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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无奈地撇了撇嘴。“是吴世成订的花对吧?”其实,谎称没这个人也不是办法,店员回去查清楚后还是会再来。
“是的,妳怎么知……妳就是任小姐吧?”男子露出笑脸。
“嗯。”她一点头,他就递上单据让她签收。“花你送到了,我也收了,但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潦草地签了名字,地面无表情地瞥着递上前来的花束说道。
男子不解地看着她。
“帮我把花解决掉,要丢掉、要转卖、还是要拿回去送你妈妈都行。”她和颜悦色地冲着他笑。
“嗄?!”反应不过来的呆滞。
“铃--”
电话铃声在此时响起,薇虹旋身回座位。“麻烦你了,谢谢。”临走前还道了声谢。
男子搔搔头,一脸迟疑,但见她看也不再看一眼,只好又捧着花离开,反正她签收过了,他就能交差。
“任氏企业你好。”接起电话,薇虹有礼地开口。
“Vivian,收到花了吗?”彼端,吴世成讨好地软着嗓音。
听出是他,她端出耐性,深吸一口气。“丢了。”
前阵子,吴世成不知哪条神经线没接好,又开始来向她大献殷勤,薇虹不堪其扰,可是他又屡劝不听,她实在莫可奈何。
“今晚有空吗?”他不以为意,提出第N次的邀约。
“没空。”
“那明晚呢?我想……”
“我不想。”
“欸,别这样嘛,我是很有诚意的。”他的口气很痞,像是不屈不挠。
“你的诚意在普吉就表示得够清楚了。”她意有所指地嘲讽。
他那些下流、没品的行为和卑鄙的算计,她记忆犹新,现在还想要挽回她?哼!作他的白日梦。
再说,她整颗心都给了易少昂,哪里还容得下其它人?更遑论是这原形毕露的吴世成了!
“我只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妳再给我一次机会嘛!”他死皮赖脸,端出全天下女人都会嗤之以鼻的借口。
有够烦!“我已经作了全天下女人都会作的决定,不可能再给你任何机会。”她笃定地说。
“错过我,妳会后悔的。”
“接受你,我才会后悔。”她受不了地翻白眼。
“不要紧,我明白妳还在气头上,等妳气消了,就会回心转意了。”
厚~~怎么有这么白目的人?她肯定他是故意的!
“你是番仔吗?我们不可能了,你到底听懂不懂?”她的气质已经被他烦得荡然无存,插起腰几乎对着电话咆哮,幸好办公室目前没人。
“天底下没有不可能的事,我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总有一天……”
“喀!”没有美国时间听他唱哭调,她果决地挂上电话。
心情已经够差了,而吴世成每次出现,只会更提醒她对易少昂的思念,这样恶性循环,她就永远都别想从恶劣心情中走出来了。
“铃--”
她还没平复烦躁的思绪,电话又来打扰。
“任氏企业你好。”这次,她的口气带着不耐,以为又是厚脸皮的吴世成。
“薇虹!不好了……”彼端传来她再熟悉不过的嗓音。
“妈?怎么了?”从没听过母亲这样无肋惶恐的语气,她心一紧,立刻感受到事情的严重。
“妳爸刚刚被送进医院了。”母亲述时还掺杂了哽咽声。
“怎么会?!”她不禁骇然惊呼。这噩耗在瞬间掏空她的心,她顿时茫然得不知所措。
“妳快来吧!我们在……”任母说出他们在哪间医院后,便匆忙地挂上了电话。
一时之间,薇虹难以消化这突如其来的坏消息,还傻愣愣地坐在原位。
在她心里,父亲像座山,屹立不摇地支撑起他们的家庭,让她和母亲衣食无虞,过着幸福安稳的生活……她从没想过,他会有倒下的一天!
午餐时间结束,同事们的谈笑声由门外传来,她才如梦初醒地回神。
她脸色苍白,神情慌乱,草草地收拾桌面,背起皮包,在门口随手捉了个同事,要求代她向主管转告有急事需要请假,便直奔下楼,搭出租车直奔医院。
同一时间,被挂了电话的吴世成,瞪着发出嘟嘟声的话筒,脸色乍青忽白,怒气飙窜。
方才,他拉下脸好说歹说的,但事实上:心里已对薇虹的傲慢态度讦谯到无力。
妈的!贱女人!约了她无数次,对她一再讨好,她非但一点面子都不给,还得了便宜又卖乖,对他始终冷言冷语没好气,真以为他不能没有她吗?
若非不甘心输了上次的打赌,他又接下朋友们提出困难度更高的新挑战--三个月内,让和他决裂的任薇虹回心转意,并且爬上她的床,就可获得一辆全新的BMW325。他才不会放着那些对他百般讨好的女人们,而犯贱地拿自己的热脸去贴任薇虹的冷屁股。
其实,高级房车不是最主要的因素,他吴世成的名声和面子才是重点,为了不让朋友们嘲笑他魅力大减、搞不定任薇虹,再怎样,他也得想办法扳回这一城不可!
哼!既然她如此不识时务,敬酒不吃要吃罚酒,那就别怪他不择手段了!
电视上,一则显眼的广告在某个时段,同时在每一台强力播放,诚挚恳切的寻人内容、俊朗主角的卓越身分、深情痴心的忧郁神情,使得广告才播出一天,就成为许多人津津乐道的话题。
广告中的男主角甚至还深情款款地对着镜头说--
Vivian:
分开至今已经三个月,这些日子,我心神不宁、寝食不安,不敢相信才一转眼,妳就从此毫无音讯。
我们之间不该是以遗憾结东的,多么期待,未来能有妳在身旁陪伴。
事情不是妳所想的那样,妳完全误会了,一切都是她的恶作剧,只要妳跟我联络,我们可以面对面澄清。
请妳给我们一次机会,不要让这段珍贵的感情白白逝去。
如果,看到这则广告的您,正好是Vivian的亲戚朋友,恳请您将这讯息告诉Vivian,我是易少昂,我在找她、在等她……
广告未了,打上了明越集团的地址及电话。
行事向来低调的明越总裁,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竟大张旗鼓地弄了个同时告白兼寻人的广告,无怪乎特别受到瞩目。
“Vivian会看到这则广告吗?”易少昂看着挂在墙上的电浆电视,心情是既期待又怕希望落空。
“你还挺上镜的,那个导演把你拍得不错。”应仲天没回答他的问题,反倒一副看好戏的神情,口吻带着调侃。
易少昂将锐利的目光化作冷箭,狠射向他。
“是你自己说先买某些时段的电视广告就好,不肯用平面广告同步进行的呀,就先播两天试试,说不定很快就会有消息了。”应仲琳拉起笑容安抚。她现在是戴罪之身,已经没胆子再开易少昂的玩笑了。
就在此时,内线电话响起,易少昂按下按键,秘书沈稳的嗓音在办公室里传了开来--
“总裁,有位Vivian小姐要见您。”
顿时,在场三人皆神情一亮,面面相觑。
“来了!”应仲琳雀跃地跳起:心想自己终于把Vivian找回来,总算是功过相抵,可以得到易少昂的原谅了。
“快!快请她进来。”易少昂欣喜若狂,话还说着,人就已经起身要出门迎接
在响起俐落的敲门声后,秘书立刻领着“Vivian”进门:正准备迎上前去的易少昂,乍见那张面孔竟戛然止步,震愕得忘了该如何反应,额际也流下一滴冷汗。
应仲天表面上仍维持镇定地坐在原位,但内心十分惊恐。
不会吧?!他的麻吉眼光这么“好”?
“妳哪位啊?”最先反应的是应仲琳,她被电击到似地大叫。
“我是Vivian啊!”女子羞涩一笑,报上名号。
小丸子黑线登时出现在众人脸上。
“我看妳是如花吧?!”仲琳差点没晕倒。
应仲天在一旁憨笑得快内伤。
他以为能见着她了,没想到……大失所望的感觉就如同从云端跌下,易少昂颓丧地叹了口气。
“小姐,很抱歉,妳不是我要找的Vivian!”维持着该有的风度,他扯唇对女子说道。
“Miss张,快送她出去吧!”仲琳很忍耐地对秘书摆摆手。
她们一离开,应仲天终于爆笑出声,惹来易少昂和仲琳的白眼。
“Vivian就算看到广告,肯不肯来还是个问题。”坐回办公桌后,易少昂单手支额,烦恼地低喃。
“无论如何,总是要试试嘛,这么做也是没有方法中的方法啊。”其实她也没把握,毕竟当时她对Vivian掰得煞有其事,伤透了她的心。
“哔--”
内线电话又响起,秘书说着同样一句话,但这回,大家不再那么欢喜雀跃了。
果然,进门来的第二位也不是他们所要找的人。
“噗~~”应仲天憋不住了,很不给面子地当场噗哧笑了出来。
易少昂已经无力维持风度,说客套话了,只觉得自己“鬓边吓吓叫”。
最后依然是由仲琳下指令送客。
“厚,走了如花,居然又来一个“上流美”?!待会儿该不会连莉莉也来了吧?”门一关上,她不可思议地怪叫。
阴鸷目光扫来,她颈后凉飕飕的,起了一阵“加冷笋”。
回头一看--吓!少昂哥哥正怪罪地瞪着她哩!
“馊主意。”他言简意赅,意味罪加一等。
仲琳咽了下口水,瞪向一旁纳凉的哥哥。这主意明明是哥哥起的头耶!
“我真搞不懂这些女人的脑袋里装了什么?就算她们的英文名也叫Vivian好了,但是她们明明跟少昂哥哥不认识嘛,这样来冒认有啥意思咧?难不成指望我们每个人正好同时眼睛脱窗,把她们当成是我们要找的人?呿,浪费我们的时间,伤害我的眼睛……”愈说愈觉得受不了,她开始在办公室内爆走。
“妳看过Vivian的模样,接下来要是再有人来,就由妳先过滤。”迅速判断出广告效应会引来多少Vivian,易少昂当机立断地下令。
“好,没问题。”仲琳爽快地领命。
她如果知道自己在两天内得过滤三、四百位Vivian分身,看得眼睛快扭到,就不会接受得如此爽快了。
从接获父亲入院消息那天中午匆匆前往医院,等到薇虹再回到家时,已经是两天之后的事了。
任父这一病,病得可不轻。经年累月的压力与操劳,使得他的身体机能早就出了问题,只是平时并没有多加注意,使得这次的心肌梗塞就像个引信,许多毛病都陆陆续续地被检查出来,让人十分担心。
而导致任父突然病倒的原因,则是事业方面出现了财务危机。
任氏企业以传统制造业起家,近年来随着大环境的转变,小型企业生存不易,所幸其本质扎实,才能安安稳稳地撑过;然而就在一年前,任父为了想扩充经营,大胆投注了一大笔资金在大陆设厂。
原本一切都还算顺利,再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正式运作,可是调派到那里驻守的总经理却卷款潜逃。
由于事发突然,任父根本措手不及,使得任氏元气大伤,现在大陆厂停摆,就连台湾的公司也有资金周转上的困难。
为了调头寸,他拉下脸,四处向一些曾有生意往来的朋友们筹借,忙得焦头烂额,但……或许因为经济不景气,大家忙着自扫门前雪都来不及了,期望有人雪中送炭,那无疑是异想天开。
几日来,任父看尽现实的脸孔,仍是求助无门,眼看财务日渐吃紧,肩上的压力是愈扛愈重,终于承受不住。
这些事,任父是能瞒则瞒,没让家人知晓,如果不是他突然倒下了,薇虹和母亲也还不知道。
想起病床上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