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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罐子破摔-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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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间一阵哄笑,这下武将们更是不罢休。曹丕只大笑道:“一十八位美人,究竟是哪位入了贤弟的法眼?罢了,那便……” 
  正要让司马昭挑选时,席间又有曹真麾下一名武将,咳了一声。 
  曹丕记起正事,此次曹真虽败,然而曹操却为他封了军功厚赏,等同凯旋归来,虽不知何意,然而论功行赏,还得让曹真先选才是。 
  司马昭理解地笑了笑,见阿斗朝后退去,料想曹真当不会选到他才对。于是拱手道:“曹真将军先请,小弟不敢拔这头筹。” 
  说到曹真,此人本姓秦,其父于曹操有救命之恩,之后一家身死,便被曹操收为养子,虽非己出,曹操对其人却是十分宠爱,与亲生儿子无异。 
  曹真常年纵横沙场,时刻以家国天下为念,行事公正,忠心耿耿,不计钱财,颇有赵云的脾性。洛阳又有时闻曹子丹散家财以犒赏将士,说的便是曹真。 
  曹真年仅二十六,尚未成婚,此次征战归来,曹丕名为选妃,却亦抱着为曹真寻侍妾之意,当即便请他先选。 
  曹真本对美女不甚着迷,此刻见这十余名美女如货物般供人挑拣,更生厌恶,只得推辞道:“匈奴未灭,何以家为?小弟敬谢不敏,各位大人请。” 
  这句话一出,却是把众人都给扣了帽子,谁还敢选侍婢?只听司马昭失笑道:“这才是男儿本色,子上敬曹将军一杯。”遂端起酒杯喝了。 
  阿斗不禁暗暗佩服,知道司马昭接下来就要招呼自己过去,这话挤兑得不漏痕迹,实在是高。 
  果然司马昭放下酒杯便道:“子上却无此伟丈夫胸怀,说不得先抱温香告退了。”登时惹来哄堂大笑。曹真亦面露笑意,打量司马昭,见其望向侍婢末尾那人,便也抬眼望去,目光移到阿斗袖上,忽道:“慢。” 
  “既是却之不恭,子丹亦只好……你,过来。” 
  阿斗还想插科打诨一番,无奈曹真领军已久,话中带了一股威严,不容自己抗拒。只得朝司马昭抛了个无比幽怨的眼神,不敢说话,缓缓走到曹真背后。 
  席间鼓乐再作,众人喝酒调笑,观赏歌舞。 
  司马昭半是怅然,半是悲摧,简直一副快郁卒的表情,只得强打精神,点了一名美貌侍婢过来,阿斗看在心中,暗自好笑,不知这家伙该怎么折腾。冷不防听曹真低声道:“你袖中藏了何物?拿出来。” 
  阿斗只得乖乖把那板砖拿了出来。 
  “……” 
  曹真哭笑不得,道:“揣此物上殿作甚?想暗杀世子?” 
  阿斗忙道:“哪儿的话呢,人家顺手拣了垫脚。免得跟姐妹们不一般高,害曹将军落了笑柄。” 
  曹真失笑道:“声音怎的如此沙哑?” 
  阿斗又道:“前日入宫,住不惯,染了点风寒。” 
  阿斗变声期未全过,平时尖着嗓子,倒也有模有样,曹真听这声确实像女子,只是感冒后嗓子略沙,便不再问,只道:“可知我为何选你?” 
  阿斗忙低首娇羞答道:“人家又不是将军肚子里的蛔虫,怎么可能知道。” 
  曹真觉这侍婢讲话跟普通女子大不一般,说没脸没皮吧不至于,但话里又带了点儿流氓气,虽是她在伺候,被调戏的人反倒像是自己,心道不能这样,否则堂堂大将军便被收拾了。遂正色道:“可曾读书识字?” 
  阿斗道:“那是自然。” 
  曹真点头笑道:“听你谈吐不似庸脂俗粉,作诗一首本将军听听,过了,便饶你袖内藏凶器之罪。” 
  那话自是随口说说,曹真也不期望一名侍婢能作出什么诗来,不待阿斗劝酒,自顾自端起酒杯便要喝。 
  阿斗心想,你既当我是女流氓……说不得就让你见识见识。 
  旋清了清嗓子,幽幽道:“尊前拟把归期说,未语愁容先惨咽。” 
  头两句恰恰击中曹真心事!凑到面前,端着酒杯的手便停了。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曹真道:“你自己作的?” 
  阿斗不答,又道:“离歌且莫翻新阙,一曲能教肠寸结。” 
  曹真怔怔不语,片刻后摇头道:“太悲。” 
  “直须看尽洛阳花,始共东风容易别。” 
  “好诗。”曹真吸了口气,喃喃道,把杯中酒一饮而尽,漠然看着殿上莺歌燕舞,认真道:“我要定你了,跟我走,你叫何名?” 
  “刘翠花。” 
  “……” 
  “你……我给你想个名字。”半个时辰后,曹真把阿斗领了回房,看着椅子的阿斗。只觉今日不知是走了桃花运,还是桃花劫。 
  阿斗穿着一双绣花鞋,架着二郎腿,得意洋洋坐着,随手操起小银锤,啪的一声把桌上核桃砸了个粉碎,挑拣出肉来,丢进嘴里吃了,翻白眼道:“起啥名,刘翠花蛮好,身体发肤姓名,受之父母,岂可随意更改?” 
  曹真端详阿斗片刻,不禁莞尔道:“你,实在不一般。容貌虽……”想了想,又道:“你别有一番……嗯,很美。” 
  曹真本想说这痞子气质非同寻常,虽大大咧咧,五官却亦是极清秀的,只苦于寻不到合适形容。 
  阿斗反笑道:“红颜弹指老,百年芳华,终成枯骨。长相美丑有什么要紧的。貌不惊人,才被你选中了么,可见缘分这玩意儿,本就跟美丑没关系,一切都是命,懂?” 
  曹真会心大笑,道:“很好!” 
  阿斗撇嘴,曹真又道:“但你我夫妻二人,总不能翠花翠花……也太土了,你随我姓,既想留原名,便叫秦芷如何?” 
  阿斗懒洋洋道:“随便。”反正待会就要找机会溜走,管他起什么名。 
  忽意识到不对头,楞道:“夫妻?!” 
  曹真眉毛一扬,笑道:“自然,明儿子丹便去择吉日,与你成亲。”说毕径自解下外袍,撩起铜盆面巾擦脸。 
  “等等等……”阿斗五雷轰顶,哭笑不得道:“我是来伺候你的,是你丫鬟,成什么亲?你不娶王公大臣们的女儿么?” 
  曹真正色道:“你只道曹子丹与三妻四妾的薄幸男子一般?从今日起,我便是你夫君,休得尽问傻话。” 
  阿斗失声道:“你才说傻话!” 
  这家伙脑子一定是不知道哪根筋短路了! 
  曹真板起脸,又道:“放着正室不当,将军夫人不当,要当小妾丫鬟?” 
  阿斗嘴角抽搐,反问道:“我不就是来当小妾的么。” 
  曹真忍俊不禁道:“你纵是想当,本将军也不许。”旋抖了抖长袍,铺在椅上,道:“吃够便去睡。”随即一指帐中大床,“你睡内间。” 
  “你睡外面?”阿斗已经完全傻眼了。 
  曹真笑道:“对,若是夜间打鼾,还请贤妻多担待。”接着把头枕在一张椅上,两只长腿悬空架在另一张椅上,两张椅子,半个身体腾空,架着便要睡。 
  那“贤妻”二字另阿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只得掀开帘子,正想睡觉是不是得宽衣解带,然而老子现在是个平胸受,万一被瞧出来了可不好。 
  正忐忑间,曹真又道:“成亲前子丹定会守礼,安心就是。” 
  阿斗爬上床去,和衣便睡下,道:“嗯,那很好。”满脑子只想着等曹真睡着了便趁机逃跑。 
  过了一会,听曹真呼吸均匀,显是睡了。阿斗便轻手轻脚下了床,蹑足朝门外走。不防曹真忽道:“上哪去?”话中笑意盎然。 
  阿斗心中只想把曹真掐死,嘴上却娇嗔道:“你管我。” 
  曹真大窘,忽想到兴许是要上茅房,红了脸,便不再问。 
  阿斗出外溜达一圈,深夜皇宫中各院门紧锁,曹操那老乌龟怕死,院墙砌了三丈高,连只苍蝇也飞不进来。只得绝了爬墙跑路的念想,从怀里摸出于吉给的符纸,对着月光拣出一张,又转回房内。 
  曹真这次像是真的睡了,当然阿斗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曹真装睡,阿斗则装作以为他入睡,蹑手蹑足走上前去,看了又看,假装好奇他这横着椅子,身体架空便能睡觉的功夫。蹲下去打量,确实架空。 
  曹真身材修长,匀称,两道一字粗眉如墨,唇薄如刀,鼻梁高挺,眉间带着一股迷人的英气。 
  他的皮肤略显白皙平整,手指交扣着叠于身前,阿斗看了许久,轻戳他的大腿,又俯到他胸前,鼻息交错。 
  曹真呼吸急促了些许,嘴角微翘,眼睫毛微颤了颤,像是想睁眼。 
  阿斗假装吓了一跳,道:“你没睡!骗人——装睡什么的,最讨厌了!” 
  旋瞬间抬手,把一张符“啪”的一声贴在他胸口上。曹真身体一震,定身符上道术如电流般蔓延至全身,这下曹真不能动了。 
  阿斗只笑得满地打滚,曹真却在定身符效力下,全身僵硬,莫说开口呼救,就连睁眼亦无法。定身符本是鸡肋,试想与高手对战时,谁容得你欺到身前,贴这符纸在胸膛上?然而在此时用出,效力却是非凡,怪就怪曹真太轻敌了。或者说,他根本就没往这方面想。 
  阿斗笑了片刻,方爬起清了清嗓子,不再装女子声线,懒懒问道:“愚夫,贤妻这小玩意儿如何?” 
  曹真竭尽全力,只动了根指头,阿斗知道他此时心里定是在进行狂雷万倾的悲摧控诉,又笑吟吟道:“那个……贤妻是大老爷们。”遂伸手拍了拍曹真的脸,暧昧道:“愚夫,贤妻这辈子都会记得你的。” 
  接着伸手进曹真怀里乱掏,心想找点信物什么的,待会逃了也好唬人。摸了半天,摸出一枚古朴玉佩,阿斗老实不客气把它收进怀里,这家伙也是穷鬼一只,跟赵云有得拼。 
  找到信物,正要离去,阿斗笑着俯到曹真身上,捏了捏他英俊的脸,道:“来亲个?”再摸曹真胳臂,见他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阿斗笑吟吟地看了曹真片刻,忽道:“曹子丹,你人不错,成亲就算了,今儿谢谢你。” 
  司马昭匆匆穿过御花园,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弹弓,瞄准灯笼,石子飞去,两盏灯笼俱熄了。他左右看看,拿了钥匙,低头去开门锁。 
  门上高处,一个黑影鬼鬼祟祟地蠕动,蠕动许久后,直挺挺摔了下来。 
  “唉!” 
  “啊!” 
  阿斗从两丈余高的院墙上摔落,把司马昭压得差点一口气背过去。 
  “愚弟!贤兄太感动了!” 
  “别说话!”司马昭低声道。好不容易爬起身,拾起钥匙,拉着阿斗便没命地跑。 
  俩少年一路跑过花园。 
  “你来这里做什么!丞相快死了,曹丕那小子正想篡位……” 
  “救沉戟,那个哑巴,你还记得不?” 
  “子上,这次我得求你了,做什么都成,一定得把他救出来。” 
  “别说傻话。”司马昭斥道:“他被关在何处?” 
  “缚虎牢。”阿斗答道。 
  司马昭抽了口冷气,把阿斗推进假山后,一队巡夜侍卫走过。 
  司马昭难以置信问道:“沉戟大哥做了什么!会被关进那处!” 
  阿斗答道:“你别管,我知道有曹真信物才能见人,我刚骗到手了。”他忙掏出那枚玉佩,司马昭只觉天旋地转,道:“这是他生父唯一留给他的物事……你怎么骗来的?!” 
  阿斗道:“快,你带我去,带到门口,我自己想办法进去救他!” 
  司马昭又道:“你可知缚虎牢是关什么人的?!只有丞相铁了心要杀,不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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