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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回去旱灾就解决了……”却不知自己也早已泪流满面。
“那……姐姐是原谅我了?”长乐紧张地盯着未央脸上的每一个角落,生怕未央一时变了心意接着就是藤条上身。
未央看到长乐每次做亏心事之后必然生出的表情忍不住噗呵一笑,左手将长乐按在腿上右手一巴掌盖了下去动作一气呵成,“认错都认不到点子上,给我好好想想错在哪里!”
虽说只是巴掌,架不住未央几乎只打在一个地方,长乐很快就疼得变了脸色,转过头来不满地道,“刚刚才说不忍心责怪我,这么快就变卦!”
“我是你姐我说了算……”未央将长乐的脑袋拨了回去,巴掌依旧有条不紊地落下,直到长乐一时忍痛不住喊了出来才暂时收了手。
“想起来了么?”未央轻轻将长乐的裤子拉下,入眼是一小片红得发亮的掌印。
“那个……我没听姐姐的话擅自出战,害得姐姐分心坠马……”声音越说越小。
“啪!”又是一巴掌盖在同一位置,疼得长乐一阵乱颤。“……还有呢?”
“啊……还有……不自量力去杀权舆,差点丢了性命……”长乐刚刚止住的眼泪又开始狂飙,只不过这一回绝对是疼出来的。
“啪!”“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战场上最忌逞强?”未央越回想越觉得后怕,出手的力度不由得又加重了几分。
“呜呜……有……”长乐回过头可怜巴巴地看着未央,“姐姐别打了,好疼……”
“你不希望我打你的话,就去军法处领罚吧。”未央暗叹自己一定是受了皇华的影响,没来由的喜欢调戏这个大孩子。
“别……别……您接着打吧……”军法处这三个字对她哥舒长乐来说震慑力不是一般的大。
长乐正咬着牙关准备迎接疼痛,蓦地感受到一阵清凉,回头只见屁…股上多了一方濡湿的手帕,一只满是枪茧的手正轻轻地为她安抚着伤处。
“一定是身体还没有恢复,才打这么两下手就酸了……”未央自嘲般一笑,抬手轻轻拍了一记,“……算你走运。”
朔风呼号,浓浓的铅云似乎在预示着大漠上的初雪。
辉夜城下,长乐裹着皇华那件大红色的斗篷;将那两只箱子和一些吃穿用度放进了马车。
“非走不可么?”皇华手捧着怀炉,任由玄鸟解开那件深色的斗篷披在自己身上,而长乐也因此看到了玄鸟一直掩藏在斗篷下的眼神,竟是那样炽热温暖……原来他是爱着老师的么?
“嗯,非走不可。”长乐抬头看了看天色,仿佛是在安慰自己,“不过是八月天,就算飞雪也不至于有危险……”
皇华沉吟了片刻,抬起头望着玄鸟面带难色,“你能不能……”
“我知道了……”玄鸟淡淡一笑,一跃坐上了马车的架席,“我会将长乐小姐平安送到洛阳。”
“老师送如此大礼给我,夜里孤枕难眠的时候可不要后悔才好……啊疼!”长乐话未说完,就被皇华提着耳朵拎了起来。
“哼,若是真有那个时候,不是还有你未央姐姐呢么……”皇华贴着长乐的耳朵笑着威胁道,“你若不早点回来继承城主,我可不能保证未央的人身安全……”
而此时躺在密室里的未央,竟也仿佛感受到威胁般打了个寒战。
这一觉睡得甚是安稳。未央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独不见每次挨了打都赖在自己床上不肯走的哥舒长乐。
“这孩子竟然起得比我早……也不知是她出息了还是我不中用了……”
感觉到体力已经恢复了大半,未央终于走出密室,却也遍寻不见往日里只肯蜷缩在奢侈到不像话的卧房里的皇华。
“快看!下雪了呢……”
卧房外,几个年轻的侍女看到初雪难掩兴奋地叫了出来。未央从皇华的椅子上拽下那张狐裘披在身上推门而出,扑面而来的湿冷的空气一时间竟让她有些难以适应。
“将军好!”侍女们纷纷笑着向未央打招呼,“将军快看,这是今年的初雪呢……”
未央伸出手掌托起一片雪花,雪落成水,似是含着浓浓的情意。
“城主和长乐呢?” ……如此良辰美景,怎么可以少了你们。
“城主和少城主天没亮就出门了,也没有说去哪……”“是啊,城主竟然起那么早真是少见……”几个侍女七嘴八舌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未央隐隐感觉不妙,不由得把目光投向从方才开始就一直在屋檐下静静练功扎马的绿衣。
“城主和长乐只是代替您去城墙上巡查而已。”绿衣淡淡说着,扎着马步的小腿却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看来你练功的时候真的不能说谎……”未央神情一冷,不顾绿衣的惊呼从鹿鸣阁的大门急掠而出。
作者有话要说:
☆、瀚海离殇
“你来晚了……”
沾衣不见的轻雪中,皇华难得的没有缩在轿辇里,而是撑着一把精致的漆红小伞静静伫立在城门之下。
提着一口真气一路飞掠而来的未央终究是有些体力不支,粗重的喘息在空气中凝结出一层又一层薄薄的水雾。
“以你现在的状况,我劝你还是不要去追她了……”皇华将伞盖向未央的头顶斜了斜,一张精致的素颜上眉目含笑,“难得碍事的两个人都不在,不如今夜我们……”
“你让她去做什么了?为什么要瞒着我!”未央抬手打翻那把漆红小伞,失去了红伞的映衬,皇华的脸色竟然显得有些苍白。
“我能让她做什么?她哥舒长乐决定的事,又不是我能改变的……”皇华拾起那把小伞依旧撑在头顶,却刻意和未央保持了一段距离,“……她想去见识一下洛阳城的繁华,我不过是帮她写了几封信而已。”
“洛阳……信……”仿佛终于想通了什么般,未央双膝一软跪在浸染过雪水的黄沙里,像是被抽了魂魄。
“太难看了……你这样还算是军人么?”皇华冷哼着从未央身旁走过,没走出多远还是停下了脚步,头也不回淡淡道,“你若不振作,岂不是辜负了长乐丫头的一番心意?”
“玄鸟叔叔,停车……”
长乐跃下马车,向着车辙的另一端极目望去,却只能看见漫天的飞雪和不尽的黄沙。
“我好像听到她在喊我……”
长乐本想托起一片精巧的六棱雪花,岂料还未到手便被一阵狂风再度吹起,于漫天风雪之中消于无形。
“抱歉,继续赶路吧……”抖了抖披风上的残雪,长乐坐回马车,神情有些许落寞。
打开那只烫金的银盒,长乐取出了两封书信,一封是由上等的绢帛裁剪而成公文,而另一封竟是泛着微微桃红的桃花笺。
“臣女长孙皇华奏启舅父陛下圣安……女宛如晤……”长乐将两封信的抬头一一看了下去,脑海里想起了临走前皇华嘱咐的话:
“你先去婉儿那里向她说明来意,她知道你是我的学生定然会……多加照拂的……”皇华邪邪一笑,长乐顿时便生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长公主亡故得早,长孙氏一族又被武后流放各处,老师她虽出身高贵,却也是可怜之人……”长乐将两封信放回银盒,向着车窗外淡淡道。
“你若可怜她,便是看不起她。”玄鸟将斗笠向上扶了扶,辽望着天与地的交界处,“唯有这一望无际的大漠,才能让苍鹰振翅飞翔……那个精致的鸟笼子并不适合她。”
“恐怕老师是自愿被流放到辉夜的吧……就像我自愿钻进那个鸟笼子一样。”
长乐翻开银盒的夹层,拿出了那块干城校尉的令牌,不由得呆愣住了。
“挺身止战,孤身为质,干城校尉,当之无愧……”
令牌下的花笺上如是写着,是那个每每出题刁难自己的熟悉的字迹。
“老师真是太抬举我了……”长乐将那块令牌放在怀里一点点捂热,又拿出来重新打量,喃喃仿佛呓语,“辉夜城若是没有了姐姐,根本不值得我守护……”
景阳城天守阁里,裹着雪白皮裘的萧伯兮举着酒杯坐在窗棂上,远远望着自城下经过的那辆马车。
“启禀城主,小姐送来一封信。”
萧伯兮将信展开细细看了一遍,而后叹息着揣进怀中。
“简兮呵……当年为了我跑去辉夜当质子,如今又要为了你那毫无血缘的姐姐,将自己送到帝王身边么?”
萧伯兮向着窗外遥遥举杯,而回应他的只有落在酒杯里的一片精美无比的六棱雪花。
“你究竟何时才能为自己而活……”一饮而尽,年轻的新任城主脸上尽是与年龄不相符的沧桑。
“你还想去哪儿只管吩咐。”玄鸟换上一匹新马之后驾着车驶离了景阳城,回头向着坐在车里的长乐淡淡问道。
“不过是去当质子,又不是不会回来了……”长乐的笑容略显僵硬。话虽如此,不论长乐还是玄鸟都清楚地知道,此去东都前途未卜,恐怕少则一年半载,多则一生都不会重返大漠。
“我确实还有一处想去的地方……不如留待回城之时吧。”长乐闭上眼睛,仿佛看到了大漠里那块孤零零的石碑,“……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姐姐,绝不能再失去第二个!”
一声叹息,玄鸟压低了帽檐淡淡道,“我将封住听力专心驾马……您想做什么就请便吧。”
“我要是老师的话,一定嫁你……”嘴上虽是一句调侃,眼角却如江河决堤。
未央醒来之时,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熟悉的床上。
“您醒了?您方才强行运功,又在雪地里大喊伤到了元气……”绿衣一脸焦急地盯着未央,却见未央对她淡淡一笑。
“走,陪我去巡视城防。”
“可是将军的身体不能再出门了……”绿衣无奈地向坐在一旁的皇华投去求救的目光,而后者却是一副我也拿她没办法的表情。
眼看着未央就要起身,绿衣一跺脚将未央按回了床上,从床头拿起那枚将军的令牌。
“就算您送我去军法处我绝无怨言,只不过今天绿衣无论如何也不会让您出门的……如果您觉得绿衣跟了您这么多年还算值得信任,今天就允许绿衣替您巡城吧。”
未央看着绿衣灼灼的眼神,竟然觉得有些耀眼,鬼使神差般点了点头。
“孩子们都能独当一面了,我们也是时候过过清闲日子了……”皇华走到未央床边坐下,却见未央把眼神移开仿佛对她视而不见。
“舅舅和母亲一样,都承袭了太宗皇帝的气疾,单是靠着进贡的阿芙蓉缓解疼痛,想必此时也已是强弩之末了吧……况且武后临朝专宠,你大可不必担心长乐被收入后宫永无归期……咳咳咳咳……”一阵急咳之后皇华的脸色竟又差了几分,未央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不无担心地望着她。
“皇帝久病太子无能,如今皇宫里风云突起,武氏一族和李氏一族各自扩张势力互相倾轧。我最担心的是,以长乐的身份胆识,会像婉儿那样被武后收为己用,卷入政治漩涡的中心。婉儿和玄鸟虽说能帮她一时,可能不能从皇宫里全身而退,终究要靠长乐自己的本事了……不过,”
皇华话头一顿,似笑非笑地看着未央的脸,从怀中摸出一个信封递给她,“似乎我那个弟子对于收买人心很有一套本事……”
未央颤抖地打开信封,只有寥寥数行字,一看便知是匆忙写成的。
“辉夜景阳,如吾左右手皆不忍弃。此去洛阳不为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