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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发现自己闯过了一个大关卡,她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敢再到五楼以上,再不敢靠近高处的窗户。
那现在自己算不算克服了?
她回过头,隐约看到两个彪形大汉从过山车最后一排下来,扶着栏杆吐得天地失色。她暗笑着,跟着安朗从偏门偷偷跑了出去。
现在是正午,偌大的停车场有各式轿车,但只有两个人。
“你开车来的?”苏映冬问。
安朗摇摇头,他低声说:“别急,会有人给我们送车。”
谁会来?苏映冬稍微思索,一拍他肩膀说,“哦!你同学?”
“嘘——”安朗赶紧示意她压低声音,“现在还不是说话的时候。你看。”
安朗一偏头,苏映冬立刻探头去看。
他们有五个人,凑在两辆车之间,抽着烟说说笑笑骂骂咧咧。她只认识其中的一个,那天在学校里碰到的何西烛的表哥,项宸。
他俨然是一群人中的首领,倚在车边,抱着肩膀一言不发。
“一会儿我去引开他们的注意力,你趁机把左边那辆车开走。”安朗低声说。
“什、什么?”苏映冬慌忙道,“我不会开车啊。”
安朗一笑,“靠左边的刹车,靠右边是油门,绕开他们开出一段距离就换我来,不用担心。”
哪里就不用担心了!苏映冬的心登时就提到了喉咙,这种大型操作类玩具可是她的死穴。
“他们或许把钥匙拔了呢?”苏映冬假设道。
“不会,”安朗说,“他们一向喜欢省事。好了,一会儿你就从这两辆车后面绕过去。”他说完不等苏映冬反驳就站起身,朝那群人走去。
苏映冬只好屏住呼吸,等他们的目光都被安朗吸引,悄悄挪去旁边的那辆车后面。
“又见面了。”项宸掐掉手中的烟,看着安朗勾起嘴角。
安朗微皱着眉,全身紧绷,只招呼了一声,“项宸。”
“那个女孩呢,你从她口中套出话来了么?”项宸冷笑道。
安朗不答,只说:“让你的人回去。”
“我从不做无功而返的事。”项宸说。
“由不得你,这次事情很复杂,小心卷得太深,血本无归。”安朗淡淡地说。
项宸眯起眼睛,不再依靠着车窗,站直了身子。他身边的人也立刻挺直了胸膛,一副随时准备开打的样子。
安朗一个个打量着他们,尽力可苏映冬争取时间。
起初她和安朗离项宸他们有六辆车的距离,现在她已经绕过了四辆,还剩最后两辆。安朗和项宸的声音不时落到她耳中,但她并没有精力多想。她个子小,脚步轻,在几人背后悄声移动,谁也没有察觉,神不知鬼不觉地就到了车边。
项宸他们五个人,开了两辆车,并排停着。安朗让她到左边这辆,一是方便她偷偷进入驾驶室,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这辆车停得靠外,启动之后一左转,很快就能离开停车场。
“套出话来”“无功而返”“事情很复杂”“卷太深”,这些词断断续续地飘进她耳朵中,只是她来不及多想,轻手轻脚地打开了车门。
安朗站得靠右,项宸和其他人也都向右边凑过去。她打开门,先看清了刹车和油门的位置,然后正准备坐上去,她突然想一旦启动,那她势必会被他们发现,她完全把车子启动和他们赶过来把她拽下车哪个更快一些呢?
左边的这辆车不同于右边项宸那辆轿车,是辆小面包车,启动起来肯定慢,但是车子地盘高,座位也高。她躲在主驾驶后面,伸长了手臂,拧了拧钥匙。
车子启动的声音在停车场来讲是最普遍的声音之一,只是这声音太近了,而周围又没有别人。项宸知道安朗的身手,一直紧盯着他,他的手下回头扫视一圈,并没有发现哪辆车上有人。
嘟嘟——
可是不对啊,这个声音肯定就在周围,更多的人回过头来寻找声源。
“上车!”
苏映冬猛地窜上车,油门一脚踩到底,使劲地左打轮。
项宸的手下都是一愣,眼睛圆瞪,张嘴要骂,扬手要打,抬腿要追。
就在所有人都分神的时候,安朗飞起两脚,踹到两人,踩着身旁的车前盖,绕过了项宸,正好抓住了苏映冬刚打开的副驾驶的车门。
“你来开!”苏映冬慌忙道。
安朗侧身扶住车把,说一声:“闭上眼睛,轻踩刹车,然后油门。”
苏映冬立刻配合地调动起来,闭上眼睛不用再看眼前纷乱的路线,也不用再管身后冲撞而来的追兵。她告诉自己冷静地听安朗的命令,油门还是刹车,仅此而已。
十分简单,甚至是过于简单的命令,让苏映冬渐渐安定了心神,她甚至开始想,安朗一定是个不错的指挥者,至少他懂得把复杂的事情简单化。
“我来吧。”安朗说。
她愣了一下,睁开眼,赶紧挪到副驾驶。
后面的轿车虽然性能好,但是差了几步,前面堵了好几辆车,他们试了几次都绕不开,喇叭按得震天响,但前面几辆车丝毫没有让路的意思。安朗一边研究车载地图,一边进巷子抄捷径,很快就把小轿车甩开了。
正当苏映冬暗自庆幸时,安朗转进了一条死路。
“没事,下车。”安朗说,又解释道,“这车有定位,所以他们追得不着急。”
她下了车,才发现眼前是临市最繁华的商业街,又赶上周末,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两人穿过最近的商场,又去另一个商场随便买了一身衣服,最后在一家不起眼的咖啡店喝着咖啡。
浓浓的咖啡香和店里放的乡村音乐让她的情绪渐渐放松下来,这仿佛有只是一个普通的午后,有热咖啡,有暖阳光。
“他们这次到底想干什么?”苏映冬问,“怎么突然间就……”
安朗低头看着自己眼前的咖啡,安慰着:“大概是不死心吧,总想再试一试。”
苏映冬咬着嘴唇,担忧地问:“我同学们真的没事吗,我给他们发个短信提醒一下吧。”
“你就说有事先回去了就行,他们没事的。”安朗说。
苏映冬点点头,又问:“那个项宸……何西烛透露的行踪?”
安朗说:“有可能。”
“可是他怎么会?安朗,我有点搞不懂了,事情似乎越来越乱。”苏映冬头痛道。怎么她身边的人都开始变了呢?
“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安朗说,“所有的核心都在于你父亲。项宸既然打算抓你,就证明还他们没有联系上你父亲。现在你想想,还有什么办法吗?”
苏映冬思索道:“之前他给我打过一次电话,就是在你家的那个周日,从那个电话入手呢?”
“他……联系过你?”安朗似乎有些诧异,随即又摇摇头,“你父亲是搞研究的,肯定是个谨慎的人,万一你联络他时被人查到什么肯定是个麻烦,所以那个电话估计用处不大,何况我们也没有设备。”
苏映冬没有说话,安朗抬头看看她,只见她双手握着瓷杯,极力地汲取咖啡的温暖,就好像那个下雨天,她面色苍白手尖冰凉,却还依旧镇定地给他讲事发经过。
鬼使神差的,安朗握了握她的手。
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冰凉,其它所有的都和想象中不一样。
“别担心。”安朗加了一句。
他收回了手,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他慢慢地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
苏映冬的另一只手微微一抖,轻轻地应了一声嗯。
“你父亲是研究什么的?”他问。
“生物,基因工程。植物杂交啊,培育新品种什么的。”苏映冬淡淡地说着,平时她也是听父亲说说而已。
“那这些人为什么会盯上他呢?”安朗不解地问。
苏映冬只能回他一个同样不解的表情,“我也不知道啊。”
她挑起一小勺提拉米苏,心中想着安朗刚刚的问题。他说得对,一切事情还是要从根源上找答案。她之前不是没想过,但是总觉得是自己父亲应该不会出太大问题,但如果更加理智地想这个问题,似乎从一开始他们就该从这个角度想问题。
最初的时候,安朗是不是不好意思问呢,毕竟不熟悉,总是问她父亲的问题似乎有些没礼貌呢。但是那种情况下,他真的会在意这些细枝末节以至于她始终被人追逐处于被动吗?
“安朗,我觉得我们还是该报警。”苏映冬说。
“报警?”安朗眉头微皱,“也好,不过你不担心你父亲那边的问题了么?”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如果他真的做了什么事情,也总是要承担的。”苏映冬艰难地说。
安朗略一思索说:“好,那一会儿就去警局。”他似乎也放松了一些,“警局起码更安全一些,也许你面对警察时能想起更多。”
苏映冬点点头,正想着也许又要见到他那个初中同学了,突然她脖子一僵,有一个画面从脑中一闪而过。
——那个女孩呢,你从她口中套出话来了么?
?
☆、chapter13 参天大树
? 丁零一声,苏映冬手中的银匙碰到瓷咖啡杯的杯壁上,突如其来的震荡让杯中的咖啡打了个旋,溅出两滴落在她手背上。
“嗯,怎么了?”安朗敏锐地问道。
苏映冬摇摇头,低着眼睛,没有碰触安朗的视线。
项宸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那个女孩呢,你从她口中套出话来了么?
不管那半是嘲笑半是询问的语气,然而安朗想从她口中套出什么话呢?
“走吧。”安朗站起身,顺带拿起搭在椅子背上的薄衬衫,“先去我家换身衣服,绕过他们的眼线再去警局。”
苏映冬微扬头看他,这个人俊朗干净,举手投足间都有一种明确的决断,这样的人是怀着另外的心思接近他来的吗?不像。但不如果不是,为什么他总能出现在最关键的地方,知道许多本该与他自己无关的事情。
只是热心吗?
不止吧。
苏映冬觉得有些冷,在这个阳光明媚的初夏,她感觉到了一股寒气。
“怎么了?”安朗带着疑惑地回过头。
“没事。”苏映冬跟上了他的脚步。
有些事一旦在心中留了影子,与表象另一端的心绪就会不断滋长。苏映冬如同一片肥沃的土地,随手洒下的一颗怀疑的种子都能长成参天大树。
那颗好奇心鼓动着她不断地看不断地想,她不知道会不会离真相更近一些。第一次,她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感。
父亲离开的时候,她身边还有朋友,朋友遇难被怀疑时她身边出现了安朗,当一切渐渐缓和下来,她又发现她身边的人都藏着秘密。
不知不觉,苏映冬又走进了那个小巷子,跟着安朗的脚步来到了那座老楼前。
“先上楼吧。”安朗回过头来对她说,就如同第一次见面时一般,甚至比那时少了肃杀,更加温和。
“好。”
苏映冬跟在他后面,一步两步三步,慢慢地印上他的步子。
屋子里的陈设没有什么变化,吃早餐时用的碗筷还在水池中摞着,看来安朗出门时还比较匆忙。
“安朗,我现在也许只剩下一个去处了。”苏映冬坐在椅子上倚着窗边,看着外面的好天气语气淡淡地说。
“打算去哪儿?”安朗停下手里的动作,侧过头看她。
“去美国,”苏映冬沉吟微顿,“找我父亲。”
他陷入了一段沉默,沉淀着各种情绪,再次开口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