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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吧,香槟色那种。”
宝咏暗自松了口气,去工作室吩咐助手打电话给花店。谁知没过一会儿,助手很为难的来告诉她:“方小姐,花店说因为航班延误,今天没有香槟色玫瑰。”
“其它店呢?”
“都没有。”助手是她一手教出来的,十分机灵的问:“要不要给上海那边相熟的花行打电话,问问有没有这种花?”
“来不及了,有也没有用。”宝咏很沮丧,任何工作到她手里她都可以做到最好,所以王励最信任她,把整个家都交给她打理。没想到这种关键的时候偏要功亏一篑。
宝咏走上楼去书房,门没有关,看到王励站在露台上吸烟。 心情不好的时候,他偶尔会抽一支烟。
宝咏觉得雪上加霜,他最讨厌心情不好的时候又知道坏消息。“王先生?”
他转过脸来看她,后里还攥着天鹅绒盒子,宝咏知道里面是戒指。
“宝咏,陪我聊一聊。” 他平常都叫她“方小姐”,只有小瑾走的那天他叫过她的名字,她很谨慎的坐下来,听他说话。
但他很长时间没有开口,坐在那里很久,又重新拿起烟盒,彬彬有礼的问她:“可以吗?”
在女伴面前他从来都是这样绅士,宝咏却有点微妙的心慌。他点燃烟,吐出淡白的烟雾,过了许久才说:“你这样子,会让我没有自信。”
宝咏笑得有点茫然,他把盒子打开:“你自己挑的,应该是很喜欢。”18克拉的全美钻石,在灯光下光芒璀璨。她亲自陪他在珠宝店取出来,光保险费就花掉四万欧。这样一枚戒指放在任何一个女人面前,她应该都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宝咏一动没有动,过了很久才轻声说:“周小姐应该会喜欢。”
他是聪明人,只有几秒钟神色很复杂,渐渐变成失落地怅然:“为什么?”
“这世上没有女人不爱钻石,可是我希望的那一颗,并不是18克拉的全美,因为它太大,戴在手指上我会觉得不安。” “辛德瑞拉之所以会被王子看中,是因为她并不是灰姑娘,而其实是伯爵的女儿。这世上的婚姻,需要很多很多的爱才能应对婚姻的千难万险。”宝咏有些歉意的微笑:“我自认没有那个实力和勇气。”
过了很久,王励才笑起来:“宝咏,你真是我见过最有勇气的女人。”
宝咏知道他终于放弃,于是坦然微笑:“拒绝18克拉的全美钻石确实需要很大的勇气。”
其实真正需要勇气的是等待真爱,在滔滔浊世,物欲横流的时候,保持一颗自己的心,不偏不倚,等着真正属于自己的那个人。
就像钻石,颜色、净度、切割、镶嵌……每一颗都与另一颗不同。并不是最大、最闪、切工最好的那颗,而只是你一眼看中,最喜欢的那一颗。
仿佛爱情,注定独一无二。
倾城之恋
任年说:〃顾却却你是个笨蛋!〃
顾却却也觉得自己是,交往了三年的男朋友,却跟别人领了结婚证,而这一切,全世界她是最后一个知道。
顾却却失恋之余就向任年要求出差,任年没好气地说:〃没出息!只会临阵脱逃!〃任年是顾却却的青梅竹马,是顾家父母给她树立的表率。顾却却念高中那会儿,父母经常在饭桌上说:〃你看隔壁的任年哥哥,多能干,学习多好。〃听得耳朵起了茧。那会儿在顾却却眼里任年根本不是人,是数学能考满分的怪物。后来她名校他海归,等到她念研究生的时候,他就已经自己创业了。顾却却就死乞白赖地嚷嚷:〃任年我以后跟你混吧!〃
顾却却毕业后就真的去了任年的公司上班。虽然两人私交不错,但任年这个老板却公私分明。那会儿公司刚起步,条件艰苦得不得了。顾却却虽然是女孩子,却一样天南地北地出差,上要应付精明的供应商,下要应付难缠的加工厂,面面俱到,竟然也让她啃硬骨头似的一步步挨下来。一同招进公司的几个男生早吃不了苦头走人了,倒是顾却却从业务员到业务经理最后到营销总监一路坚持下来。公司业务早上了正轨,顾却却在这一行里头也薄有微名。
任年常常说:〃公司有今天多亏了你啊,却却。〃
顾却却于是谄笑说:〃老板,那你给我分点股份吧。〃
任年于是顾左右而言他。
这世上的资本家,都是狡猾得不能再狡猾了。顾却却偶尔也发牢骚,但年底任年总封给她一个超级大红包。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看在那么高的花红的分上,顾却却也就不再抱怨资本家了。
托运行李的队伍排得很长,巨大的空港里充斥着各种肤色的旅客。排在顾却却前面的是个红头发的英国小子,正不耐地抖动着轻薄的平板电脑,上面的电子书配图摇摇晃晃,一只花瓶正跌下来,显得很有趣。她知道任年随身的包包里也塞着一只苹果公司新出的ipad,是这次出差买的。顾却却觉得自己跟任年的这次出差像是一场煎熬。虽然出差是她自己要求的,但是跟老板出差,那不就是当免费的助理,替他安排行程、机票、住宿一系列琐事?太悲摧了。
队伍一步一步朝前挪,说话声、远处飞机起降的轻微噪音、广播里的航班讯息……嗡嗡地响成一片,使得整个法兰克福机场像个硕大无朋的蜂巢。顾却却几乎每个月都要飞欧洲,通常在法兰克福换机。这个机场哪里有咖啡店哪里有洗手间,她基本上烂熟于心,本来她自告奋勇去买咖啡,但任年说:〃还是我去吧。〃
他和她的行李都放在她的脚边,箱子很轻巧。也许是她心情的缘故,她觉得今天机场的气氛似乎有点微妙的不同,到底是哪里不同,她又说不上来。
队伍起了轻微的骚动,她看到值机柜台那个德国大妈在跟同事交头接耳,队伍的蠕动变得格外缓慢,最后干脆停了下来。顾却却抬起头,发现屏幕上很多航班变成了延误。
半个多小时后,顾却却才知道是因为冰岛的Eyjafjalla火山爆发,所以造成了大规模的航班延误。科技越来越发达,世界越来越小,密集的国际航班飞越白天与黑夜,喷气客机将人们从地球的这一边,运送到地球的另一边,可是面对自然与大地,其实人类还是束手无策的。顾却却想起前阵子看过的一部电影《Up in the Air》,简直是心有戚戚焉。这种飞来飞去的日子过得实在腻烦了,一年几乎有一半的时间在出差,满世界地乱飞,从北美到欧洲,从印度到上海,一次又一次地穿越日界线,国际航线混沌的机舱,醒醒睡睡,吃着难以下咽的航餐,每换一个地方都是倒不完的时差。每次出差回到家中,她都可以倒头大睡十几个小时,觉得自己像是被压扁的棉花糖,半晌不能恢复原形。如果不是这样频繁的出差,也许也不至于竟然发现不了崔博的出轨。
顾却却觉得自己很倒霉,失恋不说,还陪老板出差;出差不说,还遇上火山爆发。她腿一软就坐在了行李箱上,只差没有哭出来。上次这样心力交瘁,似乎还是见到崔博的时候。全球的客户大佬飞过来开会,各路人马都已经从酒店出发,直奔会议室。会议室的投影仪却临时出了问题,顾却却急出一身冷汗,一边派人去借投影仪,一边叫人去通知IT部门。双管齐下,只求在大老板们莅临会议现场之前,能够搞定这场意外事故。顾却却站在门口望眼欲穿,却望来了崔博。看到他的时候她怔了一怔,他问:〃投影仪故障?能不能让我看看?〃
顾却却不知道崔博是打哪里凭空冒出来的,可是还记得他的专业是电子设备,来不及多想她点了点头。他二话没说,脱下西服,卷起袖子,三下两下排除了故障,紧赶慢赶,赶在各位洋鬼子到场之前调试完毕。在会议开始之前,美国大客户操着带有浓重口音的英文向她介绍:〃我们新的采购主管,崔博。〃顾却却耳中嗡嗡乱响,仍旧能够笑靥如花地伸出手去,同崔博握手说:〃你好。〃崔博已经重新穿上西服,衣冠楚楚地与她握手,好像这会议室里任何一位高级主管。当时她心里在想,命运这个东西到底诡异,兜兜转转,毕业之后,竟然还能够再次相见。
从那次相见之后,顾却却一直觉得这就是缘分,于是鼓足勇气去追求崔博。后来她一直在想,到底是不是自己一厢情愿,才会导致崔博终于放弃了她。可是明明相爱过啊,她生平第一次那样爱一个人,爱他的眉与眼,爱他的白衬衣,爱他微笑时抿起的嘴角,爱他开车时专注的样子。
人传欢情负,我自未尝见。 三更开门去,始知子夜变。
也许真像任年说的,她神经太迟钝,竟然迟到她坐在法兰克福机场里,才觉得伤筋动骨。
有人拍了拍她的肩,她回头一看,原来是任年。他递给她咖啡,还有一支烟。她老实不客气地点上了,吞云吐雾。
顾却却工作烦心时喜欢到楼梯间抽一支烟。有次她又从办公室偷偷溜出来,摸出烟来却怎么也找不着打火机,正打算回身去办公室拿火柴,突然听到一声熟悉的咳嗽声,回头才发现任年竟然站在楼道里,把她吓了一跳。任年倒也没说什么,反而掏出打火机来替她点上一支烟。那会儿她就不怎么避讳了,虽然任年也轻描淡写地说过:〃少抽烟,坏身体。〃
云烟,过滤嘴很短,还是当年崔博抽惯的牌子,其实非常便宜,当年崔博是穷学生。那时候顾却却常常看到崔博叼着一支烟,她一直觉得那支烟一定是世上最好最宝贵的东西,后来她也学会了抽烟,抽崔博习惯的那个牌子,然后戒不了,一直那么多年。
自从点烟事件之后,顾却却觉得好似隐私无端被人窥破了似的,有种恼羞成怒的感觉。于是越发觉得耿耿于怀,然后又唯恐这种耿耿于怀很快会被任年觉察。
直到她和崔博的恋情稳定下来,顾却却才觉得天地豁然开朗,连最后那点心虚也没有了。当着任年的面,她也敢理直气壮地提起崔博。崔博长崔博短,崔博的一切都是好的,令她喜欢。
一杯咖啡喝完,显示屏上的延误已经统统变成了取消。任年那杯咖啡放在行李箱上,一滴也没动。他去柜台问询了,回来的时候告诉她:〃航班取消了,航空公司的人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改签。〃
机场逗留的人越来越多,一直等到夜深,仍旧没有航班能够起飞的消息。顾却却困得前俯后仰,任年拿出ipad,拆掉包装递给她,〃解个乏吧。〃
百无聊赖之时,似乎这也是唯一的消遣了。顾却却想到自己的第一台Notebook,也是苹果的产品。十年前的笔记本电脑贵得简直近乎奢侈,她拥有一台,崔博曾经帮她重装过系统。他的电脑水准在同学中最有口碑,她可以正大光明地找他帮忙。其实完全可以去专卖店的售后重装,但他丝毫没有起疑。顾却却还记得他当时说:〃这机器真好。〃崔博夸奖物品到了一个极致,都是说〃真好〃。
事过境迁,想起来不是不心酸的。从此在珊瑚的宫殿里过着幸福的生活,那些都是哄小孩子的童话。顾却却知道自己不是公主,永远也等不到王子屠龙来救。
顾却却玩着游戏睡着了,其实并没有睡多大一会儿,也许只是几秒钟,她就醒了。在恍惚的刹那,她像是回到了青葱校园,还是崔博送她去医院的时候,他的肩头平平的,宽宽的,让人有一种异样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