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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错与索细宫双双挡在蓝夜身前,大有大打出手的架势,凤倾泠当下不客气道,“把墨云瑕留在无间之地的不是我们,没有玲珑石,我们没义务帮你去救墨云瑕。”
墨云瑕是自愿留在无间之地的,若要负责任,也该由陌意桑来偿还,西流宫却把帐算在慕奈兰头上,凤倾泠极度不爽,冷冷道:“看这样子,她三师姐和大师兄是要放弃了,你不妨也死心算了。”
“死心……”西流宫摇摇晃晃后退,神情悲凉地望着一言不发的蓝夜,男儿泪爬满面颊,他想起言水宫用自己的性命换圣君归来,想起那一日魔界血流成海全军覆没,想起这七百年来他们苦苦守着魔界,每一日,每一分,他都不曾忘记那种煎熬的滋味。
要他如何能以一己私爱,放弃他和万千弟兄共同守护的家园!
“啊!!!!!”
西流宫嘶声大喊,夺天而上,墨若时紧随而去,两人没一会就消失在上空,索细宫只怕他会想不开,又不敢在这个时候离开魔界,只能辱骂慕奈兰与凤倾泠,慕奈兰无动于衷道:“西流宫去了地狱,依他的死心眼,不撞南墙必不回头,魔君若不尽早决定,痛失右臂时可莫来怪罪本少。”
“慕奈兰!你别逼人太甚!”清风错咬碎压根控制住自己,暮梓枫听了半晌,愣愣道:“什么意思?你要我大师兄的眼睛?”
“即使不是本少要,也会是你二师兄要。”
“你!”
“够了!”蓝夜高喝,几人顿时无声,“碧玲珑,给你。”
自从转世轮回在乱花山庄,他一直被控制着所有行动和立场,从那一刻起就,早已注定了今日。
他有别人没有的牵挂,有放不下的人,绝不了的情,他的责任和背负不仅仅是这座屹立天地数万年的魔界,还有死去的言水宫和万千臣民,今日,他放弃的不是一双眼睛,而是所有一切。
“圣君!您要三思啊!”
索细宫喊声一起,魔界上空忽然雷鸣大作,狰狞闪电惊现天边的同时,数十名朱砂隐现身魔界。
“慕隐,凤隐,天象有变,人间已无光,天界风起云涌,六道齐聚玄汶城,泪朱砂与乱花庄主已入寒岚岛。”
话毕,无人不惊,再无闲心顾忌其它,纷纷赶往玄汶城,一路上,慕奈兰与凤倾泠脸色渐变,心底已有预感。
他们一行数人浩浩荡荡出现在玄汶城时,此地已人山人海,飓风大作,乱花山庄成千上万的弟子与六道道者合力施法控制天象,法光在夜里频频乍亮,借此可见天界紫云翻滚,万分异常,不断落下人间的惊雷更是狰狞无比,场面令人叹为观止。
“若持续,无约束的阴阳城封印将破,地狱十八层的鬼魂会逃窜逆行婆罗洞,人界将面临一场浩劫,众位同僚有何应对之策?”
在场不知谁人说了这么一句,凤倾泠忙拨开人群挤到湖边,只一眼,便知寒岚岛进不去了,湖面上的结界强大到她前所未见。
索细宫顺着圣君眼睛的光亮看向紫京的方向,只见一大片墨光闪过,他记得,那是扶挽音的暗士,由此可见人间很不太平了,在他的印象里,除了七百年前那一次,天地还不曾有过这种场面,“圣君,这是何情况?”
蓝夜数年如一的面容难得出现变化,却是连自己也无法控制的噩耗,他没回答,但他知道,那个人要出现了。
那是个何等恐怖的存在,每个存活三界六道中的人都知道,他可在一念之间,翻转乾坤!
“到底是何方妖孽出世?此等诡异天象见所未见。”有道者对此百思不得其解,活了几千年,从没见过这么奇怪的现象!
“这紫云究竟从何而来?我等是否需上天界走一趟?”
“天界圣地岂是你我随意可进入,何况你看,如今这情况,何人进的去?”
“力量愈发强了,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无数人聚在一堆叽叽喳喳,走的走,来的来,各地消息从不绝耳,紧接着酆都城结界被破,阴阳城恶灵逃窜人间的消息接二连三传来玄汶城,除了六道道者,大部分精怪都持观望态度,没有一人想的出对策。
“诸位同道看,玉芒山处有仙光去了天界!不知是哪位上仙,如此绝境下还可上天界!”
有声惊呼,众人举目望去,果真见一道仙光照亮半边天,穿进了狂涌的紫云。
“本少去趟千白山。”那道仙光无疑是陌意桑,慕奈兰交代朱砂隐贴身跟随凤倾泠后,毅然去了天界。
不同于以往的费力,穿入紫云后,慕奈兰一路被神秘力量所引,只消眨眼便站在了千白山的宫殿里,身旁是一袭白衣的陌意桑,两人默契的相视一眼,并不言语,将目标对准天王中的人。
“陌意桑,七百年后的今日,你若无逆转乾坤,此次形灭将无法再入轮回。”
蓝衣人的声音凭空响起,陌意桑闻言未有反应,倒是慕奈兰半眯双眼,“什么意思?”
“七百年前你仙身寂灭,蓝玲珑投入三魂中显现额前,故非众力所可取,若非仙身毁,三魂灭,蓝玲珑将永存你额前。”蓝衣人神色平静,“他已苏醒,将来索取。”
他说的随意,慕奈兰听的心惊,扶挽音曾说蓝玲珑是他与生俱来的,从不曾取下,竟然是这个原因。
“你是何人?”陌意桑开口,情绪平静,显然未受影响。
“你们应当不知,远古洪荒之期,天地未成,九泉未设,三界未立,无间未启,混沌未驱,屹立九重之上的,乃神之界。”
蓝衣人语气不疾不徐,传入两人耳里无异于平地惊雷,“神界?”
三界六道包罗宇宙万象,以天界为至高无上的尊荣,从来没听说过甚至想都没想过天界之上竟然还有神界!
“我与他,来自神界。”
一语激起千层浪大抵不过如此,穿破时空的冲击不余一星半缕,强势而来,慕奈兰微睁大眼,记得初次到千白山,初次见到他,就有一种千言万语描绘不出的高高在上,却未想的如此遥远。
远古洪荒,神界,如此不可思议。
“七百年前你若不死,数百万年之后你将是已灭的神界唯一主宰。”蓝衣人看向陌意桑,数千年前,他穿透重重天阙看见了九重天宫上的陌意桑,只一眼,即知此人将是通往神界的唯一,只可惜了七百年前那场浩劫。
陌意桑似乎对自己的过往并无兴趣,淡淡道:“神乃苍生万物之主宰,既是如此,幽冥之子索取玲珑石有何用处?”
“他所取之物并非玲珑石。”
既非玲珑石,又何苦造就那等毁灭?他仍有不解,却不再问,蓝衣人更不会多说,而慕奈兰更在意的显然不是这个问题,他看着陌意桑额前圣光泠泠的蓝玲珑,目光逐渐深邃,良久,却未开口。
天界就在如此寂静之下巨震不止,漫天紫云以不可阻挡之势浸染了千白山,陌意桑扬手一挥,但见幻象中,一道紫光位于寒岚岛处破天而上,滚滚紫云在一瞬间渲染了天地,此等场景何等熟悉?正是他到过无数次的幽冥界,那片天,便是如此模样。
这一刻,他们都确定,三界将定。
陌意桑化白光离开千白山,慕奈兰欲尾随,遭强大结界强行囚禁在了这座千秋永寂的宫殿里,听蓝衣人的声音送入耳畔,跨越整整一段漫长的年月,扶挽音与慕奈兰的年月。
“远古洪荒遗留的神魂,今时将启乾坤,非人力所能阻。”
玄汶城,风靡云涌,来势汹汹,天界的寒云携着无尽仙气坠下凡间,湖水上的结界不攻自破,漫天彻地的紫光穿越亘古而来,所有人纷纷醒悟,终于大乱。
“天哪!是幽冥之子!”
“幽冥之子!”
“快走!”
“大家快走!”
惊恐四起,已然不及,紫光浸染了三界六道的每一寸土地,逃,又能逃到哪里去?
混乱中,人群相撞,呼声不断,凤倾泠被朱砂隐前前后后围着,阻挡一切危险可能,亦挡住了她盯着湖面的视线。
没有人注意到她隐隐在发抖的身体,也没有人看到她狂乱不安的内心,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在害怕着什么,却不肯承认。
在众人煎熬的等待中,玄汶城湖面忽然法光大亮,一道身影一跃而上,携带狠戾煞气,正是泪朱砂。
“什么情况?”见她,凤倾泠忙问,早已泄漏在眼神的惶恐将她暴露无余,而泪朱砂似乎也知道她在担心什么,道:“主上醒了。”
双腿一软,凤倾泠几乎站不稳,艰难的挪动脚步想要往湖边去,泪朱砂握住她的手腕,面无表情的一句话,直直钉入了她心口。
“来不及了。”
随着她话音的,是一道衣袂破空声,众人抬头望去,天边尽头处,有女子横空而卧,浑身浴血,烈艳满空。
“是习寒弋!”
索细宫惊讶脱口,暮梓枫等人大惊,定定的看着满身鲜血的习寒弋紧紧抓住随后出现的若成风幻成雨,那两人通体散出霜白天光,生命已然到了极限,由此可见寒岚岛内究竟发生了什么。
来不及惊讶,来不及准备,甚至来不及问她是否后悔,一切就再也追赶不及,凤倾泠瞪大了泪水模糊的双眼,看着习寒弋手握若成风幻成雨直上天界,大喊着陌意桑的名字,一路灵气萧瑟,蓝光灼灼,一如幼时那般耀眼,那时,她牵着她的双手,在漫无尽头的山路上缓缓行走,而今,她们松开彼此,走到了尽头。
紫光风驰电掣穿透了她的胸膛,迸射出生命最终的颜色。
这一刻不知有多少人明白,原来永恒也不过一瞬之间。
凤倾泠高高昂着头,颤抖着双唇无法发出一丁点声音,眼泪像是这场血雨,阒然逝去,犹如过往种种,触摸不及。
耳旁呼啸的风,瞳空中安详的浮生,倒映着十八年来寒岚岛中彼此相依的两个身影,她们在风雨的磨苦中渐渐行远,最终碎裂成冢,淹没初衷。
“倾泠,原谅我……”
最后,习寒弋微笑凝视着熟悉的身影,她品尝到了自己苦涩的眼泪,五万年命定,寿终归属流岚之气,这,就是我的结局,只是倾泠,为师欺骗过你,利用过你,伤害过你,也真心的爱着你。
一如十八年前带你回寒岚岛,一如相依为伴的那些年月,只是如今,为师要与你永别了。
“不要!”
一声迟来的呼唤撕心裂肺,习寒弋转瞬消失,在凤倾泠彻底被泪水模糊的视线里,化作雾气流向了寒岚岛。
一段不及追溯的时光,好比一场隔世经年的梦,梦里勾勒出眉眼,梦里轻声叹息,梦里悄然离去。
寒岚岛十八年爱恨情仇,除了她承受着心如刀割的痛楚,除了她无法停止的泪水,习寒弋的死相较若成风幻成雨的真身,未在所有人眼里留下痕迹。
命脉相连的若成风幻成雨在紫光的笼罩下融为一体,化作一颗纯白的玲珑石漂浮在飓风当中,神圣光芒俯瞰八荒,拨开沉睡了七百年的面容。
时间在这一瞬间隐去痕迹,空气在这一刹那停止流动,众生如虚浮的流影,永眠在这时空的寂静。
紫光朦胧处,一双云白掌心将玲珑石收拢,天地骤然无光,陷入一片混沌漆黑,静如死亡之城。
凤倾泠再次感受到视线时,发现已身在乱花山庄残音楼顶,不远处的幽冥之子身环无尽之光,不见真容,反照映出浓夜下陌意桑的容姿清华,白衣似空谷冰雪,蓝玲珑与蓝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