽不可活。
诚然。
朱小北常常跟她说,敏娜,你觉不觉得自己很像朱锁锁?
她总是笑,我知道你想当蒋南孙。
其实,那一段流金岁月,她根本不是什么朱锁锁。
她是金锁记里的曹七巧。
就这样把自己的一辈子演绎成了一曲荒腔走板的琴瑟分离。
在孩子一岁多的时候,她的婆婆已经对她开始和颜悦色,可是她的丈夫每次回家的时候伸手都有各种不同的脂粉气。
她的婆婆时不时会在她耳边敲打,“男人嘛,就是这样,我们做女人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传宗接代,好好守好自己本分。”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一心一意地照顾着孩子,一辈子很长,也可以很短,有时候不经意就望到了头。她看着她的那位婆婆,就会时不时想起,自己老了,未必能有她那么坚强。
只是,真的,只是偶尔,她会想起这些琐事。灰白色的回忆,伴随着阵阵灵魂的撕痛,像是不可阻挡的梦魇瞬间击倒她。
那个男人,不知道过得好不好?
而她的蒋南孙呢?现在,又在哪里?
小北,对不起。
小北,你一定要比我幸福。
她咬着牙,硬生生把这两句话刻进了心里。
好多事情,不是说出口就能解脱。
好多人,不是说不记得了就可以忘记。
好多对不起,其实真的不是说了就可以原谅。
所以,索性就把它们都吞回肚子里。
小北,对不起。
小北,你一定要比我幸福。
第三十四章小北,你恨我吧!
朱小北在车站看见舒允文的时候,不是不意外的。
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在北京吗?
“小北,欢迎回来。”
朱小北原本想问“你怎么会在这里?”但想到舒弭的事,还是按捺住了,眼神不经意往周围瞄了一眼,她之前拒绝了言若海道车站来接她,如今看来的确有些失策。
“去哪里?我送你。”舒允文不以为意,伸手接过朱小北手里的行李。
“不用了,我打个车就回家了。”朱小北还不至于幼稚到以为此时的舒允文还有闲情雅致特地来找她,只是单纯地送她回家。
舒允文拉着朱小北的胳膊,一路就出了火车站,朱小北挣扎了几下,没有成功,也就镇静下来了。
等车径直朝三环外开去,朱小北看着车外的不断往后退的风景,忍不住开口:“我以为你只是想找我谈谈。”
“当然,不过我们要找个安静的地方。”舒允文开着车,嘴角扯出异样的笑容。
朱小北没再说话。
“小北,你说我们就这样离开,好不好?”等车上了高速,在120迈的速度下,舒允文突然开口。
朱小北睁开眼睛,还来不及看清楚沿路的路标,“我们这是要去哪?”
“天涯。你喜欢吗?”
这个时候朱小北的手机响了,朱小北刚把手机从包里摸出来,舒允文顺势抢过,就朝窗外扔去。
“舒允文,你干什么!”
“SORRY,我不该在高速路上扔垃圾。”他居然面不改色地对她这么说。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刚才已经说了。”
“舒允文,我可不可以理解为这是在绑架?”
舒允文侧过头看了她一眼,眼眸一沉,“随便你怎样认为。”
等下了高速,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朱小北估计他们已经在路上跑了四五个小时。途中看到加油站的时候,朱小北说要上厕所,舒允文根本停也不停,把车开到路边的一个农家小院,在门外守着她。朱小北完全无计可施。
朱小北只是留意观察着沿路的路标,看着车一路驶进山里,沿着蜿蜒的盘山公路一直朝山上走,沿路连个住户都没有。朱小北心想,要是没有车单独跑下来,走到半路就没气了。
“我是不是该把你的眼睛也给蒙上?这样才比较像绑架呢。”舒允文好像知道朱小北在想些什么。
“我有什么好值得你绑架的?”
“我早就应该这样做了不是吗?居然还会傻傻地来征求你的同意。”他低声呢喃,不知道是说给朱小北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朱小北沉默,闭着眼睛,忍受高速盘旋的车速带来的眩晕感。
目的地是位于山顶上的别墅,孤零零地矗立在那里,像是《风声》里的那所小院子。
“到了?那你可以说了。”朱小北也不下车,睁开眼睛看着他。
“累坏了吧?我带你进去休息会。”舒允文不理会她的抗拒,拉着她的手就进了别墅。
里面没有人。
他好像也不担心她会跑,带她上了二楼的房间,“你的东西我都准备好了,先洗个澡,好吗?”
然后就下了楼。
朱小北把自己摔在床上,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她真的累,可是精神却绷得紧紧的。这样的舒允文,她太陌生了。还是那么笑意晏晏,可是却带着股未知的危险。
她故意在楼上磨蹭了会儿,后来肚子实在饿了,才忍不住下楼。
刚下去,就闻到一股食物的香味。
“睡醒了?刚刚好,来吃饭。”他从厨房里出来,手里还端着一盘沙拉。
朱小北从重庆上了火车就没怎么吃过东西,在饭桌旁坐下,也不客气,但也不看舒允文,埋头就吃。
“好吃吗?”
“还行。”
“知道你不喜欢吃西餐,可我在美国只会做这个。”
朱小北愣了一下,没说话,继续埋头。她有些受不了舒允文这样温柔的口气,包括这样的场景,她都觉得在彼此站在对立面的情况下,如此场景的确让人觉得吊诡。
吃完饭,朱小北才觉得力量渐渐回到自己身上。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黑沉沉的一片。
“在想什么呢?”舒允文收拾好厨房,走出来刚好看见朱小北盯着窗外发呆。
“有烟吗?”她甚至没有转过头,手指微扬,他把烟递给她,点上火。
看见她熟练地吞吐着烟雾,他有些吃惊,“我以为你是不抽烟的。”
“允文,你太高估我了。”朱小北没有接他的话茬,直奔主题。
“高估什么?”他明知故问。
“你准备什么时候给他打电话?”她转过头,烟雾在他眼前萦绕,面目模糊。
舒允文笑了,“小北,如果我说,我要的只是你呢?”
朱小北愣了一下,她有些迷惑于他眼神里的急切,但是转而一想,此时的他断然是没有这份闲情雅致跟她玩这些的,不禁笑了笑,“我还是那句话,允文,你高估我了。”
他渐渐收敛了笑容,眼神里的那股热切淡了下去,沉淀成了一抹黑。
“既然你那么想让我打电话给他,不如就如你所愿吧!”舒允文突然一把把朱小北拉扯进怀里,用一种极快的速度把她的双手反剪在身后,拉扯下自己的领带很快就把她的双手捆绑起来。
“舒允文,你要干什么?”她奋力地想去踢他,可是却被他挡了回来,一把推到沙发上,双手刚好撞到沙发的扶手上,胳膊肘处传来一阵锐痛。
舒允文居高临下地站在她面前,眼眸里闪现出一股不同寻常的妖孽般的红。
这个男人,他疯了。
“那我们就开始了?”他从兜里掏出手机,拨了几个号码,然后高高扬起,朱小北震惊地看着他,“你到底要干什么?”
他突然俯下身,吻住她的唇。
其实,这一点也不能算作是吻。是撕咬,是报复,带着一股穷途末路的绝望,带着一股心有不甘的怨恨,口腔里渐渐蔓延出血腥味,分不清到底是谁的。
他用双手紧紧扼住她的下颚,她痛苦地张开嘴,猩红混合着唾液的液体顺着嘴角流下,她没办法发出完整的声音,所有的语言到了空气中都成为一种无望的呜咽。
他撕开了她的衣衫,裂帛的声音在空气里响起,像是一种黑暗的序曲。
他把衣衫的一角卷成一团,塞进她的嘴巴,松开了钳制住她下颚的那只手。
她的反抗更加激烈,可是没有用。寂静的空间里传来高跟鞋被踢落在地毯上的声音,金属的纽扣滚落的声音,还有衣衫破裂的声音,她透过塞住嘴巴的布团,困难地发出阵阵的呜咽声。
他在她的耳边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呢喃:“你猜言若海听到这些声音,会作何感想?”
她的身体瞬间僵硬,看着他高高举起的那只手,那个显示在通话状态中的手机,有半秒的呆滞,瞬间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挣扎着要脱离他的控制,头、被缚住的双手、腿、膝盖,尽一切可能地挣扎,可是,只会让空气里这种暴戾的声音越发刺耳。
“还要继续吗?”他在她的耳边轻轻呵着气,脸上的神情与撒旦无异。
她从来没有这样恨过一个人,如果眼神可以凌迟,她恨不得让眼前这个被恶魔附体的男人立刻消失。
这还是她认识的舒允文吗?
他在她的身上延续着动作,耳垂、胸前,时而撕咬,时而亲吻,留下一路青紫,渐渐地,他感觉到身下的人没有动静,没有反抗,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