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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闭上眼,一直没听见他离开的声音,可我脑子里迷迷糊糊,没多久就睡着了。在我这晚的梦里,无数次出现着一双成雨豪的眼睛,狠狠的看着我,清楚地说着两个字。他说,你们。
再醒来时乘风早已离开,桌上暖着点心和牛奶,水果切好摆在水晶盘里,郁金香换了新鲜的,还含着露水,所有细节都十分仔细贴心。我收拾了下出去,门口两边齐齐站着四个高大魁梧的安保,看见我开门齐刷刷行了个礼:“舒小姐好。”
之后我走哪他们就跟到哪,倒是弄的我十分尴尬,也没敢往人多处去,直到宴会结束离开时,那四人还紧紧跟着直到把我送到我家车上安全离去。我虽没见到段乘风,但知道他为我做的这些事,知道他对我同我对他一样上心,便觉得安心。
不过说起回去我倒是有些觉得奇怪,我的车还在送修,来时刻意去看了看姐姐想着用不用坐她的车一起到场,这样大型的宴会姐妹情深的戏码还是要有的,可她早就出了门。后来我便给母亲说了声、再叫家里司机把我母亲的车开去送我了,不过回的时候我他没来接我,家里倒是开了一辆加长商务车来,我上车的时候姐姐已经稳稳坐在里面。
舒绾晴低着头手里拿着平板在画设计图,专注又温和。我坐在她旁边,车稳稳往家里开,我看着窗外的景色往后迅速退着,车里空气却像静止一般。看着看着我便觉得走的方向不对,没过多久车便停在了DILER的大楼前,姐姐收拾好东西下车。我望着那参天的大楼前姐姐走去的身影,看来她回来的四年里,一分钟都不曾放弃努力。而我呢,从回国开始,就一直闲在家里,这么一看舒家两个女儿还真是如流言所说分工明确,“大小姐能力非凡必会接掌舒氏企业,二小姐政治联姻好好当个豪门阔太太”。这两句话在曾璐讲给我听的时候我还一笑而过,此刻却是有些明了了。我到底要做什么,往哪走,这一步,总是要跨出去的,无论前方是大道还是荆棘。
我要去公司上班这件事连我稳得几乎没有表情的父亲都有些意外,饭桌上他筷子停在半途,微微回头声音深沉:“你母亲的意思?”
“我还没和妈妈说,我想您是集团董事,您批准就行了。”
父亲收回筷子平放在碗上,仔细想了想,说:“明天上午九点直接到DILER总设计师Fay那里报到。”
“好的。”
一旁的姐姐不动声色的吃着饭,一向很快用餐的姐姐这次不紧不慢吃了半天,我本来也吃好了,只是觉得她有话要和我说便也慢吞吞陪着她,直到父亲离席,她还悠闲地又叫了甜点。我在一旁喝了半天的鲜鱼汤,她才擦了擦手,抬起眼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会儿,忽然轻松地一笑,便起身离开了。
据说我姐姐四年前进公司那天,眉眼飞扬,一身自己的设计出格又惊艳。我母亲当年在DILER的时候就立了规矩设计部的所有员工都不必穿职业装上班,所以全公司唯有设计部每天光彩靓丽倒杯水喝都能分分钟走成秀场。那天我姐姐风风光光完胜所有人,不说她标新立异的大胆设计,单单是她高出平常女孩一个脑袋的完美身材,就能气势性的压倒一片,当然,包括一米六三的我——如果我当天在场的话。
我进公司的那天选了DILER十一年前的一款设计,稍微改了改,稳重低调,一路走进去那些年轻的小职员都没往我身上看一眼,以为是哪个部门过来做事跑腿吧,唯有几个玻璃门里上点职位的前辈,默默看了我良久。十一年前,多久远的年代,可那时就是这些深深烙印着“白槿”两个字的设计,才为DILER打下了现在的江山。总是有人记得的。
Fay,DILER现任的总设计师,是我母亲白槿一手带出的顶梁柱,秉承了母亲的风格,以流畅简约的剪裁和细微处分毫不差的精致著称。这个女人四十出头,脸上放肆地长着细微的皱纹,但自然得会让你感叹这就是时光里的美人,没有现代科技的玻尿酸也没有除皱拉皮,她独特的风情却是大街上多少千篇一律的美女不能及的,别说多少人爱过你年轻时的容颜,这样自然老去的美人,像花酿成了蜜,沉淀的绝不是放肆的香气。
她上下打量了我半晌,低头继续忙着手上的工作,还一边接电话安排事情,似乎忘了我的存在,我一个人老老实实站在那,一句话没插,却十分不自然。等她喝水的片刻再抬头,才恍然大悟一般“噢”了一声,然后放下水杯:“既然来我的手下做事,一切都要听从我的安排。”
我微微鞠躬表示敬意:“好的。我会竭尽所能。”
她翻着手头的资料,自然又随意:“三天内交一百张设计图给我。”
我一愣,随即应声:“好的。”
她见我这么快就答应,抬了抬她又黑又挑的眉:“你不用在这里上班,随你去哪,只要完成我的工作就行。”
我依然听话地应声:“好的。”
她抬手看了看表:“现在是九点…五十二分,七十二小时以后在这见我,一张不能少,一秒不能迟。”
我赶紧应声:“好的!好的!”
她摆了摆手示意我出去。我立刻恭敬离开她的办公室。也不知她是什么想法,不过她让我不用来这也挺好,正想着刚好遇见一身格子斗篷的舒绾晴,修长又神秘,她看见我,意外地和我打了个招呼:“来了?”这下四方的人都看过来,终于正视了这个不知道哪来的小姑娘。
我乖乖的笑着:“姐姐。”底下的抽气声不出所料的响起,紧接的就是此起彼伏的窃窃私语。
舒绾晴看了看我走出的办公室,说:“我在新锐组,以后会常交手,多多指教。”
我这才顺着她指的办公室看了一眼,放低姿态又有些故意撒娇:“姐姐多教导才是。”
舒绾晴见我故意装熟倒是顺水推舟用开玩笑的语气边笑边说:“新锐风格偏颇,怕是误了Fay对你的指望呀。我还忙着,去做事吧。”
那时我是有些震惊的,我出国时,以Fay为首的总设计部在DILER绝对是说一不二的,可现在我姐姐竟然敢在设计部里这样直接开总设计部风格的玩笑,可见现在她所说的新锐设计组是多么如鱼得水。这件事我也有所耳闻,因为DILER的一贯风格是针对那些顶端的豪门名媛,三年前父亲想出一支更加大胆前卫的设计去覆盖一群中高端消费者,也可以为DILER打出另一条路,所以亲自重金请来在国外被称为“时尚魔幻师”的Neala,他的设计风格出奇大胆天马行空,没想到推出的第一个系列就大热,不过是不是在公司内部已达到与总设计部分庭抗礼的地步,我还不是很知道。
☆、盛家兄弟
那天回去我就一直在画图,也找了很多之前我画的还比较满意的设计出来,毕竟三天内三百张设计还是不太现实的,我一面忙的不可开交,一面盛辞一遍一遍电话打来,闹着手疼不想去学校又不想去医院,我哄了半天,最后拗不过他,又怕交不了差,只好找了个大包装着自己纸笔便开车去了他的工作室。
盛辞握着手臂说着疼,可又明亮地笑着,也不知是真的疼还是假的疼。我无奈地告诉他自己去上班了,有很多工作要做,如果真的手疼我就送他去医院。可盛辞扯着我硬是不答应,我便只好待在他们工作室里画图,他就待在我身边,见我不走了,又乖乖巧巧不闹了。
只是在一旁的马尾姑娘刘维维嫌弃地瞥他一眼:“旖旎你就是惯着他,这混蛋好着呢,疼不死,你不用管他。”
这下盛辞倒是来了劲儿,一脸知晓的样子缓缓说:“维姐姐就是不愿意我家旖旎姐在这待呗!”
刘维维正拿着一把大剪子在剪裁布料,抬起又尖又长的一头指着盛辞。
她小几岁的亲妹妹刘淮淮,那个医院初见时温温柔柔的小姑娘熟悉些以后就开起玩笑来,拉回刘维维的剪子:“你就别和他犟了,你看他平时他就爱瞎胡闹,东街一个姐姐西街一个妹妹,这次不知道怎么了,就只在意一个旖旎姐姐,几天不见就闹脾气,也不知道啥原因,啊?”
刘维维倒也笑起来,我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也不理会他们,低着头继续画图。刘维维倒是扬声继续说:“看你旖旎姐姐忙的,你也没学点本事帮个手。”
盛辞耍赖往我身旁一躺:“我不闹姐姐不就是帮忙了吗?”
她俩姐妹笑起来,顺着夸他乖,今天工作室里还有另一个成员吴沫蓝在,他整天乐呵呵的,正踩着凳子在一旁整理衣料,也跟着嘲笑他差点踩空掉下来。工作室就我们几人,闹了一下也安静做起事来。
天色暗下时我也准备回了,这时传来下楼梯的声音,步子很稳,刘淮淮歪着头听了一下,咧开嘴惊喜地说:“King回来了!”
因为他们租的地下当工作室,楼梯不长也不太短,我回头看到他那哥哥一身墨色风衣走进来,刘淮淮小跑迎上去:“King!”这是我第二次见他。
他沉着声应了一个字:“嗯。”也没什么情感流动,只是走两步看到我和盛辞以后站住,表情冷下去:“没上学?”
我下意识把盛辞往后一拉,一旁有些小胖的吴沫蓝依旧“嘿嘿嘿”笑着:“小辞手疼,就让他回来了……反正大学也没啥事……是吧?是吧维维?”
刘维维继续剪着她的布料,三秒以后才答了句:“嗯。”很少有的温顺。
他看着盛辞继续问:“招人了?”
站他身边的刘淮淮焦急地看了我一眼解释着:“盛哥哥你忘了她就是……”
盛辞忽然坐起来打断她朝着他哥哥顶了一句:“我就愿意带她来怎么着?”
我正进退不是楼梯上忽然响起又急又响的敲门声,他哥哥看了他一眼,转身上去开门,吴沫蓝上前两步跟上去。盛辞忽然站起来,走两步也想跟上,刘维维走出来一把拉着他,狠狠地骂:“捣什么乱!”
盛辞一把甩开刘维维,她顺势一脚踢在他的肚子上,刘淮淮也过来拉着他,低着头声音颤颤巍巍:“小哥哥别去。”
楼梯上重重地“碰”一下关了门。
盛辞望着楼梯口,停在那一言不发。
我低声问:“怎么了吗?”
刘维维笑了笑,语气倒是轻松:“没事儿,该是要债的。”这一句话真是不知有多少苦涩。
我看着她坐回去继续不动声色地剪裁布料,一时上脑问了句:“维维剪裁缝纫技术就是在大型服装公司也该是数一数二的,怎么甘心在这连个阳光都见不到的地方工作。”
刘维维“嗯”了一声,顺着答道,“就是啊,怎么就在这儿了,今天过了也不知明天是不是连个落脚的地儿都没有了。”她说着下意识抬头朝楼梯口看了一眼。楼梯口没灯,昏暗又安静。
盛辞靠在刘维维工作的桌子上,低头看着自己还固定着的手,也接着话:“是啊,我也不想跟着他。”
刘淮淮倒是拉着我坐好,小声说着:“没事儿旖旎姐你别听他俩胡说。”可她虽然和我说着话,可又一面眼巴巴望着楼梯口。
此时我也不好说要走,便又坐着继续画图,但不知道怎么的还是有些心绪不宁。
过了好一会儿吴沫蓝才自己走下来,刘淮淮急着问:“盛哥哥呢?”
吴沫蓝摸摸头:“噢,他还有事又走了,嘿嘿。”
刘维维不动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