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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刻站了起来,冲回楼梯口捡起两个大桶。
跑回来,打开门,将桶扔了进去,我一把拽起许安就往家里躲,然后小心翼翼蹑手蹑脚关上了门,接着不隔音的墙壁透过一阵更恐怖的叫声:“哪个天杀的偷水?!还倒了一地也不知道拖一下!许什么安的是谁!快点出来收拾干净!喂!许安住哪的?”接着声音的主人连敲了几户人的门,铁门晃晃作响,惹得几个人开门骂了几句,一阵小争执过后,这才终于安静下来。
我大气都不敢出,直到那人骂骂咧咧离开后才松了口气。
“丫头,你就住这里?”许安伸手抹了抹脸上的水,“怎么搬家了?”
“搬就搬了呗,”我见状,去床边窗外小栏杆上取了一条毛巾给他,“你怎么会找过来?莫名其妙,还来家访啊?”
“今天你生日。”他的眼神透过湿漉漉的头发,柔软的不可思议。
“我又不过生日。”我白了他一眼,嘴角却弯的都快咧开了来,但突然想到我自己的形象并不好看,于是一愣,对他说:“你先转过去,我换衣服!”
他乖乖转过去,低着头,我以飞快的速度套了一身衣服,却发现让许安进来是一个很错误的选择。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8
我这里是旧楼单间,开门后左边摆的就是床,开了小窗,灰色厚重的窗帘严严实实,右边是小厨房的门,厨房里拉了道帘子,里面挤了厕所、桶,整个地方狭窄地有些透不过气。
所以我把本来就不多的衣物棉被用布包在床尾,叠得厚厚一摞,书本什么的都挤在床底、床脚,自己用外面小卖部找到的硬纸箱压扁了垫在书下避免受潮。
寒酸破旧阴暗都不足以形容这个房子。
最重要的是,我换好衣服后,抬头看他,他正看着我挂在门边的一幅照片,我爸妈的结婚照,这几天差不多是我成为孤儿的那段时间,所以我摆了好些蜡烛,用废纸折些花放在旁边,祭奠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心底一凉,我只能看着他,半天才从喉咙里挤出:“我换好了。”
他转过身看着我,眼里有太多我看不懂的东西,但是那怜悯与心疼仿佛利剑一般,刺痛我的心,扎到了我那叫做自尊的东西。
我跟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别这么看着我!”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让我觉得自己就像被推在镁光灯下。
这种一切都暴露无遗的感觉,让我无地自容。
他叹了一口气。
“三年前我遇到你的时候,你跟我回家,吃我做的饭,但是不肯回答我为什么一个人蹲在家门口,我就自己猜,我猜你是没带钥匙,”他的声音总是带着让人安宁的气息,“后来总是看到你一个人在小区游荡,每次我只能猜你是调皮,我猜你是贪玩不回家,你应该是经常忘记带钥匙。每次你都愿意跟我回家,但就是不肯跟我透露你家里情况,哪怕一个字,一切关于你的事我只能猜。”
我撇过头,不敢看他的眼睛,甚至不想听他对我的曾经再说一个字,那些过去,丢脸的狼狈的,我都不想通过他的嘴里说出来。
“后来我不得不走了,你却在那时突然失踪,我找遍小区都不知道你在哪,那时我才发现,我对你一无所知。你什么都不跟我说,就连再次看到你,你也不肯跟我透露自己一个字,我只能猜你依旧如此,我猜你太过贪玩所以连学习也顾不上,就连你搬家了,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我又猜,你跟你爸爸闹矛盾所以搬出来了,直到现在,我也才知道你……”他顿住,轻叹了一口气,“小引,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你什么都不说,让我觉得自己就认识了一个叫古千引的名字。”
“你知道那么多干什么?”我感觉自己眼眶红了一圈,心里沉闷的透不过气,“你知道了能怎样?可怜我?那些事情发生就发生了,我何必让你心里添堵?”
“那你什么都不说,我心里就不堵了吗?我待你如亲人,你又把我当什么?”我第一次看到许安这么无奈,他紧紧皱起了眉头,脸上有些薄怒。
我只是看着他,强忍住不让眼泪掉下来。
如果让我拼了命地揭开伤疤,告诉你我受了什么欺负吃了什么苦,告诉你我过得多么不容易我必须要多坚强,倒完一肚子眼泪,我还不是要面对接下来的生活?就算我告诉你,也不过是多一个肩膀来靠,多一道怜悯的目光。
而你,是我全部的信仰,我一直朝你看齐,视你为目标,这种几年下来沉淀的感情,怎么允许我在你面前把自己暴露的体无完肤,将遍体鳞伤都指给你看!
我不想得到你怜悯的目光,我需要的是到达那个跟你一样的高度,拥有能与你匹配的光芒,我希望你欣赏我重视我,而不是用心疼的眼光,让我卑微到尘埃里去!
“我只能猜,越是想关心你,你就越嘻嘻哈哈把话题转走,你……”他话还没说完,被我粗暴的打断了。
“谁让你关心我!我走过什么路,经过什么事,你又不懂!你凭什么觉得自己应该对我了如指掌!”我拼命压抑自己发酸的喉咙,低吼着,“许安,你是我老师,就算是三年前,你也不过是一个邻居!”
他愣住了。
他不知道,缺失的童年,破碎的家庭,过早的独立,这些让我对自己的过去有多敏感多憎恨,我甚至也讨厌自己这种莫名的自尊与针扎般的羞耻感。
这种刺激,让我几乎失去理智。
我用发红的眼睛瞪着他,“你想知道什么?我根本就没有家啊!我……”
我再也说不下去了,因为我感觉到自己的眼泪一直往下掉,刹不住。拼命咬着自己下唇,我胡乱拿着衣袖往脸上擦,只觉得越擦越多,湿凉的液体淌了一脸。
蓦地,我被带进了一个怀里。
听到许安醇厚好听的声音,我就像被打了镇定剂一样,停止了发疯。
他叹着气,“我一直以为你长不大,你是在逃避,”他拍着我的背说,“不要给自己那么大的包袱,你还有很长的路走,哭出来就好了。”
我这时却停住了眼泪,将鼻涕眼泪完完全全蹭到了他衬衫上,再也说不出话了。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走接下来的人生,尤其是经历了那么多本不该由我承担的过去,但是我就是走了过来,就是站在了这里,活了下来。
“不不像你那么关心我,”我闷闷道,“像家人一样,多没意思。”
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受夏小天刺激,突然很想把眼前这个拥抱占为己有。喜欢就是喜欢。
他愣了一下,轻轻摸了摸我的头,“不是家人,那是什么?”
“小媳妇儿啊~”我又蹭了蹭。
“媳妇儿不是亲人么?”
“是哦。”我顿悟,这是间接承认的意思么?我抬头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大概是被我盯得不自在,他一手捂住了我的眼睛,将我扯开,“说什么傻话呢。”
“老师你在害羞么?”我促狭地冲他挤眼睛,他恢复了淡定,不再搭理我。
我调戏般搂着他的腰,咧嘴抬头,“帮我去提水。”
他有些转不过来,似乎不知道我又跳到哪里去了,接着便低低笑着,替我擦了擦满脸的东西,真的非常听话地提起桶,跟着我上楼提水,这个疙瘩就被我们愉快地跳过了=v=
成功地躲过楼上爱管闲事的大嗓门阿婆,我顺利偷到了两桶水,够我两三天的日常使用了,于是心情大好的我看许安被我害到邋遢的衬衫,提议去逛逛商店,让他自己买件衣服,所以我们非常愉快地出发了。
当然不会是我因为内疚送件衣服给他,我那么穷哪有钱……!
许安也不介意我的抠门,能自己赚钱的小资产阶级就是不同,拉着我到路边选了件20元大甩卖的T恤,顺便给我也买了双40的清仓断码帆布鞋,我试了试刚好,所以两人就这身行头,乐呵呵出去玩了。
许安对于这些日常用品一直不挑剔,以前去他家玩的时候,能感受到的只有这是一个持家的好男人。
他没有什么奢侈品,房间的物品整洁而朴素,满书柜的书,桌子、床头柜、所有能见的地方都整整齐齐摆满了书、字画,或许他身上温润如玉,沉稳儒雅的气质,正是从此而来。
想到这我偷乐着,自己崇拜的对象,如果真的能拐到手,那该多幸运。
“你想不想去游乐园?”许安带着我到路边买了个甜筒,顺口问我。
“那多幼稚!”我满不在乎地白了他一眼。
他挑眉,“垂直过山车?十环过山车?鬼城探险?”
我接过他手上的甜筒,咬了一大口,感受到了初入金秋时吃冰淇淋的舒爽,“有点想去欢乐谷了!你请我啊?”
“不行,我先付着,你以后还我!”他一本正经。我好像感觉到他在护着我的自尊,心里更暖了。
“哎小气鬼!走啦走啦,以后姐有钱了还你!”我拉着他屁颠屁颠上了巴士,真的有了丝过生日的温馨感觉。
巴士上,我看到坐我们前面的一对小情侣,如胶如漆,那男子嘴咬着一颗葡萄,深情凑近女孩的嘴,然后……然后……
一只手捂住了我的眼睛,许安冲着我耳朵低声道,“儿童不宜,你怎么看得那么认真?”
我一把打开他的手,却发现那两人演完了,正嘻嘻笑个不停,相互咬着小耳朵呢。
被扫了兴,我不满地冲许安埋怨:“提前预习一下怎么了?难得看现场的接吻演习啊!”
“你电视上没看足?”他好笑地打量着我。
“我从没看过电视,你信么?”我有些尴尬地转过头。
“那你转过头来。”
我不明所以地转头,许安便靠了过来,看得我一阵紧张,他不会是要吻我吧?噢这进展太快了!
脸腾地一下就红了,我大气也不敢出,却舍不得转开头,只是呆呆看着许安,看着他的目光柔情似水,眉梢的痣看得一清二楚,唇畔勾起好看的弧度,挂着让人忍不住赞叹的温柔笑容,看得我一阵眩晕,手脚出汗,毛孔大开。
“哈哈……”他突然退了回去,笑得开怀不已,声音依旧好听的让人欲仙欲死,“我家的丫头还没长大啊!”
我顿悟自己被耍了,右手不由自主捏上许安的腰侧,左手揪上他的头发,恶狠狠道:“许安你调戏未成年少女!”
他躲避着我的毒手,继续笑着说:“哈哈哈…你确定你还是未成年少女?”
“我当然…你!”我被堵的无话可说,“你为老不尊!”
“你不尊老!”
“你@#¥%!”
今天嘴皮子不够用,我生着闷气,又跺了他一脚,听到他的闷哼才撇过头看窗外,完全忘了他是一个大我近十岁的老师。
当我们终于站在人来人往的欢乐谷门口时,我真心发现今天出门肯定没选好日子。
“老师你怎么在这里~”惊讶的声音就这么从旁边的夏小天口中传来,我郁闷的看到了她一身帅气的红格子衬衫与米白色过膝休闲裤,还蹬着一双暗红色的低帮帆布鞋,整体上的高大上让我有些无地自容。这货与我站在一起就是云泥之别。
“夏小天啊,真巧,”许安笑了笑,然后对我说,“我去买票。”于是他就走了。
夏小天还沉浸在邂逅的美丽梦境中,却被许安提醒了我的存在。
“古千引,你怎么跟许安出来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