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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一会儿吴沫蓝才自己走下来,刘淮淮急着问:“盛哥哥呢?”
吴沫蓝摸摸头:“噢,他还有事又走了,嘿嘿。”
刘维维不动声色继续做事,剪刀声却“咔嚓”“咔嚓”响着。
盛辞也不说话,我见气氛有些尴尬,便说着天色晚了,我也要开车回了,刘维维把剪子一扔:“我也下班了!”吴沫蓝也跟着她俩姐妹一块儿准备回家。盛辞在一旁帮我把包拿来送我出去,明晃晃地笑着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可我倒是更加觉得有哪不对。
我说顺道把他们三人送回去,可这个小镇离我家很远,他们让我还是得快回去,他们三人不远,工作室就盛辞和他哥哥住着,他哥哥又常不回来,但凡盛辞回家他几个便下班晚些多陪陪他,所以也习惯了。
我车开下高速掏路费时,竟然发现图纸有好几张落下了,肯定是盛辞胡乱帮我拿包时没注意,也没装齐全。我叹口气,虽然图纸要的急,明天也能来拿,可我打电话盛辞又没接,他整天不靠谱,我也怕他胡乱拿丢了,无奈之下只好决定绕回去拿。
一个人开了很久的车,也怕疲了,下了高速也没选小路,远些没关系,慢慢开着绕沿江路过去,这里偏僻,路也窄,晚风又冷,晚上以后人就不多了,我一路开过,忽然晃眼间余光看到沿江的栏杆处倚着一抹黑色,我停了车落下窗看到一个修长的身影站在那,风衣吹的哗哗作响,他低着头点烟,火一燃就吹灭了,再点燃又灭了。
我看着确实是盛辞他哥哥,犹豫了一下还是喊了声:“我要去你那拿个东西,捎你一程回去吗?”
他抬眼看了我一下,又低着头继续点烟。
这时过来几个男的,一个人光着肚子敞着穿一件绿色格子的男人一把揽过他的肩:“走吧!”说着那人转头看见我,朝我车晃了一脚,“哟,哪来的妹子?”
人多了挡了风,他烟点上了,没看我一眼,只说了句:“不认识。”就直直向前走,那些人也跟着闹哄哄的走了,我从反光镜里留意了些,他们几人进了一家酒吧。
我关上窗发动车走了,到了工作室门前敲了半天都没人开门,也算大晚上了我想着盛辞可能睡了,又使劲敲了会儿还是没人应,我再打电话他也不接。我一个人站在门口凉飕飕的,这里偏僻连小镇的中心都不算,路灯也昏昏暗暗的,我心里就觉得有些怕了,想着还是开车走吧,路过沿江路时回头望见那家酒吧,我放慢车速最终还是停下,想着进去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见到他哥哥。
这里的酒吧有些乱,酒气烟气乌烟瘴气,各种声音混作一潭,我沿着往里走,也不敢抵人群看,就那么望一望,可彩色灯光一晃,我也看不真切,想着这里人多又杂,应该也找不见人的。最后不甘心在拐角处望了一下,竟然看见一个身影在偏僻处一个包间门口靠着。我有些失笑,看来今天还是有缘。我准备走过去,迎面又走来几个男女,喝的醉醺醺的勾肩搭背往外走,这里也不窄,我依然侧身让他们,结果走边上那两个男的像是故意一般对着我撞过来,还盯着我看。
我想往后退,这时忽然一只手臂隔开那两个男的挡在我身前,为我撑出一个空间。其中一个男的回头嘿嘿笑着:“哟,立哥,新马子啊。走了啊。”头顶只回了一个字“嗯”。
我朝他那移了移,看见他这件风衣竟然用同色系但不同布料不同纹路拼起来的,却碰撞出一种奇妙的和谐,而这种和谐压住了一般拼凑都会有的肆意摇滚,偏偏还透着稳重,再想起他为我母亲做的设计,确实是少见的天赋。
“看什么。”语气没什么温度。
我闻声抬头见他微微皱眉看了我一眼,转身去垃圾桶上把手上的烟灭了,扔掉,再往外走。我跟着他来到门口,他站住,看了眼我的车,说:“赶紧走。”
“我要去你那拿个东西……有点急,盛辞也不知道是睡了还是又出去了……那个……”我还说着他就快步往前,我小跑两步跟上去,他终于回头看了我一眼:“我不回。”
我再问了句“那你去哪?”的时候,他明显开始又些烦躁了,看着前面回了句:“有多急?”
我听着还有转机,赶紧说:“还挺急的,不然我大晚上过来……”
他打断我:“车上等着。”
“哦……”
见我往回走他又快几步离开了,我走着又觉得他挺不靠谱的,毕竟他弟弟虽然也不是那么靠谱但总是还能见着人影,他几乎都见不着啊,于是我转身回头跟上去。幸好这也挺小的,没见着他人影但还是没什么岔路,于是我就跟着他走的方向找过去。
在不远处一个短短的石桥上,他就一个人站在桥中靠着,又低头点了支烟。我在一旁看的有些无语……他的事就是一个人在这黑乎乎的地方抽烟然后让我在车上等?
正想着他回了头,应该是看见了我,桥上没灯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我还是感觉他的眼很深,该是有些怒了。一时我也不知道要上前还是该回去,他转回了头,望着前面不宽应该也不深的河,他垂下的手上微弱的火光一闪一闪的,整个人一动不动。
我就僵在那里,也没动。
估计有个十来分钟,他忽然掐灭了第二个烟头,转身继续往前走,我下意识地跟上,他走进了一个似乎废旧了的楼,一路上去,我也在后面跟着,他走到顶楼,“吱呀”一声推开一个似乎生锈的铁门,我疑迟一下还是跟了进去,他坐在天台上一个破烂得像是丢弃掉的单人黑皮沙发上,我走过去,也坐在一旁的烂沙发上,他没管我,只是望着远处。他总是望着远处,我看着他,又觉得其实他也并没有那么可怕。
远处是点点灯光的小镇,不大,但似乎也挺和谐。
他也不走,也不和我说话,我不知到他想干嘛,安安静静坐了一会儿,忽然那铁门又“吱呀”一声响了,我回头看见一个随意挽着头发穿着宽大薄外套的瘦瘦高高的女生一手提了一瓶酒站在那,应该也是看见了我。
我瞬间反应过来,他是在等人!那时的我无比后悔跟了过来……可也没有办法了,那姑娘继续走过来坐着,递了一瓶酒给他,说:“你带女生来?”
他没说话,只接过酒对瓶直接喝了几口。我只好在一旁解释:“那个、是我自己跟着他来的……”
这个唯有点点星光的夜晚,我还是觉得对面的女生很美,脸蛋棱角分明,绝不是网上随处可见的美女,她看着我笑了,把她另一瓶酒递给我:“噢、那你真是厉害,我都还没见过能跟得上立哥的姑娘、哈哈!”她朗爽的笑着,我摇头:“我不会喝酒,你们喝吧。”她扬扬头:“喝一口。”我经常拒绝人,这下却像拒绝不了一样,接过也直接喝了一口。她笑着拿回去,竟然也直接喝起来,仰着头“咕噜咕噜”吞了大半瓶:“你叫什么。”
“舒旖旎。”
那姑娘点点头,又看着盛辞他哥哥:“这么软的妹子你也带她胡来?”
他再把瓶子放下时已经空了,站起身,看着那姑娘。
那姑娘摇了摇她的酒瓶:“还没喝完,急什么?”
他便走开几步,靠在一旁又点了支烟。那姑娘回头看着他,又喝了口酒,调整了一下更舒服的坐姿,声音明朗地和他聊起天:“小崽子这段时间断了手倒是乖了。”他没接话。那姑娘却像是很习惯,自顾自接着说:“你把三爷的钱还了?”他终于“嗯”了声。那姑娘接着说:“你也不能老这么拖着啊……”她说着头在沙发里蹭了蹭,没找到满意的姿势,一把扯下了皮筋,头发散开来靠得舒服了,才继续说,“你他妈倒是好好想想,实在不行就给别人做事不行吗?”她停下,把酒瓶放地上,不知从哪也摸出包烟,抽了一支出来,忽然想起我,转身递过来,我摇摇头说了声:“这个也不会。”她很自然地自己拿着,点上,又继续说:“借了还还了借,还他妈是高利贷,这么活着还不如去赌车,反正都要死,凭你那技术还能在死前捞两把把你弟养出来……不过那小兔崽子也他妈不是省油的灯。盛该,你听我说话呢没?”
他把烟头掐灭:“过来。”
那姑娘也扔了烟头,起身朝他走过去。一旁的我清楚地看见她的手臂轻轻从他外套里伸进去,环住他,他们就那么静静地拥抱了一下,就一下,可在万家灯火前,这个昏暗得像是被遗弃的地方,她俯在他怀里忽然就瘦瘦小小的,像是倚靠着全世界。我瞬间有些羡慕起来,哪怕她说着他所有的不好,可她的安稳我也真真切切能感受到。
他转身走了,也没说什么话,那姑娘回头看了我一眼,有些带笑:“傻愣什么,还不跟着走?”
“噢!”我离开时路过她还近距离看了眼,绝不是甜美的小姑娘,就那么站在那,没有华服甚至像是画着廉价的眼影,却气场全开分外大气,我说了句:“再见。”
她摆摆手随意应了声:“拜!”
他是走着回去的,我去开车他也没等我,我只好慢慢跟着他开到了工作室门口。他开门,楼梯没有灯,下面的大厅不开灯外面门一关楼梯上就什么也看不见,我下意识伸手摸了摸前方却不小心碰到他的衣服又赶紧缩回来,他“啪”一声点燃了打火机,有了光我就跟着他下了楼。他开了灯灭了火,我就自顾自找我的手稿去了,还和走时一模一样,也没人动过,我想起什么,说:“你弟弟不在家?”
他靠在楼梯口,微微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只答了句:“走吧。”
“啊?去哪?”
他朝外走,说:“送你回。”
☆、应该悸动
也不知是不是太远还是太晚,他竟然说要送我回去,我愣愣地把车钥匙给他,自己坐在副驾驶上。我基本不会熬夜,所以那天晚上是真的有些困了,没一会儿就在车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到了家门口,身上还搭着他的外套。看见我迷迷糊糊睁开眼,他就开了车门下去了。在等我揉揉眼有些清醒时,才发现他已经走没影儿了。
我抱着他的外套站在车旁边也不知怎么办,我家别墅也住的远,外面不好打车,晚上又冷,不知道他一个人要怎么回去,正想着我家家务就出来了,帮我停车照顾我进门。
我回房间洗着澡,想着想着又觉得心里过意不去,裹着浴袍光着脚去把他的外套撑起来挂好,才进去继续洗澡。
第二天一大早盛辞的电话就一遍一遍打过来,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问了句:“你哥呢?”
盛辞在那头愣了几秒:“你昨晚一直打电话不是找我啊?”
我才反应过来,瞬间有些清醒了:“哦,是找你你不在,你去哪了?”
“我回学校了啊,还赶上了宿舍关门。所以你说,我哥啥?”
我一下不知道怎么回答,说了句:“你哥叫啥?”
盛辞在那头有些奇怪:“盛该啊,怎么了?”
我忽然想起昨晚好多人都叫他“立哥”,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和他说了个谎:“噢就随口问问,昨晚我回去的时候好像看到他了,但听别人叫着又不像你说的这个名字,应该是听错了。”
盛辞长长的“哦……”了一声,愣愣的像是在思考,忽然又恢复了明亮的音色接着说:“那你什么时候来看我?”
我才想起我还有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