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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奏会的安保工作十分严密,宴会结束之前谁也不准通过。找到工作人员,我说自己有急事想提前离开,为求逼真还用手将眼睛揉得通红。
工作人员看我实在着急,向上面请示了一下。说可以领我穿过廊桥,从主人家的住宅楼那边出去。因为必须赶在白禽兽之前逃之夭夭,我别无选择,只能接受这个建议。
在楼道里左拐右拐,不一会儿就到了主人家的住宅楼。楼里没有开灯,黑黝黝的一片。楼道两旁摆满了欧洲各个时代的雕塑,在电筒光的照射下有些狰狞。地上还铺着厚厚的红地毯,踩在上面连自己的脚步声都听不到。寂静中,放佛随时可能从身边厚重的铁门中钻出一只中世纪欧洲女鬼。要不是身边有人陪同,我还真不敢一个人进这个地方。
工作人员打着电筒,让我走在前面。走到廊桥尽头一扇高大的铜门前时,他赶在我之前,掏出门卡在大门边隐蔽的感应器上刷了一下。“滴”的一声,大门应声缓缓打开。
工作人员做了个请的姿势:“穿过这扇门就是电梯,别担心,前面没有台阶。”
我笑笑:“谢谢。”
可刚走过那扇门,就听背后喀拉一响,门飞快地锁住了,与此同时周围的体温感应照明装置缓缓亮起。
呆了呆,我终于反应过来,忍不住叫骂出声:“oh;shit。”
我站的地方是一间客厅,奢华的欧式家具,厚厚的羊毛地毯,典型的白知秋式装修风格。
待屋里完全亮起,我抑制住怒火,急忙四处找防身的东西。可白知秋比妖怪还精,屋里不光没有硬物,连卧室里的香皂都被他贴上了便签:芒果味,欢迎亲爱的妹妹品尝。
83、第二章
就在我打开窗户往下看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了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别看了,墙皮很滑。这离演奏厅又很远;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扭头一看;白知秋站在门口;一手拎着小提琴盒;一手插在裤兜里,正笑吟吟地看着我。瞬间后背出了一层薄薄的汗;被吓出来的。
白知秋是个出色的猎手;有耐心有技术有胆量;曾经为猎杀一头公狮在炎热的非洲大草原上匍匐三天三夜。我也是他的猎物;被这个猎人轻而易举玩弄在手掌心。只要愿意;他就可以把我抓回来玩一通;任何时间,任何地点。
“介绍一下,这是我俩的新府邸。” 说着话,他走到壁橱边,打开隐藏在壁橱里端的常温酒架,拿出一瓶红酒和两个高脚杯,“其实这个城市并不宜居,空气不好,水质也不好。不过霖霖你喜欢住在这,我也只能把咱们的家安在这……”
我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为了逮我建这么个地方,你可真是煞费苦心。”
他扭头轻轻一笑,“傻姑娘,你哥哥已经三十多岁,早就该带着你自立门户。”走到吧台边,将琴盒放在一旁,启开红酒倒进杯子,“以后你的身份就不再是白家大小姐,而是亦词公馆女主人,明白吗?”
我走到哪他追到哪,这辈子恐怕都没法摆脱他。有点绝望,却不能让他看出怯意,故作轻松地说道:“城东不是有间别墅吗?买这么多房子,炒房可耻。”
“傻丫头,别人建的房子当然没有自己建的放心。别墅那边游泳池音乐室都和别家共用,哪里能常住?”他得意地打量着屋子,“这房子是我请伯恩哈德设计的,奢华而不繁琐,足以给建筑学院当教材。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我白知秋无意治国,对平天下也没有兴趣。修身自不必说,至于齐家嘛,有了这公馆咱俩就算成家立业……”
转身,顺势在窗口的贵妃榻上坐下,抓过旁边的丝绸抱枕抱在怀里,打断了他的话:“成家立业?老哥你别忘了,我和你一样姓白。我很好奇,每次你衣着光鲜出入各种场合的时候,就不怕有人在背后对你指指点点?”
努力强装镇定,声音却抖抖的,底气不足。
“那又如何。”他微笑着摸出一片药丢进一个高脚杯中,“这世界没了我俩太阳照升花照开,别人照样过日子。既然世界这么无情,我们又何必管世俗规定我们姓白还是姓黑?再说,目前还没发现有人敢戳我白知秋的脊梁骨,妹妹你多虑了。人生苦短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过来陪我喝一杯。”
真是无惧者无耻无畏。我想我应该生气,可是在他慵懒的眼光里,怒火根本没胆量涌出来。
“哥哥,别玩了,我觉得我快疯了。”铁血政策不行,就转为绥靖政策。
端起高脚杯,慢慢抿了一口,柔声道:“好妹妹,恭喜你。刚才的管弦乐队里有一个心理医生,在对你的行为举止进行全方位心理评估后,医生认为你的情况已大大好转。如果事前服用一点镇静药剂,适当的刺激不会导致你发病。”忽然轻笑出声,“我得感谢那两只妖怪,才几个月就把我家娇滴滴的公主磨成了粗神经。”
“……”我无话可说,飞快地在心里琢磨着御敌对策。
这时他打开琴盒,从里面拎出一把小提琴走到窗边,侧身坐在窗台上:“早跟你说过,你可以离开白家,可以不呆在我身边,也可以逢场作戏。但是你要记住,你是我的女人,女人应尽的义务必须尽到,女人不该起的念头半点也不能起。算一算我已经饿了大半年,女人,你该尽义务了。”
待看清在他指尖晃晃悠悠,仿佛一阵风就会刮下去心的小提琴,我猛地抽了一口冷气。几步冲过去,又不敢跑到他跟前,只能在他不远处压低了声音央求:“快拿进来,那可是汉默,汉默……”
冲我抬了抬酒杯:“你喜欢这琴啊,真是太好了,不枉我费尽心思把它借来钓笨妹妹。去,把酒喝了。”
这个禽兽,我就知道,任何我喜欢的东西都能被他利用。
屋外的风好像大了些,将白色的窗帘不断卷起,在白知秋的身旁云般翻滚,吓得我魂不附体。就怕他一个不留神手指一抽……
“白知秋我求你,我们的事我们解决,如果毁了汉默,我们将是音乐界的罪人,是世界的罪人!”
他挑挑眉,一脸安静地看着我,声调缓缓上扬:“哦,那么严重?”
手一松,小提琴往下坠!
“不要!”我的心和身体都跟着往下一坠,差点没晕厥过去,全身忽的出了一身冷汗。
幸好琴才坠了半截,就被他的手重新抓住。
像是很满意我的反应,眼里绽开了温柔的笑:“不要?那就听话,先把酒喝了。”
尽管心里头忐忑不安像在打鼓,我却努力挤出一丝笑:“欺人太甚,不就是一架琴吗?你扔啊?”
“好。”手又松了一下。
“不!”
看见汉默又在他手里沉了一截,我连脚都软了。心里的防线瞬间完全崩溃,一咬牙,跑到吧台前端起那杯酒一饮而尽,然后哀求道:“我喝了,你快把汉默拿进来吧。”
话未说完,眼泪已忍不住的簌簌滚落。眼前的人是我的哥哥,可我真的好恨他……
“脱。”
语调里已没了平时那种似水的柔情,冷冰冰的,像他眼里闪烁着的冷冰冰的光。
身上的衣服一件件滑落在白色羊毛地毯上。我抱着双臂,只觉得全身冷得像冰块,经络和骨骼都麻木到没了感觉,连眼泪都被寒意凝固在脸颊上。
将汉默放在吧台上,白知秋走到我面前伸手揽我入怀:“瘦了不少,真让哥哥心疼。”
炙热的温度隔着薄薄的衬衫他火热的胸膛上绵绵地传过来,可我还是觉得越发冰冷,冷得连牙齿都在颤抖。
……
还在熟睡,某人扑到床上捏着我的鼻子,柔声道:“小猪猪,起床吃午饭,下午了。”
被人吵醒是最恼火的事,再加上恨意还没被完全抑制住,又头疼腰疼手腕疼,我浑身不自在。迷糊中怒由胆边生,抓起头上的靠枕叮叮咣咣冲旁边的人一顿乱拍,然后用抱枕压住脑袋继续睡。
哗的一声,窗帘被大力扯开,刺目的阳光激得我的困意去了大半。烦死了,干脆往被窝里一拱,滚到床中央继续睡。
那人也跟着拱进来,捉住我的右手。
感觉到手指上冷飕飕地一凉,我掀开被子,迷迷糊糊将手举到眼前。只见无名指上带着一个指环,式样很简洁,细细的指环外镶着一圈璀璨的小钻。
“温斯顿家老K的设计?”我打着哈欠问。
他将自己的左手同我的左手并排贴在一起,手上也带着一枚同款的指环。吻了一下我的侧脸:“对,只属于我俩的婚戒款式,记得别轻易摘下来,很危险的。”
抽回手,转身背对着他,模模糊糊道:“幼稚。”
“我乐意。”他笑道,“快起床,晚上带你去见你的偶像,是个大师级人物,猜得到是谁吗?”
在他这得要一样东西就要用相应的代价换,不猜。
等了一会儿,见我没回应。他的声音猛地严厉起来:“快起床,一日不练自己知道,三天不练别人知道,听不出自己琴技退步了多少吗?这几个月我要忙欧洲收购案,你去那不勒斯练琴,张君野陪你去。正好,把你国籍的事也顺道办了。”
现在才装什么好哥哥?没理他,闷头继续睡。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男子低声笑了。胸膛贴上我的后背。手慢慢爬上我的手背,把我的手展开,十指相扣紧紧纠缠:“还不起来?赖床的人要受惩罚……”
在他的控制之下全身痉挛地颤抖,我再也无法装睡,轻声开口:“白知秋……别……我腰疼……”
“一会儿叫人给你做个SPA……”他嘶哑地说道。
……
胡闹到傍晚,终于被人连同被子一起扔进浴池。泡在温暖的池水中,我终于有了一些精神。懒洋洋地趴在浴室边让护理人员替我修指甲,白知秋在卧室忙着我给挑选赴宴穿的礼服。
“黑色的太老气,这件又太暴露。霖霖,挑战一下,穿金黄色啊?”他在卧室里问我。
反正都是他决定:“随便。”
“穿这条裙子的话,就得配这双Manolo Blahnik水晶鞋。”
婆婆妈妈的白知秋常常让人觉得麻烦透顶,带着点戏弄的心思:“Manolo Blahnik穿着脚痛,我要穿赫本。”
“可是没有颜色合适赫本鞋,霖霖,穿Jimmy Choo好不好?”见我没回答,还将头探进浴室,捧着一双鞋让我看,“Jimmy Choo不磨脚,看这双鞋多漂亮。”
护理员低头,咬着双唇拼命忍笑。
这不怪她。
在外人眼里深不可测的白知秋,本质上其实是一个比婆妈还婆婆妈妈的奶哥……
就在这时候,突然听见白知秋闷哼一声,扑的一下倒在浴室门口。
事情发生得太意外,我愣了愣才回过神,心脏猛地提到了嗓子口:“哥……”
手忙脚乱从浴池里爬出去,跑到他身边抱起他的头查看他的伤势。他的头没破,只是脸色都白了,也不知有没有内伤。
抬起头望着袭击他的人,我愤怒地叫喊起来:“保镖,来人!”
84、第三章
袭击者是个女人;身上穿着护理员的衣服,手里哆哆嗦嗦地抱着个石质面膜罐。脸色苍白;满头大汗。听见我尖叫;她吓得将手里的面膜罐一丢;连连摆手:“白老师别叫;是我是我,我是来救你的。”
听到这话;我仔细看了看她;顿时一怔:“云英?”
这时五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