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第六章中的那副对联,可以说是我为了给父亲找事做而别具匠心加上去的。父亲是个极其认真的人,几易其稿,书中这一稿他和我都很满意,我逗他道:“等书出版了,我一定要注明这副对联的作者,你老人家要出名了。”父亲一本正经地回答我:“我一定继续保持谦虚谨慎的态度。”这便是我和父亲最后的相处。
我回到父亲在常德的故居,我没能找到父亲为庆贺我的小说出版而写的那副对联。
父亲在深圳呆了三个月,其实,我陪伴他的时间还不到一个月,其余的时间都是田姨在照顾他。
田姨是父亲的第二任妻子。
田姨来的那天,我去火车站接她,天很热,她却穿得很多,满身的包裹,像只骆驼,她竟为我带来一大袋子书,全是我小时候读过的。她说:“你是写书的人,这些书派得上用场。”我在诊所的附近为田姨和父亲租了一套小房子,父亲怕吵着我,极少给我打电话,也不准田姨打。田姨说我瘦,怕我写坏了身子,做了好吃的总忘不了叫我,我不去,她便亲自送了过来。她是一个鲜少出门的人,父亲常说她出了门就会把自己弄丢,而她第一次来我的住宅便记住了路。一天,她送来了她最拿手的焖猪脚和红烧鱼,坐在一边看我吃,眼睛里有母亲的味道。走时,她对我说:“你有时间还是去看看你爸爸,他很想你。”我终于去看父亲了,田姨正在给他做按摩,满头大汗,见我来,手也不停,说要做两个小时,还差十分钟。看着田姨娴熟的指法,我的心里很是宽慰,之后,去看望父亲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
父亲的病总不见好转,于是,便决定回家。走的那天,田姨的身上又挂满了大包小裹,看着她骆驼般的背影,我对父亲说:“等我的小说出版了,我要给田姨一笔钱。”父亲说:“你寄给她,她要面子。”父亲生怕我不知道田姨的名字,说了好几遍,还不放心,写在了我的记事本上。
这钱却永远留在了我的承诺里,10月5日的那天,田姨陪着我的父亲一同去了。
我的小说终于要出版了,朋友知道我的故事,称之为一个家族的绝唱,也许吧,我不知道。
2004年12月3日 于 长沙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