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时我是多么想他走,他抛弃了我,就该一走了之,为什么还要躲在哪里一副要与我有难同当、感同身受的恶心模样?多年以后我无数次回想起他躲在角落看着我自己吓得瑟瑟发抖的样子,我就恨不得一刀捅死他。
事实证明,很多年后,我也确实这么做了,不过他没死。
盛该就是那时候出现的。我想他是上帝对我的最后一丝怜悯,因为如果他没有出现,我想当时就会死在那里,或者死在之后任何一个下雨的天气。
他那时已经高出同龄孩子很多了,他手里拿着一根铁棍,毫无惧意地冲上来,只身面对还比他半个头的成年男人。那几个人被突然冲出来的小孩吓到了,连裤子都没来得及穿,他凶狠极了,完全不怕死一般与他们打了起来。
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男孩子,这么能打架,这么不要命地打架。
他们骂骂咧咧看着这个发疯挡在我身前的小男生,最后啐了我一口口水,警告我们出去不许胡说,不然就弄死我们,然后又猥琐地看了看我,一面穿裤子一面抹了抹嘴,那个小男生逼近他们就往后退,最后骂着脏话又满脸横肉地笑着,像是已经心满意足一般不和我们计较地逃走了。
他见他们走远,立刻扔下铁棍脱了外套裹住我的身子,一把把我抱起来再一手捡起着很重的铁棍往另一个方向奔出去。
走的时候我看了一眼那个角落,懦弱的男生终于站了出来,右手垂着一把被染上泥的白色蕾丝小阳伞,正在瑟瑟发抖,惊恐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那时我忽然就哭出了声,那把伞,是小白的。小白,小白,我心底念起你的名字,忽然觉得无比委屈。
他把我抱着跑了很远,他力气真大啊,下着雨,护着我,奔跑着一点没有歇过气,那时我觉得他是强大如天神般的男孩子,没想到多年以后,竟然会浑身是伤,骨头碎裂,最后连走路都要借助别的工具。
他带我去了苏媚家,那个小女孩是个孤儿,从小就有和他一样强大坚毅的眉眼,他把我交给她然后自己站到门口,让她在屋内帮我处理身上的伤口和污秽。
是的,那时的我们,已经知道男女有别,也已经知道我是经历了一件多么不堪的事。
我下身流着血,苏媚坚持要我去医院并且报警,我只记得自己说:“那你们让我死吧……求你们了,你们要是送走我就让我死掉吧……”
后来苏媚的母亲来了,她生得妖娆极了,点了一支烟看了看我,什么也没问,最后她扔下烟头用高跟鞋踩熄,抱着我去了一个小诊所。
那时我在这个城市读书是为了和成雨豪在一个学校,但我家里人不在这,那个诺大的别墅就只有保姆和家务。我回去的时候苏媚的母亲已经帮我好好整理过了,她不说话,身上的劣质香水散发着浓烈又暧昧的气息,以至于多年后我闻到脂粉味重的香水,仍会觉得无比亲切和安心。
虽然我衣服整洁地回了家,但还是掩不住脸上的伤口,她们问起来,我狠狠地说:“摔了跤,要是爸妈知道了,你们应该想得到下场。”
是的,简家的小公主在她们的看护下受了伤,这个责任她们担不起,于是就偷偷帮我请了一个星期假,大补小补伺候着,但没敢惊动我家里。
年少的皮外伤愈合很快,一星期以后我回了学校,却听小白说成雨豪转校了。我心里扯出一丝冷笑,我都没转校,他倒是继续逃跑了,懦弱又可怜。
但关于我们分手这件事,我对舒旖旎撒了谎。她有一种天生的善良,就是当她发现自己刨根问底可能会危及到别人的情绪时,不管她多么想知道,都不会再追问。所以看着休了一星期课的我,她没再追问“分手”具体的前因后果。
我只对舒旖旎撒过两次谎,但两次都是天大的。一次是因为我仅剩的自尊,一次是因为我可怜的自私。
我再也不去那个秘密基地,舒旖旎以为那里有我和成雨豪不好的记忆,所以之后她对那里绝口不提,自己也不去。生活又好像恢复了平静,但我的悲痛却无限地蔓延着,好像要把我淹没。
我周围的少女,她们清纯、干净、不染世俗,而我只觉得自己混乱不堪,我开始用封闭和冷漠武装自己。看着这样的我,本来和成雨豪很要好的小白,慢慢地也对他生出了许多恨意。
但在那段就算小白也无法安慰我的日子里,我意外地又看到了盛该。
之后我常常默默留意,原来他会隔一段时间,就偷偷来我们学校看我一眼。就一眼,却成了我黑暗生活里最干净的光。可我是那样的自卑,不敢上前,只默默当做不知道,而我身边的舒旖旎和曾璐对我这点小情绪丝毫没有察觉。那时候,我已经学会了不动声色地掩盖住自己的所有情绪。
直到我们上了高中后又一次,我和舒旖旎在路上被几个小混混拦住逗了逗,我默默看见了远处的盛该。
我俩上了高中后,都出落得亭亭玉立,又特别会穿漂亮衣服,是学校被谈论最多的女孩子之一。但是那时成雨豪转学回来了,他忽然变得大胆又胡闹,总是在学校欺负我们,但不许别人欺负我们,所以学校里除了他也没人敢惹我俩,最多也就收到一些情书。不过我只觉得恶心,而舒旖旎只心心念念着她远在国外的乘风哥哥。
在校外被欺负,这是第一次。那天我和舒旖旎各回了家后,我又偷偷去了学校外,果然撞见把那几个小混混打得落荒而逃的盛该。
他的脸看起来像是被刚利器划破了,渗着血,身旁还带着他弟弟,鼻青脸肿疑惑地看看我,又看看他哥。盛该有些惊讶我的出现,但没说话。
我看着他,忍住眼泪说:“以后能不能别再跟着我了!”
其实这句话我后悔了很久很久,因为从此以后我很久都没再见过他,但也是很久以后我才知道,这真是个最美的误会。因为这样我才注定了还能与他在人海茫茫里相遇。
那时我已经在世界流浪了,和舒旖旎的视频里,我无意中看见了她身后挂的一件男款外套。小白为了她的段乘风这么多年里真的一个男生都不近,而且她也不爱做男装,所以我出于好奇,就多看了两眼,却意外看到上面一个熟悉的标志。那个标志,我一辈子也不可能看错。
我开始不动声色引导她在房间走,然后不停地截图那件外套,最后终于看清了那个标志“N。L”。是的,当年裹在我身上的那件小小的外套上,也是这个我查遍世界品牌也没找出来的服装标志。
我回国了,到舒旖旎身边,不出几天就见到了他。
我再次见到他时,已经是二十出头女子了,而他,也真正长成了男人。棱角分明,眉眼俊朗。我在国内外,遇见过无数好看的男人,却都觉得恶心,唯有他,我再次看到他的时候,只觉得他干净得像生长着翅膀。
那次他喝醉了,没太注意到我,但是我的整个眼里都是他,也就是因为我的整个眼里都是他,最后才发现他的整个眼里都是别人。
我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他当年能赶到我身边,跟在我身后,不是因为暗恋我,他真正暗恋的人,是我身边纯粹得美好的舒旖旎。
那时我一点也不觉得嫉妒,我甚至渴望着他们在一起,这世上的我认为最干净的男人,和这世上的我认为最美好的女人,在一起根本就是童话一般的存在。只是我的小白,她只心心念念她那再次相遇的乘风哥哥,而对她身边的人没有丝毫在意。无论我如何有意无意地提起盛该,她完全没有丝毫朝自己身上想,最后她似乎认为我爱上了盛该。
不过也无所谓了,她不会爱上盛该,谁爱上他又怎么样呢。她真的一点都看不见她身后的这个男人,他总是默默站在昏暗的角落,看着她和段乘风在一起,微笑又甜蜜。
而我却陷入了另一场深渊,成雨豪对我的执念深得可怕,不,他只是对他曾经懦弱的不甘和人性的恐惧,我不怕他,但他却认出了盛该,那个在他躲在角落时冲出去的小男孩,这个让他更加憎恨自己的男人。成雨豪从见他第一眼,就开始以一种近乎疯狂的方式来熄灭盛该的骄傲。每一次,几乎拼上性命。
我开始怕了。
我恨他,我从来没有这样的恨他,那时我想,那就死吧,他先死,然后我偿命。
可惜我们都没有死掉。最让我心疼的却是我的小白,我用着恶毒的语言攻击她,可她还是毫不犹豫地冲到了我身边。那个时候,盛该整日整夜一言不发滴水不进,就站在医院走廊,沉默地望着对面的病房。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无助又无能为力。是的,那时候受伤的小白,只躺在段乘风的怀里。
但那时候我知道我错了,可我已经不知道路要怎么走了,直到我发现了成雨豪的秘密。是的,他爱着江微阑。我心底忽然生出活着的希望以及…报复的欲望。
对于我和成雨豪在一起这件事,所有看着他日夜照顾我的人都是感动外加支持的。只是有一天半夜,我在医院楼下见他,他在黑暗里抽着烟,他身上的味道混着烟草香让我异常安心,他说:“跟我回N&M。”
我那时心里只想着,哪怕是要跟你去地狱呢,我都不会有半分留恋天堂。可是我啊,怎么舍得让你去承受地狱的烈火。
我辞了N&M的工作,去了成雨豪的公司,他把我养在身边,离他最近的位置,他对我没有丝毫防备,我轻易地查着他和段乘风那一笔一笔针对盛该的动作。我们同居,回到家,他不敢碰我,最开始的时候他试图吻我,我僵硬地任由他做什么,他的努力没有得到一丝回应,后来他只简单地碰碰我的额头,最后只剩拥抱,很长一段时间后,连拥抱都没有了。
但我渐渐地爱上了这样的生活,我偷偷掌控着ITS的动作,又安安静静打着他未婚妻的旗号看着他无比的痛苦,我心里安心和报复的快感蔓延了我,直到小白接到我们订婚的消息回来。
她生气了。可她是多么好哄的姑娘啊,她永远不会弃我而去,除非我不再爱她。可是我爱着她,她明白的,无论我做错什么,只要我爱着她,她就不会抛弃我,因为我知道她也爱着我。可我唯一不喜欢她的地方,在于她对段乘风的执念,那个男人城府深的可怕,可我却无法告诉她,我能怎么说呢,说段乘风背地里用了无数手段对付盛该,那又有什么用,舒旖旎不在乎盛该,却无比珍惜段乘风。
他们结婚了。婚礼那天,我见到了法国遇见过的男子,叫苏凯。皮肤白白的,生得干净,像是草原上最纯净的牧羊少年,和我说着话,说着说着就红了耳根。我当然知道他的情愫,这一次我似乎不太厌恶,但有些想笑,这样纯情的男生啊,却不知道他爱上的女神早就肮脏了身体。
那晚舒旖旎穿着盛该做的婚纱,头顶的皇冠上那颗晶莹剔透的美人鱼之泪刺得我生疼。她笑得太甜美,让我无比的难受。
她结婚了,他离开了。我想他陪她走的路,只能到这里了。她的前方风光无限,我却看不到他的将来。
我在那晚婚礼狂欢的派对上,喝了许多许多的酒,那个纯情又干净的牧羊少年,在我身边心疼又不知所措。我笑着。觉得他无比可爱。
我把身体给了他。多年以后我再次做这种事情,没有想象的痛苦和恶心,在酒精的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