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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嫤言一哽,立刻嚷嚷起来,“爸爸你怎么这么说话的,难道我不该回来?”
“没有没有,我这不是奇怪么,囡囡别恼啊,你看我还煮了腊八粥等你回来呢,我煮的!”宋父忙解释。
宋嫤言撇着嘴看着他前言不搭后语的,半晌才道:“算了,我原谅你了。”
宋父立刻如蒙大赦,若是沈易他们在此,恐怕要惊讶,宋嫤言在他们面前从不曾如此情绪外露过,也许是她生性如此,只有在亲人面前才放得开。
宋嫤言慢慢的喝着腊八粥,家里每年的腊八粥都是父亲煮的,这已成了家里的传统。关于腊八粥,清人富察敦崇在《燕京岁时记·腊八粥》说:“腊八粥者,用黄米、白米、江米、小米、菱角米、栗子、红豆、去皮枣泥等,合水煮熟,外用染红桃仁、杏仁、瓜子、花生、榛穰、松子及白糖、红糖、琐琐葡萄,以作点染。”颇有当时京城特色。
而如今的腊八粥就随意得多了,各家都有自己的做法,宋家的做法,是用的糯米、百合、薏米、莲子、鲜核桃、大枣、小米、白扁豆和淮山药,熬好后加入适量的糖,口感甜甜糯糯的。
粥还没吃完,宋嫤言的电话就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见是沈易的名字,愣了愣,然后连忙接起来,“喂?”
“……到家了吧?”沈易温和的声音透过电磁波,添了几分磁性。
宋嫤言心里下意识的一颤,忙起身走到了阳台上,这才应道:“到了,正在喝腊八粥呢。”
沈易似乎笑了笑,道:“腊八粥啊,我也在喝,你家的是怎么煮的?”
宋嫤言数了一遍,问道:“你家的是这样的么?”
“不太一样,我妈妈用的是大米、小米、黑米、红豆、豇豆、薏米、麦仁和花生米。”沈易低低的笑出了声音,尔后又叹了口气,“嫤言,我真想尝尝你吃的腊八粥的味道。”
宋嫤言的心又是一颤,她觉得自己话都要说不出来了,好半晌才讷讷的道:“……那、那下次煮给你吃好了……”
“好……”
“宋阿姨!”沈易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有个小孩儿的声音加了进来,“小舅舅,我要同宋阿姨讲话!”
“……嫤言,阿茗要和你讲话。”沈易似乎很无奈,说话的语气让她有种咬牙切齿的感觉。
她笑了起来,问道:“阿茗么?你放假回姥姥家了?”
阿茗听到宋嫤言的声音,立刻咯咯的笑了起来,“嗯嗯,放假了……宋阿姨你今天喝腊八粥了么?”
“喝了,阿茗喝了么?”宋嫤言柔声的应道。
阿茗立刻又道:“刚才小舅舅给我讲了腊八的故事,我给你讲好不好啊?”
宋嫤言本来想说不用了的,可是阿茗已经开始讲了,“当年……大元帅岳飞率部抗金于……嗯、舅舅,抗金于哪里?”
“朱仙镇。”沈易小声的回答道。
阿茗“哦”了一声,继续道:“……抗金于朱仙镇,天气特别特别冷,军队没有吃的,要挨饿呢,就有很多的老百姓给他们送粥,大家就吃了很多人送来的不一样的粥,然后就打胜仗了……那天就是……就是什么时候,小舅舅?”
“就是腊月初八。”沈易又小声的提示道。
“哦对对对,那天就是腊月初八。”阿茗又继续往下讲,“后来岳飞死了,大家为了纪念他,就每年的这一天都吃腊八粥来纪念他……宋阿姨,我们吃腊八粥也是纪念他么?”
宋嫤言愣了愣,才应道:“对啊,可是腊八粥还有好几个故事的,你让小舅舅给你讲。”
“真的?”阿茗将信将疑,可还是立刻去转头去问,“小舅舅,还有别的故事么?”
电话那头没听到沈易的声音,又过了一会儿,宋嫤言才听到他说话,“嫤言同学,下次请不要这样坑我好吗,接下来我估计要给他讲一个晚上的故事了……”
宋嫤言再也忍不住,立刻就笑出了声,到后来甚至抬手去拭笑出来的眼泪。
等她回到室内,宋母问她:“跟谁打电话笑得那么开心?”
“……朋友。”宋嫤言犹豫了一下,低声的应道。
宋母看了她一眼,没再问什么,只是道:“等下要去前头你陈阿姨家拿订好的红泥花生,你和我一起去。”
宋嫤言应了声好,宋母就去厨房做晚饭了,她又站到阳台去,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了,这座小城也渐渐被笼罩进了夜幕中。
宋嫤言的故乡A县有穿城而过的江水,像宋家所在的这片老城区,他们家这样的两层小楼比比皆是,没有什么前院后院,就是单纯的两三层楼,不远处能听到河水的声音。
这两年县城发展起来了,隔着大半个县城的另一边,高楼大厦和商业中心崭新的站了起来,城市规划有些杂乱无章,好像什么都不太方便,但高铁开通后去其他地方倒是方便了很多。
宋嫤言站了一会儿,宋父也出来了,告诉她:“过几天你去看看你叔叔他们。”
“哎,好。”宋嫤言忙应道,她父亲是几兄弟中最大的,成家却是最晚的,她就成了自己这一辈中最小的了,加上这一辈就她一个女孩儿,叔婶和堂哥们都对她很好,回来了不去看望一下也说不过去。
宋家靠近批发市场,有很多人家都是做生意的,宋母带着宋嫤言去串门的陈阿姨家就是做杂货的,专门卖些饼干糖果之类的东西,宋母在她那里订了过年要的红泥花生。
陈阿姨见到宋嫤言就拉着她的手热情的道:“哎呀,嫤言回来了,又变漂亮了,在外面好不好啊?”
宋嫤言腼腆的笑着应好,接过陈阿姨递过来的苹果,默默地坐在一边的沙发上听母亲和陈阿姨讲话。
难免会聊到儿女婚事,宋家女儿还没结婚是周围的人家都知晓的事情,于是陈阿姨说到了有认识人家的男孩子,问要不要介绍一个,宋母犹豫了一会,转头看了看宋嫤言,见到她也正看着自己,眼中似有哀求之意,顿时就愣了愣。
随后她就笑着道:“唉,不用了,儿孙自有儿孙福,等她自己找喜欢的去吧,反正又不用我们两个老的养活了。”
陈阿姨就笑笑,不再提起这个话题,宋嫤言却是在心里悄悄的松了口气。
她蓦地想起了沈易,想起刚才的电话里,阿茗糯糯的叫他小舅舅和他小声回答他问题的声音,她隔着手机和不知道几百公里的路途,在脑子里不止一次的描摹他的面容,想着他是不是像平时面对她时那样勾起唇角笑着。
只是那眼中必定多了几分对阿茗的疼爱和纵容,那是她得不到的东西。
然而即便没有了陈阿姨的“好意”,也没能少了其他三姑六婆的拉纤保媒,接下来的几天总能听到宋母提到她出门碰到谁家的谁谁要给她家囡囡保媒的话。
宋嫤言虽然知道母亲就是随口一说,可是心里还是忍不住愧疚,有好几次她都快要脱口而出“要不就去见见吧”了,可是到底是心有不甘,哪怕话都跑到嘴边了也还是说不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PS:讲个搞笑的事。
今早上我坐在那里看老师写病程(因为没有空闲的电脑给我用),中途叫我开个会诊,我听到愣了愣,旁边个老师说,小林姐你家学妹今天有点心不在焉啊。
我老师:她……经常心不在焉的啦(无奈好笑脸),大概没睡好…_…||
旁边老师:哈哈哈,你和你刘师兄(这个老师带的实习生)一样哎,你们俩好配啊(八卦脸)!
我老师:……你不要挖我墙角好吗?
刘师兄:师妹,和我送个病人去脑病了。
我:……啊?哦。老师,会诊单我写好了你看看,我一会回来。
然后我就走了。我发誓,我就是个很听话的孩纸。
结果……刚出门……我听到了……
我老师:唉,女大不中留(很忧桑的语气怎么回事)。
旁边老师:小林姐,你看,墙角不是我挖的,都是我的学生太给力了(怎么有种炫耀的赶脚……)。
另一个师兄:师妹怎么可以这样,是嫌弃我吗,昨天都不和我去,小林姐都不管管她咩。
我老师:我能管她的学习,但不能管她的情感问题。
师兄的带教:其实……意思就是,你是弯的,就不要祸害人家了。
我只是在门口等着师兄推个轮子过来……你们就让我听到这么多戏……真的好吗≥﹏≤
☆、炸油角
都说过了腊八就是年,宋嫤言开始跟着母亲四处置办年货了。
糖果饼干饮料是一定要的,家里腾出了储物柜和冰箱,目之所及的零食,各种肉干、鱼片、豆干、鸡蛋干、糖果、巧克力、饼干、坚果、蜜饯、果脯、膨化食品、罐头食品等都买了一些,量不多,品种却齐全。
小城过年很多店都休市,连新鲜的蔬菜都没有,于是还要提前准备好像青豌豆、玉米粒、胡萝卜、豆类等可以冷藏存放的蔬菜,还有包装的荞麦面等粮食,宋母甚至还买了不少的鸡蛋回来。
宋嫤言提鸡蛋提得小心翼翼的,生怕磕坏了磕破了,“妈你买那么多鸡蛋回来做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宋母低头看了她的手一眼,“你小心点,别弄坏了蛋。”
到了年二十三,拜过了灶君老爷,二十四是南方的小年,宋母一早起来煮了饺子,宋嫤言吃过之后就开始跑上跑下的打扫卫生了,到了晚上整个人瘫在床上都不会动了。
沈易打电话问她小年吃没吃饺子,她随意的应了声,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
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均匀的呼吸声,沈易忍不住笑了笑,看来是累得够呛,否则以她的性子,怎么都不至于就这样睡了过去。
他挂了电话,站在阳台上往外看,外面很安静,只有路灯昏黄的灯光透过枝桠和围墙照进来,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周围那么的寂静和空荡。
腊月二十六的时候宋母说该做炸油角了,宋嫤言就从储物柜里拿出一包花生米来炒熟炒香,再用石臼舂碎,和炒熟的白芝麻还有白糖一起拌成馅。
做炸油角是母亲娘家那边的过年习俗,油角里为芝麻砂糖或豆沙、薯蓉,寓意钱包饱胀,明年赚钱赚到盆满钵满,各个地方口味不同,所用原料也不尽相同。从宋嫤言有记忆开始,每年都会做,从没哪一年是落下的。
宋嫤言做馅料的时候,宋母和宋父一个和面一个擀面,把做炸油角的面皮都做好了,一家人围在一起,捏一片面皮,包上馅料,两边对折,收好边,用指甲沿边一路轻轻的锁边,捏成麻绳状。包好的油角肚子圆滚滚的,像个荷包的形状,看上去白白的很好看。
等到包了一些后,宋父就退出了包油角的队伍,转而去开火,在锅里放了半锅的油,等到把油加热到筷子放下去时会起泡了,就把放油角放下去炸,一边炸一边翻动,直到炸至油角呈金黄色,用笊篱晾干油才放入在一旁的大碟子里。
宋嫤言闻着炸油角的香气,和父母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一会儿是谁家女儿生了个儿子,一会儿是谁家男人找了个小三,大多是父母在说她在听,小城那么小,什么事都能日行千里。
她抬头看看笑着和父亲说话的母亲,一时之间有些眼睛发酸,她小的时候不喜欢吃油角,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不高兴,可是后来她长大了,离开了家,才突然明白,这其实是妈妈怀念家的方式。
宋母年轻时支教来到这个地方,认识了宋嫤言的父亲,再也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