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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着一日的流水。
突然门口的风铃就响了起来,随着门帘被撩开,阿茗熟悉的童音也传了进来,“小舅母,我来啦!”
宋嫤言猛的站了起来,有些慌乱的走出了吧台,晏明月抬起眼从角落处看了过来。
阿茗进了门,身后跟着一个穿着白色套装的中年妇女,披肩的卷发,眉目间和沈易很像,却又比他柔和许多,见了她就先笑,“阿嫤吧?我是沈易的妈妈。”
“阿……阿姨好……”宋嫤言有些慌,忙伸手朝桌子那边比了比,“沈易和我说了……”
她讷讷的,也不知道还说什么才好,又向来不善于和陌生人打交道,一时间越发的心里没底了。
沈母看着面前紧张得笑容都僵硬的女孩子,笑容又亲切了几分,“你别紧张,我就是来看看你,顺便……我总是听阿易和阿茗在家提起你,有些好奇,啊还有那么多你做的吃的,每次他们说我都馋得不得了。”
宋嫤言愣了愣,然后忙又笑了起来,“那我去给您拿。”
沈母笑着点了点头,宋嫤言转身就要走,阿茗非要跟着一起去,进了厨房他才扯了扯宋嫤言的袖子,“小舅母,你别怕,小舅舅说了让我帮你的……而且姥姥很喜欢你的……”
宋嫤言心里不以为然,阿茗这么小能顶什么用,沈母喜不喜欢她还真的暂时看不出来,她也就是随意笑笑,“好,谢谢阿茗。”
沈母似乎对私厨的环境和松花糕更感兴趣,落座后问起的都是诸如一天都出售些什么点心啊定价怎么样啊辛不辛苦啊之类的,一句都没提到宋嫤言的个人情况,也不知是不在意还是早就心里有数。
“这个松花糕,以前阿易小的时候我带他去过腾冲,在路边买到过,就站在桥边吃了,吃完了嘴上半圈黄色的粉末。”沈母端着茶杯同宋嫤言说起旧事,碟子里的松花糕已经所剩无几了。
宋嫤言笑着听,时不时点点头附和几句,心里惊讶难怪昨天沈易见到松花糕会是那样的反应。
她笑着问沈母:“那阿姨觉得,我这个和地道的和顺松花糕比怎么样?”
沈母哑然失笑,“我说老实话你别恼……味道肯定是不太一样的,水土不一样了就连食物都变了味道,更何况现在和那时心情又不同,怎么可能还吃得出那个味道来,说句大话,现在的和顺松花糕和十几二十年前也不一样了。”
宋嫤言愣了愣,然后摇着头自嘲的笑了笑,“是我着相了。”
沈母喝了一口茶,也摇了摇头,“旁观者清罢了。”
沈母又和晏明月说话,言语间竟是将宋嫤言当做了自家人,“阿月你替我好好看着他们俩,阿姨先谢谢你了。”
晏明月一面在心里纳闷,一面笑着应下来,和宋嫤言眼神碰上的时候,俱是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相同的疑问。
☆、鼎湖上素
沈易下课后被杂事绊住了手脚,处理好后赶到私厨,已经是傍晚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校门口的路灯都开始亮起来,有去上晚课的学生一边喊着“快点要点名了”一边匆忙的从他身边走过。
借着微弱的天光,他看到私厨门口墙上那盏壁灯,白色的灯罩暖黄的光线,好似已经在那里脖颈的等候了无数个时日。
沈易曾经问过宋嫤言为什么在门口安个灯,当时宋嫤言毫不犹豫的就应道:“当然是为了让晚上来的客人看路啊,万一进出摔倒了怎么办?”
实际上私厨晚上的客人并不多,可是灯却一直都亮着,在私厨营业的每个晚上,日落而亮打烊即熄,只要看到灯亮着就表示里面还有人。
这盏灯几乎成了私厨的标志物之一,起先宋嫤言和晏明月并没意识到这点,直到有一天有个穿着学士服的学生过来问能不能在这里照张相留作纪念,她们才恍惚的反应过来。
沈易穿过马路来到对面,透过玻璃窗看得见里面的情景。阿茗正在和林钰看桌子上的书还是画册,晏明月拎了瓶酒从厨房到吧台又从吧台回去厨房,陆廷正忙着擦桌子,母亲和宋嫤言却不见踪影。
他撩开门帘进去,阿茗一听到声响立刻就跳下了沙发冲了过去,抱着他的腿仰着头冲他笑,“小舅舅你回来啦?”
“嗯,回来了。”沈易的手落在他的脑袋上,“姥姥和小舅母呢?”
“在厨房……”阿茗奶声奶气的应道,应完了又放开他跑回了座位上坐好。
沈易也在桌边坐下,晏明月从厨房取了碗筷摆放好,见到他就凑过去低声问道:“你妈来,你都不担心的哦?”
“担心什么,她只是来见见阿嫤罢了。”沈易伸手帮她将碗筷摆放好,语气颇轻描淡写。
晏明月挑了挑眉问道:“要是你妈不喜欢嫤言,不同意你俩在一起怎么办?”
沈易抬起头诧异的看了她一下,“……怎么会?”
说完后又觉得好像这个说法太想当然了,于是又紧接着道:“我很早就已经和家里说过了,如果要不同意,她没必要等到这个时候,更何况……总之你不需要担心,我会照顾好她。”
晏明月愣了愣,随后颇欣慰的笑笑,“有你这句话,我起码能放下大半个心来。”
沈易讶然,他没想到晏明月将宋嫤言看得那么重,心下顿时有些动容。
此时的厨房里,宋嫤言正在将早上特地买来的食材尽量的还原出记忆里的一道名菜——鼎湖上素。
距今已有百余年的历史。原为鼎湖山庆云寺的传统名菜,招来不少食客和香客,由此而名。民间盛传,当年老佛爷慈禧太后品尝鼎湖上素后大喜,下旨把鼎湖上素归入满汉全席,后来成为满汉全席一道名菜。
真正的鼎湖上素,要用鼎湖山的泉水来烹调,制作时将雪耳、桂花耳、榆耳、黄耳、香菇、草菇、竹荪、莲子、罐头白菌、银针、笋花、菜远等,洗净、浸发后,分别以油味料滚煨烹熟,按序取白菌、花菇、竹荪、鲜菇、黄耳、莲子、蘑菇、笋花,一部分沿着盆底拼砌成圆圈,余下各料填满其中,覆扣于盘上,成层次分明的“山形”;以油、酒、素上汤、味精、盐、糖、酱油、湿淀粉烹成芡汁勾芡,淋“山”上,雪耳、菜远、银针围边,桂花耳铺放在上面即成。
宋嫤言极少会做这道菜,只因用料繁多工序考究,她找不到山泉水,只好用矿泉水来代替,自觉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来做这道菜了,成品用色调雅丽、层次分明,她用筷子夹了尝了一口,清香溢口,味道恰好,不由得点了点头。
沈母在一旁全程认真的看着她的动作,用料之精细,工序之复杂,让她有些惊讶,久闻鼎湖上素做工复杂,却从未看过,于是好奇的问宋嫤言:“这么难的菜你是和谁学的?”
宋嫤言笑了笑,道:“我的外祖母闲来无事喜欢研究吃喝,上了年纪后身体不好不能吃肉了,只好花力气研究斋菜,鼎湖上素虽然难,可愿意花心思也做得出来,后来我去G市读书,常回去看她,她喜欢给我做这个,久而久之就学会了。”
沈母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看向她的目光又柔和了几分,她不曾听沈易说起宋嫤言以前的事,只知道她似乎因为什么事在G市读书却没有留在那里工作,不由得有些可惜。
当一个人接受了另一个人,总是多少会存在些怜惜的情绪,她如今看着宋嫤言就是这样的感觉。
鼎湖上素盛在较大的圆形白色盘子里,甫一端上桌,众人就愣住了,晏明月咋舌道:“乖乖,嫤言,你上次做这个该离了有两年了吧?”
陆廷打量着盘子里一层又一层的素材,也啧啧称奇,“这就是满汉全席里那道鼎湖上素,豪华版的斋菜?”
宋嫤言抿着嘴笑了笑,“酒楼师傅做出来的鼎湖上素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沈易提着筷子看了看,沉吟了许久,直到大家开始吃饭,宋嫤言夹了一筷子素斋进他的碗里,他才突然道:“以后我们家过年又有一个大菜了,这样摆出去得多有面子。”
其余人都愣了愣,只有沈母配合的点了点头,“说得没错。”
晏明月抬头觑了一眼宋嫤言,见她红着脸低着头,心里除了好笑,原先的疑惑又冒了出来。
按理讲她应该很高兴宋嫤言得到了沈易家长的认同,毕竟一段婚姻如果没有长辈的祝福,通常都是不完整的,但是沈母从开始到现在表现得都太平和甚至有些急切,似乎生怕宋嫤言会和沈易不好了似的,这让她的高兴里多少有了点疑惑和不安。
其实不光晏明月这么想,宋嫤言也是这样想的,但是她又比晏明月多了几分其他的猜测。
等到晚上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她斟酌了许久,终于问道:“沈易,你妈妈……是不是被你吓坏了?”
沈易愣了愣,然后转过头疑惑的看着她。
宋嫤言不自觉的摸了摸右耳,咬着嘴唇道:“我总是觉得她在担心……像是害怕你娶不到老婆的样子,可能就算那个人不是我,她也会笑眯眯的接受的,我就想,是不是因为你……因为你之前都是一个人,她担心得太久了……”
她说得半遮半掩的,沈易却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她说的是因为自己喜欢路柠太久无法释怀而让母亲担心的事。
他突然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宋嫤言会想到妈妈因为担心而无条件接受她,那她会不会也想自己是因为到结婚的时候了才选择的她?
两个人相对着沉默了许久,久到宋嫤言已经开始担心是不是自己说错了话惹他不高兴了,沈易突然很郑重的道:“阿嫤,我有没有同你讲起过我和路柠的事?”
路柠?宋嫤言愣了愣,又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是沈易以前一直说喜欢的人的名字,心里立刻就有些不舒服,可是她看到沈易的面色,摇了摇头。
“那我给你讲个故事,你要有耐心些,因为有些长。”沈易笑眯眯的,伸出食指在她鼻梁上点了点。
宋嫤言因为他的动作红了脸,讷讷的点了点头,瞪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
故事的确有些长,贯穿了沈易从情窦初开年过而立,囊括了他和路柠的小半生,甚至关于两个家庭的变化,生活一点一点的改变,到最后连他们的感情也一点一点的改变,直到他直到她生子才终于看到了故事的结局。
“……我们相遇的第一天,路柠生了个儿子,我就想我该放下他了,我需要用更多的时间去弥补对家人和对自己的亏欠。”沈易如是道。
宋嫤言听完后良的沉默,她只知道沈易喜欢路柠很多年,却没想过是这样的过程,一时间心里竟有些心酸。
许久后她才看着他的眼睛道:“沈易,老实讲,我很嫉妒她得你毫无保留的喜欢那么多年,但尽管我心里很不舒服,也还是要承认,她值得你喜欢……只是你妈妈,真不容易……”
她嘴里说着这样的话,脑子里却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她当初是不是也是因为这样,所以才飞快的接受了沈易,将他奉若座上宾。
沈易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点了点头伸手将她揽入怀中,用下巴抵着她的发顶,温声道:“我知道,以后我对你很好,你和我一起对她好可不可以?”
宋嫤言点了点头,有些迟疑的问道:“那要是我和她吵架了怎么办?”
“我怎么可能让这种事出现。”沈易笑着拍了拍她的脊背,在她的肩胛骨出摸了摸,“再说,我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