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傅薇?”董耘皱了皱眉头,像是想象不出其中的缘由。
“她说知道我开了家书店,所以来看看情况。”
“怎么,她是来奚落你的?”董耘的眉头蹙得更紧。
“我一开始也以为是,但是后来我发现其实并不是。”
“?”
她半侧过脸,看着他:“她是来看看我是不是真的跟你闹翻了。”
“……然后呢?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这跟她有什么关系?”董耘松开眉头,表情忽然变得有些诡异,“……难道,她喜欢我?”
邵嘉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咬着牙说出答案:“如果我跟你闹翻的话,她就有很多机会去争取那些原来被我们签了的作家了。”
“啊……”董耘恍然大悟。
“但我还是想知道,”他又接着说,“你为什么最后时刻又出现了。”
她看了他一眼,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出实话:“因为我不想让她得逞。”
“……”
“但是,”她忽然看着他说道,“我有个条件。”
“?”
“新书发布会得在我的书店里办,而且新书发售的第一周只有我的店里有售。”
董耘想也不想就拒绝:“不行!新书发布会在你那个转不开身的小店办也就算了,独家销售权我们一直是给’亚马逊’的。”
邵嘉桐看着他,没有说话,她的眼神是柔和的,一点也看不出有没有在生气。她张口,用一种跟她眼神一样柔和的口吻说:“那我现在进去跟他说我考虑了之后又决定不给这本书做策划了。”
说完,她转身要走,董耘连忙一把拉住她,思想斗争了好几秒钟,才忍痛道:“好吧,成交。”
邵嘉桐似笑非笑地耸了耸肩,继续跟他一起并肩站在会议室外,看着被秘书们簇拥着的徐剑。
下班前,秘书敲了敲门,告诉董耘客人到了。
他从办公桌上的文件里抬起头,看着走进来的人。
“恭喜你,董老板,”傅薇在他对面的座位上坐下,微笑着说,“看来你对邵嘉桐还蛮了解的。”
董耘看着她,从左手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袋,放在她面前。她打开文件袋,拿出里面的合同,看了一会儿,然后把文件塞回文件袋里,抬起头,说道:
“我不是很明白,詹逸文的画集很赚钱,你为什么肯把这块热气腾腾饼让给我,自己去啃徐剑那块难啃的饼——要知道他已经好几年没登顶了,现在几乎是半退休的状态,我甚至怀疑还有多少人记得他——你确定花这么大力气签下他,会有收益吗?”
董耘连眉毛也没有抬一下:“对你来说热气腾腾的饼,对我来说可能是一块又冷又硬的饼。同样的,你觉得已经冷掉的炒饭,说不定其实很美味。”
傅薇被他的语气逗笑了:“好吧,随你怎么说。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了,我只能说这次合作还挺愉快的。”
董耘做了个“请”的手势。
傅薇站起身,拿着文件袋准备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着他:
“我还有一个疑问。”
“我没有义务回答你。”他客气地说。
“是没错,但我还是要问。”
“……”他干脆不搭话。
傅薇看着董耘,说:“为什么找我帮忙?”
董耘靠在椅背上,双手交握在一起,不紧不慢地说: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既没有永远的朋友,也不会有永远的敌人。”
傅薇走后,董耘干脆把面前的文件放回文件夹里,起身来到窗前。透过玻璃窗,他看到了不远处的霓虹灯,也隐约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他拿出手机,拨了一通电话。
“见飞,”他的声音沉着而冷静,“你可以告诉吴敬生,我们已经跟徐剑签了合同……所以他可以放心跟我们签约了。”
挂了电话,董耘仍然站在那里,然而这一次,他发现他从玻璃窗上,只看到了自己的脸。
九(上)
门一开,March立刻高兴地冲到医生脚下,用脑袋蹭着他的小腿。
董耘苦笑着对它喊:“喂,你到底是猫还是狗?”
然而March并没有理他,而是跟着蒋医生走进办公室,蹲在医生办工桌旁的角落里,一脸期待地看着医生。终于,当医生不负众望地从柜子里拿出香肠,递到它面前的时候,它毫不犹豫地一口咬了上去。
董耘无奈地摇了摇头,脱下外套,在黑色皮椅上坐下。
“要不要喝点什么?”医生一边用手抚摸着March的脑袋,一边问。
“给我来杯热水就可以了。”他说。
医生抬起头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我没有在问你。”
“……”董耘眯起眼睛看着医生,鼻孔扭动了一下。
“好吧,我去给你倒杯热水。”医生无奈地起身,很快又回来了,递给他一个马克杯。
董耘说了句谢谢,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差点没喷出来。
“好烫……”他张着嘴,瞪大眼睛看着医生。
然而医生并没有看他一眼,只是自顾自低着头,一脸宠爱地看着March。
“好吧,”董耘放下马克杯,“看来我现在已经到处失宠了。”
“除了我之外还有谁?”医生继续摸着March的脑袋,看也没看他,“邵嘉桐吗?”
董耘哼了一下,没再出声。
蒋柏烈终于转过头来,看着他:“你到现在还在跟她闹别扭?”
董耘挑眉:“这词听上去很幼稚。”
“那是因为你本来就很幼稚。”
“……”
“因为只有幼稚的人才会不断地想要从别人那里得到些什么。”
董耘想了想,终于叹了口气:“好吧,我知道我有时候是很讨人厌——”
“——有时候?”医生忍不住打断他。
董耘摸了摸鼻子,决定不跟医生争论下去:“但我正在努力变成一个成熟的人。”
医生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只是专心地看着March吃完第一根香肠,又帮它拿了第二根。
“其实我并不觉得你不成熟,”医生说,“事实上你只有在感情问题上不太成熟,除此之外的其他方面,我觉得你都能处理得很好。”
“……”董耘皱了皱眉,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在我看来,”医生终于转过身,看着他,“你跟邵嘉桐很般配,但你们的时机总是不对。”
听到他这么说,董耘有些恍惚。仿佛他跟邵嘉桐过去那十年都像是一场梦,当梦醒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他们两个本就应该是现在这种样子。
“有的时候,”医生继续说道,“不放手只是不甘心而已,如果你能够抽身而出,用一种旁观者的角度去看待一段关系,你很快就能判断出,这段关系应该如何进行下去。”
董耘看着医生,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说:
“你是劝我放下吗?”
蒋柏烈笑了笑,那双迷人的眼睛里总是带着智慧的光芒:“我只送你一句话……”
“?”
“如果你还在纠结于那些往事,那么你根本不懂所谓的爱情。”
周一上午,董耘回到办公室,梁见飞很快就来敲门。
“那个炙手可热的’登山小王子’终于被我们拿下了,我一说徐剑已经跟我们签约出版画集了,那个拽得不得了的小子立刻就松口说听听我们的条件,”见飞说这话时,带着一种很明显的兴奋之情,“你知道吗,我觉得你很有天赋,尤其是在对人的心思的判断上面,有时候完全不亚于邵嘉桐。”
然而董耘却有些无动于衷,直到梁见飞说出最后那三个字之前,他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董耘脸上前后明显的反差,让梁见飞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些什么,她张了张嘴,悻悻地看着他:“抱歉,我是不是不该提邵嘉桐?”
“……不,”董耘扯了扯嘴角,“我只是……有点走神。”
见飞往前走了一步,反手关上他办公室的玻璃门,一瞬间,他的办公室清净了下来。
“我最近一直在跟嘉桐保持一些联系,因为她答应给徐剑的书做策划。但我一直在想……”说到这里,她顿了顿,似乎是在观察董耘的反应。
“?”
“我可以跟她说我还有其它案子要跟,所以关于徐剑的这部分工作,由你来跟她联系。”
董耘看着她那张认真的脸孔,忍不住笑了:“我?骗谁呢?”
“……”
“你也许能骗过其他人,但是嘉桐……”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只会适得其反。”
梁见飞叹了口气,大约是同意他的说法。
“那好吧,你们俩的事我最好还是少插嘴。说实话,我还挺喜欢她那个小男朋友的,人长得干净,性格也很好……”收到了董耘警告的眼神之后,她耸了耸肩,继续道,“但我还是觉得你跟她更般配一点。”
说完,梁见飞打开他办公室门,转身走了出去。
般配?
这好像是两天来他第二次听到有人这样形容他跟邵嘉桐。但是……这毫无意义。
医生说过,一段关系,比起性格、脾气、教育、家庭背景等现实因素,人们往往会忘记一样东西,而这样东西恰恰是人们无法改变或抗衡的——那就是命运。
所以,时机更重要。
他的手指下意识地在办公桌上敲打了几下,然后,他拿起桌上的电话,按下了四位的分机号。
“见飞?我改主意了。请你跟嘉桐说,徐剑的这个案子,我来做。”
于是第二天上午,董耘穿着一身西装,拎着公文包,像模像样地走进了“一本书店”。
“嗨,”跟他打招呼的是站在吧台后面的Ryen,“嘉桐说你今天上午要来。”
“她人呢?”
“她去进货了,所以让我先招呼你。”说完,Ryen已经端出一杯热气腾腾的茶,对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董耘叹了口气,但还是在沙发椅上坐下了。
Ryen“微笑”着帮他把茶放到茶几上,然后站在那里,看着他。
“?”董耘一脸警惕地看着他。
“你喝喝看,”他说,“这次是加的是真的肉桂粉。”
“……”董耘咽了咽口水,感到喉咙还是有点辣。
Ryen笑着耸了耸肩,转身回到吧台后面去了。他先是把倒扣在桌上的杯子全都又洗了一遍,用干布里里外外擦干净,又将哪些杯子整整齐齐地排好。做完这些之后,他把胶囊咖啡机擦了一遍,将胶囊按次序排好,接着又去整理茶包。
董耘看着他有条不紊的、忙碌的身影,忍不住问:“你……跟嘉桐是怎么认识的?”
Ryen一边切柠檬,一边说:“我工作的那家餐厅在码头旁边,有一天晚上我下班,沿着码头网停车场走的时候,看到有人在趴在岸边试图去捡浮在水面上的一只夹脚拖鞋,于是我随手拿起餐厅门口用来调整雨棚宽度的木戟,把那只拖鞋捞了上来……于是我们就认识了。”
“所以那个趴在岸边捡夹脚拖鞋的人就是嘉桐?”董耘想象着当时的场景,尤其是邵嘉桐趴在岸边奋力往水里伸出手去的样子,忽然觉得很好笑。
“不,”Ryen摇头,“那个捡拖鞋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胖老头。事实上,当我用木戟把拖鞋捞上来的时候,没注意后面的行人,一时兴奋过度,木戟戳到了正从我们身后经过的嘉桐身上,然后……”
说到这里,他笑着耸了耸肩,眼神很温柔。
“……”董耘则看着他,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