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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甚至觉得能数清电梯内众人吐息的频率。
霍一鸣挡在扶手上的手臂紧紧贴住自己赤‘裸的皮肤。
很热。
她没有动,就那么任由自己挨着他。
扑通——
扑通——
也不知道是谁的心跳声。
连电梯里嘈杂的交谈声都无法将其掩盖,那么清晰,那么滚烫地传入她的耳廓。
叮。
终于,电梯在一楼停下。
一大半人都涌了出去。
电梯的空间又恢复了舒适的宽敞。
霍一鸣看了一眼蒋容的发顶,无声无息地收回手臂,先她一步跨了出去。
蒋容晕晕乎乎地也跟了出去。
怎么回事?
不应该到地下停车场取车吗?
“在这里等我,我去开车过来。”
直到出了大厦旋转门,霍一鸣的耳尖还是泛着可疑的红。
他没敢看蒋容的脸,交代了句话便要独自到马路对面去。
“你的车没停在这里吗?”
蒋容叫住他。
他匆忙地回了个头,眼神多少显得有些狼狈,道:“刚才去PAT大楼谈事情,谈完直接走路来了。”
PAT大楼是市中心有名的高层写字楼,离他们现在所在的这栋大厦也就10分钟左右路程。
当然,10分钟是指步行。
“那我也一起过去吧。”
蒋容抬头,看着不远处PAT大楼巨大的点阵字LOGO,道:“免得等一下你又要开车绕来绕去。”
?
☆、第三十三章 一家四口
? 清风徐来。
月光照着中心公园的树木,光影离合,黑白斑驳。
今夜,确是良宵。
霍一鸣跟蒋容并肩走着,中间隔着半米左右的距离,两人的影子在绿道上忽闪忽闪地跳动。
不时有夜跑的人带着粗重的喘息经过,或者是三两成群的散步的人,言笑晏晏地迎面而来。
蒋容漫不经心地盯着自己的鞋尖,踩着地上的白线慢慢往前走。
霍一鸣没有说话。
沉默地放慢步伐配合她。
一双小兄妹手拉着手,穿着直排轮磕磕绊绊地从后面超过了他们。
小男孩约莫十一二岁,长得瘦瘦小小的。小女孩约莫七八岁,梳着一头麻花辫子。
小男孩平衡能力显然比小女孩要好得多,一直慢慢地引着她向前。但小女孩还是不时会向前摔倒,几次过后,摔得几欲扁着嘴哭出声来。
“别哭,别哭。”
小男孩弯下身去给小女孩抹眼泪。
“葛、葛葛,我好痛!”
小女孩见他来哄自己,越发哭得起劲。
“你这孩子,怎么又哭啦?”
身后传来一道温婉的女声。
一双年轻夫妇急步走上前来,一人一个把两个小兄妹抱了起来。
蒋容看他们一家四口看得有些入神,脚步越发慢了下来。
霍一鸣也不催促。
突然,蒋容打破了两人之间微妙的沉默。
“你不问我吗?”她说。
“什么?”
霍一鸣的嗓子,还是哑哑的。
“我跟高景行。”
蒋容仰着头,看着城市上空薄薄的雾霾,道:“我们姓氏不一样,长得也一点都不像,一般人或多或少都会多嘴问一句。”
霍一鸣迟疑半晌,看向她。
“你想说吗。”
蒋容停下脚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霍一鸣只觉得喉咙哽得难受,握着拳头,不着痕迹地靠近了她一点。
九点整。
中心公园的音乐喷泉开始了又一轮的启动。
在他们旁边,许多行人都驻足停在一边,举头观看随着音乐起伏的水柱。
蒋容也停了下来,看着彩色灯光下流动的喷泉,漫不经心地开了口。
“高景行是我哥哥,比我大四岁,他随父姓,我随母姓。”
这一句。
是所有问过的人都知道的。
“不过他爸爸不是我真的爸爸,我妈妈也不是他真的妈妈。”
这一句。
是少数她愿意告诉的人才知道的。
霍一鸣看着她的侧脸。
灯光变换,在她精致的五官上留下短暂的阴影。
蒋容知道他在注视着自己,但仍自顾自道:“我很小的时候就跟在高景行后边屁颠屁颠地跑了,他从小就很优秀,长得也好看,我从第一面见到他开始就很黏他。”
“不过他以前很讨厌我,我还没上初中之前,他一直可劲儿地欺负我,正眼都不带看我一下。”
“那家伙青春期的时候耍冷暴力可厉害了,总不肯认我是他妹妹,性格差得要命。”
“直到那一年我们一家人来C城旅行,我突然全身过敏,听他们说状况挺严重的,我爹地还赶过来看我……”
她顿了顿,接着说。
“我那时候天天都哭,高景行被我哭怕了吧,从那之后开始就事事宠着我,事事让着我了。”
“我们上同一间学校,分初中跟高中部,他去哪儿都带着我,上学放学都坐他的自行车后座,他的同学基本上都认得我。”
“有一次,他去外地上奥数培训班,要去一个月那么久,他不放心我一个人走路,就特地把我托付给了一个同班同学,让他每天上学放学地送我。”
“我那时候,很喜欢他。”
“高景行比我聪明得多,看事情也比我透彻,他以前总是骂我没脑子,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蒋容想起什么似的,微微侧着头,说:“我却偏偏没信这一句,还沾沾自喜地觉得那是个优点呢。”
“后来,终于狠狠地跌了一跤,我用了好长好长时间缓过神来。”
“才开始懂得怕了。”
蒋容慢慢慢慢地说着,很长的一段话。
像是在对他说。
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她自己都糊涂了。
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段话。
末了,她问他。
“你听得懂我在说什么吗?”
霍一鸣紧紧捏着拳头。
半晌,“嗯”了一声。
那双深邃的眼睛像春天里的早稻田。
风一吹,就露出下面粼粼的水光。
“你语文真好,”蒋容忍不住笑了出来,真心实意地夸他,“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一阵风经过。
音乐喷泉的水汽朦朦胧胧地笼住他们。
凉丝丝的。
夜晚,变得格外温柔。
霍一鸣垂着眼睛,替她抿了抿散落两鬓的发丝。
当晚。
蒋容回到家,既没有上游戏,也没有做别的事情。
她坐在沙发上,思索良久,给蒋丽华打了一通电话。
电话只响了两声就被接了起来。
“又有话费打电话回来了?”
蒋丽华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故意端着严肃,却又难掩笑意。
“是容容吗?”高擎沉厚的声音也隐约传了过来,“你开免提我也听听。”
“你一边去。”蒋丽华骂他。
“她是你一个人的闺女啊?你让我听听怎么了?”
抬头看看时间,这两夫妇应该是坐在客厅看晚间肥皂剧。
“妈~”
趁着两人还没就这个无聊问题拌起嘴来,蒋容连忙见缝插针喊了一声。
“就会对我撒娇,恶心兮兮的。”蒋丽华最受不了她软着声音喊她,“有什么事情,快说,今晚我追大结局呢。”
“我就给你打个电话怎么啦,还非得有点什么事情啊?”蒋容不满道,“你宝贝女儿不比那些手撕鬼子的电视剧重要一点儿啊?”
“哼,”蒋丽华还不了解自己肚子里蹦出来的那块肉么,只道:“你从出去念大学开始就固定一个星期只打一次电话,前天晚上刚给我挂电话了,今天晚上又来,说吧,遇见什么事了?好的还坏的?”
“我哪有什么事啊,“蒋容撇撇嘴,下意识想抵赖,想了想还是认了,她从小就没几件小心思瞒得过她妈,“而且这世界上事情哪有那么简单,随随便便就分好的跟坏的。”
“你就跟我直说得了,工作还是男人?”
蒋丽华活了这么些年,见过的问题大抵都能归到这两类上去。
蒋容“唔”了半晌,才说:“……算是男人吧。”
“嘿,”蒋丽华乐了,“春暖花开,你终于也赶在夏天来之前跟着春心萌动一把啦?”
一边还挺高兴地转头对高擎报喜:“恭喜啊老高,你的十二月芥菜小女儿终于要有人接手啦,以后你白头发能少几根喽。”
“什么什么?什么东西?”高擎的声音一下子大了起来,“你开免提让我也听听。”
蒋容的眉头一跳一跳地疼,“八字还没一撇呢高老爷高夫人。”
“进展到哪一步啦你们?”蒋丽华接着问。
“都跟你说了八字没一撇,”蒋容道,“就普通认识的关系。”
“那他喜欢你不?”
蒋丽华强硬了一辈子,谈什么都是单刀直入。
蒋容噎了一下。
“……好像有点儿,”看着天花板,“他没说。”
“那你呢,喜欢他不?”
“……好像有点儿,”还是看着天花板,“我不确定。”
“唉,”蒋丽华悠悠地叹了口气,“老高,你小女儿真是傻的,什么事情都一问三不知,你以后大抵还是得可劲儿地发愁。”
“你开免提我听听,说的什么也不让我知道。”高擎严肃地抗议,“容容找着对象啦?”
蒋丽华没理他,回头对电话那头的蒋容说:“你什么都不知道,那打电话给我干嘛?”
“就是不知道才打给你呀。”蒋容拉长了声音,一边说一边倒在沙发上。
“我是你肚子里的蛔虫还是怎么地,打给我我就知道啊?”蒋丽华翻白眼。
蒋容也知道自己没头没脑的,只在这头笑。
“这天底下就没有不清楚自己心思的人,你既然能给我打这个电话,你自己心里一定有数。”蒋丽华语气一如平常,“以前的事情呢,过去就过去了,咱们做人要往前看,什么事情值得你记那么久啊,小丫头片子,没遗传到半点你娘当年的韧劲儿呢?”
蒋容听着这话,想起蒋丽华当年的经历,笑着笑着,不由得心中一酸,道:“……我哪比得过您老人家啊。”
“没出息。”
蒋丽华轻飘飘地骂了她一句,避开了这个话题,“有空回家,C城那天气,日晒雨淋的,老高天天都念着你会不会生病呢。”
“没,我挺好的,长胖了。”蒋容吸了一下鼻子。
“还瞒我呢,景行说你饿得面黄肌瘦的,他都不想认你这个妹了。”
“啧,我就知道,高景行这个不讲道义的细作。”
“怎么说话呢,没大没小。”
“他就是不讲道义,今晚吃完饭还不送我到家呢。”
“你自己不长脚啊?还得人送来送去的。”
……
两母女就这么没边没际地唠嗑了半晚上。
直到蒋丽华急着要看抗日神剧大结局,不耐烦地挂了电话。
蒋容捏着手机,深深呼出一口气。
心,才总算定了一些。
?
☆、第三十四章 海边
? 跟着天一技术部去H城的日子很快到来了。
蒋容作为策划之一,理所当然蹭到了出差的名额。
一起同行的除了摄影团队和去现场坐镇邓雯,还有死皮赖脸跟来的贺之明。
摄影团队连带化妆跟后勤共十余人,开两辆公司的商务车。
贺之明开他自己的特斯拉。
一大早的,一行人在办公室集合完毕,齐齐下到写字楼停车场。
贺之明扒着邓雯的袖子继续发刚才没发完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