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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闲情,你就是这样对孤的?五年间,孤如何待你,你何时考虑过我的感受,你让孤给你时间考虑,好了,孤给你时间,这就是你考虑出来的答案?够了……真的够了……傅闲情,你给我滚!”
“那我在此谢主隆恩了!”他脸上高兴无比,月色似乎被他那笑吓住了,立马躲进了厚厚的云层之中。
乐少歌,你什么都不知道!
他抱琴离开,没有去别的地方,而是天牢。
“乐菡,我来迟了,还有我的位置吧?”他笑笑,低头进了牢房中。
“只要闲情来,随时恭候!”他笑笑,转而冷却了下去:“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有安王的地方,哪里去不得?”
他怔了一下,淡淡的问着:“闲情说的是真的?”
“难不成还有假?”他四处打量了一下这个牢房,随意找了一个地方坐下:“要是有酒就好了。”
“闲情,想得倒是美,不过想喝水酒没有,我这有溶于血的酒要不要?”他把手抬在傅闲情面前。
“如此佳酿岂能错过!”他拿住乐菡的手,一口咬了下去吮吸起来,那股暖暖的血,从他的嘴里一直流进他心里,和心血融为了一体,没有血的味道,只有浓于酒的情意。
“闲情多喝点,下辈子可不能忘了这酒的味道。”他无比欣然的说道,眼里满是怡悦,敛眼看着傅闲情,犹如春风般温柔,如同开千万柳丝见明湖,涟漪轻轻远……
“你若忘了怎么办?”
“我若忘了……”他顿了顿,似乎思索,认真的样子,看不出一点儿乱绪:“对呀,我若忘了该怎么办呢……”
“没事,我来寻你!”
他会心一笑:“记得早一点,带上桃花酒,我可能只会记得这个味道!”
一个月过去了,都没有任何处置他们的消息。
忆南跑了进来:“二公子!”一见到傅闲情,便止不住的放声大哭起来,说好的不哭,怎么可能,哭得很是厉害,傅闲情安慰的好话都说完了还没用,结果乐菡在一旁大笑起来,忆南这才收场。
“你……你笑什么!”
“丫头,你家公子还没死呢,就哭得怎么伤心,你让他都不敢死了!”
“你都不能说点好听的吗……”
“好听的?你看你家公子嘴皮子都说干了,有用吗?”
她这才想起来,把放在外面的吃的提了进来,一边放着碗筷,一边抽泣道:“二公子受苦了!”
乐菡再道:“盐够了啊,再多就咸了!”
忆南没忍住的噗嗤笑了起来:“就是要咸死你!来,二公子尝尝这个……”她替傅闲情夹了一块菜,
傅闲情提起筷子,浅浅嚼了几下吃了进去,转而问到:“没带酒吗?”
她恍然想起,急忙打开盒子,都打翻了一一碗菜,傅闲情还嘱咐她小心点,做事别老是这样马马虎虎的。
两个白玉小酒瓶,正是当日初遇时所用的广口瓶。
乐菡轻然的笑了一下,然后对忆南说道“丫头胆子真够大的,带这么多吃的来,要是被人发现了,你家公子不知道要被饿几天呢,还不到外面守着!”
“有清商大哥在,他们才不敢呢!”
“清商大哥?什么时候你们这么要好了,忆南,本公子可吃醋了啊,你是我傅家的人,本公子不答应,他休想娶你!”
忆南害羞的嚷嚷道:“二公子,怎么可以拿我开玩笑!”说完,跑了出去。
“闲情怎么可以这样呢,我还等着喝喜酒呢!”后面那句乐菡扬声到,故意让忆南听见。
梧雨成殇
“闲情,这丫头不错!”
“那我今日就做媒,把她许了你可好?”傅闲情笑笑。
乐菡立马推辞道:“不行不行,名花已有主,闲情可不能乱来啊!何况,清商是个值得她托付终身的人。”
“但愿如此!”
“好了,不说这些了,来!”他举樽相邀,白玉相碰,酒溅出玉珠。
傅闲情回味了一下:“我这酒好像掺了水,来,我尝尝你的。”
“是吗?给我闻闻!”傅闲情的心思,乐菡明白。
“那丫头指不定是想把这壶兑了水的给你喝,准是拿错了。快,我要喝你的看看。”
“闲情何必呢……”他眼皮疲惫的敛了敛,脸上的笑依旧,只是笑得很僵硬,早已忍不住心里的涌动了……
傅闲情一把夺过乐菡的酒,整瓶喝了下去。
乐菡嘴角溢出鲜血来,傅闲情立马扑过去接住倒下的人,惊惧的喊到:“乐菡!来人……”
“闲情……别喊……”
“怎么会这样,我明明也喝了,怎么没事!忆南……”他慌乱无比,不知如何是好,爱憎交织,整个人都在颤抖。
忆南跪哭在外面,他旁边站的不是清商,而是秦郁,他只是告诉忆南,乐少歌只想除了安王,不会动傅闲情。
之前,她进去之时,秦郁拦住了她,看了看,在忆南看来,他什么也没做,只是指了指一盘菜说了一句,这盘菜不错,尤其是这块,刀功不错嘛!之后,她便把那块最好的菜给傅闲情吃了,那是解药。
他微弱的声音道:“闲情……我想听你再弹一次山梧雨……”
“好,我弹给你听,山梧雨,点点滴滴都是凤寻泪,乐菡,你一定还没听过……”
他端起琴,乐菡坐在他旁边
风潇欲近,手起琴响,天地恍然入清秋,冷霁空山点红霜,寻那一点秋寒凉……
秋寂之中,山路落叶深,谷岚晓雾凝,何处琴声潇潇,雨打梧桐正杳寥,一滴滴都是伤心泪,空山回响。
一曲阑珊,余音渐行渐远,如同那个依旧从容潇洒的背影,一点一点消逝在眼前,那个人靠在他肩上睡去,一股酸楚涌出,颤抖的手,再也抚不下一弦一调,终于清泪落梅……
傅闲情抱起乐菡有了出去,没有人敢拦,乐少歌赶来的时候,怔怔的看着傅闲情怀里的人,不知为什么,骤然的红了眼眶!
“相信君上终于可以高枕无忧了!”傅闲情凄讽一言。如同严冬里的寒风冰针,刺入乐少歌骨缝里,痛得他无处可寻,傅闲情抱着乐菡从他身边走过,他却感觉不到一丝那个人责备他的气息,因为全是恨,恨不得他下十八层地狱。
彼此之间如同顿时划开了一条天河,天涯永断,彼此的世界从此如同被混沌的氤氲笼罩,驱散不开,难以再见天日!
他握紧双拳,悲痛的回道:“不是孤!”
秦郁坐在最高的阁楼顶上,看着这一幕,无比的畅快:乐菡,为了这个人,不惜夺我雪燕丹巢,灭我蓬莱谷满门;可惜,最后你还不是什么也得不到!
请君还朝
“怎么,闲情不来个折柳送别?”他牵着马,徐行而前。
他没好气的摇摇头,皱眉微叹:“安王,你放眼枫城,哪有一棵柳树?难不成要我千里寻柳折之送君?到时候怕该你送我了吧!”
“寻之多难,不如闲情为我种几棵,待明年春草绿,我以柳色归如何?”
“好,依君之言,柳絮纷飞,君若不归,我便跋山涉水,寻你回来。”相思无凭,奈何他梦里总相寻,“二公子?”忆南唤了他一声,公子睡着后,眼角都会溢出一行清泪,不知何故,她问了,傅闲情总是清笑着说怎么可能,其实自己比谁都清楚。黄昏又尽,晓雾迷蒙了山河清明……
又是一年秋荷点霜时。傅闲情带着忆南游历在北湖边。
“好巧,居然能在这里碰见二公子!”
“听说大人退隐了?怎么游山玩水到了枫城?”
“算是算是!”他拱手回回。
傅闲情看着十亩绿衣青荷:“那大人故地重游,有何感受?”
“自然情与二公子同,恐怕更甚!”
“是吗?”
“从北国冰天雪地来,入南国秋色迤逦地,才闻过梅香便又赏到了荷放,辞了朝堂又遇君、王,感触颇多啊……”他拍了拍白玉栏,很有感慨的样子。
傅闲情一字一句的问道:“那梅香与蕖香,大人说说哪里不一样?”
“就说开花的天气吧,今年入春早,入冬也早啊,从未遇过这样的冰雪天气,寒梅早早开谢了,我出门的时候还担心着家里的几株梅是否还经得起这一冬风雪,便吩咐了童子好生照悉着,莫叫风雪没了……”
听得傅闲情整个人沉寂了下去……
“秋荷经不起风霜,还是还期兰桂香吧,秋菊只在隐者旁……”
傅闲情冷冷道:“于大人,既知冬早梅开,怎不回去好好护着呢,还有心出门……”
“正是一枝独秀时,何故傲霜为零落……知故土有懂梅行家,所以出门问问何故如此!”
“二公子可知何故?”于建逸问道。
于建逸跪在傅闲情面前:“臣请君还朝!”
傅闲情抬手道:“于大人起来说话!”
“二公子?”于建逸焦急的眼神看着他。
“他的死活与我无关,于大人还是请回吧!”他断然道。
风雨总未停歇,阡邑算是没有翻身的可能了,凰拓又开始闹了;凰拓王族是娥华的外戚,乐菡又是娥华生前最喜爱的公子,因为乐菡兵权在手,他们自然处处维护乐菡,对青阎也谦和,做了一个好邦交的形象;而乐菡一死,便暗中联盟珠邡、西梓二国,借故兴师问罪于青阎国君,虽然没尝到什么甜头,但是也算是闹得青阎国不安宁。
都说三人成虎,自然联合起来的实力也不小,入秋后便和青阎打了一仗,乐少歌领兵挂帅,在战场上奋力厮杀,把心中的那股仇恨全部借着这场战争发泄了出去,之后整个人都虚脱了,撤兵回城的时候,暗箭袭来,好在箭远射而偏,他又凭着坚韧的意志活了下去。
回到皇城之时,依旧重病在床,时醒时昏迷,而嘴里都是喃着那五个字:对不起,闲情……
“公子既然这么说了,臣也就无可好劝。青阎有习俗,他日国殇,公子莫忘点一盏回魂灯,洒一樽清酒,也好让他莫念莫留。”于建逸悲怆万分的行了拜礼,然后伛偻的走了。
傅闲情瘫软的退后了几步,扶住栏杆,支撑着身体,一步一步离开,也不让忆南扶着,天昏地暗,他蓦然倒下。
明明如月
碧桃下,一堆青冢,月色凉白,照千里清场,他携酒独自而来……
“乐菡,这几天我生病了哩,你不怪我没来看你吧?”他人还没到,言已过来道歉了。然后把一壶酒放在他坟前,自己靠着碧桃树坐了下来。
“我想,你一定不喜欢在哪里遇见那个人。”他怅然的喝了一口酒,月风微微,如那人般深雅。
“乐菡,三年了!”他哽咽的说道。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三年是怎么过来的,心里的两个人,一个不知道该恨还是该原谅,一个不知道该忘还是该执着。
“你说,冉冉年华有你,闲情若想再一人独老是不可能的事,而今谁与我度呢?”他抓起一抔土洒了上去。
一曲幽明的箫声传来,渺远得让人侧耳凝辨……
他起身,在空阑的四野转寻测,惊慌无比的搜寻着什么,最后,他又苦恼自笑起来。
“乐菡,你看我都开始出现幻听了!”
一段酒香暗袭而来,不是他带来的酒,而是那份独有的味道,心里只有三个字:
不可能——
他仓皇站起来,一个人出现在他面前,一身黑色如夜灵,风影似乎也被他握住,不敢经过,沉静无比,月光打在他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