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饥饿的魔物毫不犹豫的吃了青年,连一片骨头都没有留下来,然后他陷入长久的沉睡,直到他被某个声音唤醒。
魔王的宫殿之前,是当年勇者的后裔,他们率领着国王的军队来讨伐魔王,同时为先祖报仇。
站在阵前的,勇者的两个后裔,有着黑色的头发和青色的眼睛。
和一直封印他的那个混蛋勇者一模一样,也和当年的那个孩子一模一样。
魔王顿时明白了为何对方会想要拯救自己,他并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强大,只是单纯的不希望自己被王国的大军讨伐而已。但是这并不能改变那孩子违背了约定的事实。
所以,我吃掉他才是正确的选择,魔物想。
但是军队确实相当棘手,只有十分之一力量的魔王并不是他们的对手,他很快就被无数的长□□穿了身体,黑色的血液蔓延到大地上,流过的地方寸草不生,所有人都为杀死魔王而欢呼起来,只有勇者们的后裔发现被钉死在地上的魔物正脸带笑容。
魔王带着无边的魔力复活了,他毫不留情的杀死了所有人,包括勇者的后裔们。
然后他召唤出死的军队,席卷整个世界。
地上全部的生命灭绝以后,再也没有谁挡在魔王面前了。
只剩下无聊。
他终于回忆起那个对着自己微笑的孩子,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为魔王的他流泪的勇者。
什么都没有的世界也太没趣味了,魔王想着,他扬起斗篷,把自己破坏的一切都恢复原状,让埋葬入地下的亡者们统统复活。他看着勇者的后裔们欢笑着拥抱自己的家人,所有人都在向神明祈祷,感激祂施下无边的奇迹。
哼,明明复活了你们的是我。
虽然这样想着,但魔王并没有因此就迁怒于不知道在何处的神。
全部的人类已经忘记了魔王的事情,再也不会来到森林的深处打搅他。
他在寻找最初的那个,黑发勇者的踪影。
但是哪里也没有。
难道是没有顺利的复活吗?魔王去往墓地,五座坟墓全部都空了。
然后他想起来。
那孩子已经被他彻彻底底的吃掉了。
他没有坟墓,也不可能复活了。
在世界的深处,最为幽暗的森林里,有座巨大无比的城堡,那里居住着不死的魔王。
至今也在困扰着,究竟如何才能死去。
☆、其之七
马车咯啦咯啦,车夫在前面悠闲的甩动缰绳,摇晃的车篷里大家都昏昏欲睡。
在众多的旅人之中,有位独身的少女,她正要去往前方的城镇拜访她幼年时候的友人,事实上,车里的所有人也都是要去往那个城镇。在数月之前,通往城镇的道路被封闭了。
据说是出现了瘟疫。
结束了整整半年的封锁之后,道路再度被畅通,结果到达城镇的士兵们发现,所有人都还好好的生活着。
瘟疫的信息,难道是误传吗?询问过居民后,得到了确实有发生过的回答,但是大家似乎在医生们找到特效药后好转了,只在最初的时候因为恐慌而被烧死那些个的外乡人没能支撑到获救。
于是国王的士兵把医生带去了王都,重新开启通往城市的道路,向众人宣布那里已经安全。
许多担忧城镇内家人和亲友的人们纷纷携带者行李坐上篷车,不辞辛劳的向着远方的城镇前进。
少女也是如此。
虽然已经有数十年未曾见面,但是他们一直保持着书信的来往,曾经和兄妹一样亲密的两人,如今大概连对方的样子都认不出来了吧?据说少年已经染了头发,得到了御用人偶师的称号。
是的,她的友人因为及其擅长制造各种精巧的人偶而闻名整个王国。
但是那巧夺天工的手艺,面对疾病也一定束手无策吧?
忧心着友人的安危,少女毫不犹豫的踏上了相当遥远的路途。
当她犹豫着从篷车上走下,被拥挤的人潮带入都市后,却想起自己并没有告诉少年要来的事情,是的,城市的封闭被结束也才是最近的事情,怎么能期待信差会提前把信送到呢?幸好她多少还记得过去居住的地方,当年因为家庭的原因需要搬离这座古老而偏僻的都市的时候,少女十分的不情愿,甚至还一度有过打算自己偷偷从家中的马车里跑下去,独自回到城市的念头。
但她终究还是没能回来。
直到今天。
记忆中,因为日日有行人来往而被摩擦的十分光滑的石板路正在面前,两旁房屋窗台的植物恣意的生长,浓艳的绿意从头顶垂落到肩膀,无数缤纷的花朵给路面铺上了一层薄薄的彩毯,木质的招牌在微风中传来轻轻的吱呀声响,屋顶的风向鸡忽悠悠的转动。
面包房里刚出炉的甜蜜香气传遍整条小巷,父母训斥孩子的声音,酒馆里男人们粗野的笑声几乎要掀翻屋顶,年迈女人的飘忽歌声不知从哪里传来。
一间间熟悉的屋子,与记忆中分毫不差的故乡,让少女突然觉得十分温暖,她大步的踏起步子,跑向幼年时候的居所,在那里的隔壁便是少年的家,自从双亲去世以后,他就一直一人独居在那里。少女的胸口装着数封近年的来信,内容都是关于少年近来的生活的,据说是遇到了亲密的友人,在他重要的手指受伤的时候关照了他,目前和他居住在一起的样子。
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据说比友人要年长些,很有兄长的气质。会不会对自己感到奇怪呢?明明两人只是幼年的玩伴而已,但是她确实和少年亲密的如同双生的兄妹一般,想法也好,性格也好,在幼年的时代简直相似到了让家人们互相开玩笑说干脆结婚算了的程度。
但是只有两个孩子知道,他们依然是不同的,哪怕不提性别问题,在很多地方,他们都是不同的。
大概他们是既相似,又截然不同的兄妹吧。
敲开大门的时候,少年见到自己,会不会觉得惊喜呢?站在门前的少女这样思索着,犹豫着,最后,她的手指拉住门铃的绳索,让它叮叮当当的响起。
开门迎接她的是一个从未见过的年轻人,短短的黑发,带着厚重的围裙和手套,看上去像个工匠。少女疑惑的看看爬满蔷薇花朵的房屋和被各式各样植物淹没的围墙,这里确实是少年的居所没错呀。
『我是来找人的……』她最终只能这样说。
『哦哦,是来找那家伙吗?他最近实在是太忙了,快进来吧。』年轻人半点也没有对她的说辞起疑,热情的微笑着将少女迎接进去。
会不会,稍微有点没戒心呢?这个奇怪的青年。
但是少女的诧异没能持续下去,她被自己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房内几乎都已经没有地方可以落脚,许许多多的手,脚,肢体,木头制成的这些东西被整齐的堆积在占据了整面墙壁的架子上,地面上全部都是散落的木屑和各式各样的零部件堆成的小山,简直好像是来到了制造人偶的工厂。
并且这些全部是和人类一样的大小。
总觉得有点可怕。
这样想着,少女看到了埋首在制作台上,认真的拼接着人偶的金发少年。
她没有打搅对方,只是静静的看着,翡翠色的眼睛聚精会神,仍然有些稚气的脸庞因为专注而显得严肃,甚至让人觉得有种凌厉的压迫感,仿佛他并不只是在工作,而是同什么东西战斗着一样。
认真的样子和从前一模一样。
她的友人,她的曾经的亲密的半身,并未被岁月的流水所改变。
少女突然觉得十分安心,她找了把椅子坐下,也不管身后的短发青年,就这样安静的看着,然后打起瞌睡来。
醒来的时候已经好好躺在松软的床上,少年无奈的端着晚餐,正从门口进来。
『……要来的话应该先写信通知我呢。』
『道路被封锁了啊,不是我的错。』明明常年都只是在信纸上的只言片语中互相交流,但少女却一点也没觉得有所隔阂,毫无顾忌的向少年撒着娇。『是一好久都没有写信过来的你不好哟。』
『虽然早就知道你的没神经,但是在工作室里睡着也太过分了啦,还有弟子在看呢。』
『唔哇!弟子!!他看起来比你还大耶!』对于友人有着惊人技艺的事情,多少还是知道的,但是却直到现在才产生了实感,少女崇拜的目光闪闪发亮。『只有这一个吗?』
『怎么可能,有好几个人呢。但是手艺最好的只有他而已,其他人最多只能打打下手,所以我打发他们出门送货去了。』
『哦……说起来,你信中提起的,那个朋友呢?』少女笑嘻嘻的打趣着友人,在来信中,他对那位所谓的‘友人’可是相当的重视。
少年不自在的僵硬在原地,迟疑了片刻,他才回答,『……他的病还没有好。』
『病?……瘟疫吗???』
『并不是,是别的病,只要花点时间,治好了就行。』半边的脸庞被夜色的阴影所笼罩,别过头的少年垂下眼帘。
少女理解的停止了追问,对他来说,友人的重病,一定令他十分担忧吧,就如同自己一样。
『……说起来,医生的话,不是被带去王都了吗?现在城里还有医生吗?』如若她记得没错,在城市里,能被称为优秀医生的只有当年的老爷爷一个人,但是如今的他应该已经过世了才对。
『有的,有个很好的医生在给他看病。』少年微笑着说。
那就太好了。
终于安心的少女,吃完了友人带给她的晚餐后,就躺在暖和的床单上睡着了。
半夜中,少女被脚步声吵醒。
她听到了遥远的广场上被敲响的两声钟声,在这样的深夜里,是什么人呢?街道上传来整齐的脚步声,简直好像是军队走过。
房子里的大家似乎睡的非常死,除开她以外,谁也没有被这个声音惊醒。
这样出去的话,好像有点冒失,毕竟是在半夜,作为独身的女孩子要出行的话怎么可以没有人陪伴呢?她敲响隔壁的房门。
但是门后没有声音。
难道是因为白天劳动太多,睡死了?
少女疑惑的推开房门,结果被床铺上坐的十分笔直的青年吓了一条。
『什么呀,既然醒着,就回答我一声啊!』
然而对方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仅仅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房间里没有灯光,黑暗笼罩着青年,只能依稀看到对方闭着眼睛。
越发疑惑的少女缓慢的走上前去,难道对方是个梦游的患者吗?但是刚才自己的声音那么的大,即使睡着也该醒来了。
靠近之后的她,看到了希望这辈子都不会再看到第二次的景象。
青年的胸口被整齐的打开着,里面装满了各种的齿轮,甚至,少女在青年的手边,看到了用来给自动人偶上发条用的钥匙。
——毫无疑问,这是个人偶。
在白日对着她微笑,请她入门的男人,是个技艺巧夺天工的人偶。
少女只觉得背脊发凉。
她扭头就走,冲到楼上拍打少年的房门,但是依然没有人回应她。
房门打开以后,里面空荡荡的。
少年根本不在。
这样的夜晚,他能去了哪里呢?
一不做二不休的女孩,穿戴好衣服,带着防身的小刀,毫不犹豫的冲出房门。因为不知道对方究竟会去向何方,少女决定先去找个认识的人来帮忙,往前一条街,她父亲的友人还居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