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快步上前,抱拳问礼,“信阳拜见大小姐。”
婉儿平静道:“施主找错人了,这里没有什么大小姐,只有佛祖坐下一童子罢了。”
信阳心里一痛,眼里闪过一抹悲哀,最终化为了一缕深情,他怜惜道:“婉儿,这些年,苦了你了。”
听出了他这声呼唤中饱含的深情,婉儿眼里溢出了泪水,顺着那清瘦的容颜滑落了下来,轻声道:“你终于肯心甘情愿的开口叫我婉儿了,这声婉儿我等了这么多年,如今却在这里才听到,物是人非,一切都太迟了啊。”
信阳再也忍不住看眼前人儿那伤心欲绝的脸庞,上前几步,将婉儿拥在怀里。痛惜道:“不晚,不晚,我们重头开始好吗?”
婉儿在他的怀里怔怔失神,这个怀抱自己期盼了多少年了啊,从他遇见小怜,肆无忌惮的将小怜抱在怀里,那怜爱的神情,让婉儿多么的羡慕。当自己无可阻挡的喜欢上他的时候,是多么的渴盼他也能这样抱着自己。皇宫里的那些煎熬的岁月中,他的身影又多少次的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可惜啊,这个怀抱只属于小怜一个人,如今他却这样抱着自己,是可怜自己么?
婉儿想从信阳的怀里挣脱出来,无奈信阳抱得紧紧的,她无论如何也挣脱不掉。心境慢慢的平静了下来,淡淡的说道:“施主,这里是佛门,施主这样难道不怕亵渎了佛祖么?”
信阳恼火道:“让佛祖滚一边去,你比佛祖重要多了,跟我回去吧。这里不适合你。”
婉儿喃喃道:“这里不适合我,还有什么地方适合我呢,父亲母亲没了,整个家里的人都没了,小惜没了,现在连小怜也没了,世界之大,我又该去哪儿。”说着说着就失声痛哭了起来。
信阳轻轻的拍着婉儿的后背,轻声的安慰道:“好了,一切都过去了,那些不开心的,都忘了吧。”
婉儿道:“你让我如何能忘!”
信阳道:“没事,你还有我。”
婉儿仰起头,盯着信阳问道:“如今我已是残花败柳之身,你还敢要么?”
信阳答道:“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要,我要的是你整个人,不是那些伦理道德荼毒的东西。”
婉儿道:“可是我做不到,你是一个好人,我跟你走,只会给你带来羞辱,我也不想对不起小怜。”
说起小怜,信阳的心里就一阵疼痛,那个可爱美丽的精灵啊,她再也回不到自己的身边了。
婉儿感受到道了他的伤痛,轻声道:“小怜的事情我听说了,都怪我当初召她进宫,被高纬那恶魔看见,才害的你们夫妻分离,其罪难恕啊,我又有何脸面在她魂断之后霸占她最爱的人。”
信阳沉痛道:“不怪你,当初你也是好意,我只恨自己为什么会战败,被俘虏到了南国,让她在担心之下进宫找你寻求帮助。男子汉大丈夫,竟然让自己的女人担惊受怕,是我无能啊,我好恨啊!”说完他仰起头,任由脸上的泪水滑落。
这苦涩的泪水滑落在了婉儿的脸上,顺着她的脸颊滑到了她的嘴角。感受到那股苦涩的味道,婉儿也感受到了他内心的痛楚。这个男人,一辈子就深爱着那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最后却毁在了高纬的残暴之下。小怜啊,有这样一个男人矢志不渝的爱着你,用他的全部爱着你,你身在九泉之下,也安心了吧。
心痛了好久,信阳终于回过神来,看着自己还紧紧抱着的怀中人,发现她也正入神呢,抱住她的双手又紧了紧。感受到了那双抱着自己的手传来的力量,婉儿回过神来,看见信阳盯着自己,不由得面颊微红。不过马上就恢复了正常,她开口道:“你还是走吧,我不能对不起小怜。”
信阳道:“不行,你必须跟我走,既然我已经失去了小怜,失去了太多,剩下的就必须加倍珍惜。忘了告诉你一件事,你大哥没事,现在还好好的在幽州。”
听到大哥还活着的消息,婉儿惊讶道:“这怎么可能!高纬当时不是。。。”
信阳打断道:“灭了斛律家满门是不是,唉,当时老将军遇害,我就觉得高纬不会那么大度的放过斛律家,我就将斛律家的孩子们偷偷的送出了城,藏在了城外一处隐蔽的地方。并给大哥去信让他不要回京城,以防遭到毒手。后来高纬果真对你们家下手了,万幸那时候大哥还没回京,我派出去的人也在中途拦截住了他,才将他保全了下来。”
婉儿问道;“既然你都猜到了高纬要干什么,为什么不把我娘她们一起送走?”
信阳叹息道:“老夫人不愿意离开,她要用她的死,来维护住斛律家满门忠烈的名声。再说,要是偌大的斛律家全部在一夜之间消失不见,高纬一定会追查到底,最后的结果就是斛律家休想有一个人再活下去。老夫人为了不让我受到牵连,只允许我将为数不多的孩子送离了京城。老夫人刚烈一生,最后求仁得仁,用她的死亡换来了斛律家最后的一线生机,这样的胸襟,让我等汗颜无地啊。”
再次听到母亲遇害的消息,婉儿也非常伤痛,但是听到自己家里终究还是有活下来的,她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只要有大哥,他就是斛律家未来的希望,只要他好好的,斛律家就能重新振兴起来。
她擦干了眼里的泪水,从信阳怀里挣脱了来,盈盈下拜道:“感谢你为我斛律家所做的一切,婉儿无以为报,请受婉儿一拜。”
信阳赶紧扶起了她,说道:“不用谢我,斛律家厚待小怜那么多年,而且大哥与我生死之交,老将军又对我有知遇之恩。斛律家有难,我岂能坐视不理。”
婉儿道:“得知大哥还活着,婉儿已经心满意足了,从此定当在佛祖面前忏悔我这一生的罪孽,替那些因为我而受到伤害的人祈福。”
信阳怒道:“我说了这么多,你还是不愿意跟我走么?”
婉儿道:“既然我已放下一切,你又何必强行让我再坠入痛苦之中呢,就让我在这里了此余生吧。”
信阳道:“不行,既然我不能说服你,那我就把你带到幽州,让大哥来跟你谈。退一步讲,这里现在已经不是齐国的地盘,把你放在敌人的眼皮底下,我不放心。”
婉儿道:“周国的陛下都已经答应给我自由,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信阳道:“不行,宇文邕的话我不能信,况且下面的这些乱兵不一定就会听从他的吩咐,到时候要是你出事,宇文邕即使把他们都拿下,又能怎样。所以你必须跟我回幽州。”
婉儿道:“你又何必这么蛮横。”
信阳不待她再说话,扛起她就往外走,婉儿羞恼的垂着他的后背,哀求他放自己下来,这样出去走一遭,自己就没法做人了。
信阳可不管这些,不理会婉儿的哀求,扛着她就出了会客室,往外面走去,一路上惹得尼姑们惊讶得张大了嘴,敢在念慈庵这么放肆的,还是头一回见。刚要阻拦,静慧挥了挥手,尼姑们就退了下去,信阳头也不回道:“多谢大师美意,香火钱回头就送来,还请大师万勿推辞。”说完就出了大门,将婉儿放在了马背上,自己也骑了上去,将婉儿抱在怀里,两腿一夹马肚,马儿嘶鸣一声,撒开蹄子就离开了念慈庵。
回到他们藏身的地方,信阳吩咐亲卫们收拾行装,立刻北归。婉儿皱着眉头看着这些亲卫,不明白齐国都散了,信阳身边为什么还有齐国的军人跟随。刚想开口问,信阳说道:“知道你在疑惑什么,现在不是解释这些的时候,等你到了幽州,一切就都会明白的,当务之急是赶紧离开这里,这里已经不安全。我把你抢回来,尉迟迥很快就会得到消息,走吧,我们回幽州。”
婉儿只好闭上了嘴,一切听他安排,自从他蛮横的将自己扛了回来,婉儿就认命了,既然他都不在乎,自己还在乎什么,那就跟着他吧。有个自己喜欢的男人在自己的身边,将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不让自己操心,真好,婉儿的心中划过了一丝甜蜜。
他们离开没多久,周国的军队就找到了这个地方,望着人去楼空的残破现场,带队的校尉大感不妙,此次定然是走脱了一个齐国的重要人物。不敢耽搁,他立马向总督府传递了这个消息。
尉迟迥得知敌人逃脱,大感不妙,敌人能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掳走齐国的旧皇后,定然是要借她的名头来号召齐国的余孽生事。齐国刚灭,这片大地新降,不服周国统治的大有人在。皇帝陛下将这片土地交到他手中,要是到时候烽烟四起,他只有一死以谢陛下。
不敢怠慢,他立刻派出大批人马,沿着邺城的周围地毯式的搜索,心里暗暗祈祷敌人还没走远。同时给各地的驻守部队发去消息,让他们提高警惕,防止齐国余孽的死灰复燃。
信阳带着亲卫们昼夜兼程,快马加鞭,三日过冀州,五日过瀛洲,出了瀛洲,他们才松了口气,这里已经是幽州控制的地界,周国的清肃部队刚刚抵达这里,就被斛律武都围杀掉了,只留下为数不多的将校,被他们死死的控制着。世间还有多少人知道六镇兵马几乎还完好无损的存在,北周上下此刻一片欢腾,他们都以为齐国的军队都已经在邺城被歼灭,投降了吧。宇文邕,看我就用这幽州的兵马,让你们宇文家族为自己的行为付出惨痛的代价!望着西边的长安,信阳紧紧的握着拳头,眼里的仇恨怎么也掩盖不住。
婉儿来到他的身边,轻轻的握着他捏紧的拳头。感到到了这片柔情,信阳的拳头慢慢地松开,反手握住了婉儿白皙的小手。温和的说道:“我没事,只是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婉儿柔声道:“你我相识也这么多年了,从你和小怜在一起的时候,我就看得出来,你虽然在我们面前一直都是一副轻松愉快的样子,可是眼角的那片哀伤瞒不了人。小怜和我说过你们村子的惨剧,你对周国乱兵的痛恨我能理解,但是绝对不会来的这么深刻,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吗,能不能告诉我?”
信阳惊讶得看着他,他相信自己在齐国这么多年,没人能知道他的过往,没想到早就被婉儿察觉了。婉儿看着他惊讶的表情,轻笑道:“你们男人啊,就是把我们女人想得太简单,其实女人的心思很细腻的,往往能看出一些细微的不被人注意的东西。以前我没问,是因为我一个将要入宫的女子,不宜干涉太多,只要你真心对小怜就好,如今你既然把我抢了出来,我也只好将自己的终身交付给你,我就得关心我的男人。”
信阳笑道:“你这是认命了么?不过也好,你既然答应跟着我了,我对你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刘辉这个人你听说过吧?”
婉儿道:“有点印象,以前听父亲和二叔提起过,好像是当时西魏国的一位将军,最后因为力保西魏皇室而被宇文泰诛杀,家父对此事还扼腕叹息,如此忠烈之士最后落得身死族灭,还被扣上反贼的帽子被世人唾骂,让知情的正义之士大为伤痛。只是没想到啊,家父在叹息别人,最后自己却落得一个同样的下场,万幸高纬自己毁掉了齐国,家父得以沉冤昭雪,而那位刘辉将军,如今宇文家已经统治了整个中原,他身上的脏水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被清洗掉了。”
信阳哀伤道:“那就是家父。
婉儿吃惊道:“你是刘辉将军的儿子,不是说他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