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面忙活,阿梅一面欢喜地开口道:“少夫人,少爷可真是有心啊!你瞧这些珠宝首饰,该有的样样都不缺,样样漂亮得紧。阿梅从没见过这般精细的簪子呢!”
景善若看了首饰盒子一眼,不予置评。
“少夫人,你说少爷什么时候回来住啊?”阿梅兴致勃勃地问。
“他回来做什么,这儿又不是他的家宅。”景善若托了托发髻底部,满意地望着铜镜中的影像,“阿梅,你要记得,此处宅邸,是神仙赠予你家夫人的,既然已经赠出,便与他无关了。”
“咦?”阿梅诧异。
景善若转首,笑吟吟地对她说:“一定要记得喔。吩咐那些仆佣看好家宅,有客人来时,须得按礼通报,待我愿意见了,才能让人进来——这一则,对谁也不例外,包括越·百·川。”
阿梅愣愣地点头,再想不对劲,又结结巴巴地说:“可是……可是三少爷他……”
景善若伸出指头,点了点阿梅的鼻尖,笑道:“往后也不许唤他三少爷,知道么?人家得道成仙了,咱可得尊称一声仙君啊!”
阿梅揉揉鼻子,嘟囔道:“阿梅知道了……”
梳洗妥当,阿梅服侍景善若用完早膳,两人一齐开开心心地到各处院落去“探险”。
越百川变的宅子里当真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小到笔墨纸砚,大到山水造景,贱有鸡舍鸭塘,贵有彩凤画舫,就连梨园班子用的百种戏服都准备好了,挂在仓房里。
只一样不好,到处安安静静,没有活物。
——连仆佣都是石头变的,面无表情,木讷得紧。
满眼新奇地走了半晌,越行越深,两人才发现自个儿竟然迷路了,好容易才找着一名石头仆人,让对方领着她俩回寝院。
用过午膳,阿梅请出文房四宝,替景善若在凉亭里布置好,供后者作画消遣。
这仙岛上气候宜人,压根不见冬末那煞人的寒意。景善若玩耍一阵,见日头正好,便到花苑里散步,顺便晒晒日光。(话说她最喜欢懒洋洋地晒太阳了……)
片刻之后,她仰着头,在枝叶间发现一物。
“阿梅、阿梅!”景善若连声唤着,“你来看看,那是什么?”
阿梅正在做绣工打发光阴呢,见主人喊了,赶紧放下,从亭子里跑出来:“来了来了,是蜂窝么?少夫人可要离得远些才行啊!”
“是蜂巢倒好了,宅子里哪有活物来着?”景善若指着那树枝上的东西,对阿梅道,“你看那晶亮亮的珠子,似有铜钱大小,奇怪不?难道是这树上结的果子?”
阿梅定睛一看,也觉得好奇,便差人取了梯子,攀上去将那珠子取下。
“不是长在树上的,或许是三少爷……呃不、是仙君大人放置的饰物。”阿梅说着,将珠子交到景善若手中。
景善若把玩一番,便又放在石桌上了。
近黄昏时候,石头仆佣通传,说有人来访,求见宅邸主人。
“这岛上不是没人住的么?”阿梅纳闷,再问详细,得知对方报说是邻国特使,更觉得诧异——这哪门子出来的邻国啊?
景善若让众人准备好接待贵客,便到大厅等候所谓特使入内。
谁知她手边的一盏茶都凉了,对方还没到厅里来,一问,石仆又说正在路上,已过影壁、或已至中庭……
敢情这是来了行动不便之人?
不对啊,这才几步路?就算是抬,也该抬进大厅了吧?
主仆俩纳闷地等候着,又过片刻,石仆报说访客已至厅外。阿梅到门口张望,却不见人影。
此时,她脚下突然有人声大叫:“当心啊!莫要踩着特使大臣!”
阿梅一怔,随即低头。
只见门槛外面齐刷刷地站着一排小人,全都是一寸多点的高度。领头之人衣着华贵,戴了精致小巧的冠帽。后边四人一组,抬着小小的黑漆木盘,木盘上放的是珠宝和豆腐干大小的绫罗绸缎。
刚才那个扯着嗓子喊的,是站在队伍最后面的小人,他扛着面大旗,上书“木”字。仔细看看,扛旗的人正是昨天差点被阿梅吃掉马儿的那家伙。
“嗄?”阿梅愣住了。
石仆蹑着脚上前,严肃地把两座一拃长短的小木梯架在门槛上,于是小人很有风范地一掀前摆,踏着梯子上了门槛顶部,再蹭蹭蹭矫健地沿梯下到大厅内。
阿梅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行人翻山越岭进大厅去。
那扛旗子的小人走在最后,便转头对阿梅抱怨道:“你们也真是的,为何一路上修这么多沟壑阶梯?爬得我骨头都快断了!”
“呃、抱歉。”阿梅不知说啥好。
“罢了罢了!往后留意便是!”那小人挥挥手,大步赶上自个儿的队伍。
景善若坐在主位上,惊讶地看着出现在眼前的这群肉芝小人。
领头的贵胄小人上前行礼,开口道:“这位夫人便是宅邸之主么?本官是木缘国绶仪使,见贵处起了豪宅,特来拜会宅邸主人。”
“……”景善若回过神,道,“原来如此,大人请上座。”
刚说完,便想到似乎没有适合那小人身高的座椅……
石仆却又上前,一脸肃然地取出个盒子,盒内有小小的漆木家私,包括桌椅等。不消眨眼功夫,小家具便都在厅里摆放妥当了。它再拿镊子夹了一套茶具出来,一样放在袖珍的案桌上。
阿梅也过来,像是被石仆传染了一般,端起茶壶,谨慎严肃地往杯子里点了一滴茶水,见杯子已满,没有溢出,这才松口气,退到旁侧。
“多谢夫人以礼相待。”使臣端坐在小椅子上,乐呵呵地说,“木缘国众生安乐好客,世代居于蓬莱洲上,既得佳邻,自当登门一贺乔迁之喜。以下礼信,乃是敝国国君所赐,请夫人清收。”言毕,便让随从献上那些礼品,那扛旗的小人急忙上前,唱报礼单。
阿梅小心地用指尖接过小木盘,踮着脚退到一旁,生怕一个使力,就把那盘子给捏碎了。
景善若道:“贵国君主实在客气了,妾身感激不尽。初来乍到,本应先至贵处登门拜访的,奈何家宅新迁实在忙碌,一时竟抽不开身……还请大人向木缘君主转达歉意。”
“无妨,我主宽厚,哪里会计较如此小事,夫人不必挂怀。”
使臣哈哈哈笑着,与景善若闲谈起来,问过来自何方,再问姓氏,便决定往后都以景夫人相称。
石仆在花厅备好酒席,请景善若与来客移步,双方在一个时辰内先后到达宴会场所(……),景善若用正常大小的餐具,小人则都用迷你器具,席间气氛融洽、宾主尽欢。
端着酒杯,那使臣问:“景夫人,昨夜岛上落了许多一人高的大球,不知贵府有否捡着几颗?”
“一人高?”那可会砸死人的吧?
景善若怔了怔,再看肉芝国的人均身高,顿时明白对方说的应该是:天上掉了些铜板大小的小球……“这嘛,倒是不知有没有一两颗落入寒舍,怎么,有甚要紧的么?”她问。
“若夫人拾得了,请售予本官如何?”那使臣压低嗓门,道,“非关国事,单是出让给本官个人——若能得夫人割爱,本官愿重金相酬!”
龙公子登门到访
重金什么的,景善若倒是没有心动。
小人能拿出的财物……恐怕份量多不到哪里去,何况她现在宅子里还专门有一间仓房是堆金银珠宝的,故而,对酬金之类的许诺,景善若自然没啥期望了。
“听大人说得如此神秘,那‘大球’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的东西啊?”她好奇地问。
那小人也没想要瞒着她,便坦诚地回答道:“听闻是仙人籽。每过七十载,那些修炼成仙的忘恩负义之徒,便会将数十粒仙人籽撒播到岛上,若由着它落入泥里,就会长出花仙草仙来!届时各位大神仙便来挑拣,选合眼缘的花草小仙,带上昆仑去做仙仆。”
“哦?”景善若感兴趣地说,“那可有趣。”
“哪里有趣味了?蓬莱洲本就浮在大水之上,地气不足,再让仙人籽吸了地气用以生长,原本就繁衍于此的花草木事,祖脉岂不受损?”特使小人坚决道,“故而,敝国一见天上落了仙人籽,便以全国之力,收集种籽,将其贮藏在四面皆是石头的山洞里!决不能再让仙家窃走本岛的地气了!”
景善若点头:“原来如此,果然是要紧之事。”
小人慷慨一番之后,端了小酒杯,抿上一口,又低声对景善若道:“但又有传闻,拿那仙人籽切碎泡酒,搁上二十年,酒水便有返老还童之效,洒在新死的花草根茎上,更可起死回生啊!”
“啊,当真是妙物。”景善若对小人道,“大人放心,我是凡人,哪敢沾染此等仙物。若是寒舍内能拾得几粒仙籽,定立刻通告大人,请大人派亲信来取。”
小人听了,笑得双眼似月弯,当夜,喝了个酩酊大醉。
一群肉芝小人,除了扛旗子那位,全都醉得不轻。景善若本想留客,但扛旗的小人说不赶紧回去,只怕天亮之后木缘国君主见人未归,以为豪宅主人来意不善,造成误会可就不好了。
于是阿梅提了个漂亮的花篮,将诸位小人都请进篮子里,由扛旗的指路,她负责送众人回去。
没一刻钟她便返来了,笑嘻嘻地跟景善若说,原来那木缘国就在旁边的矮林子里。
——小肉芝人盖的屋子,都在山石背面挡风的地方,用灯照着看,一座座高不过膝,亭台楼阁俱全、精巧得很。道旁还有开垦农田,引水造渠,种植各种作物,一件件物事也都是细小可爱的模样。她一路看得新奇,当真是开了眼界。
主仆两人又谈论一阵才觉着困,遂开开心心地去歇下了。
翌日,景善若吩咐石人去赠些回礼给“邻国”国君,这才想起了昨天捡到的那珠子,便让阿梅去找了出来。
“怎样看也是玉石器物吧?”阿梅研究半晌,不解地说,“这玩意儿当真能种出神仙么?”
景善若道:“不知呢。说是能生出花草小仙,昆仑上的神仙便是从这些小仙中挑选仆从的。”
阿梅好奇地眨巴眼:“种出神仙之后,可以求金银财宝和好姻缘么?”
“你要啊?”景善若取笑她说,“来去将道经翻一翻,取了笔墨往上边乱涂,便自然有神仙会下凡来算账了——哪里还用得着费时费力地去种啊?”
阿梅连忙吐舌道:“三少爷、呃不、是仙君大人、阿梅可不敢惹啊!”
景善若笑笑,将珠子握在手心里,只觉得一阵阵暖意从中溢出。握得久了,甚至还隐约能感到仙籽内部的搏动。
“这大概是当真能种出活物来的……”她轻声道。
“那咱们就种一下试试看了!”阿梅欢喜地提议。
景善若说:“可是……我并不知道如何照料花草……”要是种死掉了,那可是暴殄天物呢。
阿梅兴奋地拍拍胸口:“包在阿梅身上!阿梅替老夫人伺弄过不少花草呢!”
景善若见她跃跃欲试的模样,也觉着有期待,便将珠子交予她去处置。
那仙人籽一沾泥土,便像是有自个儿意识般,呼哧哧地往深处钻去了。阿梅原本是弄了个花盆来种的,没一会儿,那花盆底部竟然出现了一处凸起。
阿梅将花盆摔开一看,仙籽紧紧贴在花盆底,已经嵌进去了大半,简直像是要将瓦片给挤裂一般。
景善若见了,就说:“阿梅,将之种在地里吧。看它如此渴盼生长,你怎么忍心再造障碍呢?”
“嗯!”阿梅把种子往尚未松土的泥地里一搁,就见其断线风筝般蹭蹭蹭地钻下去,头也不回,消失在地洞深处了。(这是什么比喻……)
阿梅便找了根杆子,插在地洞边上,标示出那家伙是从这儿下去的。她在洞口旁蹲了半天,连吃饭都抱着碗盯那洞口,可没见其一点动静,很是失望。
又过了两天,沿着那珠子钻下去的泥洞,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