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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答道:“天师教藏经,史册。”
“何人带你前来——”
“我准备这样——”
父子二人同时开口,刘备冷冷道:“说。”
阿斗把他与姜维先前所想计谋告知刘备,又道:“到时候师父佯攻曹营,先拖住曹操兵马,我和姜伯约来破城,马超小师父带点兵,杀出去开城门……”
刘备不置可否,又道:“赵子龙护着你进城来的?”
阿斗忿道:“别管这个成不,我能进来,也一定能出去,你别太小看我了,法先生怎么看?”说着瞥向法正。
法正道:“此计行险,却不失为奇谋。不若待张鲁再来时,马将军把他制住,再点齐城西四百亲兵,一路杀出城去?”
刘备道:“不妥,张鲁近来已有降意,每日俱与为父长谈,如此莽撞行事,恐有损生灵。”
直到此时,刘备才把阿斗真正当作参谋,只见刘备沉吟片刻,似在思考提议的可行性,又道:“此计虽待商酌,却并非无可取之处,带你来那人若能助我父子……”
庭外响起琐碎脚步,刘备,马超,法正同时色变,说时迟那时快,刘备反手拉开背后柜门,马超一扯刘禅,不由分说,与他同时躲进柜内。
法正把手一翻,掀起桌上经卷,盖住刘备先前咳出的血迹。
张鲁来了。听那脚步声,却不似只有他一人。
柜内满是陈年经卷所积的灰尘,阿斗几次想打喷嚏,却又强行忍住,与马超挤在狭小空间内,阿斗十分疑惑,知道张鲁要来,藏好自己也就算了,他也一起躲进来做甚?
阿斗嘘声道:“小师父,让我看看。”
马超朝内让了些许,耳旁伤口的血浸出些许,阿斗明白了,马超带伤定有蹊跷,恐引起张鲁疑心。
“马孟起将军何在?”张鲁背后那壮汉粗声粗气道。
壮汉脸色蜡黄,浑不似健康面相,偏生又中气十足,阿斗两手抱着马超的腰,好奇侧过头,循柜门朝外看了一眼,顿时剧颤,马超瞬间抬手把阿斗口鼻捂住,极轻声斥道:“这时间还发疯!”
阿斗炸雷般的爆笑声被闷在喉中,煞是难受,只因看到那壮汉长着一张方方正正的黄脸,两撇八字眉直似墨样的浓,一张嘴极宽咧着。
阿斗险些笑岔了气,那分明是张囧脸!羊驼相!神兽呐!这人到底是谁?黄脸,莫非是典韦!!
倏然惊觉不妥,典韦怎么会到这里来?他忙转头,却与马超嘴唇猛地一触,二人尴尬无比,然而阿斗却顾不得这么多了,忙揽着马超脖颈,凑到他耳畔小声道:“这下糟了,张鲁投降曹操了。”
刘备淡然道:“夤夜来访,不知典将军有何事?孟起日前偶染风寒,抱恙在床。”说毕看了案上药碗一眼。
张鲁点头道:“春夏交接,天气无常,须得及早预防才是。”那话中有话,似在提醒刘备什么。
“你打得过典韦不?”阿斗小声在马超耳旁问道:“我们绑了张鲁,杀出城去?”
马超小声道:“听主公吩咐,不可莽撞。”
阿斗蹙眉心想马超使唤不动,真是件麻烦事,万一典韦反把刘备当了人质……果然张鲁话音刚落,典韦便道:“曹真将军有请,玄德公请随我来。”
张鲁被贾诩逼降?!此刻来掳刘备做人质?!阿斗几次要冲出去,却被马超死死按住。
“别乱来!”马超咬牙道。
只听刘备欣然答道:“如此甚好,备正有事想与曹世侄面谈。”说毕起身,典韦虽不见马超,却不敢多拖恐生变故,目望刘备与法正各整衣冠袍带,法正又道:“马将军在厢房睡着,唤他同去?”
刘备笑道:“不妨,留孟起在此打点,明日送他回去便是。”
那句“送他回去”说得似是而非,像是在说让马超带领随身侍卫出城,既解了典韦疑心,又一并暗传命令,着他护送阿斗离去。说话间刘备、法正竟是看也不看立柜一眼,随着典韦走了。
厅内空空荡荡,阿斗从柜内钻出,连打几个喷嚏,茫然望向马超。
“跟我走。”马超明白了刘备所托,忙出院外去解马缰,道:“不可再耽搁了!”
“等等,按原计划来!”阿斗吸了口气,知道马超这倔强脾气只听刘备的,要说动他实在要费一番唇舌,顷刻间心念电转,终于理清头绪,道:“小师父,你去点兵。”
果然马超喝斥道:“我只听主公命令,上马!”说毕伸手来拉刘禅,阿斗却退了一步,道:“你觉得我爹还能活下来不?”
不待马超回答,阿斗又道:“你不按我说的来,他一定会死,到时我就是蜀王,你还得听我的。你若按我说的来,他不会死。给我想清楚了!”
马超吸了口气,沉默站在原地,阿斗知他内心在挣扎,又道:“我有内应,他送我来,自然也能接我走。你记得我们躲进柜子前,老爸的最后一句话不?他赞同我的提议,你现在必须相信我,去点兵,你们带了四百人进城?”
马超沉声道:“四百侍卫,俱是精兵。”
阿斗道:“在城门内散开埋伏,听到我和姜维攻城,杀弓箭手,开城门。”
“快去!”阿斗猛然喝道。
马超此时再无选择,翻身上马,回头那一瞥,目中颇有深意,继而一抖马缰,出了府邸,朝城东侍卫驻扎营地飞驰而去。
阿斗走出庭院,眼望天际那抹触目惊心的曙光,方意识到自己下了多大的赌注。
万一那名武将不来接,他便会被困在巴中城内,此刻蜀营定是已乱成一锅粥,寻不到自己,谁会发兵?他回不去,计划暴露,后果不堪设想。
一切条件都建立在能回营的前题下,若稍有闪失,刘备,法正,马超,连带自己,大家一块玩儿完。
最坏的结果是,父子嗝屁归天,益州再无刘家后裔,树倒猢狲散,诸葛亮带着大家回去耕田。
赵云当然是要来给自己报仇的,把能杀的杀个精光,杀得手软了,再一头撞死城门上?姜维小样儿……哑巴……嗯……阿斗胡思乱想,想到哑侍,心中安稳不少。那个人一定会来。
他对沉戟的信任近乎盲目,若没人来接,一定就是那名武将背叛了他,而不是沉戟背叛了自己。
阿斗忍不住喃喃道:“哑巴,这赌注可都押你身上了,老子挂了你也凄凉,还有我那死鬼老妈……千万保佑着点……”
他抬眼望向小巷,此时正值清晨,路旁小贩已纷纷开业,刚出炉的包子摆上摊,偶有病弱乞丐沿街乞讨。
接应之人还没来。
巷尾坐了一全身流脓的小女孩,显是重病无家可归,其兄兴冲冲奔来,烧了一张符纸,化灰入水,抱着那重病小孩喂了下去,眉目间可见喜色,料想低声说着喝了这道家符水,病便会痊愈一类的话。
生病不吃药,光求神,怎么好得了?阿斗心生同情,摸出怀中《青囊经》,远远端详女孩病容,正想对症下药一番。
“趁死前……呸”阿斗自言自语道:“先积点德,老天帮帮忙啊,赶紧让那家伙来接我。”
忽听奔马喧哗,城内惊呼声四起,像是起了突变,数十名汉中军兵士从街北奔来,沿街撞翻了无数摊子。
“小师父已经开始抢内城门了?”阿斗沉吟片刻,看着又一匹战马遥遥奔来,把那小女孩踏过,她瘦弱的身躯不断痛苦打滚,眼见是不活了。
他把书随手塞进怀中,喃喃道:“死者已矣,生者,等着,我会给你们一个没有病痛的汉中。”
旋大喝一声,猛然抽出腰间青虹剑横劈,朝那落单的最后一名骑兵狠狠砍去,鲜血喷溅,顿时把他砍下马来,阿斗抢了战马,一路驱向城门。
“城破了——!”
城内城外呼声震天,阿斗心头猛然一惊,只见旌旗飘扬,上书大字“姜”,近千骑兵冲了进来。
四处俱是血泊,汉中军未来得及调派弓箭手,便被马超与姜维内外夹击,夺取了城门。骑兵冲散了汉中军数道防线,百姓四处哭喊,火把烧房,战马嘶鸣,断肢纷飞。
阿斗喊道:“伯约!你太上道了!”
为首那将正是姜维,与马超会合的瞬间姜维便听到阿斗呼喊,茫然转头,寻那呼声。阿斗忙策马朝他奔去。
马超纵声道:“巷战!不可松懈!”坐骑冲过姜维身旁,夺了他令箭,喝道;“众将听令!背城门备战!”
马超接过了指挥权,姜维与阿斗才松了口气,知道有他坐镇,汉中军无法再反攻。阿斗喊道:“你怎么知道这时间来攻城!”
姜维笑道:“咱俩心意相通么!”
不待阿斗再问,姜维略现忿色,道:“昨夜哑巴送走你后,便被师父截住!那混账是条野狼!设计害你,师父就跟他打了起来!”
阿斗心头咯噔一下,愤然打断道:“不可能!”
姜维驱马靠近些许,道:“师父着急得要死,你竟信一个外人?带你来的奸细,接你回去了么?”
阿斗只觉心头堵得说不出的难受,问道:“师父呢?”
姜维道:“庞军师让他去牵制典韦的曹营大军,让我来救你。”
阿斗道:“哑巴怎么跟师父动手的?你跟我说清楚。”
姜维对此事亦是一知半解,只道:“你从江东带回来那小道士,他刚到定军山下来寻你,碰上师父和哑巴打起来……”
阿斗疑道:“于吉也来了?”
姜维点头道:“哑巴和他一起逃了。”
他决计无法相信哑侍有谋害之心,沉戟每天都有机会杀自己,为何要绕这么大个弯子?只有等佯攻典韦的赵云回来,才能问个明白……想到典韦,阿斗失声道:“典韦在城里!这一定是贾诩安排好的!”
姜维亦是怔了,旋明白过来,贾诩定是料到以赵云、张飞、黄忠牵制主力部队,再分兵派人攻打巴中城的计策,才把典韦派过来,胁迫张鲁就范,绑走刘备作为人质!
“等等!”姜维喊道,阿斗却已纵马疾驰,去得远了。
一轮疾奔,阿斗才定下心,眼望这陌生长街,百姓早已逃了个干干净净。
败了,千算万算,还是栽在了贾诩手下。
战略失误,无关战术。典韦抓走刘备,张鲁投曹,该尽最后努力,撤出姜维与马超率领的七千军队,保全将士性命,还是背水一战,死拼到底?
阿斗拨转马头,然而火光黑烟中,却仿佛有人声不断传来,像是魅术,又像是咒文。
这是天师教道法?自己可谓是一败涂地,竟未把张鲁计算进去!
“玄黄之初,兵戎之气,寒光肃杀……万兵……”那是张鲁的声音,传遍全城。
长街地面上已出现无数滚圆珠,细小且泛着金光,犹如诡异的液体颗粒,朝他聚集。
阿斗带着惊惧的眼光看着包围了自己的数十颗圆珠,平地烟尘大作!金珠竟化为双目血红的士兵,朝他涌来。
马匹惊慌嘶鸣,把他掀了下去。
那一瞬间,小巷中冲出一匹马,马上武士伸手紧紧抓住他衣领,让他坐在自己身后。
“哑巴!于吉!”阿斗欣喜不胜,大喊道:“我靠!你们搞什么名堂!”
哑侍手持钢槊,运力横抡一圈,登时把围上前的士兵齐刷刷劈为两半!
于吉从哑侍背后跳下马来,笑道:“我们来救你。”
“有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