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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宇轩倒是没反驳没吐槽,仿佛他们之间本该这般称呼彼此。他稍停了片刻,深吸一口气,答道:“今天晚上回来吗……我问你不是因为我们确认关系不久我就非得见你什么的,是大宝想你……的肉骨头呢。”
饱满的桃子触到锋利的虎牙,一瞬迸裂出诱人的香甜味。
田腾飞听得有点醉,他不知道林宇轩的声音可以如此好听。
“我下次带十斤去,让它吃个够。”
“那你今天晚上不回来了?”林宇轩声音更低,似乎怕是被谁听到一样。
田腾飞不愿自己负面到顶的情绪影响对方,便答:“不了。这两天忙,等我搞好了,抽空。”他答得模糊不清。
“小飞飞,你不开心。”
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田腾飞怀疑,所谓真爱之人是否都灵犀相通,否则怎么会一句话就被参透。
“别担心我,过了这两天我就回去。”末了他加了句,“想你。”
“田腾飞,我是干什么的?!”林宇轩声音骤然升高,有点刺耳,刺破了田腾飞身边的寂静。
他猛地抬起头,放下电话,全然不管听筒里传来压低的声音,一遍遍阻止他做某个动作。
阻止他做现在正做的动作。
田腾飞缓缓地、尽量不发出脚步声,向门口走去。
“你别开门!”
伴随着林宇轩的声音,田腾飞果断地拉开门。
身穿一品轩的外卖制服、手里拎着一品轩外卖箱的林宇轩,低着头,一张脸完全盖在帽檐下。
田腾飞看了一眼,砰地关上了门。
“喂!你要干什么!让我看看我爱人的脸!”林宇轩站在门外,终于不用压低声音。不顺的气一股脑喷出来,仿佛能在门上留下一道道印子似的。
“现在这幅样子,像,怎么说,饿了大半天的大宝。不太想让你看见。”
田腾飞万万没想到,还能有这一招。
“就算你的脸像高一那会儿我拍的证件照,都没关系。”
田腾飞的手搭在门把上。
“我可能要跟你分开一段时间。开门。”
田腾飞用马赫级的速度扭转门把,向内拽开了门。
林宇轩总算抬起头,露出帽檐下亮晶晶的眼睛。
他们不过几天没见,却如隔三秋。田腾飞希望自己看起来能像吃饱的大宝,不过他在乎不了那么多,他太激动,接过林宇轩手中的重物,然后捧起林宇轩的脸亲了一口。
“你是觉得隔一扇门说话特别浪漫?”
“这都猜出来了?”田腾飞耸了耸肩,心情更好。
林宇轩实诚地点头。
田腾飞没一丝责备。他眼睛都笑弯了:“你说分开,就想骗我开门?”
林宇轩还是笑得一样的好看:“没,我真的要离开你一段时间。”
分开一段时间,对热恋期的人来说特别敏感可怕。
田腾飞一时没反应过来,眼瞪得圆如铜铃。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讲什么好,站起来,绕着偌大的排练大厅快速跑了一整圈,身上的T恤湿出一片深色痕迹。
他脑中跑过无数种可能,好的坏的——如他一位长辈说过,做好一切准备,不管发生什么都不用害怕——但不管哪一种可能性,他能想到的,都没办法做好准备。
可他最不能做的,就是逃避。
田腾飞特地擦净脸上的汗,单膝跪在林宇轩面前,对他说:“不管发生什么,我都支持你,和你在一起。”
“你到底在想什么?”林宇轩满脸疑惑。
林宇轩要回老家结婚。他要背个小包浪迹天涯寻找自我。得了绝症。其实他是外星人,现在要回到母星。或者被外星人做好约定,一起去做人体试验。
田腾飞把自己想到的一切组合,全都告诉了自己心爱的人。
“我是外星人就算了,但我为什么要答应外星人做人体试验?”林宇轩满心无奈。他更是无奈自己的回答。
“那我猜出正确答案了吗?”
林宇轩果断摇头。
“连步骤分都没有?”
不忍看到田腾飞委屈的神情,更是抵挡不住扶在腰间的两只手。林宇轩挤了挤眉眼,颇有些艰难地回答:“如果说一分都没有也不算准确……”在田腾飞充满期待的眼神中,林宇轩伸出两根手指。“两分,不能再多了。”
收起嬉笑的脸,田腾飞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认真。他摘掉了林宇轩头上的帽子,盯着对方眼睛,等待一个回答。
他们实在太了解彼此。所谓无须言语,一个眼神就够,大约如此。
“你还记得我给你和子涵拍照?”
“当然。”田腾飞心里当时七上八下,现在想想还总想发笑。
“然后子涵来找我,她说她很满意。”
田腾飞挑了挑眉,挂上得意的表情:“当然。”
“说正经的,”林宇轩弹了一下田腾飞的脑门,田腾飞作势躲开,“然后她给我介绍了一个工作机会。”
林宇轩变戏法似的,从饭盒子里拿出一叠纸,最上面有“叶俊铖”三个大字。
“哦叶先生啊,她和叶先生比较熟。嗯,很熟。”说了两句,田腾飞发觉自己好似暴露了什么,连忙闭嘴。
林宇轩仿佛没听到田腾飞的解释,露出和善的微笑:“小飞飞,你说一个和我一点都不熟的人,怎么知道叶先生是我偶像的?”
田腾飞肩一耸,不置可否。
坦白自己的感情后,即使和权子涵吃饭,田腾飞也三句不离林宇轩。讲起林宇轩,他心情总是太好,荣光满面,害得媒体一直以为好事将近。
“子涵说林先生有个项目需要合作伙伴,但他熟悉的人刚好没档期,或者转行了,她就来找到我,跟我说我说不定是合适的一个人选。”
“可是你接这个活,就要辞掉现在的?”
林宇轩点点头。田腾飞看得出他心里犹豫和不舍。景城照相馆是他们的安全岛,是他们青春的回忆,也是林宇轩事业的起点。
要他说句再见,无异于雏鹰跌入悬崖,雏鸟飞离巢穴。
想找人商量,想和人商讨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个决定,林宇轩本能地想起田腾飞。这是他的爱人,他希望今后二人可以共度风雨,这些重要的决定,便不应跟对方隐瞒。
“林老板之前跟我说我有技术,但是心态不好,太安于现状了,所以他一直觉得我没有做好单干的准备。我觉得他说得对。”
“那现在呢?”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林宇轩疑惑的表情并未轻松,“不过这是我从没做过从没试过的。这个机会能学到很多,我不想丢掉。”
田腾飞看得出林宇轩眼中渴望的光芒,看得出对方已做出决定。纵使想与热恋中的人日夜不离,但心爱的人熠熠发光实现梦想,便是他所希望的一切了。
短暂的分离,不过是为了将来两个更好的彼此,再度重逢。
“不要怕,如果分开是这个原因而已,一定不要怕,”田腾飞说着说着,用自己歌里面的旋律唱了出来,“我已为你驻足,我愿听你倾诉,任你天涯海角,我永远是你的归宿。”
“现在的年轻人一言不合怎么就喜欢唱歌,”林宇轩总算笑出来,可面色仍有难处,“那个地方其实有点远,去起来也不方便,”他半天从嘴里挤出两个字,“北极。”
田腾飞他对北极唯一的印象就是上学时有一年圣诞节去冰岛,漫天白雪,身上裹成粽子,呼出的气都冻成冰。他和友人缩在鹅毛大雪下的温泉池子里,冰火两重天,谈不上多享受,总归也是一世念念不忘了。
“你们要去拍极光?!”
“而且要待挺久的。”林宇轩勾住田腾飞的手。他听说过关于极地许多传说,光那个能冻掉耳朵、比火星表面还低的温度,就够他双腿打颤了。
“别怕,我们可以天天打电话。”田腾飞双手放在林宇轩的膝盖上,止住了他的颤抖。
林宇轩点了点头,看似真的放心了。
“我有空去找你,你冷了我会抱住你。”
“好。”
“脱光光,把你也脱光光,抱住你。”
林宇轩担忧的表情散去,脸转晴:“没想到你是这么好色的飞飞。”
“只有对你才能这样。”
田腾飞将林宇轩拉向自己,亲吻他湿润的眼睛。不知唱歌的人是不是声音都有魔力,林宇轩光是被亲,听着田腾飞嗓子里的轻叹,就快要硬了。
可是现在还不行,还有些话没说完。
林宇轩用自己最坚强的意志力克制住解开田腾飞衬衫第三颗纽扣的冲动,清嗓,正坐,抽回手,捧起田腾飞的脸,鼻尖几乎贴到对方的鼻尖:“那你呢?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我都拿我的秘密交换了。”
“我能有什么……”
“别打马虎眼。上学的时候你就是,自己一个人躲起来唱歌,自己一个人躲起来写歌,干什么都爱躲起来。”
“我那时候,害怕吧。怕我做不好。”田腾飞摊开手,揽住林宇轩的腰,将他拉自己近点。
林宇轩抢过话茬:“瞎说,你的声音是妖精抖动翅膀洒下来的亮晶晶的粉末……我是说你逗大宝的时候。”
“谢谢,”田腾飞自然晓得恋人的意思,“你的声音像妖精撒亮晶晶的粉末前挥动的小魔棒。”
林宇轩这回没吐槽,没反驳,而是安静地保持耐心,等田腾飞说话。
不管什么烦恼,他都愿意听,愿意一同承担。
因为是恋人,所以要共度风雨。许多事情,都不必一个人扛。
田腾飞擅长用一朵朵向日葵包裹自己,只要冲着太阳跑,就永不凋谢。可是来回扭头也是很累人的。这次旁边一颗玉米用胡须扫了扫他,跟他讲不用担心,即使一会儿不扭头也没关系,我会用我金灿灿的颗粒闪瞎你。
毕竟那颜色,和太阳一模一样。
向日葵抖掉花瓣,从心里掏出一颗瓜子,交到了玉米手上。
田腾飞说了。对着面前挚爱的那个人,他将自己的困苦、自己的彷徨、自己的疑惑,还有现在想要突破但没办法的困境,全都说出口。
就像重逢那一天,林宇轩在日光下倒洗龙虾的水,也能照出彩虹的模样。
“我每次发片都有挺多不顺,这次好像特别不顺。可能中间隔了太久,歌迷陌生了,我也陌生了。其实市场也好评论也好我都无所谓,只是我让你难过,我让我的歌迷为我难过。这一点,我没办法原谅自己……”
田腾飞不介意榜单,不介意所谓专业的评论。他奖拿得够多,卖得够好,从小不缺钱,现在更不缺曝光率。
他几乎站在金山顶上,要再提苦恼提困惑,未免太矜情作态,给人抛去笑柄看。
可他害怕自己做得不够好,让在意自己的人失望。
可他也真的害怕离别,害怕自己把真心剖开给人看,却换来听众的离席。或许因为一个人曾找不见了,又失而复得,所以他才太过珍惜,反而不知所措。
林宇轩听了,连说好几个不是你的问题,又连说好几个抱歉。“如果我当初努力一点,如果我那次看到你和妹子在一起,能向前一步……”
“怎么会是你的问题。我感谢你还来不及。”
“是你自己才华横溢。”这个关头,林宇轩想,不必羞涩,也不必再口是心非。
“当年你在操场上,蹲在我身边,听我唱歌,那是我不敢想的奢望第一次成型,”田腾飞感激地看着林宇轩,“更何况你对我说,永远做我的歌迷。你不知道,你当年对我的鼓励有多深。”
“其实是我……我从你那里得到了勇气。”
每一首歌都听到,每一个音符都没放过。林宇轩家人出意外,离开景城。又在成年后离开家人独自回到景城,念摄影系,毕业打工,多苦多累,只要耳中出现田腾飞的声音,他都不怕。
而田腾飞偶尔不知写什么时,想想那时林宇轩拿相机的样子,想想那个人眼中的世界,他脑中灰白的荒原上也刷上五彩斑斓的花。
原来这些年,那个人一直在心里,只是埋得太深,偶尔牵扯起来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