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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速逐渐减慢,徐仁夏看向窗外,不再是连绵的群山,行人多了起来,汽车多了起来,楼房也多了起来,这就是固门了,汤善思的老家。
徐仁夏把iPad、手机、充电宝放进包里,低头看了看椅子下面,确定自己没落东西,才站起来,排着队,准备下车。
一下车,冷风就直往她脖子里灌,沿海地区冬天也这么冷?
她戴上帽子,跟着人群走上天台。人挤人,一点点挤到出口时,听着外面陌生的闽南话,她想,汤善思会不会就站在外边?
她伸着脖子望了望,好像有,又好像没有。
出了火车站,打破出租车司机的包围圈,就来到了广场上。已是一片灯火明亮,有很多人在跳舞,把本来就不大的广场都要占满了,她笑笑,看来这广场舞全国通行,冬夏无阻。
她绕着跳舞的人群走了一圈,看见很多餐厅、旅馆,往公交车那出溜一趟,也去公厕旁转了转,可是,哪里都没有汤善思。
他没来。
几乎是绝望的,她靠住一颗碗口粗细的树,抬头望着苍天,深蓝深蓝的天空,几颗微微发光的星,汤善思没来,好悲伤。
摸摸空瘪的肚皮,先填饱肚子吧,如果再不吃点啥,她一定会晕倒的,她可不想让120把汤善思叫来,那太没面子了。
伸手拿钱包,在包里摸了几下,感觉不对劲,再摸两下,她心里念道“完了”。她捏着瘪瘪的包,钱包、手机、豆豆的平板,都没有了,只剩下小小的充电宝。
她原地张望一圈,有唠嗑的,有跳舞的,有抽烟的,有打电话的,有遛狗的,就是没有偷东西的,就是没有汤善思。
徐仁夏扶住那颗小树苗,怎么办?
她鼻子一抽,真是绝望到极点,她无助的看着四周,她这是在做什么?一个人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跑到千里之外的陌生城市,为的就是来见汤善思一面。可现在呢?人没见到,东西全丢了,她看着手上的充电宝,万念俱灰,感觉她就跟这充电宝一样,孤单无助,本来一起出发的小伙伴,现在全都弃它而去。
她仔细回想,下了火车之后,出站口人最多,挤来挤去,一定是在那被偷的。
去报警,之后给豆豆打电话,先弄点钱再说。
她打量着周围的人,想问最近的派出所在哪,这事儿得问当地人,看来看去,决定问那个遛哈士奇的老人。
她向那个遛狗的人走去,心想是应该叫他大叔还是大哥,走着走着,她蓦地停住,因为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更准确的说,是汤善思的背影,他站在离她几米远的地方,左右张望着。
哈士奇被主人拉走,渐渐走出她的视线,人们也似乎在配合这场相遇,都渐渐的散开,可他还是站在那,专注的看着过往的人,背对着她,大概五米远。
就是他,消瘦的肩膀,看着他,徐仁夏心突突的跳动着,憋了许久的眼泪和笑容一齐抵达她脸上,她抹了把眼泪,笑意更浓,这些年来第一次,她如此认真的看他。
她吸了吸鼻子,“汤善思。”她轻声地喊着,声音很小,似乎不是在叫他,而是在叫她自己,叫她自己知道,他来了。
汤善思当然没有听到,但就像命中注定那样,在她看着他的时候,他是有预感的。所以他回头了,一回头就看到她,隔着几个匆匆而过的人影,认出她。
真的是他,人瘦了,头发短了,她忽然千万种心思涌上心头,手指紧紧着攥着包,无力的蹲下去。一路千辛万苦,她不知道要怎样面对他,只好任眼泪汹涌而出。
她抽泣着,感觉他走到自己跟前,感觉他正在看着她,她看着他的鞋,还是去年在商场她给他挑的那双,她使劲抓着怀里的包,抓到骨节泛白,把脸埋进去,尽量不让自己哭出声。
他一直在等她。
汤善思也后悔,说走就走,这样做太武断了。所以,知道她要来,他不知道有多开心,早早就来到火车站等。想给她打电话,但一想到晚上就会见面,在电话里又说不清什么,他只好耐心的等着。
等到她那列火车到站,他一直在出口等着,期间有个人向他问路,他想,可能就是那时,他们错过了。等到人都出来,还看不见她,他给她打电话,却是关机。他有些慌乱,他不知道要做什么,但也不敢猜测是不是发生意外,只能选择再等一会,再跟豆豆联系。
他蹲下去,扶住她的肩,想问问她,累不累,可又觉得此时此刻,任何语言都太过单薄。
他要问什么呢?
她来了,这就是最好的答案。
他要说什么呢?
他的心意,她已明知。
感到一只手扶着她,她停住哭泣,抬头,眼里满是泪水。
他扶着她站起来,看着她的狼狈样,笑一笑,低头盯住她的手,他想了想,伸手过去,把她的手握在手心里,然后拉着她走。
“去,去哪?”她抬头看他,啊哦,开场白居然这样,她可没这么设计。
“给你接风洗尘。”他头也不回说道,嘴角却满是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 天气好热,每天热醒,热到怀疑人生。
☆、等等,就来?
他俩之前是牵过手的,但情感基线绝不越过幼儿园大班小朋友,就是普通的你喜欢我、我喜欢你,那种友谊地久天长纯纯的牵手。
可现在完全不同。
他牵住她的手,步子迈的很慢,慢悠悠的走过广场,走出人群。广场的风很大,飕飕的风响在耳边,这里的一切都是陌生的,陌生湿冷的风,陌生的口音,陌生的街道……
唯有这个人,是她熟悉信任的。
他的手很大,包住她的手背,她紧紧握住他的大拇指,呼吸还是一啜泣一啜泣的,像个迷路的孩子,终于找到家长。
走进一家酒店,他拿出身份证,说要两个单间。听到他要两个房间时,她有点失落,她这番前来,是为了什么,两人不是心知肚明?他们都挨在一起睡过,有必要住两个房间,难道他没有话要对她讲?那样的分别后,十几天未见,他就一点也不想她?她可是有一肚子的话要对他说。
“身份证?徐仁夏,身份证?”
“哎?”她微微的抬头看他,回过神,“身份证?”
她能说身份证丢了吗?可还没等她说出来,汤善思就注意到她那只空荡荡的包。
他伸手提下包,瞟了一眼,“丢了?”
“丢了。”
“没有身份证是不能入住的。”前台工作人员立刻强调。
汤善思想了想,怪不得打不通电话,没关系,这点小意外,这属于可承受范围。
他把身份证放回钱包,又领着她走出去。穿过马路,拐进一个小巷子,里面是一家挨一家的小旅馆。
巷子里的人们看见他俩,有的用普通话,有的用闽南语,问他们要不要住店。汤善思没有回答,朝着一家牌子比较大的走过去。
带金项链的胖老板娘正在嗑瓜子,见他们进来,把瓜子扔到果盘里,忙迎上去,“住店啊,来来来,两位几间?”她一边笑着,一边拿眼睛从上到下打量他们,想从他们的衣着上看出他们的来历。
“一个标准间。”
徐仁夏没出声,但心里早已七上八下,刚才是要两个房间,现在又要住一起,她可真搞不懂他了。
“小秀啊,过来,26号。”老板娘扯开嗓门喊了一句,然后他们就看见,一个瘦小的女服务员从帘子里钻出来,拿起柜台上的钥匙牌,笑着递过来一个眼神,叫他们跟她走。
拐上楼梯,走过狭长黑暗的走廊,到了26号房间门口,服务员把房门打开,然后把钥匙交给汤善思,“客人住好,有什么需求可以叫我,我是9号。”她的语气是那种无奈至极的,徐仁夏借着走廊的灯光看她,小小的身躯,穿的很薄,露的很多,眼眶发黑深陷,她一下明白了他带她来了哪里。
她回过头,走进房间,叹口气,没有身份证,只能住这种地方。
汤善思伸手打开灯,两个人一起看房间里的摆设,两张单人床,铺着洗得发黄的白床单,一台电脑,一台电视,汤善思打开卫生间的门,还好,有淋浴。
她径自坐下,床上有一股消毒水混合洗衣粉的味道。
他关上卫生间的门,转过身来对她说:“能洗澡。”
她轻轻哦了一声,低下头,觉着有点不对劲,他是要她洗澡吗?洗完澡做什么?
他那头忽然没话。
她低头抠手指,真尴尬,在火车上翻跟头打把势熬到下车,还以为会有鲜花豪车等着她,至少也得有个浪漫的拥吻啊,她拿手扯扯床单,看来他也没有那么喜欢她啊,难道一切都是她的臆想?
好失望。
他看着她,走到她跟前,坐到对面的床上,“饿了吧?”
她点点头,刚才就想去吃饭呢。
他拿着钥匙起身出去,“有人敲门你别开啊。”
“啊?”她抬头看他,可他早关上了门,留下她一个人。她低头闻闻自己,一皱眉,真应该洗个澡。
站在浴缸里,热水淋在身上,很舒服,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洗完澡刷牙,漱口时,吐一口水,照一下镜子,徐仁夏笑笑,他来了不是吗?来了就是好态度啊。
她点点镜子里自己的额头,“要有信心,加油!”。
回身看着这个小小的卫生间,墙壁镶满白色的瓷砖,挺干净的,大浴缸占了三分之二的面积,要是能躺在里面泡个澡就美了,可这又不是自己家的,谁知道有没有细菌传染病?
她哼着小曲,把洗发水,沐浴露都放回到原来的位置,看到台上的避孕套,她拿起来看看,读读说明。抽出一条,心里打起小战鼓,要不要拿一个?她感到羞愧,他还没说什么,没做什么,自己就这般周到?她关上水龙头,围着浴巾,坐在浴缸边上,到底拿不拿?她得好好想想。
拿有拿的道理,不拿有不拿的好处,真纠结。
忽然听到开门的声音,应该是汤善思,她本能的站起来,耳朵贴到玻璃门上,听到塑料袋的声响,原来他去买饭了。
她刚想问他买的啥饭,就看到有人影忽的走到玻璃门前,像是一股气顶上来一样,她往后一退,后背靠上冰凉的墙壁,打了一个激灵,但还是下意识往后靠,手也抓着墙壁,试图找到一点支撑。
看着他模糊的身影,她心一紧一紧的。
她抓住浴巾,他要进来了吗?他要开始了吗?她要接受吗?
没关系的,她已经30岁了,同龄人都不知道有几个男人了。外面的人是汤善思,她第一次给他不亏,再说,如果汤善思爱她,他们会结婚的,婚前同居不算什么,他爱她,想跟她那个那个很正常,很正常,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她太紧张了。
“仁夏,洗好了?”
“啊?”她只回了一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还能说啥?难道说,等等,就来?
“睡衣你拿去穿。”
睡衣?她看到他手中提着袋子,隔着门对她晃一晃。
她犹豫着把门开了一条缝,看到一只袋子被递进来。
她伸手接过,袋子里有一套粉色的睡衣,一双白色的袜子,一条毛巾,还有,一条粉色的——内裤。看到内裤时,她哧的笑出声,又觉得很感动,他就是这样,什么事情都会办的很周到,让她无可挑剔。
所以她才会忽视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