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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嫩草,别犹豫-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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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赭苏笑绽出一抹微笑,明艳得仿佛盛开的蔷薇。
    “我认识你四年,你正常时候的样子不会比发疯可爱多少,我早就不害怕了。”她轻轻地道,安静地斜靠在墙上,黑色的发像瀑布一样垂下来。手指抬起,摸了摸秦言的脸颊,柔和地道,“放心,医生说这种病是可以控制的,只是你要听我的话。”
    她不是传统上那种美丽的女孩子,却如一种毒,令人疯狂的深陷。
    他怔了一会,随即大叫一声,退后两步,瘫倒在沙发里。
    “有救吗?!”他瞪着眼睛看她,“我根本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发病,发病时做的事完全不记得,我已经毁了,不需要你像施舍一样陪在我身边。”
    “我会答应陪着你,是因为四年前你对我有恩。”苏笑走过来,俯下身,与秦言平视。她身上有淡淡的花香,弥漫在空气里,“我家破人亡的时候,你及时地出现,给了我工作和舒适的环境。不管你当时是什么目的,可总归让我活了下来。”
    秦言的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眼珠瞪得快要突出来。
    “苏笑。”他沙哑地道,声音里透出一股阴冷,“你知道我一直以来是爱你的,对不对?我做的那些,无非是因为我心疼你。”他忽然低下头吻住她,咬她的唇和舌,甜蜜与辛辣交织的味道令他的呼吸越来越粗重,身下的人却一如往常的淡漠。
    他终于停下来,黑暗中,他的眼神阴冷凄绝。
    她十六岁时,他第一次见她,在一群来酒吧面试的女孩里,每个人都摆出妖娆冶艳的模样,唯独她静静地站立。他问她为什么选择这份工作,她微笑,“因为这里不需要过去的履历。”
    那时候,市内发生了很有名的一起贪污案,牵涉人数上百人,职位最高的那个,叫苏怀民。传闻中他在案件还未审理时就畏罪自杀,家中有一女,十几岁大,名字不便透露。
    他发现了她试图隐瞒的身份。也许是猎奇心作祟,他有意接近她,她的反应越冷淡,他就越疯狂,用各种方式逼迫她和他在一起,介入她的生活。他只想征服她。
    同居的那三年,她任他予取予求,从未说过一个“不”字,只是她的心从来不属于他,他感受不到她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
    唯一的那一次酒醉,她拍着他的脸,笑得妩媚动人,却是道,“告诉你,你这样的人,就是给徐子默提鞋……都不配呢。”
    他暴怒,疯狂地要她,不做任何安全措施。她在莋爱时从不哭叫,唯有那一夜,她哭了,她抓着他的肩膀求饶,可他却红了眼。后来她怀了孕,做人流时出了问题,再也不能生育。她毅然决然地跟他提出分手,老死不相往来。
    她失去了一切,而他拥有了她人生中最绚烂的三年,她如罂粟一样的美在酒吧的奢靡中发挥到极致,淡漠的眼神和迷人的舞步,她是人群中最耀眼夺目的女王。
    “你爱我?”苏笑扬起脸轻笑,“别逗了,你只是因为不甘心。你在我身上花费得太多,却没有回报,因此你放不开。秦言,变成这副样子,是你罪有应得。”
    他扬手甩了她一巴掌,唇角眼角都是冰冷。
    她将头转回来,右侧脸高高肿起,目光却是安静的。
    “你从来都没爱过我吗?”他抓着她的双肩,用力到近乎于低吼,“那三年,我们天天生活在一起,我给了你所有女人都梦想的美丽和财富!”
    “那不是爱。”苏笑冷冷地道,“你这样的人,永远不值得别人爱你。”
    他大叫一声,手臂一甩,便把苏笑推倒在地。冰冷的地面磕在她背脊的骨头上,她似乎已不觉得痛,只是笑。
    她恨秦言吗?并不,他没有对她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事。相反地,他算是她的救命恩人。他在她最落魄的三年里给了她舒适的生活环境,教会了她如何将人心玩弄于股掌之间,如何将生命中的一切都看成是游戏。就连那一手甩骰子的绝活,也是他手把手教给她的,他待她不薄。
    她只是恨她自己。
    这一生,原来只有十六岁之前,她是真正在活着的,放肆地笑,放肆地爱,她也曾有过那么幸福的时光,也曾有过心脏怦怦乱跳的时刻,有过深爱她的英俊男孩。
    十六岁时,那场变故毫无预兆地袭来。父亲自杀后,她可怜的母亲病倒在床,普通的发烧转变为肺炎,不久后便离开人世。她和徐子默正式分手,真真正正孑然一身,从天堂摔落地狱。
    那时她只是想活下去,努力挣扎,想要重新回到过去衣食无忧的幸福时光。一步错,步步错,从她见到秦言的那一刻开始,人生就已经被改写。
    “在你眼里,徐子默最完美对不对?”秦言冷笑着,像猛兽一样压下来,黑暗中,他的瞳孔竟似发出森森的绿光,令人发寒,“你父亲入狱的时候,他在哪里?他连个屁都不敢放,这也叫爱你?他连自己的主都做不了,你还期待他会不顾家里反对和你私奔?哈哈,我从来不知道你竟然这么天真。”
    苏笑眯起了眼睛,指甲抠得手掌生疼,却扯开嘴角嘲讽地道,“嫉妒?真丑陋。”
    秦言的喉结动了动,眼睛瞪得像要将她扒皮剔骨,骨节突出的手指不费吹灰之力地扯裂她身上的睡裙,她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之下,像玩物一样任由他一寸一寸地欣赏。
    “可你偏偏选择了丑陋的那个,还能怪谁?”他忽然狰狞地笑了,俯下身来,牙齿啃咬着她胸前的颤栗,滑腻柔软的肌肤含在口中,他感到她剧烈的颤抖。
    疼痛和快感交织,意识模糊中,似乎看到秦言变成一头长着獠牙的远古兽类,而她则是被捕获的猎物。双腿无谓地在空气中踢蹬着,也不知是踢到了哪里,只听到秦言一声惨叫,手指钳住她的双腿,用力地压过脑顶,她痛得哗哗地流出泪来,嘴里不可抑制地骂出她所知的所有最难听污秽的词语。
    渐渐地,她已不知道自己是在哭还是在笑,耳边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她的身体仿佛飘起来,飘到很远很远的天边,听得徐子默笑着对她道,“你的初吻给我了,我会负责。”
    我想你,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她大叫出声,声嘶力竭地叫徐子默的名字,眼前昏花一片,胸口里积压着的情感像气球一样轰地炸开,再也收不回来。
    回不去了,我们的爱情。
    再也回不去了。
    秦言依旧压在她身上,令人作呕的汗味与情欲的味道蔓延了一室,她有如从梦中惊醒一般,尖叫着,拼命将秦言推开。
    他不放过她,钳住她的双臂,又用膝盖压在她的胸骨上,力气奇大无比,就快要把她的骨头压断。她感觉自己的胸腔快要爆开,再这样下去,恐怕会被他压死。
    “秦言!”她歇斯底里地狂叫,身上的人却已听不到了,秦言那副着了魔的狰狞感,无疑是发病的状态。医生曾经告诉过她,无论是愤怒还是兴奋都有可能导致他突发状况,而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注射镇定剂。
    但现在,镇定剂离她太远,她呼吸越来越困难,眼前影影绰绰,目光所及只有茶几上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
    它可以制止他,它可以解放她。
    她已经没有亲人,没有牵挂,这一生,酸甜苦辣,爱恨情仇,尝过一遍就已遍体鳞伤,不需要再来第二次。
    她伸长了臂,将那锋利的刀片攥在手中。
    有时候,念头的产生就只在一瞬的时间。她只是想要自由,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灵上,这份畸形的纠缠对秦言或是她都没有好处,他们两人就像是拴在一条绳子上的困兽,不把线剪断,就永远没有出路。
    让我离开吧。
    她的眼泪流进发丝里,闪动着晶莹的亮光。
    夜色静谧,这一晚的月亮圆得没有瑕疵。
    她颤抖着双手,用力地刺下去,刺了第一下,便停不下来,恐惧感令她疯狂,也分不清哪里是哪里,只知道用刀去刺,手上臂上黏糊糊地一片,空气里飘散出浓重的血腥气味。
    秦言咆哮着,挣扎着,想要起身,第二刀却刺进他的胸口,他下意识地扣住苏笑的脖子,想要与她同归于尽,然而只坚持了一分多钟,就再也使不出力气,瘫倒在了苏笑的身上。
    他的血流过她的小腹,大腿,而他再也没了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站起身,秦言随之滑落在地,像个脱线的木偶。她身上沾满他的血液,粘粘的,顺着小腿一滴一滴地滴下来。
    空气沉闷得令人窒息,她走到阳台上,打开窗户,微凉的夜风便透进来。
    她睁着眼,目光怔愣,灵魂仿佛已经冲破了身体,飞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耳边仿佛有人在说,“不就是打坏了一个玩具嘛,至于这么生气吗?真是小气。”
    她看到十二岁的自己,眉目清秀,用手指着黎佳浩,生气地撅了撅嘴。
    那时她弄坏了黎佳浩的玩具,大打一架之后,她的衣服被他扯破了,露出一截小巧的肩头。
    黎佳浩很漠然地看着她,目光里全是敌意。凝滞的气氛中,有人轻轻地咳了一声,将自己的校服披在她身上,微笑着说,“别介意,他也不是故意的。”
    她转过头来,就看到了徐子默。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他,他的腮边有两个浅浅的酒窝,笑起来很温暖。
    徐子默在班里人缘很好,每个人都喜欢和他相处。下课时,会叫上一堆男孩子去操场上踢球,她就坐在单杠上观战。
    女孩子们都不敢靠近,说危险,尤其是她坐在单杠上,球一飞过来指定就歇菜。
    苏笑却只是开心地笑,大声为徐子默加油。
    她胆子向来大,有一次真被说中了,足球飞也似的向她砸来。男孩子们的惊呼中,她向后一仰,及时地倒挂在杠子上,看着球从她脑顶上嗖地一下飞过去。
    徐子默后来说,那一瞬间,他的心跳仿佛停止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脸色通红。接着目光瞟向一旁,轻轻地道,“我觉得我有点喜欢你。”
    那是初二,懵懂的年纪,一句喜欢就可以让人兴奋一整天。
    他开始送她回家,他们不顺路,每天他都要绕一个大弯子,回家时间整整迟了一个小时。
    徐子默的母亲也因此开始发现异样,看出他早恋,就严词制止他和苏笑再来往。他家教很严,从小就被教育着不能跟父母顶嘴,不能擅做主张。他很认真地把这件事跟苏笑讲了之后,女孩却笑了,眨着眼道,“那你喜不喜欢和我在一起?”
    “当然。”徐子默毫不犹豫地点头。
    “那我们就不要让他们发现,偷偷见面吧。”她在他耳边道。
    她的气息酥酥麻麻,像某种秘密的邀请,他顿时就脸红了。
    谁能想到徐子默曾经也有那么腼腆的样子?她心目中的少年,曾全心全意地只爱着她一个人。初三时被小混混欺负,她哭着喊他的名字,却没想到他气得红了眼,抄起铁棒就朝为首的那人头上砸去,闯了大祸。
    徐妈妈彻底暴怒了,把徐子默锁在屋子里,一连就是一个礼拜。她担心他,跑到徐家来,抱着徐妈妈的腿哭着认错,却得到女人冰冷的一句话,“你这孩子还有没有一点自尊?”
    他妈妈不喜欢她,一直都是。所以十六岁时她父亲出了那么大的事,徐家却立即撇清关系,表示和她爸爸一点也不熟。
    父亲自杀后,徐子默来找过她,神情很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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