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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看了白玉堂一眼,答道:“我们是想问问,他们的伤是否要紧,以及我们今晚是留在这里守夜还是回宿舍?”
包拯轻轻扣了扣桌子,瞟了两人一眼,“基本的医疗常识你们应该是知道的吧,看他们那样子需要守夜么?”他这话并不客气,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看着他俩一人微微僵住另一人狠狠皱眉,心情大好,语气却突然一转,斥道:“打哪儿来回哪儿去,明天正式开始训练!”
白玉堂薄唇一抿,眸色一厉,“是!”说罢利落地一个军礼,转身就走。展昭的“是”就要温和得多,认认真真地行礼,然后小心地后退,轻轻关上门。
然后毫不意外地对上那一双冷冰冰的眸子。
于是展昭不得不再次感慨上天的不公,这双眼睛……这双眼睛怎么能生得这样好看呢?无论是喜是怒是急是嗔是顽皮是沉静,都能比常人多出十二万分的意蕴来,潋滟流转间,顾盼生辉,总能让人心甘情愿地沦陷。
但是此刻他显然没有沦陷的时间。
白玉堂的第一句话是:“我走了。”
白玉堂的第二句话是:“你去说一声。”
然后他转身就走了。
展昭怔怔地回不过神来,心里模模糊糊冒出的念头居然是——我这是第几次看他这般转身就走了?他始终这样独自一人,用冷漠与骄傲在身边筑起城墙,也不知究竟是保护,还是禁锢……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展昭仰头望了望天花板上亮得刺眼的灯,忽然长长叹了口气。
想着王朝还在睡着,欧阳春和智化在一处肯定有话要说,展昭犹豫了一下,走进了隔壁的屋子。
这屋里的两人伤得更重些,脸色苍白地躺着,张龙正一脸苦逼地跟马汉赵虎说着什么,一见他推门进来,便哭丧了脸,道:“展昭啊,哥哥我这回可是栽大发了……”
展昭瞄了他一眼,“还有精神哭,说明伤得不重嘛。”
“谁说的!老子实打实的中了一枪啊!”
展昭翻个白眼不理他,目光转向对面两人——模样还算俊俏,只是比白玉堂差得远了。咦咦咦?怎么一模一样的,双胞胎?
似是看出他的惊讶,没伤的那个站起来朝他伸出手:“丁兆兰,这是我弟弟,丁兆蕙。”
“你好,展昭。”露出标准的15°微笑,展昭看向床上那人,“没有大碍吧?看着精神还好。——我刚刚去找了教官了,他说让我们回去,不必在这里守着,明天正式开始训练。”
丁兆兰愣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放心的样子,有些为难地看向弟弟。丁兆蕙则哼了一声,一脸的愤怒和不甘:“什么破训练,根本就是拿来折磨人的!这次我不过是一时大意……”
“得了吧二丁,”旁边的张龙凉凉地瞥了一眼过来,“若不是欧阳哥他及时发现那炸【度娘你给我适可而止!】弹,我们都得死在那里面!看你这毛毛躁躁的……”
他话未说完,丁兆蕙就涨红了脸,抢道:“是!那炸【度娘万受无疆!!】弹是我触发的!可、可、可我那不是听到有声音,想要看看有没有什么路可以出去么……”话到后面声音渐小,他似乎也自知理亏,目光四处游离,看到旁边的哥哥,心中一急,声音又高了起来,“我只是不小心罢了,下次、下次绝对不会了!”
张龙翻了个白眼,懒得再跟他争,马汉赵虎嘿嘿偷笑,丁兆蕙又急又气又羞又愧,丁兆兰无奈叹了口气,上前给他掖了掖被子,拍拍他脑袋,“你都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这么小孩子脾气?认个错儿有那么难,本来也是你吵着要去那地下城才害得大伙儿这样的……”
“哥我……”
“好了好了,不说了,折腾了一天还是早点歇着了吧,”他看看表,转头看向展昭,“我们得回宿舍了。”
丁兆蕙又嘀咕了两句,丁兆兰耐着性子哄着,展昭心里笑笑,转头看向张龙,“你怎么样,一个人行么?”
“有什么不行的,”张龙笑得很是精神,“当初在沙漠做任务的时候,几天几夜不眠不休,不也撑下来了。”
展昭点头:“那行,我们先回去,你安心养着吧,有时间就来看你。”
几人又说了几句,方才散了,展昭又去叫了智化,回去的路上几人交换着得来的信息,最后智化挑着狐狸眼哼哼:“这么大人了居然还跟着一群毛小子胡闹,欧阳春那混蛋果然是越活越回去了!”
众人被这教导主任欺负——啊不,是训斥不良少年的口气弄得齐刷刷打了个冷颤,面面相觑之后得出结论:今后无论如何,绝对不能惹到这个家伙!
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是一片漆黑,灯已经关了,大多数人已经睡了,还未进门就听见里面呼声震天,此起彼伏,展昭心里哀嚎一声,瞬间就不想进去了……但再怎么泪流满面也不能不睡觉,借着手表上的微型照明,一行人小心翼翼地绕过地上睡得七横八竖的人们,各自回到自己的铺位上。
脱力一般地把自己摔到床垫上面,展昭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这一天,真实折腾得够了……而且,抽抽鼻子,他有些郁闷地摸了摸肚子,似乎、好像、大概、应该、可能……他饿了……好怀念傍晚的烤蛇,还有那人扔来的巧克力啊……“啪!”有什么东西落在了胸口。
“啪!”又落了一个下来。
展昭眨眨眼,坐起身子将东西拿起来,借着手表的微光一看,然后愣住——这是!
霍然抬头,带着胸腔里猛烈跳动的惊喜和希冀,往那东西扔来的方向看去,然后定住,光线很暗,那里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默默地坐在那里,看到自己看了过来,又别别扭扭地转了过去,轻轻嘀咕了一声“看什么看,不吃算了”,便往床上一趟,停了一下,又将一个东西朝他扔了过来,随即将被子拉起来一卷,面朝着墙,自顾自地睡下了。
抬手接住扔来的东西,握着掌心的三块巧克力,唇角勾起一个轻缓的弧度,展昭笑得温柔而满足,再抬头看时,眉头却微微挑了挑——他们之间,好像隔了两个位置呢。
不过……王朝和张龙,今晚,是回不来的。
展昭眯了眯眼,唇角的弧度更深了。
展昭的生活习惯向来很好,就算没有训练,通常睡到八九点也就醒了,但是在部队里睡到八九点基本是不可能的,所以当展昭舒舒服服一觉睡到自然醒的时候,还很是惊讶了一下,往外看去,却见一群男人睡得四仰八叉鼾声如雷,偶尔有几个早起的,也是自己做着自己的事,再看看窗外,天早已亮了。
——这是什么情况?
展昭额角跳了跳,难道那变态教官昨晚斗地主去了这会儿补觉中忘了拉起床铃?
揉了揉太阳穴让自己再清醒一点,往右看去,隔着两个空位睡着马汉还有赵虎,两个人睡得昏天黑地;往左,隔着半米左右的窄窄过道,有人侧身背对着他,睡得正香。
他许是怕冷,被子裹得严实,却顾了前面顾不了后面,脖颈后面一小片露在空气里,不同于那些人的黝黑粗糙,看起来竟是分外的白皙和……柔嫩。
展昭移开目光,心里暗暗叹气,生得这般模样,真不知是好是坏。莫说军营里,就算是在外边,也难免总有人打他主意吧?他这心高气傲的性子,心里必然是恨极了——脑海里突然闪现昨日下午那一丝丝暗含屈辱的眼神,心里钝钝地疼了起来,目光不禁又回到他的身上——却对上一双冷冰冰的眼。
他微侧了身,仰起头看着他,眼睛里空空淡淡什么也没有,眉梢带出些微的不满,却没有什么怒意和戾气,只是漠然看着他,看着他温和而不带任何企图的眸子,心里有些莫名的柔软,薄唇微微抿了抿,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展昭没想到他居然会醒,一时有些无措,还有一些心虚和焦急——他、他不会把自己也给当成那等登徒子了吧……心里暗暗哀叹流年不利,展昭尽量睁大眼,让自己看起来无辜一些,同时做好了迎接对方任何反应的准备,相处一下午,那几场架打下来,已经足够让他了解到眼前这人完美外表之下的完美身手了。
两个人就这么大眼小眼对望了半晌,谁都在等着对方的反应,但谁都没等到。终是白玉堂耐不住性子,一挺腰坐了起来,桃花眼一挑,“看够了没?”
“没……啊不是,那个,”顺口答了不该答的,展昭全身的血都在往脸上冲,目光慌忙移开四下游离,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他,匆忙道:“你怎么醒了?”展昭说完就想咬掉自己舌头——你还想让他多睡会儿给你慢慢看么!
“不醒怎的,你跟猫似的盯着我我也得睡得着才是!”白玉堂看着他脸颊通红手忙脚乱的样子,本来还有些不满的心情顿时大好,正想再说点什么,却突然注意到他身处的位置,往他身后瞧了瞧,看着那两个空位眨眨眼睛,“你怎么睡这儿来了?”
“呃——他们太吵了,我挪过来些,清净。”理由这种东西,编编就有了嘛。
白玉堂朝外面瞟了一眼,撇撇嘴,面上掠过一丝不耐的神色,挠了挠头,“今儿怎么……没人叫起床么?”
展昭点点头,“我也刚醒,正纳闷儿呢,不知道教官又在打什么主意。”
白玉堂略一皱眉,垂眸想了想,忽地冷笑,“随他打什么主意,还怕了不成!”说着,掀开被子从旁边拿了水杯毛巾站起身来,低头瞅着还傻傻坐在床上的展昭,“不去?”
“啊,不了,我待会儿再去。”
白玉堂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放轻了脚步,越过地上无数障碍往外走去。
展昭坐在原处愣了半天,脑子里弯弯绕绕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那游离的目光落到身旁的床位上,这才猛然一个激灵反应过来——我干嘛不去啊啊啊啊!
后悔药是没的吃的,所以展昭也只能认命地起身,拿了自己的东西出门洗漱,路过马汉赵虎身边的时候不知怎的一阵气闷,一人一脚踹在他们腿上,“还睡,快点起来!”
张牙舞爪睡意正酣的两只完全没有反应,连哼哼都没给他一声。
展昭又好气又好笑,过去训练一听见声儿就跳起来跑得比兔子还快,怎么这会儿睡得比猪还死?待要吼两声把他们叫起来,却顾及着其他人不想当了那人民公敌,只好发狠又踢了几脚,“快点起来,再不起早饭没的吃了!”
——对猪来说,吃和睡,同等重要。
于是两个人揉着眼睛哼哼唧唧地蠕动着,再伸胳膊蹬腿地坐起来,“这才几点呢,今儿教官没叫起啊……”
“没叫起就不起了?那还没叫吃饭呢你也别吃了!”
“嘶……我说展昭这一大早上的你怎么这么大火气,谁惹你这又?”
“没谁惹我。”展昭扭头暗骂,是我自己脑子缺根弦干了白痴事儿……赵虎愣头愣脑一根筋没看出什么问题来,马汉却是心下纳罕,根据一个优秀特种兵的直觉和与这人多年同袍的熟悉度,这从来谦和有礼好脾气到没脾气的人今儿个……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只是想归想,展昭却没有半分为他解答疑惑的意思,于是只好利落地把被子一叠东西一拿,洗漱去也。
时间胡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