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断定凤倾泠在此之前对寒岚岛私藏旁人一事全然不知,否则当初也不会让他这么顺利就进来,但乱花庄主消失的唯一线索只指向寒岚岛,如此接二连三的现实下,他相信凤倾泠已心存怀疑,只是更相信习寒弋和自己的判断,毕竟十多年的真实累积,这并非愚昧无知,而是太过于深信过往的亲身经历,然而正是这种坚定不移的信任反倒给了他可以利用的机会。
习寒弋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却没开口拒绝,只因凤倾泠正幽幽看着她,神情难以捉摸,眼色也意味深长的很,仿佛要在她脸上看出什么来,有疑惑,有挣扎,也有坚定,她暗道不妙,想来凤倾泠是有些怀疑了。
她怕的不是凤倾泠的怀疑,而是怕凤倾泠更相信她,会因为想要证实自己的信任没有错付而让扶挽音去尝试,扶挽音如此高深莫测,若答应他恐怕……
“我自幼在此成长,若藏了乱花庄主岂会不知?既然你再次为此进来,倘若空手而归难不保还会有下一次,以你的聪慧机智,我恐怕防不胜防。”凤倾泠移开视线率先走进树林,习寒弋一把将她拉住,低声喝道:“你竟敢忤逆为师!”
“从小你就告诉过我,寒岚岛除了我和你还有水下行宫的那位,便没有外人。”凤倾泠任她牵着,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有眼底流露出更顽固的信念,“师傅,我如此信任你,怎是忤逆?因为是你说的,所以我相信,你用寒岚岛十多年的清冷来让我相信你,如今,我这么做也只不过是要让自己相信自己所坚信的,寒岚岛没有外人。”
一番话落,凤倾泠抽回手,慕奈兰看了看她,最终没有说一句话,而习寒弋早已哑口无言,她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自己设下的陷阱给困住,如此彻底。
等跟着扶挽音到了那片空地后,习寒弋的脸色更加难看,她早上见识过残音荡魂,不敢自信的断定机关是否扛得住,这个人着实可怕,如此隐秘的地方他竟也能察觉到蛛丝马迹,又或者昨日他在花海那看到了……
习寒弋猛的倒吸了一口气,仿若遭雷劈,慕奈兰看她那模样愈发手痒想烧岛,两人都碍于凤倾泠在旁,各自忍着无法发作,只见她四处走了走,对扶挽音道:“若我未记错,昨日你是在花海那里要我交人。”
扶挽音轻摇玉扇仪姿优雅,微微颔首道:“花海是寒岚岛的禁地,在下若再行闯入恐有些不识抬举,况且习岛主在那置下了结界,在下没有能力打开。”
“那这里……”渐渐察觉到这里寒气极重的凤倾泠正准备凝神探究,脑袋忽然一阵眩晕,继而各种不适袭来,完全察觉不到这里神秘的机关,如同法力受限的末雪空一般。
“凤姑娘稍后便知。”扶挽音笑着点头,刚要动手就被慕奈兰气势汹汹的拽住,“墨狐狸,你戏耍本少?”
听他刻意压低的声音隐隐透着火气,扶挽音也不避让,玉容半敛含笑直视他的双眼,“将计就计而已。”
狡猾的臭小子,竟然有意施展残音荡魂等着他的黯兰吟魄来,为要制造机关过于强大只能强力摧毁的假象,让他上了当,慕奈兰咬牙切齿下狠劲捏扶挽音的手,扶挽音从容镇定吭也不吭一声,没有半点得意之色,直气的慕奈兰冷笑不止,“将计就计嗯?本少倒要看看你的好师傅是否就此坐以待毙,若真如此,便是让你找到了也成不了大事,废物一个,不足为惧。”
自己的师傅被骂为废物,若换末雪空等人必定不会善罢甘休,扶挽音却连半点不悦也没有,似他说的只是无关紧要之人,反而笑吟吟道:“那么十一少往后可得多加小心,家师的确……深不可测。”
什么意思?慕奈兰眯起眼,神色不喜不怒,习寒弋更猜不透他的情绪,一心只想着稍后若有异样便利用他来挡住扶挽音,这么想着倒也略略安心了不少。
几人站的远听不清他两在交谈什么,只瞧见慕奈兰似是在鼓励扶挽音般握着他的手臂,而扶挽音好似感谢他一般轻轻拍了拍他的手,然后拂开,在几人的注视下驾轻功飞身数丈高,华贵墨衣如浓不可化的深夜,偏又有那万丈清光的蓝玲珑逼迫万物无处躲藏,末雪空蹙了蹙眉,这种光与夜只由那人主宰的感觉,并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五章:妙曲金戈暗相惜(一)
当空中墨色法光似长虹穿云时,众人只觉眼前一闪,薄云浮动,遮蔽日光,偶有清风闪过,其余的什么也没看清楚,那速度当真是玄。
待那依稀可辨出身姿轻妙的影子飘过薄云淡日后,凤倾泠低低喃道:“比之初次到此,他的法力竟涨了数倍……”
她话音一落,风云霎时变色,白昼一点点被吞噬,似被吸进了无尽深渊,习寒弋心底一惊,完全看不清眼前站着何人,随手一抓竟然逮住了末雪空,末雪空立即皱起眉头,从小到大除了师兄妹没人碰过他,当下很不适,却又以为她害怕突然变色的天地,只好强忍着推开她的冲动。
“慕隐!”习寒弋猛的跨前几步抓住慕奈兰的衣袖,虽然声音止不住颤抖,却仍十分强势道:“你若再不拦着他……”
砰——
砰——
随着两声轰然而起的爆响,习寒弋的声音被淹没,天光刺破乌云,洒进一丝光亮,众人但见扶挽音身影形同鬼魅,在玉扇的光泽之下速度快到难以捕捉,缓缓落在了末雪空身旁。
四周没有一丝被损坏,也没有乱石横飞的场面,唯有地上出现了一条裂缝,由浅到深射出一片白光,习寒弋脸色大变惨白如纸,凤倾泠则难以置信到极点,傻傻的盯着地上裂开的缝,她无法告诉自己地下这座宫殿是怎么回事?寒岚岛为什么会有如此神秘的地下居所?为什么她从小就不知道?为什么师傅要欺骗她?真的……藏了乱花庄主吗?
“打开它。”末雪空罕有的勾起唇角露出一抹笑意,扶挽音挥袖抛去一道法光,眼见地下藏着的宫殿即将曝于人前时,习寒弋猛的出手,一掌劈向他。
两人动作极快过了数招,末雪空避开争斗全力欲打开地上的裂缝,终于在一声更响的爆炸后整座寒岚岛开始剧烈震动,天摇地动,水浪一升百丈高,四周树木受力惨遭连根断裂,狂风呼号。
所有人都是脚下不稳左右颠倒,凤倾泠脸色一瞬变的苍白,只觉胸口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正迅速向外扩散,她身体一软直面扑到地上去,慕奈兰眼疾手快搂住她,那边的末雪空也在第一时间扶住扶挽音,他道:“这是你所为?”
“不是。”
风将几人的衣袂吹的猎猎作响,地上一道裂缝的光赫然比方才亮了数倍,扶挽音想继续施法,奈何地上剧烈震动,根本站不稳,只能和末雪空相互搀扶着,他怀疑般望了习寒弋一眼,却见对方如临大敌,歪歪斜斜靠着大石勉强站稳,可见并非她在搞鬼。
“凤……”
几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的狼狈至极,正想着何人作祟,乍听慕奈兰尖锐的喊了一声,随即强盛而冷寒的剑气伴着一片白光洒来,凤倾泠高高跃起,一袭白衣飘飞不止,眼神狠绝,杀气凛冽,几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她忽然昂首闭目挥剑狠狠斩下,望舒剑强势扫平四周所有断裂残骸,携着一阵厉风袭向毫无防备的扶挽音,引起海浪狂啸,一涌而上。
末雪空与习寒弋都意想不到的看傻了眼,慕奈兰浑身一颤,匆忙之下急追而去,身影一闪拦在了扶挽音身前,以手掌挡住望舒剑,当下皮开肉绽血溅当场,望舒剑气沿着他的双掌急速侵入他的心脉,他却仍不松手,一张嘴就吐了口血,才睁开满含复杂的双眸,声音轻柔而缠绵,如何也藏不住那早已关不住的思念:“凤想兮……”
一句低吟如蜿蜒的曲水,逶迤的山脉,历经岁月变迁,响过四季更迭,似自亘古而来,悠悠穿梭人间,缠绕住此时的凤倾泠,她依然握着望舒剑,却不再冷眼看着扶挽音,就这么注视着满面哀伤的慕奈兰,银瞳大雾弥蒙,如胧云海,却始终一句话也没说。
而扶挽音来不及惊讶比在修剑道转变的更彻底的凤倾泠,立即将慕奈兰的手从望舒剑刃上抽下来,并以玉扇全力挥开望舒剑,动作疾如闪电,同样杀气未减的凤倾泠因此反手挥剑,直袭蓝玲珑,一身煞气皆从这双冷若无心的银眸底催发而出,殃及四周草木,扩散八方。
“倾泠!”看着凤倾泠突然的转变,习寒弋惊的说不出口,正想前去阻拦,比她动作更快的末雪空就已到了扶挽音身旁,以战雪刀扛住了望舒剑。
“小心。”扶挽音低声出言提醒,视线再转移到握着望舒剑势杀自己的人时,眼底也多了一丝寒意,显然,这位并非凤倾泠。
他话音刚落凤倾泠就挥开了战雪刀,末雪空被望舒剑气形成的结界迫的无法再靠近,眼看着扶挽音将要折在望舒剑下时,慕奈兰猛一挥袖冲破结界,一掌劈向凤倾泠的颈部。
风依旧凛冽,寒岚岛也持续震动着,凤倾泠昏倒在慕奈兰怀里,四肢柔软,面色苍白骇人,全无方才那股势不可挡的气势,扶挽音沉声道:“刚才那个是……”凤想兮吗?竟如此强悍!那一剑若斩下,以他如今的修为完全挡不住,怕是会灰飞烟灭。
慕奈兰眉目深拧一句话也没说,心中风云翻涌无法平息,张嘴连吐了三口血,脸色不比凤倾泠好多少,扶挽音见状忙蹲下身扣住他的手腕,检查后忍不住蹙眉:“你……”
慕奈兰抬手示意他不必说,被望舒剑气侵入,又强行冲破望舒剑气凝成的结界,受这个程度的伤已经很庆幸了,他只是很震惊,凤倾泠似乎快破封了,却又受了阻碍无法冲破封印,而刚才那个分明是凤想兮,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状况?
“快走!”
这时习寒弋突然大喝了一声,扶着石壁摇摇晃晃站起来,似是极度惊慌,望着形成旋涡状的海水两眼渐红,若仔细看,还可以发觉她两腿发软。
这个时候扶挽音自然是不肯走的,他对末雪空点了点头,后者立即重拾战雪刀,欲将地上的裂缝劈开时山顶上忽然滚下巨石,接二连三发出极大声响,朝几人劈头盖脸砸下来。
这一切就像积蓄已久的暴风雨突然来袭,数不清的树木被风连根拔起,以不可阻挡之速向几人横飞而来,扶挽音挥扇挡开周身的危险,低声道:“先带她走。”
“本少在通道口等你。”慕奈兰横抱起凤倾泠,施法筑起结界逆风飞行,临到尽头时,他忽然回眸望了一眼,只见蓝玲珑圣光之下,那人容貌雅如癯仙,芳骨清若莲蕊。
扶挽音遥遥对他颔首一笑,刚一转身,习寒弋便猛的扑了过来把他压在地上,一口鲜血喷在他肩膀上方的空地中,而她背上正横杠着一棵大树。
扶挽音有些吃惊,神色也露出不解,随即出手挥开她背上的大树,习寒弋顺势滚到一旁,咽下血艰难的开口:“快走,记住,不要再回来了。”
“不行,先走吧。”末雪空因这四面八方击来的大树与巨石耗了大半内力,意识到再这么下去就得死在寒岚岛的他立即闪身到扶挽音身旁,拉了起来在周身筑起结界,一样逆风而去。
扶挽音被末雪空拉在手里,回头时视线里的习寒弋也正望着他,双唇微启似乎说了一句话,距离太远他听不到,但却知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