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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他牵着马走向她。
“站在那里,不要过来。”幸好有这场大雪阻挡,不用将他看得仔细,那样的俊颜会逼她陷入疯狂。
双脚听话地停下,他暗吃一惊,雪影中那模糊的身影似乎显得沉重还带着恨意?
“你还记得这里吗?”关小白问他,“还记得我们在明德门前相遇的那一年吗?”
“我怎么可能忘!”那一天,逆转了他整个人生,从此与她相守。
“我后悔了。”
“你后悔什么?”
“我,后悔当年捡到你。”
晴天霹雳的话顿时震碎他的心,她在说什么?这个改变他人生的女人在说什么?她说后悔?风长澜抿紧青紫色的唇,瞪大俊眸,让人看了都心痛。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事?小白为什么要这样说?
“我不该捡到你,让你背负不该背负的责任,我不该这么多年都迷迷糊糊地看不清真相,是我的错。”用玉臂抱紧自己,她才能把话说完整。她爱着他啊,真的还爱着他,只是不想让他再为她牺牲下去,她要把他的自由和快乐都还给他。
“关小白,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他努力收敛怒意,沉声问道。
她的一句话便将他打人十八层地狱,这么多年的辛苦和守护,难道换来的只是“后悔”两个字?
那一道暖暖的春阳将他困住,最后竟又选择消失,重新让他独自面对幽冷的人生,这比杀了他更痛。
一个拥抱过温暖的人,会更害怕孤寂与冰冷。
“当年,我不该任性地要你退婚,不该以为我喜欢澜哥哥,澜哥哥就该属于我。”
“我是属于你的!”
“那种施舍我不要。”
她不要?她说她不要?风长澜呼吸骤停,不知是不是身上积了太多落雪,他觉得自己浑身僵冷,没有一点暖意。
“把所有的约定还给我,我放你走。”关小白落泪,雪花隔着两人。
“不,我不还,永远都不会还给你,那是我的。”他吵哑的嗓几近无声。
“我没有要你为了道义恩情而委屈自己,从来没有,如果你亲口告诉我你爱的人是孙艳雪,我不会逼你娶我,虽然我会很难过,但我会祝福你的。”
“我跟孙艳雪毫无瓜葛。”
“澜哥哥,我曾亲眼看见你们耳鬓厮磨,看见你们情投意和,如果这是对我的惩罚,我也不会怪你,毕竟你这八年来让我做了好多美梦。”
他与孙艳雪幽会?听到小白的话,风长澜猝然握拳,立刻领悟,难怪风长翎今天急着要走,做了坏事便急急逃走的确是她的个性。
“小白,来,跟我回家,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他轻声细语地说道,细雪伴着他急切的眼神,令人心软得一塌糊涂。
她该向他低头,回去做个装聋作哑的妻子?就算她愿丢掉自尊,但他应得的自由呢?
“你的心才是我的家,我已经没有家可以回去了,那里是属于别人的了。”眼眶中含满的斗大泪珠折射着雪光,映着她的卑微和孱弱。
“我会向你解释一切。”忍住心痛,朝她伸出手,他要先稳住情绪混乱的小白,然后再去把始作俑者抓回来,让她解释这一切。
“不用了,澜哥哥,坏掉的东西已经不能再修补了。”她缓缓走近他,将带血的小手放在他伸出的手里,正当他要收拢指头时,她放下手里的东西,急速退开。“还记得这个吗?”
风长澜死盯着手里被血沾红的银锁,关小白一直将它紧紧地握在手里,被破损的银锁刺破了手掌也不以为意。
腥红的血凝在破烂污秽的银锁上。
“已经修不好了,修不好了。”关小白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地溃堤,泣不成声,她希望自己别哭,希望在最后一刻将平静的自己留给他,她不想他再为她的泪而做出违心的决定。
眼泪与雪花相触,竟成了一片冰霜,深深吸气,压住强烈的心痛,关小白用力擦掉眼角又要涌出的泪水。“再解释也无法挽回什么了,所以放手吧!”
这一把象征他们彼此相属的银锁,这一把他日夜不离身的银锁怎么会被弄成这副模样?
它不是应该在工匠的手上吗?风长澜暗自回忆,那日他亲手把银锁交到宫中顶级工匠手中,他说修复此锁需要费些时日,让自己不要心急,还说修复完毕会亲自送回。那工匠忠厚踏实,跟他又有好几年的交情,他信任他,便把锁留了下来。
此锁对他重如性命,他也想好好给点时间让工匠尽心修理,并未催促,可他哪里会想到这锁竟然最后会变成这等模样,甚至还成为小白用来指控他的证物?
即使再睿智的风长澜此时也不知该如何应对,真是应了那句关心则乱的话。
“澜哥哥,我今晚就会前往咸阳,不要来找我,我不会让你为难,等你准备好了,我会收下你的休书,你做任何事我都不会怪你,只求你一件事,请你别为难初三哥、阿猫哥和伙计们,他们虽是关家人,却也跟了你许多年,药铺也离不开他们。”爹娘都在外,铺中的伙计和几位哥哥,她只有拜托给风长澜了。
“小白,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不要走。”
“是我挽了你的袖,今天便由我来放开。”隔着轻飘慢舞的雪,她努力再看了他一样,莲足缓缓退开。
“回来。”风长澜伸手,五指按住她单薄的肩头,心头抽痛不已,但关小白仍挣脱了他的掌心。
“澜哥哥,你从不逼我,今天也不要。”关小白痛不欲生地看着他,她已经不想留恋,不再付出,只想到悠仁那里好好地养好伤口。
看着那可爱的脸庞、曾经能温透入心的眼眸如今变得比雪还冷,苦涩的压抑令人不忍卒睹。
万般不舍的他放下了手。
把风长翎抓出来比强留小白更迫在眉睫,他还要去问问那工匠,风长翎是如何从他手里骗走银锁的。
只要能把那个最魁祸首找出来,一切都会明朗。
“小白,相信我!我只会永远留在你身边。”他的心里没有什么承诺比执子之手,相伴到老更重要,他握了这双手,就不会放开。
即将转身冒雪跑向城门的关小白顿了顿,苦笑半晌,她抛下一头银发的夫君,掠过半闭的城门,远离这一块伤心地。
巨大沉重的城门闭上,大雪打在城墙上,还有风长澜早已湿冷的发上。
他从不曾想过会有一天看着他的阳光离开,强烈的愤恨在胸臆中翻腾。
该死的风长翎!
“君莫笑,出来。”他眯起目,低声轻唤。
“主子,小的来了来了。”上一刻还在老宅的家伙,听到主人的传唤,立即在城门边现身。
“去,跟着小白,一刻不离,你最好还能劝她回来。”
“主子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姐姐的事?”哼!要是那样,他这头小狐拿命跟他拼,姐姐人那么善良,应该被好好珍惜。
能在他身上挖出洞的冰冷目光顿时射过来。
“哈哈哈,我什么都没说,我出去陪姐姐。”街口无人,君莫笑迈步,舞乱雪花,洁白的细絮恢复原有的下坠之姿时,他已在城外追到了关小白身后。
有笑儿跟着小白,他该放心了,眼下,他该好好跟风长翎算帐了。
第八章
抱着包袱,关小白在雪地里狂奔,只有不停地赶路,她才能抑制住疼痛的来袭,当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时,她停了下来,回眸一瞧,竟是笑吟吟的君莫笑。“笑儿?”
“见姐姐出城,我也跟来了,姐姐去哪里,笑儿也去哪里,笑儿是姐姐捡回来的。”
“傻孩子。”她泫然欲泣,伸出冻红且带伤的手,替他拂去头上的白雪。
“姐姐,咱们快往前走,兴许能快点赶到咸阳。”笑儿笑得眉眼弯弯,挽过姐姐的手,往东边的山道拐。
“咦?笑儿,你没去过咸阳吧?怎么知道该走这条小路?”一般人都会选大的官道走,只有熟知路径的人才会走这条小道。
他当然有去过咸阳呀,他还按照主子的吩咐帮了那个臭脸的诸葛悠仁一把呢!不过这事可不能让姐姐知道。
“我以前听人说起过。快走了姐姐。”君莫笑依旧笑得天真无比,简单地带过话题,相偕而行的两人踩着没过膝盖的积雪,努力往咸阳的方向行进。大雪藉着风势卷来,扑盖了他们满头满脸。
走了两个时辰,来到山弯处,右侧山坡上的白雪堆得高高的,而左侧是深不见底的峭壁深谷。
忽然,从对面冲来了一队马队,大雪中,铁蹄踏得地上积雪四处飞溅。
“好险呀,差点被踩到。”君莫笑护着神情落寞的关小白说道,可他才刚松口气,右侧的山梁上便传来不同寻常的响动。
他和关小白齐齐回头,就见风雪中,山顶的雪缓慢地朝低处滑动。
雪崩了!
“姐姐,快跑!越快越好,跑出山弯就得救了。”君莫笑脸色煞白,扯起关小白就跑,他完全慌了,即使他法力再大,也没把握护住关小白。
“笑儿。”天地都在摇动,她头晕晕的,头顶还有成团小雪球砸中她的头手。
成片的雪崩塌下来,山坡上的岩石跟着一起往下坠,雪团夹着巨石,疯狂地向他们袭来。
千军万马一同压来似的声音,震动整个山坡。
“姐姐!”
见关小白被一个书案大小的雪团打倒在地,君莫笑厉声高喊,他飞奔回去,打算若真来不及逃离就用自己的身体为她挡住落雪。
然而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雪在瞬间停止了滑动,如洪潮般下涌的来势仿佛被什么东西止住,山坡上一个巨型岩石与成片雪海就这样冻在半坡上,一动不动。
君莫笑没有多想,抱起关小白就跑,几个起落后,他带着她来到安全的山坳。
半途中,积雪再次活动起来,适才停住的大雪被完全释放,那一片他们刚停留过的山弯瞬间便被山石及积雪全部埋住。
只差一步他们就会被活埋,即使君莫笑这只狐妖也吓破了胆。
“姐姐,我们安全了。”他轻松地笑着对发愣的关小白说道。
“笑儿,我方才好像有看到……一抹灰色的身影……”那是他惯穿的衣袍颜色,难道刚才他来过?关小白心焦地看着下面已经被大雪掩埋的山弯,心悬了起来。
“灰?姐姐放心啦,刚才山弯里没有别人,应该不会有人受伤。”除了那个讨厌的马队,他们没有见过别的人。“耶!姐姐你快看,天上有流星哦,真奇怪,大雪天怎么会有流星?”一道暗尘的银亮拉出长长的尾巴,在暗暗的天际里飞向东方。
“是哦?大雪天竟然有流星。”
惊讶地望着天半晌,至到银亮消失,两人才收回视线。
关小白轻轻地吁了口气,背上小包袱,继续向咸阳进发,君莫笑则一蹦一跳地跟在后面,忠心追随。
雪依然没有停顿之意,继续漫天飞扬,至于厚厚的积雪之下无声无息的,是不是有什么被深深掩埋其中,则无人知晓。
赶到咸阳后,君莫笑将关小白送到诸葛悠仁家所在的山脚下就急急地离开,关小白心事重重的,也没在意他的怪异。
来到好友的府中,她受到了无微不至的关怀与照顾,诸葛悠仁没逼问她出了什么事,仅凭关小白强颜欢笑、欲语还休的样子,她就气呼呼地把一切罪过算到风长澜头上,当天她就支使自己的恶霸夫君上长安抓人。
可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