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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到徐曼青入宫伺候高太后,又到这次出手为太子遗体修容,所做的事情难度一件比一件大,甚至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旁的不说,玉芍是一直坚信这徐曼青就是受过神仙点化的,如今徐曼青也要出手来救她了,见自己的手被徐曼青握着,她便不知比之前安心了多少。
徐曼青让人把一张平日里玉芍惯用的斜榻式的藤椅搬来,上头铺上了厚厚的毯子被褥。
徐曼青指着那椅子道:“待会咱们不在床上生,而是去这藤椅上生。”
玉芍闻言果然微微地睁大了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徐曼青看。
徐曼青又如何能给玉芍解释说这样的姿势其实可以使产妇更多地借助地心引力的力量将孩子生下来?就是拿到现代,医学十分落后的非洲草原上,原始部落的女性依旧依靠自己的力量自然分娩,所采用的姿势就是蹲姿。在疼得厉害蹲不住的时候,就由丈夫或是母亲提着腋下给点支撑力罢了。
如今这斜榻是正好能派上用场。
只听徐曼青又道:“待会阵痛袭来,你会疼得身体乱颤。一旦手脚乱动,使力的部位就不能集中的腹部上了。”
“所以到时候我会用柔软的绸带将你的膝盖固定起来,你的脚板一定要平贴地面,若胡乱翻翘,日后容易落下坐骨神经痛的毛病,你可知晓其中厉害?”
玉芍又哪能知道什么坐骨神经痛这样的名词?不过到了这份上,一听便猜到这种痛是特别煎熬人的痛,所以便乖乖点了点头记在心中。
徐曼青看了一眼陆续送到殿内的热水、剪子、缝针、止血三七粉等事物,从中拿出一个小锦盒,在玉芍面前打了开来。
徐曼青随即在玉芍耳边,用仅容她们二人才能听到的音量解释道:“你大概也知道我是大难不死,在梦中受过仙人点化的,如今你对我有大恩,我便把仙人赠予我的保命丸拿出来。”
“若你到时候力竭,我便让你服下这颗保命丸,届时你定能生出无穷的力气,一定能把孩子平平安安地生下来。”
玉芍一听徐曼青的话果然两眼放光,眸子里都不知多了多少活气。
徐曼青一看便忍不住苦笑,其实她手中拿着的锦盒就是一颗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糖丸,还是方才临急从宫女的零嘴盒里翻出来的大糖丸,而外头的盒子原本是装着皇帝御赐的南珠的锦盒,徐曼青把南珠拿出来再把大糖丸放进去,这才冒充成所谓的神药保命丸。
若放在平时,玉芍一定会觉得眼前这个锦盒十分眼熟,可是如今事态混乱不堪,她又哪里有闲心注意到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只当徐曼青说什么便是什么了。
徐曼青费尽心机弄出了这样一颗保命丸来,不过是预备了一个在最后实在不行的关头充当一个能激励玉芍求生意志的安慰剂罢了。精神的力量是无穷的,有时候哪怕只是差一点点,事情的结果就可能有天壤之别。
徐曼青如今能做的,就是用尽一切方法让玉芍坚持多一会,再多一会。
这是为了玉芍自己,更是为了那尚未有机会见到这个世界的晨光的孩子。
第167章
徐曼青正在内殿里跟玉芍事无巨细地交代着各种注意事项,外面就有人来通传说汤药熬好了。徐曼青出去一看;发现除了催子汤之外医侍们也一并准备好了固本止崩汤;以应对产后有可能出现的血崩。
徐曼青皱了皱眉,觉得这固本止崩汤虽是老方子,但毕竟效用有限;一般不过是用来应对女性经期的功能失调性出血,对分娩造成的急性出血估计是无力回天。
徐曼青遂抬手止住了医侍往里递送汤药的动作,又吩咐道:“立刻把宫里所有年轻力壮、身体健康的年轻人找来;不论男女不论级别,只要是三十五,不,四十周岁以下的;就是最低等的洒扫宫人也给我找进来。”
那医侍听了觉着奇怪;这妇人分娩原本就是生人莫近的场合,一来是怕人多影响产妇情绪,二来也是怕人多手杂的有人趁乱动手脚,就更别提是像玉芍这种怀了龙种的妃嫔了。可这项氏非但不下令清场,反而要他找各种人来,就连只能在外殿洒扫而没资格进入内殿的杂役都给寻来了,这其中的门道实在是让人猜不透。
虽说他不过是个八品的医侍,跟徐曼青从四品恭人诰命相比是比不上,若徐曼青是别人,这医侍即便品级再低也肯定会出言相劝,毕竟这宫内不是民间,事事都该是有规矩可循的。
但这徐曼青可不是寻常人哪!
自她出手给面容支离破碎的太子修容之后,那化腐朽为神奇的神来一笔早已在禁宫内外传了个遍,就连他这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医书的人都知道她的存在。
如今周婕妤动了胎气要早产,资深的千金科大夫皆数不在,有这项氏坐镇,看来是十拿九稳。况且,若周婕妤真出了差错,他不也多一个人可以分担责任么?
一想到这,这小医侍便不吭气了,直接按照徐曼青的吩咐去把她说的人都给尽数寻了来。
待那些宫人在血房外被召集好,徐曼青出来看了一眼,将一两个看着身体强健但脸色有些蜡黄的人给剔除了出去,数了数剩下的还有近二十个人。
幸好这宫里最不缺的就是人,事不宜迟,徐曼青赶紧入了门去,半晌之后取了一只碗出来。
大家定眼一看,这碗里盛有清水,里头有一滴鲜红的看着相似人血的液体。
徐曼青也没时间多做解释,直接拉起其中一个宫人的手,飞快地用银针在她的无名指上一刺。
那宫人吃痛,小小地低叫了一声,便见有一滴鲜血从针口处被挤了出来,顺势滴进了水碗里。
徐曼青看了一眼碗里的情况,即刻皱了皱眉说:“不行,下一个。”
如此这般一个个地验证了下去,最后有四个人被留了下来。
那四个人见徐曼青啥也没说抓人就给放血,看样子还真有些邪性。又忍不住想起之前在宫里将她的事情传得神乎其神的,而且看这官夫人得还真挺像志怪小说里头的狐狸精,这些没受过高等教育的宫人哪里弄得清楚站在他们面前的到底是个仙还是个鬼?
众人惶恐地看着其他的十数号人又被弄了出去,厚重的宫门哐当一下关上,众人均忍不住打了个激灵,第一个闪上脑海的念头就是——难道是这周婕妤注定要难缠,而这狐仙要用些旁门歪道以命换命,来保住周婕妤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性存在,立刻有个年纪稍大,看着二十七八左右的宫娥双膝一软,哆哆嗦嗦地就给徐曼青跪下了。
只听她颤声磕头直呼饶命,但也实在不敢在宫里堂而皇之地说出那些怪力乱神的话来。
旁边的三人见她求饶,霎时也回过神来,不约而同地都想到一块去了,也赶紧跪下来跟着磕头,反倒是徐曼青被他们的动作给吓了一跳。
见情势有些失控,徐曼青赶紧解释道:“大家莫要惊慌,我方才取学,不过是为了看看大家的血是否能被周婕妤所用。若周婕妤生产之时失血过多的话,各位每人为她献出一些血来,就能救周婕妤一命。”
“献血?”
像这样新的名词,别说是这些宫人没听说过,就是向来研究医术医理的医侍们也没听说过。
众人皆知滴血认亲的古法,只不过这滴血认亲向来是古代用在鉴定亲子关系时用的,虽说这古法的不合理性早就被现代生物遗传学揭示,但它却还有一个十分重要的作用,那便是可以判断两个人的血型是否相同。
只有同血型的人的血在能在水中相溶,否则就会相斥。
若待会真的遇上玉芍产后血崩,在紧急止血奏效之前,输血便是十分关键的步骤。而古代大齐又哪里有验血型的医学设备?无奈之下也只得用这种可能不是特别准确的古法来判断血型了。
那些宫人听了徐曼青的解释,脸上露出半信半疑的神色,毕竟他们命如草芥,平日里就是犯个错都有可能被活活打死,如今他们又如何得知徐曼青是不是在说谎话来诓骗自己?
徐曼青叹了口气解释道:“这个法子我是从一个远赴南洋经商的商人处听来的。那边有一个国度,那里住着的人都长着金色的头发和蓝色的眼睛。”
“从前,有一个贵族的女儿得了怪病,经常会头晕昏厥。后来大夫给她诊断之后被确诊是体内的血液比别人的少了许多,所以气血不足才会头晕昏厥。”
“后来这个有钱的贵族在全国张榜,只求有人能想出法子救自己的女儿一命。最后,是一个乡村大夫提议说可以试试将别人的血输到她的体内,用来补充不够的那部分。”
“那贵族最后用了这个法子,果然就救了她的宝贝女儿一命。”
只不过这个故事徐曼青却没有全然说出——虽然那乡村大夫的法子确实救了那贵族的女儿,可由于那女孩是患了后世里被称为地中海贫血的先天性顽症,故而一次输血并不足够。而在缺乏血型概念的时代,第一次输血恰好遇上了对的血型,但第二次输血,却因为不同血型的互斥,那女孩最后还是没有逃过香消玉殒的结局。
徐曼青宽慰道:“你们都是身体健康的人,大概也知道,明日里就算受点伤流点血是不会死人的。如今我虽然将你们选出来给周婕妤献血,但我同时选了你们四个人。到时候合你们四人之力,每人都献出来一些,加起来就够了。是绝对不会危害到你们性命的。”
听徐曼青说得如此有理有据,那些宫人们心下便定了。又想起之前听闻徐曼青极力劝谏为太子修容时不用人皮,为此那在皇帝跟前极得脸的大太监黄公公还被斥责了一番。
反正他们都是粗人,平时干活谁没受过点伤?血只要没流多确实是死不人的。再说这周婕妤平日待他们也十分宽厚,如今若是能救了周婕妤一命,那可是大功一件哪。
徐曼青又道:“再说了,周婕妤有天恩相助,必得胎神护佑顺利产下孩子。若不出意外,也用不到你们的血。如今找你们来,也不过是多一手准备,以防万一罢了。”
“无论最后是否用到你们,我都会赏你们百两银钱,若是你们派上用场,打赏肯定会更多。”
那些宫人一听到银钱二字立刻眼睛放光——他们这些级别不高的宫人原本就不是什么特别好的出身,若能有这笔银子带出宫去补贴家里该有多好。
于是这些人从一开始的恐惧发展到后来的期待,只要徐曼青这个活菩萨在,他们不仅命儿能保住,而且无论是否能派上用场都能得赏,那还真是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
花了一番心思将这些宫人安抚好了之后,徐曼青这才让医侍将催子汤送了进去。
喝了催子汤,药效的作用主要是催动宫缩,好将孩子给“挤”下来。
果然,这催子汤一下去,过了大约三盏茶的时间便开始有了反应,玉芍开始感到腹中袭来阵阵疼痛,疼得是钻心刺骨一般,可神奇的是一波疼痛过去之后,中间又会缓上一段时间。
徐曼青看玉芍阵痛的频率,就知道离宫口离开到三指还有一定的差距,而这前三指却是最最难受的,若是将这关熬过去,后面的六指反而是很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徐曼青一看玉芍阵痛稍缓,立刻扶着她的腋下让她站起身来。
“来,我扶着你绕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