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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少商回头冲着他笑:“不如去江宁叫王半山请我们喝一杯酒?”
茫然不肯住林间,几处追攀心尚在。
番外 Fin
最后一段是他们两个玩个情趣,假装是在顾惜朝刚反水的时候= =、
☆、番外 会玉
顾惜朝一向是不信命、也不信鬼神的,然而在某些转瞬而逝的刹那,他会突发奇想,觉得有些事情或许当真是命中注定,躲不开、逃不掉。比方说他去杀人夺剑会遇见戚少商,想东山再起也会撞上戚少商;戚少商这人好像真的是被写进了他的命格里。又比方说他三年前到江宁,是白璐同他接洽的,此刻故地重游,依旧是白璐等在小道上。
这三年里,他们两个实际上来往不多,有也是官面上的交集,当年的匆匆一会倒是私交最盛的时候了,这时候重逢互相打量着,都觉得有点意思。
顾惜朝只有一身青衫依旧,腰里系着长剑,身后头发高高束成一把,举手间长长的发尾晃来晃去,风华轩然,神采奕奕,不复当年委重投艰,肩背上压满了壮志何酬、前路险阻。
白璐倒是蓄起了胡须,不再是个公子哥的模样,反而作了布衣装扮,背上还挂了个鱼篓子,里头两尾大鱼活蹦乱跳。
顾惜朝凑上去看了一眼:“你还真在这儿打渔种菜,做个田间翁了?”
白璐笑眯眯的:“庙堂高谈,渔樵闲话,归根结底,都是为了吃口饭嘛。”
顾惜朝把他的鱼篓接了挂在马背上,牵着马同他一道走:“我就不如你想得开。”
“想不开又能怎么样呢,老师都在林子里支了个草屋子参禅了。”白璐羡慕地看看顾惜朝腰里的剑,“我可没这本事学那李太白,两手一甩就仗剑天下做游侠去。”
顾惜朝也有些唏嘘:“当初我们就觉得蔡京有异心,但没有真凭实据,新党又孱弱,抱了侥幸他不会在大局未定时发难,却没想到他目光短浅至此,只要一个相位就满足,也不管上头官家的龙椅都要坐不稳了。”
“唉,戚少商倒是示意过多次小心蔡京,但老师总惦记他们当初志气相投立誓一道肃清朝中弊病的事情,只说即使他有私心也不会罔顾大局,却不知道蔡京的心气早就变了。”
顾惜朝不由替戚少商庆幸,亏得自己心智坚定,初心不改,要不估计戚少商也是个真心错付一败涂地的下场。
白璐一摸下巴:“说到戚少商,他怎么没跟你一起?”
“他在城里有个朋友被仇家找上门,请他帮忙去,晚点到。”顾惜朝不甚在意。破日刀王何愚当年在西北马队行走,跟戚少商很有交情;他娶妻后封了刀定居江宁,听闻开了间酒馆,要不是忽然被仇家打上门,惶恐自己久疏武学来邀戚少商助拳,这一趟戚顾二人只打算一道寻去那酒馆喝一杯故人酒罢了。
白璐口里啧啧有声:“你们这种关系,戚少商见旧友居然不跟你一道?”
顾惜朝并不知晓当年戚少商情急在白璐面前吐露对自己心意的事情,也不知道他跟戚少商这点事闹到王安石面前全是白璐报的信,板着面孔说:“休得胡言,我跟戚少商只是知音。”
白璐笑嘻嘻说:“我虽然被停了官职,好歹也做过这里几年父母官,有个消息大约跟戚少商有关,你听不听?”
顾惜朝眉峰一聚:“什么?”
“这几日城里大张旗鼓来报仇雪恨的没听说,打上门找负心郎君的倒是有一个。”
顾惜朝眼皮一跳。
白璐接着说:“是个异族美女呢,骑着马一路杀进城,当场拆了云水楼的大门,一手鞭子舞得可好看——她还领了个小姑娘,也是可爱得紧,据说是这云水楼的老板当年在西北混刀口时候跟她生下的。”
顾惜朝直觉哪里不好,问道:“那老板可是姓何?”
“是啊,”白璐自作主张加了一句,“难怪何老板守着云水楼里这么些美貌花娘都不动心思,原来是见过大世面呢。”
顾惜朝吃惊道:“酒楼里还养花娘?”
白璐说:“啊?云水楼不是酒楼,是……”他脸上露出一个不可言说的笑容。
顾惜朝面色阴沉,把缰绳往白璐手里一塞:“你先去看老师吧,留个路标,我去看看戚少商,待会儿再去。”
白璐哈哈大笑:“你们不是只是知音么,戚少商去喝个花酒,你生气什么,哪有这样子做知音的?”
顾惜朝步子踏得凶狠:“我跟戚少商是知音,所以我们两个是怎么做知音的,知音就是什么样子!”
鱼篓里的鱼尾巴一甩,发出一声带着水气的脆响。
何愚的这位红颜闹得声势颇大,顾惜朝没废什么力气就找到了云水楼。出乎意料,一路上人人谈起这里新近的消息都是兴致勃勃,到了门前却是空无一人,连过路的雀子都不在门口停一下。
顾惜朝推门而入。
华丽的大堂里门窗紧闭,帷幕低垂,寂静的摆饰冷清清停在里面,显出几分可怖;顾惜朝身后透进的光在这昏暗中划出一线,渐渐在大堂深处被吞噬。
一个玉雪可爱的女孩子坐在门边的桌子上,好奇地看他:“你也是爹爹的朋友,来送贺仪的?”
“贺仪?”顾惜朝已经嗅到空气中弥漫着馥郁的甜香,犹豫了一下,反手带上了门。
阴霾重新吞没了它的属地。
女孩子一笑:“今天是我爹娘成婚的第三日,你不是来道贺的么?”
顾惜朝问:“除了我,还有谁来过?”
“好多人呢,”女孩子向大堂中一指,“这些都是来吃流水席的客人,都快坐不下了!”
顾惜朝脊背一凉,目光在空荡荡的桌椅上走了一遍。
女孩子问:“你想坐哪一桌?我给你加个凳子。”
顾惜朝说:“我没见过你爹,也不认得你娘,我是来找人的。”
“找人?”女孩子一点都不惊讶,“是找一个笑起来有酒窝的黑衣侠客么,他不想跟你回去啦。”
顾惜朝摇头:“不,现在我要找的,不是他。”
他手中响起一声凄厉的鬼啸,一道银光没入层层叠叠的帷幕中;那女孩神色大变,正要跳下桌子阻挡,顾惜朝已到眼前,一手点了她的穴道,一手抽出长剑挑开了帷幕。
一个美艳女子走了出来,她背上负者一个痴缠傻笑的男子,手里拿着顾惜朝的神哭小斧,掌心已是鲜血淋漓。
她问:“我躲在暗室里,你怎么找到的?”
顾惜朝神色复杂地看着她:“我对这些秦楼楚馆,很熟悉。”
那女子笑了一下:“你真好看,我是云仙女,要不要跟我一起成仙?”
顾惜朝剑锋侧转,冷笑一声。
顾惜朝在云水间的后院里一间一间屋子摸过去,终于在这里的许多囚犯中找到了戚少商。这地方是预备给不太乖顺的花娘们的,戚少商这样高大健壮的身躯被关在里头,拿平日里对付姑娘们的精细锁链扣住了蜷缩在地上,显得很不协调,顾惜朝忍了又忍,还是不由自主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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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说,他们把彼此的名字写进命格的时候,这浩大天地就变成了一个牢笼,无论他们两个站得多远,都会被无知无觉地推到一起,然后紧紧捆住。
仅仅是落日黄昏,酒肆高台上的一面罢了。
命中一会。
离开云水楼已经快傍晚了,戚少商这才发现顾惜朝虽然杀了何愚跟云仙女,却没把隔壁几间屋子里那些跟戚少商一般被困的男子放走。
他只能一间一间去开锁喂解药,里头居然还有两三个认得的,大家都有些尴尬,互相打了招呼就散了。
顾惜朝闲坐着歇息,看他忙完了才说:“我知道是何愚骗你的。”
戚少商走过来抱着他:“我还以为你当我背着你来花酒,就气成那样。”
顾惜朝想了想,实话实说:“冠云说起这事的时候我是挺生气的,不过走出几步,就觉得你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骗我,估计是那个何愚有问题。”他有些迷惑地看戚少商:“我是不是不该生这种气?我也觉得,很不像我。”
戚少商把他拉起来,牵着手一道往外走:“是不像你,不过我高兴极了——顾惜朝这样的人,也会为我发狂,为我变得不像他自己。”
“是吗?”顾惜朝哼了一声,指了指自己脖子上戚少商情热时留下的牙印。
找到王安石的草庐时天色已渐暗,白璐显然已经张望了他们许久,见了人就抱怨:“不是说待会儿么,这待得时间可有点久!”
他的视线溜过顾惜朝的脖颈,立刻改口说:“好吧,是要这么久,来得太快显得时间短,你们也没面子。”
顾惜朝不肯跟他说话,钻进去看王安石了。
戚少商倒是冲白璐作了一揖:“多谢冠云了,要不是你给消息让惜朝去救我,我身上的麻烦还不易了结呢。”
白璐有些不快:“‘冠云’是惜朝喊得的,你怎么也喊上了。”
戚少商笑起来:“我跟惜朝是知音,他怎么喊,我就怎么喊。”
他的笑容真挚又热忱,正是一个侠士该有的,只是有一点点酸。
白璐说:“早知道今天的鱼就糖醋了,醋都不用买,你们两个自备。”
王安石在里头听见动静,跟顾惜朝说:“我之前一直不看好你跟戚少商这点事,毕竟你们之前有那些过节,虽说你们的确是同心同志,但世事多变,难保以后会不会一直在同一个立场。一旦有个万一,如此熟稔之人反目,不论对谁都棘手得很。”
顾惜朝笑了一下:“是很棘手,我们早就拼过一场,两败俱伤。”
“你听我说完吧。”王安石看一眼帮着白璐端盘倒酒的戚少商,“自从蔡京那事之后,我倒是觉得,你们这样始终心念一致的,即使真有一日站到不同立场去,也不会太过难堪。‘逆水寒’一案倒是两败俱伤,不过你们两个聪明人,又如何会学不会教训,再落得两败俱伤呢?”
戚少商探头过来:“半山先生,惜朝,来用晚饭罢。”
王安石应着起身,顾惜朝跟在后面,摸了摸自己脖子上戚少商的牙印,觉得今天在云水楼里,恐怕是能算得两败俱伤。
戚少商贴着他的耳朵问:“半山先生跟你说什么了?”
顾惜朝道:“教训我就算跟你一道落草为寇,也要记得君子端方,知礼识节!”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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