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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而言,遥远的她 作者:董安可可-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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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又不是小孩子了,裴谦,你应该尊重他的想法跟决定。”弦歌不经意地摸着他头上那道伤口,唇角微弯,“既然他不想再见面,那就不要见了,等他什么时候想明白了,自然就会回来。”
    “不知道你们在想些什么。”
    裴谦安静地阖眼享受着弦歌的抚摸,须臾,又睁开,说,“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会陪在我身边,对不对?”
    “嗯。”
    弦歌点头。
    第二天一早,裴谦参加董事会,早早地去了公司,可颂也被小穗送去了幼稚园。虫子最近打算开拓申城市场,穿梭于各大画廊之间,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地。
    只有弦歌一个人闲着。
    好在弦歌从来不以身为蛀虫为耻,有人赚钱养家,她就心安理得地喝喝下午茶,画画油画,插插花。小日子过得分外惬意。
    中午用过餐,弦歌想回房躺一会儿,却接到裴谦视频。
    裴谦最近神烦,每天雷打不动监督她练一小时瑜伽,无论是工作还是在家。
    工作就视频,在家就尾随,一场瑜伽到最后,基本都会演变为一场毫无节操,毫无下限地剧烈运动。裴先生这个人耻度一向极高,弦歌自愧不如,每当可颂问她,他们在瑜伽房里练了什么动作时,弦歌都有一种掐死裴谦的冲动。
    “知道了知道了,你好烦。”弦歌烦躁地冲到瑜伽房。
    正要挂电话时,裴先生忽地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晚上一起吃饭吧,就我们俩。”
    弦歌心情有点大好。
    其实,半个月前某人电话帝国酒店预定位子时,就已经被她一个不小心偷偷听到了,当然,他那些关于9999厄瓜多尔玫瑰的设计,以及后续一系列的周密安排,她也大致听了一些。
    虽然有些老套,大约是对的人,弦歌高兴了好久。
    只是后来时间过了太久,她差不多就给忘了。
    还好,他没忘。
    不过,要不要拆穿呢?嗯,作为一个有良知的女朋友,弦歌还是决定默默忍住。
    弦歌傲娇地同裴先生表示需要考虑考虑,挂了电话,却径直奔向了房间。偌大的衣橱顷刻间被她翻得七零八乱,好不容易找出一套称心的,结果弦歌回忆了一下裴谦出门时的模样,又悲伤地发现,香槟金色的领带配湛蓝色的礼服好像有一些不搭。
    纠结了三个小时后,弦歌在换礼服跟裴谦换领带之间,艰难地选择了后者。
    不过,她还是十分贴心地给裴谦选了一条同色系领带。
    弦歌本可以在家乖乖等着裴谦来接,不过,再等一会儿可颂就要回家。虽然裴谦唬住可颂的方式轻松简单,但弦歌总觉得以武力镇压一个六岁小孩有点不太道德,所以,她决定善意地瞒着可颂,偷偷去开心。
    顺便,还能给裴先生一个小小地惊喜。
    前脚才高高兴兴地出门,后脚手机便响了。
    看到来电显示,弦歌有些笑不出来。
    是楚祎。
    犹豫着,弦歌接通了电话,电话里楚祎咳嗽了两声,似乎有些感冒,声音有些低沉嘶哑,跟平常不太一样。
    “我明天就走了,要不要待会儿见个面吧。”
    可是昨天…弦歌想,楚祎可能也觉得三个人在一起,有些尴尬,所以才对裴谦说了谎吧。
    “好,去哪里?”
    “就你跟裴谦念过书的大学吧,你应该也好多年没去过了。”
    弦歌微微皱眉,有些不懂楚祎怎么想的,那是她跟裴谦念过的大学,他并没有念过,他高中毕业后,被楚叔叔送去国外。
    所以,他为什么要去那里见面?
    “对了,我不想让裴谦知道我们私下见面,可以的话,不要告诉他。”
    弦歌点头。
    挂了电话,弦歌想了想,还是让人将领带送去了寰宇中心大楼。
    弦歌按时赴约,到了大学门口,临时又收到楚祎短信,说他已经到了学校门口的咖啡厅。
    弦歌更加起了疑心。
    这家咖啡厅是读书那会儿,她跟裴谦常来的地方,楚祎是怎么知道的?
    到了咖啡厅,弦歌环顾四周,咖啡厅里空无一人,没有楚祎的身影,一个穿着暗红色制服的工作人员从吧台后走了出来,端着一杯咖啡,垂眉顺目。
    “闻小姐,楚先生刚刚接了一个电话,出去了,让您在这里稍等片刻。”
    弦歌不疑有他,接过咖啡,找了个空位置,坐了下来。
    等了十几分钟,楚祎依然没有出现,弦歌有点渴,没动那杯咖啡,问服务生要了一杯水,过来送水的,还是先前那个。
    “他有交代什么时候回来吗?”弦歌喝了一口谁,问。
    服务生摇头,说,“应该快了吧。”
    弦歌再给楚祎打了电话,总是正在通话中…
    十分钟后,弦歌有些头昏,四肢有些乏力,晕眩的感觉来得十分迅猛,弦歌感觉不好,而且…她在这里坐了这么久,店里怎么可能一个顾客都没有…
    弦歌挣扎要起身离开,可浑身酸软,根本使不上力,
    这种感觉,竟然有些熟悉…
    十年前…
    弦歌吓出一身冷汗,慌乱中掏出手机,哆哆嗦嗦地拨通裴谦电话,却还来不及开口说一个字,便眼前一黑,完全失去意识。
    ……
    耳畔是滴答滴答的水声,弦歌觉得有点冷,再清醒一些,剧烈的头疼袭来,弦歌下意识地抬手,却发现手被人牢牢地绑在了椅子后。
    腿也一样。
    眼睛也一样。
    嘴巴也一样。
    “我亲爱的姐姐,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就这么死了呢…”
    分明是宋雅意的声音,却分外的阴阳怪气。
    弦歌拼命地挣扎,毫无作用,她被绑得太过牢固。下意识地大喊大叫,可被塞住了嘴,再怎么喊,都是徒劳。
    “想说话?嗯,这可不行,万一你把别人引来就不好了。不过…”
    宋雅意笑着,挑开了覆在弦歌眼睛上的黑布,凑在她耳边说,“姐姐应该还记得这个地方吧。”
    突如其来的光照刺得弦歌眼睛发酸。适应了之后,弦歌睁眼,眼前一切,让她如临冰窖,宁愿自己什么都看不见。
    这是那个仓库。
    后来被改建成玻璃花房。
    但弦歌晓得,这里就是那个罪恶肮脏地地方。
    弦歌浑身发抖。
    “那么多男人一起伺候姐姐,那感觉很不错吧。”
    曾经清纯可人的一张脸,如今扭曲变态地丑陋不堪,弦歌不可思议地看着宋雅意,
    死活不敢相信,居然是她!
    当年绑架她的人,居然会是宋弦歌!
    弦歌不是没有调查过闻慧书,宋雅意却从不曾怀疑,那年…那年她才13岁啊!
    “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嗯?是不是恨不得亲手杀了我?”
    宋雅意站直身子,走到闻弦歌跟前,甩手一个响亮地耳光扇在了她脸上,弦歌一张脸,瞬间青紫。
    “大家彼此彼此,闻弦歌,我现在只想亲手杀了你。”
    “从小到大,你什么都要抢我的,漂亮衣服要抢,别人的关心要抢,就连父亲要抢我的,我才是他亲生女儿,你算什么,不过是你妈跟野男人偷情生下来的野种。”
    弦歌紧咬牙关,奋力朝宋雅意撞去,却被她一脚踢在胸口。
    “每次父亲看着你的照片发呆,我就恨不得掐死你。”
    “裴家家宴,去的那个人本应该是我,是我!如果去得是我,谦哥哥就不会认识你。”
    弦歌觉得宋雅意大概是真的疯了,裴家家宴那时,她才不过只是襁褓孩童,就算真参加了,裴谦难不成还会对一个婴儿一见钟情吗?
    “我从小就喜欢谦哥哥,唯一的梦想就是嫁给他,可他却偏偏只喜欢你,你毁了我一辈子的梦想,知道吗?”
    宋雅意嘶吼声愈发凄厉,弦歌却逐渐冷静了下来。
    手背上的绳索绑得很牢,却也不是一点缝隙都没有,弦歌试着慢慢松动绳结,缝隙越来越大。
    “我原本以为,只要你不干净了,他就不会要你了,可他…嗬,闻弦歌,其实,我当时真应该直接杀了你,杀了你,就没有这许多事了。”
    两行清泪从宋雅意眼睛夺眶而出。
    “不过,能害死你的孩子,我还是很高兴的。听说,你当时马上就要生了。哈哈,是谦哥哥的孩子吧,真遗憾。放心,我很快就送你去陪她。”
    宋雅意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折叠刀,不停在弦歌脸上比划。
    愤怒再一次涌上弦歌心头,但她一遍又一遍地握紧拳头,告诉自己。
    留着命,留着命,才能给自己,给孩子报仇。
    “我知道你当初为什么不愿意嫁给谦哥哥,是因为楚祎吧,因为他们是好兄弟,因为他们同时爱上了你,你不想看他们俩不自相残杀,所以才不得不离开?闻弦歌,你这张脸还真是个祸害。”
    宋雅意得意地仰天长笑,弦歌愤怒地看着她。
    不经意间,却瞟见了不远地花丛微微颤动,不是风,也不像是小动物。
    笑着笑着,宋雅意再次激动地大叫了起来。
    “宋氏没了,谦哥哥不要我了,现在,连父亲也要赶我出门,都是因为你!是你在父亲面前搬弄是非的,对不对?”
    她手中的折叠刀近在弦歌脖颈咫尺。
    弦歌摇头否认。
    “是不是都不再重要了,反正都要结束了。”宋雅意往后退了一步,说,“既然我得不到,那你也别想得到。你永远都别想超过我。”
    宋雅意说她唯一的梦想就是裴谦,弦歌倒觉得,其实,她想要的,只是别人所拥有的,一切。
    就跟自己也曾羡慕她拥有的一样。
    宋雅意举起折叠刀,此时松开绳结已经来不及,弦歌闭上了眼,静静地等待着自己的命运。
    她的命,六年前就应该结束的。
    多活了六年,又多陪了裴谦这么些日子,她知足了。
    “砰!”
    巨大的枪击声在脑门前响起,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发生,弦歌睁眼,只见宋雅意右臂鲜血直流,痛苦地伏在她脚边。
    前方脚步快速靠近。
    弦歌抬头,裴谦跟楚祎同时靠近,每人手里端着一把枪。
    “弦歌,没事吧。”楚祎喊了一声。
    一旁的宋雅意忽地转到弦歌身后,单手将那明晃晃地的刀刃抵住弦歌颈动脉。
    “你们在靠近一步,她可就没命了。”
    楚祎懊恼地骂了一句粗话,两人同时顿住脚步。
    “你们俩倒来得挺快的,怎么,就这么担心她吗?”宋雅意笑着问,尔后脸色一变,大吼道,“把枪放下。”
    “雅意,你想要的人是我,放了弦歌,我随便你怎么处置。”裴谦冷静开口。
    “雅意…谦哥哥,你知道吗?你从来没有这么温柔地叫过我的名字。你说的没错,我是很想要你,但那是以前,现在,我不在乎了。”
    宋雅意笑了笑,又看了看旁边眼色锋利的楚祎。
    “听说你们俩都很喜欢闻弦歌,这样吧,我做件好事,替你们来个了断。”
    弦歌惊恐地抬头看着宋雅意。
    她的眼神里,带着绝望,带着最后一丝祈求…
    “原来你也会这么害怕啊,刚刚要杀了你,都没见你这么这幅模样,可真是漂亮呢,所以,他们对你…果然不一样。我的姐姐,我这是在帮你解决问题啊,你应该感谢我的。”
    宋雅意笑得很诡异。
    “你们俩,不用扔枪了,互相瞄准吧,快点,我可没什么耐心。”
    两人都没有动,血迹从弦歌脖子上流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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