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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思吾进去就吐血,后来一到了第七道门整个人都要死了,他真的以为思吾死了,他连尸体都没有找到。
思吾活着,那样的状况还能活着,太过奇迹。
而且那天思吾是凭空消失的,监控里什么都没有,那个红衣男子从始至终都没有在文家的视频里出现过,这些已经不是科学可以解释的事情了。
文沉森不动声色的查到了思吾的资料,甚至查到了她的户口信息已经改到了凌城。
户主是江佑川!
想要查到江佑川,却太难,独门独户,无父无母,户口信息除了他是户主,任何亲人关系都是空白。
文沉森同样是个城府极深的男人,这几年愈发的老道沉敛,他不会再像上次一样逼迫思吾,但是思吾是他的事实怎么都不可能被改变!
文沉森在酒店住到第二天一早就给助理打电话,让他们派私家侦探跟进凌城的情况,他不能打草惊蛇。
当文沉森再次得知思吾和江佑川从凌城消失后,他再也不能向六年前一样麻痹自己说思吾真的死了,真的选择了骨灰撒向大海。
因为那时候他摸过她的鼻息,真的和死人没有什么区别,所以他才会试着放下。
而如今,不是!
思吾活着,就算是个鬼,他也不会不要!
那像是心里的一个执念,世间女子千般好,唯有思吾这一人!
无人可以替代。
文沉森马上派人去联系一些江湖上的术士,还有一些非常有名的看风水的先生,再加上一些得道高僧。
他必须要将这件事查个清楚!
他已经不相信几个大活人可以消失得那么彻底,好像没有在那个城市出现过!
这不是现实!
是灵异!
七日后,文沉森回到海城,在文家见到了第一个术士,传闻他专门帮人驱邪,邪祟这东西,信则灵,不信的人你跟他说什么都是对牛弹琴。
但是对于信的人来说,这些术士是最赚钱的。
术士名叫毛三,穿着青布褂子,有些老旧门道的做派,留着山羊胡,在会客厅的沙发上大喇喇的坐着。
文沉森从楼上下来,他不喜欢客人没有客人的姿态,但此时有事想问,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毛三早就听到了文沉森有力沉妥的脚步声,然而他并没有马上站起来。
做这一行,除了本事,提高身价的必修课就是装逼和摆谱。
☆、076:不要过来!
毛三故意玩着手中的拂尘,两耳不闻窗外事一般淡定的看着佣人给自己沏的茶,茶色浓淡相宜,澄如琥珀,是上好的明前龙井。
说明这家是不在乎钱的主儿。
文沉森的脚步已近,毛三端起茶杯,“啧”的一声喝了一口,“好茶!”
文沉森知道毛三这些伎俩,他并不在意,抬手招来管家,淡声吩咐,“我记得这些茶还有一些,都拿出来赠给毛先生。”
毛三这才放下茶杯大笑着站起来,主动跟文沉森套近乎,“文总裁不要这样客气,这么好的茶给我这种道士,是浪费。”
“不浪费,好茶自然是给会品的人品,给那些不会品的人品,怎么会说出好茶儿子。”文沉森抬起手把毛三引向座位,“毛先生,请坐。”
毛三摆大姿态的坐下。
文沉森还穿着公司里上班时的西装,回家时来不及脱就去了书房处理事情,这时候毛三盯着文沉森的衣服看,“这套阿玛尼不便宜吧?”
文沉森冷淡谦和,“不贵,如果毛先生不嫌弃,下午我带您去挑挑。”
“怎么好意思。”
文沉森这个人,他要利用你的时候,该有的礼貌和礼节一样都不会少,但不会一直无止境的投资下去,如果让他看不到任何好处,不好意思,一个子也别想拿走。
所以客套得差不多的时候,文沉森便进了主题,“毛先生,我这次的困惑想必先生也知道,我想让先生帮我看看文家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毛三之所以能够被文沉森请来,其实是很有本事的,虽然贪财了一点。
应下文沉森之后,他做了个法坛,然后挥舞着他的拂尘,将画好的符纸点燃扔向四面八方。
法坛就设在文家的园子里,怎么摆,朝着哪个方向,都按照毛三自己的想法,他做法不过一刻钟时间不到,烈日当空的夏季突然间乌云罩顶!
文家的佣人算的上见惯了世面,也凶恶惯了的,但还是被毛三施法之后的天气变化弄得毛骨悚然!
毛三逼着眼睛念咒语,手中的符纸少了一张又一张,法坛上拜访的香炉开始颠簸颤抖!
古朴青铜的香炉里的香突然间断掉!
做这一行,除了本事,提高身价的必修课就是装逼和摆谱。
毛三一口鲜血吐出来!他睁开眼睛后退时,手中的拂尘在空中挥舞几次后银光一闪幻成一把宝剑!他用宝剑插向花园的草地,跪在地上不让自己被奇怪的力量 退走!
这么多年行走江湖,毛三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
看到文沉森快步朝着自己走过来,毛三感觉自己全身的骨头都要裂开了,瞳孔在恐惧中放大又缩小!他全身筛抖,大叫着要往后退,“不要过来!”
☆、077:那泪,积压了千万年
毛三在他们这一行里是少有的有真本事的术士,他什么邪门的事情没见过?
像今天这样的遭遇还是头一回!
毛三画符的本事得到了祖师爷的传承,他自己也肯钻研,所以才有成就。
所以凡是请他的人也都不在乎钱,有真本事的人贪财,那是理所应当,物有所值。
然而毛三此刻再也不想在文家摆谱,他只想离开,快点离开!
有一种强大的力量要将他拆骨剁肉,他经历过四十多年的风雨,这种感觉不会错!他怕是活不成了!
这次,他一定惹了鬼怪以外的东西!
是震鬼怪符不能压制的东西!
文沉森不明白毛三为什么会这么大的反应!看着自己的眼神那么恐惧!
难道是,有什么脏东西附在了自己的身上!
苍穹在瞬间风起云涌!文沉森感觉到到了这不是正常的自然变化,他以为是毛三作法招来的,看来不是!
“毛先生!”
毛三撑着站稳,手中的剑化成拂尘,他飞快的跑到法坛边,咬破自己的手指洒在香炉里的香柱上,重新将香点燃。
当香点燃那一刻,毛三全身的血管都在痛,他噗通跪在地上!忍着剧痛磕头请罪,嘴里念念有词的说着什么,文沉森一句也没有听清楚!
良久,乌云散去,毛三像是失血过多,脸色苍白倒在地上!他盯着天空,瞳孔无焦距,嘴唇还在张翕,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文沉森早就打听过毛三,到底什么原因让毛三变成这个样子!
真的是因为邪祟作怪?
文沉森以为毛三的伎俩包括装作事情很难弄,所以他叫来医生,医生却说毛三体内的血在短时间内几乎被抽干,要送重症监护室,不然活不成!
文沉森闭上眼睛,这件事情不简单,谁也没有动过毛三,咬破手指涂在香上那点血哪有那么严重?
当文沉森眼睛再次打开的时候,里面阴云翻涌的黑暗无法看清,他迅速安排秘书联系高僧,如果不弄清楚,他不会罢休。
思吾不会死,只要她活着,任何一个角落,他都要找到她!
————
青云寺因为主持清高,拒绝配合旅游文化宣传,香火不那么旺。住持禅心一直坚信,佛度有缘人,有缘人不会人云亦云,千里之外也会来给寺庙续上香火。
禅心不同于毛三,他除非化缘,不会为了钱随便离开寺庙,所以文沉森是亲自登庙造访。
禅殿里木鱼声声,声声入耳,文沉森脚还没有踏入大殿那道高门槛,头便狠狠的疼了起来,他把脚缩回来,头便不疼了。
木鱼声断,禅心站起来。
禅心是个年近七十的老人,但康健和善,满面佛光,他穿着洗旧的袈裟,手中佛珠拨动,从里庙走出来。
他站在门槛内,看着文沉森,满眼佛意,开口第一句话便是,“施主,放下吧。”
放下吧,不过轻声慈语三个字,却好像是尖锐的刀片,飞来割切着心脏上的肉片。
文沉森身体一晃,心脏剧烈疼痛起来,他即刻转身,快步走下台阶,步子快速前行时,两行泪从眼中滑落出来。
那泪,仿似积压了千万年……
☆、078:很早以前,我见过她
为什么?
好像很遥远的地方也有人在劝他放下?
放下什么?
禅心站在殿内,看着文沉森的背影,目光慈善悠远。
禅心多年未曾叹气,但此时叹出的气息让他感受到了深深的无奈,“如果放不下,难道还要再次毁天灭地一次吗?”
禅心手中的佛珠拨动,不再言语,只有佛珠相撞时的声音在庙里回荡。
秘书被勒令不准靠近,文沉森跌跌撞撞的一路下行,他坐在一株千年以上的老树下,胸膛因为情绪的无法平静而起伏,这寺庙让他不能安宁,香火的味道让他头疼,木鱼的声音让他头疼,就连寺庙里的钟响他都听不下去!
一定是他心中无佛,所以才会这样不适应。
可是心中有佛,思吾就能回来吗?
文沉森阖眼靠着老树的树干,他俊脸轮廓深邃刚毅,透着狠绝和冷酷,在树荫的光驳中却有几分柔和,几分钟的时间,他竟然睡着了。
梦境中世界浸染着青色,天空也漂浮着青色的云丝,黑袍长发的男子看不清面容,他在长卷的画轴上作画,描绘女子的眼睛,嘴唇,明明知道他在画什么,但那脸怎么也看不清。
“如果她变成一个真人就好了。”黑袍长发的男人感叹道,听他的声音,心情甚好。
身边的侍从惋惜道:“魔君,这只是一幅画。”
“我把他幻化成一个人就行了。”
“我们魔界有更美丽的女子。”
“我觉得她这样就很好。”
侍从迎合道:“魔君说的都对。”
文沉森看见画里的女子被拎出来,看不见脸的女子长发齐腰,头上的玉簪清美,可那女子没有生命,就是一具尸体。
“魔君,不要了吧,活不成。”
黑袍男子却兴味很浓,“我把肉给她一些,替代她的死肉,应该能活。”
侍从担心道:“魔君,放弃吧,我给你找个更美丽的妖精。”
“我觉得她很好,好像在哪里见过。”
文沉森看见那个黑袍男子将自己身上的肉割下来,一片片的贴在女子的身上替换,自己的肉长出来了,又割一些给那女子替换僵硬的死肉。
长此以往,女子身上的肉是软肉了,可她还是没有生命迹象。
“魔君,不要了吧,我给你找个姑娘,人间也有很多漂亮的姑娘。”
“我应该以前见过她,应该很早以前,我见过她。”
“魔君,放下吧……”
黑袍男子的好心情似乎全被打破了,没了耐心!“滚!”
文沉森从疼痛中醒来,发现自己泪流满面,他这样的人,居然也会为了这样的梦境感动,那感动还很真实,真实的能体会到心口疼痛。
文沉森抬头,看着烈日高挂的天空,望着太阳,太阳的光芒刺眼,他有几分厌烦,幽沉的眸,用力一瞪!
太阳莫名没出息的一缩,反应过来才觉得丢脸,“尼玛逼,没事瞪老子干什么!老子晒死你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