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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罐子破摔-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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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斗笑着点了点头,浑不知该说什么。 
  过了一会,阿斗说了句石破天惊的开场白。 
  “大哥去调戏老弟没过门的媳妇,被伯约和子明打了一顿对吧,真对不住。待会回家我再教训他俩。” 
  孙亮“崩”的一声五弦齐断,姜维“咚”的一声掉进了昆明池里。 
   
   
   
  建安才子 
   
  甘宁最近过得很不爽。 
  开城门那会,甘宁骑了匹老马赶向城门,本打算摇着大灰狼尾巴,讨好地迎接小阿斗,不料姜维在前,司马昭在后,洪水不认人,把他一路儿给冲走了。 
  想跟汉军一起棒打落水狗,自己却成了落水狗之一,实属无妄之灾,待得全城战后戒严,赵云领军关押城内残留魏军,甘宁更是几次险些被抓起来。 
  这地方呆不得了,甘宁欲哭无泪地在永乐宫外蹲了半天,终于遇见搬了俩大金瓶回家的黄月英,遂上前抱着月英大腿不松手,终于进了永乐宫。 
  也合该这流氓将军命苦,蜀汉众入主长安,上到昏君,下到奸臣狗腿,俱是忙得无暇他顾,谁会想得到甘宁?阿斗还以为小乔之事了结,甘宁早已归建业回报,便不再多问。 
  今天甘宁进宫来辞行,诸葛亮正忙,等了一个多时辰不得接见,只得悻悻穿过回廊,自去寻阿斗,来到御花园凤梨亭畔,一见之下,登时直了眼。 
  乖乖!姜维与阿斗揽着靠在亭柱上,孙亮抚琴,于吉坐上石栏,两脚百无聊赖地晃荡,钟会提着一块布巾,伺候湿淋淋的阿斗擦头,姜维抖了抖俩人外袍,晾在亭边,像是刚落了水。 
  春风盈盈,笑语不绝,刚从水里捞出的小流氓衣衫半湿,贴在身上,春光若隐若现,身周又有数名翩翩少年郎,若能把刘升那宽头大耳的家伙剔除,这凤仪亭上便是绝美的一副春日图。 
  阿斗朝甘宁望来,吓了一跳,险些又掉进水里,指了指甘宁,又摸自己唇上。 
  甘宁这才会意,擦干净鼻血,道:“格老子滴,当了皇帝,拽得很所,人也不见了。” 
  阿斗忙起身让过甘宁,赔笑道:“不知道你还没走么。” 
  甘宁直接忽略了被打成猪头的刘升,看了看偏僻角落里站着的紫珏,最后目光落于孙亮身上。 
  孙亮与甘宁点头见礼,道:“谢甘将军救命之恩。” 
  甘宁知道孙亮是说建业船上一事,大喇喇点了点头,道:“子明过来,甘大哥有事与你谈。” 
  甘宁与孙亮走得甚远,阿斗想也知道是东吴家事,然而还是忍不住道:“伯约,他俩会说些啥?” 
  姜维答道:“还能说啥,小儿子杀大儿子……杀来杀去的事。” 
  阿斗思忖是否该让孙亮与甘宁回去,如此说不定东吴兵不血刃可破,但转念又想到诸葛亮,他相信孙亮,孔明却定然放不下心,东吴该有不少人想取孙亮性命。 
  正思考时,姜维又道:“我猜甘宁不想杀他,奈何东吴太乱……况且这王位,本就是孙亮的。” 
  阿斗“嗯”了一声,忽道:“什么意思?” 
  姜维答道:“兄死嫂嫁弟;孙策死后,大乔守寡,孙权娶了他的小妾,嫁过来前,那小妾肚子里便有了孙亮……” 
  阿斗失声道:“有这回事?!子明是孙策的遗腹子?!” 
  姜维笑道:“你不觉得子明不像那大舌头的儿子么?” 
  于吉笑道:“样子也长得像土匪头儿,当年土匪头儿就是软硬不吃,才被人给咔嚓了。” 
  虽说孙亮平素给人以老好人印象,然而待人接物一道,却决不似孙权般惯使扮猪吃老虎的手段,汉中兵败那时,率军逆袭,据山而守之决断,便颇有孙策宁死不屈的风格。 
  阿斗明白了,道:“你跟他混得挺好,连这话也对你说。” 
  姜维答道:“这事儿东吴知道的少,孙权也从不给人说,子明只提了提,本是感激咱俩杀了夏侯渊……” 
  阿斗也知道脸红,道:“哪儿的话,夏侯渊明明是你……” 
  钟会插嘴道:“夺嫡在帝王家本是十分寻常,当年曹子建与曹丕亦是争得不可开交。” 
  姜维笑道:“所以还是只生一个的好,起码小爷不会像杨修,半路掉了脑袋。” 
  阿斗大笑道:“计划生育,只生一个好。”忽又感觉到这话好像有点不妥,才意识到近乎透明的刘升还在亭子里。 
  亭中数少年言语实属无意,却听得刘升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几次想避让,却又不知寻甚藉口。 
  那边甘宁已与孙亮谈完,朝阿斗远远道:“大哥回建业了!” 
  “哎等等——!”阿斗忙不迭地追出去,甘宁却朝他抛了个飞吻,道:“替我招呼一声曹子丹。” 
  阿斗立在原处,忽然一下炸了毛,道:“曹子丹!曹子丹还在城里?我怎么不知道?!” 
  半日后。 
  “痛不,我靠司马昭这厮下手真狠,早该抓了他给你报仇。” 
  “对不起啊愚夫,贤妻真对不起你,都是为了救我才遭这罪……”阿斗眼眶微红,絮絮叨叨念个不停,一面以沾了草药的棉布去捂曹真脸上伤口。 
  曹真自沣水岸一事后,便被司马懿安上通敌叛乱罪名,关押于长安城内大牢中。当夜阿斗喝了水晕过去,并不曾亲眼目睹曹真被兵士收押,以至破城后,只以为曹真随败兵退去,他没有问,赵云等人自然也忘了提。 
  司马懿早就看曹真不顺眼,先行关押,打算来日再寻个由头把他处死,可怜曹真王爷之身,被牢头狱卒拳打脚踢,于狱内不见天日,白白遭了数日皮肉苦。 
  曹真自己倒不如何介意,那药上脸甚痛,吸了口凉气,勉强笑道:“公嗣还记得愚……兄,足感心意。” 
  阿斗把药碟放到一旁,讪讪答道:“都是我的错,甘宁大哥不说,我都忘了你来着。” 
  曹真哭笑不得,心想这“贤妻”真是一时机灵一时蠢,阿斗又道:“来,脱吧。”便伸手去解曹真衣服。 
  曹真吓了一跳,道:“做甚!” 
  阿斗道:“帮你上药!” 
  “我……我自己来。” 
  阿斗伸手去扯曹真衣服,曹真却忙不迭地躲了开去,阿斗道:“你背上有伤,别害羞嘛。” 
  “你在害羞个啥唷——”阿斗正经不到一会,看曹真那模样又觉得说不出的好玩,直想欺负欺负他,灵机一动道:“愚夫别怕!我也脱!咱俩一起脱,这样你不亏……” 
  曹真一听这话登时全身血液蹭蹭蹭冲了上脑,不敢再躲,悲戚道:“我脱,我脱就是,不敢劳烦贤弟宽衣解带。” 
  阿斗一把将曹真拽了过来,让他转身,道:“没要吃了你,放心罢。” 
  曹真坐了下来,背对阿斗,宽衣时又略有迟疑,阿斗索性伸手绕过他脖颈,去为他解领扣,摸了个空,道:“扣子咋没了?” 
  曹真笑了笑,不答,阿斗才想起那枚领扣送了自己。 
  阿斗顺着衣扣一路解下来,拉开了曹真腰带,褪下他破缝处处,被干涸血块粘在身上的黑锦武服,又取过剪刀,剪开薄薄的内衣。 
  两人沉默不语,傍晚日光从窗外投入,照得满地金红。 
  阿斗笑吟吟道:“看不出你背上肌肉挺结实的,痛不。” 
  曹真笑道:“世家子弟,也并非俱是绣花枕头。” 
  阿斗手上不停,好奇道:“你武技在洛阳曹家里排第几?” 
  曹真道:“屈居彰兄之下。” 
  阿斗点了点头,知道曹彰就是前番去东吴时,莫名其妙死在哑巴手下的打酱油短命鬼,遂笑道:“你留在这儿,他们可就少了一员猛将了。” 
  曹真沉默了。 
  阿斗知道他心中在想何事,停了手,道:“曹子丹,我是真心待你好,从前老欺负你,看你这脾气和师父差不离,应该也从来不记仇,就算了吧。” 
  “我不想你回去送死,敌也好,友也好,你先留下来吧。” 
  阿斗搬着椅子,转到曹真面前,看着这年轻将军长期锻炼出的结实腹肌,咽了下口水,道:“总之你别管了。” 
  曹真听到这话,心内正七上八下,忽见小流氓原型毕露,一时全没了感动,哭笑不得道:“以子建脾性,不日便要遣人赎我回去,皇兄亦知我是出了名的硬骨头,不会降你的。” 
  “说不定过几天,洛阳便有来使。到时……罢了,生杀之权,俱在你手。” 
  阿斗看了曹真一会,不再吭声,只仔细为他上药。 
  曹真或是觉得有点愧疚,抬眼望向房内茶案上一只球,岔开话题笑道:“那是鞠?” 
  阿斗眼也不抬道:“蹴鞠,孙亮病刚好,做来给他锻炼身子的,踢来踢去,跟毽子差不多。” 
  “那又是何物?” 
  阿斗瞥了床后一眼,茫然摇头。 
  二人目光落在床边的两个木圈上,那木圈直径一尺来长,打磨得十分光滑,又上了漆,横里并列伸出,与地面平行,拦在正常人的腰部位置。 
  阿斗笑道:“兴许是挂帐子的,上回我和伯约研究许久,都不知道有啥用。”直至数日后,他才知这是何等邪恶东西。 
  曹真点了点头,阿斗又懒洋洋道:“救不救你在他,放不放却在我,到时我把洛阳使者给斩了,反正曹家能给你的,高官厚禄,一样不少,但也绝对不会放你回去。” 
  这话软硬兼施,曹真不由得心头凛然,阿斗说似随意,话中却有股自然而然的王八气,阿斗认真道:“我和曹丕比怎样?” 
  曹真沉吟片刻后道:“你……很好。”他脸上微红,呼吸不禁急促了些许。 
  阿斗诚恳看着曹真双眼,答道:“哦。” 
  曹真想了想,又道:“为将者……一生之愿,唯跟明主。” 
  阿斗手指摸了摸曹真赤 裸的胸膛,笑道:“良亲择木而栖呐!” 
  曹真艰难地作了个吞咽的动作,道:“对……然而为兄……公嗣,你……这药。涂好了?莫乱摸……” 
  “你……” 
  阿斗摸完曹真胸膛,手指捏着曹真左胸前那豆,来回揉捻,曹真说话说到一半,气喘吁吁,还未反应过来阿斗已经不是在涂药,涨红了脸,道:“这处……无淤青,不……” 
  阿斗抛了药盘,爆出一阵大笑,忙不迭地逃了,曹真才意识到自己又被耍了一回,要起身去追,把话说完,又苦于赤着半身,胸前受阿斗撩拨,胯 下早已起了反应。只穿了一条薄薄的短裤,唯有满脸通红地继续坐在椅上苦等。 
  凉风吹来,曹真悲摧地打了个喷嚏。 
  曹真所料不差,翌日诸葛亮便接到了来自洛阳的信,近十天后,曹丕派出了他的来使。 
  自从汉军越过秦岭,并取得长安之战大捷后,两国便以潼关为界,泾渭分明地把关中平原割为两半。诸葛亮一面源源不绝地从益州、汉中等地征收粮草,集结军队,又一面朝河内士族世家投出了数千封秘函。 
  魏军新败,士气大挫,此刻向关中各大士族伸出橄榄枝,无异于对曹丕落井下石。 
  外有大军压境,内有士族隐患,魏朝无将可用,曹丕终于迫不得已,再次启用曹植,并请早已告老的张颌出山。 
  而启用曹植的唯一目的,便是不计一切代价,接回曹真。 
  曹真对于大魏来说只是一员猛将,然而对于曹丕来说,却是他皇位的根基,曹真继承了已故曹操赋予的,武将监国的责任,又与曹植交好,更手握诛臣特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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