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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直太无趣了!她把目光移向床那头,寻思着要不要再过去踩那男人几把解解闷。忽然手上感应到一阵扯动。她愣了愣,手上红线又猛地扯动了几下。而这时一旁的香正好燃尽了,最后一块烟灰掉落桌面上,余热消散。
这是……遇着危险了?
勾月想起樊禅进去之前说过的话,就要抬手往回扯。可刚要有所动作,忽然心念一转:“等等,我为什么要救她?”
她盯着手上连结着的红线,一个阴暗的想法渐渐冒了上来。
引神香已经没了,这会儿如果线也断了的话,没准那人就真的回不来了。勾月眼睛眯起,蓝碧色的眸子里绕过许多思绪。过了片刻,她伸手拉开桌子底下的抽屉,拿出来一把剪刀。
“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就不要怪我了……”
咔擦,低低的一声,红线从手上脱离,慢慢飘向镜面。
猫无声看着那红线断开,没入镜面里,却忽然觉得这一瞬的时间被刻意放慢了。很慢很慢地,那红色一点一点的从面前离开,那么地清晰,和碍眼。
现在伸手抓住好像还来得及呢……
真是讨厌死了,这种后悔了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勾月紧了紧爪子。她没想到这一瞬自己竟会如此地焦躁不安,明明以前坏事干的不少啊,杀人放火都不在话下,如今怎么还有罪恶感了……她的眉头已经纠结成两座小山了。
而线端就要完全没入镜面的时候,小白猫咬了咬牙,终是扑上前去。
真是,上辈子欠了那女人的!
……
☆、第5章 五这也算共患难了吧
一阵晕眩过后,脚上终于有踩着实地的感觉了。出于猫的本能,即便是忽然从高处坠落,也能稳住重心勉强站定,没有显得过于狼狈。勾月甩了甩脑袋,冷静下心神,发现眼前尽是一片白茫。这烟雾笼罩之地,显然已经是铜镜的另一端了。
她不禁揉了揉眉心:没想自己竟是被线带了进来。
然而,那根红线已经不见了,接下来是该往哪里走?也不知道那人是不是真遇着危险了,现在……死了没有。她眯起眼睛看前面,想幸灾乐祸地说句“死了活该”,却不知怎的不太说得出口……定是眼下这情形太叫她心累了。
某猫抬起爪子,犹豫片刻,最后凭感觉走上了一条银灰色石板路。白色的小身子很快融入烟雾里,没发出丁点声响。
虚无深处,似乎传来孩童嬉闹之声。她循声而行,少顷白雾渐渐淡去,现出空荡荡的府邸。并不刺眼的阳光穿过大树的枝叶,落在廊上、石台边,显得虚幻迷蒙。长廊外海棠成簇,白色的大理石桥旁也栽种着各色花儿,它们都停留在了盛开得最艳丽的一瞬,很美,也很诡异。
勾月差点被这浓郁甜腻的花香呛到。皱着眉挥了挥爪子,环顾一下四周,还是忍不住冷嗤了一声。眼下的景致这般奢侈矫情,格调倒是跟以前碰到过的那家伙挺像的,看来,这只梦魔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拐了个弯继续走,忽然看见一座阁楼上有小孩子嬉戏。
这空无一人的地方忽然出现小孩还真是怪渗人的。勾月凝眸看向那个笑得很傻的男孩子,嘴角扯了扯,有些嫌弃。正想走过去看看,忽然被一只手从身后捞起,瞬间便离了地,被移到了一个角落里。
“不要出声。”那人压低的声音让勾月已扬起的利爪收了戾气,她听出了那清冷的语调。这会儿知道身后的人是樊禅,心里竟是一松。干脆放软了这毛茸茸的小身子,还报复性地拿后脑勺往那人胸前的温软处狠狠蹭了几把。嗯……触感还是蛮不错的……
樊禅把猫从怀里拎出来,深邃的琥珀色眸子冷冷看她:“不是剪断线了么,还进来做什么。”
勾月顿时有些心虚。眼神闪了闪,“谁说剪断了?是扯断的!只怪你那红线太不牢靠,害我这大慈大悲之人还得进来这鬼地方救你。”
说着傲娇地扬了扬下巴:“别误会啊,我如此奋不顾身也是为了将来有人能解开那破铜环,才不是担心你什么的。现在我也不用你感恩戴德自惭形秽了,你若是还有良知,就快点跪哭着拿走我手臂上那只破铜环……诶你别走啊。”面前女子已经衣袖轻拂,翩翩然走开了。
小白猫连忙跟上去,“喂你竟然不认真听我……”“嘘。”还没说完对方就快速蹲下来捂住了她的嘴,示意噤声。
“不要太大声,会被发现。”樊禅眉头蹙了蹙,有些许不悦:“这个梦魔比想象中的还要难对付,它似乎已经觉察到我了,你想引它过来么。”
“呜呜……”猫摇着脑袋挣扎。
“你还想说什么。”看着手里那仍旧不知收敛的小白团儿,樊美人有些无奈,刚放开手,某猫就立即摇摆了下尾巴,眉眼弯弯:“嘻嘻,我们这……算是共患难了吧?”
樊禅挑眉,示意她说下去。见她的一双大眼睛里扑闪起纯善的光:“你看呐,其实我的心地还是蛮善良的,为人又守信重义,那我手上这破呃伽罗环……”
“随我去那边。”仙姑大人忽略这满满的暗示和期待,轻飘飘地打断她的话后转身往另一处小巷子走。
勾月气结:“喂!”自己生平第一次低声下气撒娇讨好卖萌摇尾巴,都已经堕落到这份上了,居然还没用?!这死女人,良心是被狗吃了吗?!她跺了跺爪,不情不愿地跟上去,一边还低声嘟囔:这心如磐石的死女人……哼。
很快她们就沿着条小路绕了个弯,无声无息地走到了离那楼阁很近的一处墙角边。那是很隐蔽的一个地方,抬头的角度恰好可以看清楚楼上两个孩童正拿着两只糊好的白纸风筝和毛笔涂料,在捣弄些什么。
“他便是赵家次子的魂魄所化。”樊禅指向其中一个,在心语里道。
勾月:“我看出来了。”同时嫌弃了一句:“真不想救这厮。”
“这可不是心地善良之人该说的话。”樊禅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见对方露出如鲠在喉的模样,继续说:“梦魔能察觉到我,却不一定能发现到你,毕竟造梦耗费精力太多,它也无暇顾及。所以,我希望你能帮上忙。”
“你想让我去对付那家伙?来个偷袭?”猫拿眼角睨她。
“不是。”樊禅摇摇头:“梦魔无实质形体,超脱于六道,一般方法很难对付。在梦境里,即便你我合力,也不一定是它的对手。唯今之计,只有从做梦的人身上找破解之法。”
“你的意思是……”
“让那凡人自己从这场梦里醒过来,就可以结束一切。”樊禅道:“我去引开梦魔,努力将它拖延住,剩下的事情,交给你。”
猫一听倒是乐了:“呵,为什么我要听你的?”她眯起狭长的眸子,语调轻轻上扬,很是撩人:“你——在求我么?”
却不想高冷女仙姑白了她一眼:“不这样做,你我都出不去。”顿了顿:“你想同我死在一起?”
某猫神色一变,冷嗤:“想得美。”岂有此理,调戏不成还反被被调戏了,其实这人是假正经吧!
她已经在心里愤愤地挠爪子了,可偏偏对方眼瞳清澈认真,模样正气得很。她顿时有些挫败,扬起下巴问:“具体要我怎么做?”
樊禅便俯身靠近她耳边,低低叙说起来。小白猫耳朵轻抖了一下,感觉有些痒。其实她不太适应别人这样靠近自己,那温热的吐息拂进耳廓里,还带着清淡香气,使得她周身都忍不住有些发僵。可下一刻,她就被对方说的内容吸引了。
等全部听完,她又问了句:“就是说,把他吓醒?”
“……是这个意思。”
“哦……”勾月拉长音调,颇为满意地点点头,把爪子伸到嘴边舔了一下:“那本小姐就勉为其难帮一帮你了。”言罢幽幽地笑了起来,从心语里层层传递到这边的时候就多了些许阴邪的味道。
樊禅见着小白猫眼睛里那澎湃的掩饰不住的小兴奋,不禁有些担忧。是她的错觉么,似乎自己无意间唤醒了对方人格里的某些不太美好的性质……
于是她道:“你,不许太过分。”
“良药苦口,有时候不下一剂猛药是救不了人的。”某猫满是风尘味儿地甩了甩小肉爪子,掩唇笑:“唉,其实我也好不忍心呢,但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我就……”“我看我们还是从长计议吧。”樊禅忍不住后悔了。
“那你还有别的办法么?”小白猫瞪她:“有句话叫做长痛不如短痛。”
长痛不如短痛……樊禅怔忪了一下。她抿唇不语,抬眸看向那座楼阁,眉间一抹忧色渐渐沉凝。的确,现在没有别的办法,而让那凡人惊醒,是再保险不过的了。这样的话万一失败,也可保证那凡人不会受到牵连而危及性命。
她深吸一口气,神色里多了几丝凛然。伸手按在猫头顶,轻声道:“可准备好了?”
“当然。”猫狡絜一笑,将樊禅输进她体内的灵力运转起来,慢慢幻化成了另一个模样。
而此时不远处楼上,赵家小少爷正撸起衣袖趴在地上,低头画得认真。“三妹,我画一只蝴蝶给你好不好。”他抓着画笔,向着对面的小女孩兴冲冲道,抬手擦汗的时候在自己脸上留下了一道彩墨也不知晓。
对面的小小人儿被逗笑了,眼睛弯弯像月牙儿,“好,我要一只蝴蝶,会飞得很高很高的蝴蝶。”
“好咧!”小少爷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随即继续低下头,伸开手臂去蘸墨。
然而就在他低头的一瞬,狂风忽起,猛地从面前吹过。他连忙按住飞起的风筝。“哎呀,好大的风!”说着欲要看向自己的妹妹,却觉得眼前一花,似乎有什么掠过。可再定睛一瞧时,又见对方正好好地站在那里了。背后栏杆外开满了艳丽的海棠花,阳光斑驳错落在她的发梢上,镀了一层光。
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妹妹有些不真实,好似随时会消失一般。
“三妹,你肩上怎么有落花?”小少爷声色糯糯地指着自家小妹的肩头,然后站起身,却还没迈开步子,就听对面人开口道:“不要过来,二哥。”
沉静的语调,陌生的口吻。他的动作一下子顿住,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妹妹仍旧甜甜带笑的小脸蛋,心里却是一阵紧缩。这一刻他莫名慌乱。就好像……好像有什么画面不断涌动,如同被深埋的根芽要破土而出,但都蒙着层厚厚的灰,看得不清楚。
另一处,狂风落地,樊禅急速旋身,便利落地将一个小女孩模样的人甩开。那人方一站稳,就现出了真身。只见她面容氤氲开,周身蒸腾起一层灼热的水汽,最后变成一团白色的雾,雾里又好似包裹着一团黑色,隐隐约约看不见实质。
那烟雾里传来沙哑模糊的声音:“倒是叫我意外呢,你有几分胆量。”
“但终究也不过是在自寻死路而已。”这声音飘飘忽忽,似在耳畔,却是一种冰冷至极的语调,没有半分温度,如寒气沁骨。樊禅抿唇,紧盯着面前这团妖异之物,然下一刻,对方就猝然逼近,带起一道劲力直朝门面。
她立即凝起一方结界挡去,单手撑地向后翻身离开数丈远,堪堪躲下梦魔的一抓。在这梦境里她反应速度和法力都大大削减,这会儿已经感到很吃力了,额际也渗出了一层薄汗。
梦魔见状狞笑起来:“啊哈哈哈,怎样?你以为在这里,还真能斗得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