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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带系好,急急便掀帘出去。
陈顺愣在原地,茫然失措,皇上这火急火燎的又是玩哪一出……
午夜的未央宫,除了巡夜的侍卫和打更的小太监,恐怕就再无其他了,没有香艳没有奢靡的后宫,如死一般沉寂。韩文殊不知道这是走到哪来了,这未央宫亭台楼阁,鳞次栉比,若说是个小城也不足为奇。
虽有轻功在身,但是前前后后绕了这么多遍圈子,腰腿早已酸麻,韩文殊找了个粗大的洋槐,靠在上面,打算歇歇脚,以往每每进宫,她都是直奔宣室殿,从未再他处停留,今番偷溜进宫,正路上有禁军守夜,小路又未免太过蜿蜒,没成想竟迷了路。
真是与这未央宫八字不合!
错!是与他八字不合!
韩文殊在心里狠狠骂了他八百六十遍,心底却又浮起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今日得了那张纸条,她想都没想,第一反应便是交给他处理。那纸条密封在一根不显眼的鎏金笔里,显然是极其重要的机密,小多只偷富贵人家,长安城大多都是官宦,朝廷已经严令禁止官员与外族发生关系往来,却仍有人偷偷摸摸,以这种方式递信,实在是让人起疑。
“通敌”两个字浮现在韩文殊心头,羌族在西域地区,是除了匈奴以外最强大的民族,族民又皆是骁勇善战,近年来匈奴一方面骚扰秦朝边境,一方面征讨鲜卑、乌桓等小族,羌族位于匈奴以南,大秦以西,呈三足鼎立之势。大秦因始皇靡乱,二世残暴,而元气大伤,这么多年无论是人口还是经济,都未恢复到最初鼎盛之时,若不是有韩家银羽军镇守西北,只怕早要向匈奴胡夷低头。而羌族虽然还没有向秦朝伸出爪牙,但却也是虎视眈眈,边境的百姓没少受辱。
她伸手摸了摸放在袖中的纸笺,陷入沉思,她从不认为自己对这个朝代有感情,她马上就要走了,本不想为了什么国家大义而趟这趟浑水,但是她的心却一直提着,似乎是有些担心,之前那些历历在目的场景,还有那些不可言喻的情愫。
不得不承认,她是放心不下。
她一手撑着树干,一手不由自主地扶着酸痛的腰,有些迟缓地从树下站起,打算继续前行,虽然不知道前面是哪,但也总好过在这坐着睡着了强。
刚抬起脚,正要往前走,只听一阵裂帛的声音,不知从哪伸出来的枯枝干草挂住了襦裙,韩文殊惊诧回头,一个重心不稳,朝后仰去。
此处貌似是块荒地,地上碎石极多,她为了躲避巡逻的羽林卫,才藏在这里歇脚的。本以为要摔得狼狈,腰间的疼痛让她身体有些迟钝,来不及做出应急的动作,便直直朝后摔去。这时,暗处掠过一阵疾风,韩文殊余光扫到黑色的衣袂飘动,一个宽厚有力的大掌抚上她的腰间,稍一用力,将她撑起,揽入怀中。
闻着那撩动人心又让她心生惶恐的龙涎香,韩文殊只觉得头脑一片空白,突如其来的怀抱,熟悉而又让她避之不及。
“教你的那些,你都还给我了么?”冰冷的声音从耳畔传来,带着几分轻责,她做了八年导演,见过各种演员的表演,但是刚刚那疏离的语气,在她听来,似刻意似伪装,总之很虚伪。
为了稳住身体,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扶在他的腰上,现在站直了,她便以一种主动迎合的姿势抱着他,脸埋在他的怀里,有淡淡清香。片刻后,深思回转,韩文殊俏脸飞红,伸掌将他推开,那双紧拥她的手臂坚持了一瞬,便恋恋不舍地松开。
“练过武的人,就算失忆,本能的反应总该有。”嬴珩俊眉轻轻皱着,语气中有几分疑惑与责备。
韩文殊紧紧抿着嘴,冷冷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他瘦了,憔悴了,即便是穿着松松垮垮的长衣,又将一头乌黑绵长的黑发披散在背,也仍是遮不住他日渐消瘦的身体,她记得就在几天前,他的肩还有那么宽,抱着她的时候像是四面环山一般,她无论怎么挣扎都逃脱不开。可是刚刚,她推开他的时候,却只想问,这件衣裳怎么这么大,明明以前就见他穿过,可如今就跟别人的一样,变得好大……
方才指尖不经意扫过他的长发,冷如寒冰,硬邦邦地凝在身后,韩文殊撅嘴蹙眉,问道:“你的头发?”
嬴珩伸手捋了捋背上水珠逶迤的长发,漫不经心地解释道:“刚刚在沐浴。”
韩文殊又上下打量了他一遍,月白的里衣松荡地裹在身上,似乎出浴时来不及擦干身体,丝质的白绸沾水,与身体紧紧粘合,勾勒出诱人的身材,腰上的缎带随意地挂着,晚风一过,轻轻飘摆。再往上看,未扎严的衣襟露出结实的胸肌,刚刚,她就是抵在他线条优美的锁骨上的,她的脸紧紧靠着他的胸膛,思及此,韩文殊制止了自己还在向上挑的眼眸,刷的低下头,脸上染起一抹娇红。
“你这样会受寒的……”她长睫垂下,小声嘀咕道。
嬴珩审视着她,似是再也强装不下去,板着的脸一点点变得柔和,他的眼中含了几分笑意,问道:“你在担心我?”
慵懒的声音,噙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笑,韩文殊不禁皱眉,冷冷否定,“没有。”
眸光转动,嬴珩的神色闪过一丝失落,黯然地笑笑,却又悠悠道:“确实好冷,刚刚不觉得,现在站在这里被风吹着,身上的水都结冰了……”
韩文殊抬眸,正撞上他无辜的眼神,他长睫垂敛,低头俯视着自己,带着一丝调笑的味道,韩文殊心头晃过一丝悸动,却又下意识地向后遁去,她冷冷问道:“你想怎样?”
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嬴珩勾唇一笑,“不如把你的披风借给我穿。”
韩文殊蹙眉,却想也未想,便抬手欲将身后的白羽披风解下。嬴珩眼中闪过一抹欣喜的光彩,伸手止住她的动作,将她解了一半的绸带重新系好,殷切道:“子卿,其实你还是在乎我的,是么?”
“不是。”韩文殊冷冷反驳,唇角斜出一抹冷笑,“你不如说我是来害你的。”
“你如果要杀我,就从这刺进去。”嬴珩抬手指着心脏的位置,“最好把我的心剖出来,你要好好看清楚,我有多在乎你。”
☆、心软(二)
心潮起了涟漪,韩文殊瞪大双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那张记忆中的俊脸,此时刻满了认真与温柔,似凤眸似桃花的眼睛专注而又爱怜,韩文殊慌忙躲避,屏息凝神,收起动摇的心神,冷淡回应:“我都不记得你,为什么要杀你?即便你之前废了我的武功,我也不会怪你,毕竟之前的韩文殊已经死了。”
嬴珩神色黯然,可能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是啊,她都不记得他了,忘了他们之前的过往,嬴珩心里不知是喜是忧,他叹息一声,唇角勾出一抹苦笑,“我知道,你是在怪我瞒着你。”
韩文殊眉眼间不禁流露出一丝厌恶,冷哼一声,转过身去。
“我不告诉你,是不想让你再搅进这些纷争了。”嬴珩将她的身子轻轻扳正,疼惜地望着她,满含歉意道:“至于你的武功,我是存了些私心在,我故意隐瞒,是怕你知道以后会恨我。”
听到这个解释,韩文殊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心中大恼,俏脸一板,冷峻质问:“难道被我发现,我就不会恨你了吗?”
“你要是不会恨,就不是你了。”嬴珩调侃道。
呵,难道她韩文殊只会爱恨情仇,恩怨纠葛吗?也太小看她了!
对于他这句模棱两可地哄劝,韩文殊还以一个凌厉的眼神,如果此刻眼神可以杀人,只怕他已经中剑了。
“我从来没恨过你,只是失望。”韩文殊冷漠回应,心口却泛起一抹酸涩。
嬴珩沉着嗓子,低低笑道:“子卿,就算你今晚不出现,我也忍不到明天的朝阳升起了。”
“什么……”韩文殊的话还没问出口,樱唇便被一抹柔软填满,嬴珩俯身,单手撑在树干上,他一点点挪动、贴近,将她逼到退无可退,韩文殊靠在树上,腰间的酸痛让她无暇顾及眼前突如其来的男性气息。正难受时,却不知嬴珩是否看出了他的不适,他的另一只手臂极其自然地勾住她的腰肢,腰间有了他手臂的支撑,本能地倚赖上去,身体放松下来,却也使得嬴珩更加贴合地将她拥紧。
嬴珩似是极其享受一般,允吸着她的唇瓣,他浅尝辄止,那双好看而又魅惑的眸子轻轻闭着,长睫垂下,眼尾曼长,四周一切都萦绕着一种蛊惑的味道,他胸口的浴水似是渐渐被他的热情蒸发,两人之间,虽然只有分寸的距离,却仍是弥漫着腾腾雾气。嬴珩停下动作,依依不舍地离开她的唇,定定望着她道:“我后悔了,后悔那晚没留下一句话,就一走了之,后悔将你一个人扔在那里,虽然我知道,离你而去是为了你好,但是我发现我做不到。”
“坏蛋!强盗!禽兽!”韩文殊用力搜刮着脑海中关于恶人的词汇,她恶狠狠地骂着,手上也不闲着,挥舞着拳头打在嬴珩的背上,一下一下,但却像是打在了棉花上,眼前的人一声不吭,毫不动摇地拥着她。
韩文殊灵光一闪,抬腿向他胯间踢去。大多数人吃过一次亏都会吃一堑长一智,更何况嬴珩向来聪明过人,韩文殊的一举一动都被他看在眼里,他的腿向旁一翻,便躲过了这次危机,他慵懒地笑问:“还想用同一招?师父有没有教过你什么叫不变则衰么?”
韩文殊冷冷地看着他,静默片刻后,嬴珩突然轻拍脑门,恍然大悟地笑道:“噢,我怎么忘了,你失忆了,如今你只有我一个师父,看来要怪我疏于管教了。”
说着,他的吻便又要落下,韩文殊这次有了防备,头向旁一斜,他的吻落在她的脸颊上,嬴珩也不急,只是笑笑,手指轻轻勾起她的下巴,俯首在她唇上印上一个轻吻,声音哑涩地说:“随我去宣室殿罢,再在这待下去,只怕我要忍不住了。”
说完他便从她身上起来,韩文殊见他身体有些僵硬,似是起了反应,心头一阵恶心,本想狠狠痛骂他一顿,却思及还有重要的事,将怒火强压了下去,随他而去。
到了宣室殿,许是嬴珩提前嘱咐过了,所以偌大的大殿里,只有陈总管一个人在旁伺候。
陈顺见到嬴珩安然无恙地回来,总算是舒了一口气,虽然是在意料之内,但是后面跟着的韩大人,还是让他心头一惊。
陈顺虽然敛眉施礼,但是眼睛却一直斜斜地向上瞟,嬴珩虽然不动声色,但是韩文殊此时此刻的脸上,却写明了一切,潮红的双颊,娇艳欲滴的樱唇,经过结果显而易见。陈顺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躬身朝嬴珩道:“皇上是否需要奴才准备热水?”
嬴珩方才匆匆离开,身上的浴水已经被风吹干,但是头发却还潮湿着,子夜阴冷,若是不好好擦干,只怕要受寒。
嬴珩淡淡颔首,陈顺眉眼含笑地退了出去。
宣室殿的宫人早就将炭盆烧好,内室温暖如春,嬴珩围炉而坐,自然而然地笑道:“坐下吧。”
韩文殊刚刚在外面已经浑身火热,她不得不承认,确实是被他撩动了,并且对他产生了感觉,此刻站在炉边,更是周身发烧,俏脸如绽放的娇花,声音发涩,“臣深更半夜进未央宫,不是与陛下谈天说地……”
嬴珩突然站起,拽过她的手,韩文殊话被噎回肚里,反应不及,便扑入他怀中。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