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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山落花不见扫,也不知,那是否只是幻觉。
她在这座山一住数百年,常想起他曾说:本少等了你七百年,寻了你七百年,念了你七百年。
每当这个时候,眼泪不能抑制,如今……七百年已过,她给了他一场没有他的婚礼,他便还她一场没有他的日升月落。
但她始终等待着微弱的希望,清楚的将那一句也许刻进了心里。
“百年,千年,万年,也许更久,他们或将重生。”
远古洪荒的神,许了一句也许,给她漫长生命无法了结的希望,而她也将以漫长的岁月去遗忘慕奈兰离开前说的那句话,那句令她午夜梦回,痛如千刀万剐的诀别。
待千年转眼而逝,玄汶城空城依旧,有妇女倒于堤柳旁,灵魂将入从酆都城逃窜而出的恶鬼之口,幸得少年身着白衣,仗剑而过,出手相救。
“多谢公子相救,敢问高姓大名。”
妇女巍巍颤颤俯首跪地,但见那少年气质出尘,仿若仙人,一双与人迥异的银瞳甚为清冷,不觉看傻。
“风卿凌。”
妇女磕了个响头,“公子府居何处,来日也好登门拜谢活命大恩。”
少年抬眸,目光掠过玄汶城口,依稀再见三匹骏马势如兵临城下,依稀再见千年前那一夜的乱花山庄。
“公子……府居何处?”
少年眸光氤氲,布满水汽,转身越下湖水,不曾再踏足人间,一心却已染了红尘,眼前仿若玉楼桂殿,墨衫逶地,谪仙玉颜。
“宛在水中央……”
扶乩春秋三千场,红颜白骨陈未央,此生须待苍茫。
芸芸众生,且待风尽。
——————————————————————————————————全文完。
魔宫,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蓝夜回来时,正赶上最危险的时机,魔宫大殿流窜着四股不同的内力,锋劲无比,慕奈兰那双与往日迥然不同的桃花眼杀气汹涌,阴冷的盯着西流宫身后的索细宫。
“退下。”
蓝夜大步跨进殿中,西流宫松了一口气,才觉已出了一身的冷汗,忙带着索细宫走人,他知道,砂袖死于谁手一开始就不是秘密。
索细宫走了,慕奈兰身上的杀气却不减反增,他闭上逐渐赤红的双目,紧握双拳控制自己,踏入魔宫的那一瞬间,他感应到砂袖的气息缠绕在他身旁徘徊不散,对他而言,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心痛,无人明白。
她就死在这个地方,死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不知道她死去的那一瞬间是否痛苦,他不能想象她孤身一人躺在冰冷的地上,绝望的等待死亡的时候,是什么模样。
看着慕奈兰拼命压抑隐忍,凤倾泠亦难受,砂袖的死她或许也应付一定的责任,若不是考虑到她的心情,慕奈兰早就把砂袖从魔界接出来了,那么一切都不会发生。
“什么时候把眼睛挖出来?”慕奈兰开口,神情已看不出任何波动,蓝夜知他不会下手对付索细宫,毕竟碧玲珑还在自己这,故而也未担心过,道:“你什么时候能进无间之地,玲珑石什么时候给你。”
“你该清楚本少不是过来找你商量的。”慕奈兰眯眼,气息危险,蓝夜无所畏惧,寸步不让:“你伤势未愈,不宜入无间之地,本君不想涉险。”
“你是以本少的伤势为借口还是因为墨若时爱上西流宫欲桃僵李代,不愿换墨云瑕出来?或者墨云瑕与玲珑石之间你选择后者?”
这本是一句陷阱,听进殿外的墨若时耳里却不一样了,蓝夜的声音像长了生命力一样,钻进她的胸膛,出其不意突破心口蔓延身体全部感官,来势凶猛不及防备,将她并吞原地。
爱上……西流宫了吗?
看到她,蓝夜微微蹙眉,闭口不再多说,意识到失态,墨若时也不慌,大方走入殿中,浅橙云锦长裙随着脚步轻轻摇曳,慕奈兰睨着眼扫了一扫,见她容貌清丽,气质沉静,确实与墨云瑕一模一样,唯一出入的,即是她这份冰雪之韵,想来是冰炎天五千年孤独所就。
对上他的视线,墨若时不由自主看入了神,心中无不感叹世间还有此男儿,不同于妖皇的颠倒性别,不同于魔君的似雪如冰,他似地狱之火,足祸乱苍生,鬼魅的紫发好比盛开在三涂河畔的曼珠沙华,妖冶而神秘,令她震惊。
她本无冒犯之意,纯粹惊艳于慕奈兰的容貌,然看了大半晌还意犹未尽,不免有些明目张胆了,凤倾泠依然不满,蹙着眉头没发作,倒是慕奈兰,一反常态道:“你预备一直盯着本少看?”
就算他笑着,墨若时也不觉得自己应该点头,否则下一刻脑袋得被拧下来,当下退了一步,不卑不亢道:“慕隐绝代之姿,小女子见识浅薄,未注意便得罪了,见谅。”
在此之前,她不曾见过慕奈兰,也没有人告诉她慕奈兰是何模样,但她知道,如此勾魂摄魄之人,必定就是商无凭口中的幽冥半隐十一少,除了这个男人,这世间再无人当的起艳绝人寰四字了。
慕奈兰无心与她多费口舌,不耐烦道:“魔君有没有告诉你无间之地是什么地方?”
墨若时不假思索点头。“何时动身?”
“魔君双手奉上碧玲珑那时。”慕奈兰语气冷然,与墨若时一同看着蓝夜,立场出奇的一致,她道:“无间之地那等邪地,慕隐敢赌上自己的性命,魔君又有什么不能奉陪?”
凤倾泠闻言看了她一眼,这世上,难得还有她这种情深意重之人,毕竟着急赴死的可不多,不由起了恻隐之心,道:“一旦进入灼池,你可能永远无法出来,若有未完成心愿,我可代为转达。”
“云瑕是我唯一的亲人,这世上,除了她我别无牵挂。”墨若时摇头,随即对蓝夜道:“即使魔君有意防止我与西流宫主见面,但同生活在魔宫中,遇上是迟早的,我并无把握隐瞒多久。”
“你当然没有把握!你根本就不是墨云瑕!”
一道女声惊起,殿内几人纷纷起身,但见暮梓枫破结界而入,染透血的手臂令她一身杀气凌厉,当商无凭失口告诉她墨云瑕被留在无间之地的时候,她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西流宫!出来!”暮梓枫一路冲上大殿,清风错匆匆忙从回廊处走来,身后跟着的正是西流宫与索细宫。
终于,纸包不住火。
“六师妹!莫要胡闹!”清风错低喝!暮梓枫指着静静站在大殿中央的墨若时,“她是谁?你们把五师姐留在无间之地了?!”
清风错呼吸一窒,对着暮梓枫明亮的双眼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场面静于一时,每个人都看着西流宫呆愣的毫无反应,仿佛丢了魂一样,神情与当初在无间之地里的影碎诗一模一样,怎不令蓝夜后怕?
没人说话,连蓝夜都沉默了,索细宫这才意识到出大事,很是担心的瞅着西流宫,只见他傻傻看向墨若时,嘴唇颤抖:“云瑕?”
该面临的迟早要来,虽然比预计中要快些,墨若时走出大殿,这是她第一次光明正大,以自己的身份站在他面前,“我是云瑕的双生姐姐,很抱歉欺骗了你。”
他们相视的第一眼,他黑白分明的双眸里并没有她的身影,满满全是支离破碎,而她有生之年里,再也没忘记过。
西流宫一晃,索细宫赶忙扶住,他却猛一下推开,迷茫的抓住蓝夜的手,“圣君,云瑕呢?啊?云瑕呢?”
为什么圣君带云瑕回魔宫却不允许相见?为什么云瑕总是留在清风错房里从来没找过他?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明明同在魔宫却只匆匆见过一面?
没有人回答他,没有人告诉他,数日来的困惑在今日真相大白,犹如利器穿心!
“云瑕在哪!”西流宫突然发狂,奋力扑到慕奈兰身上,“你早有预谋!是你把她留在无间之地里!回答我!”
当日离开十八层地狱时,慕奈兰对他说的话一次次回放在耳边,魔咒一般切割着他,西流宫彻底失控,慕奈兰任他抓破自己的伤口,目光越过所有人,直视蓝夜,“去求你家圣君,只要他把眼睛挖给本少,本少就还你一个活生生的墨云瑕。”
“西流宫!不可!”
“休想!”
清风错与索细宫双双挡在蓝夜身前,大有大打出手的架势,凤倾泠当下不客气道,“把墨云瑕留在无间之地的不是我们,没有玲珑石,我们没义务帮你去救墨云瑕。”
墨云瑕是自愿留在无间之地的,若要负责任,也该由陌意桑来偿还,西流宫却把帐算在慕奈兰头上,凤倾泠极度不爽,冷冷道:“看这样子,她三师姐和大师兄是要放弃了,你不妨也死心算了。”
“死心……”西流宫摇摇晃晃后退,神情悲凉地望着一言不发的蓝夜,男儿泪爬满面颊,他想起言水宫用自己的性命换圣君归来,想起那一日魔界血流成海全军覆没,想起这七百年来他们苦苦守着魔界,每一日,每一分,他都不曾忘记那种煎熬的滋味。
要他如何能以一己私爱,放弃他和万千弟兄共同守护的家园!
“啊!!!!!”
西流宫嘶声大喊,夺天而上,墨若时紧随而去,两人没一会就消失在上空,索细宫只怕他会想不开,又不敢在这个时候离开魔界,只能辱骂慕奈兰与凤倾泠,慕奈兰无动于衷道:“西流宫去了地狱,依他的死心眼,不撞南墙必不回头,魔君若不尽早决定,痛失右臂时可莫来怪罪本少。”
“慕奈兰!你别逼人太甚!”清风错咬碎压根控制住自己,暮梓枫听了半晌,愣愣道:“什么意思?你要我大师兄的眼睛?”
“即使不是本少要,也会是你二师兄要。”
“你!”
“够了!”蓝夜高喝,几人顿时无声,“碧玲珑,给你。”
自从转世轮回在乱花山庄,他一直被控制着所有行动和立场,从那一刻起就,早已注定了今日。
他有别人没有的牵挂,有放不下的人,绝不了的情,他的责任和背负不仅仅是这座屹立天地数万年的魔界,还有死去的言水宫和万千臣民,今日,他放弃的不是一双眼睛,而是所有一切。
“圣君!您要三思啊!”
索细宫喊声一起,魔界上空忽然雷鸣大作,狰狞闪电惊现天边的同时,数十名朱砂隐现身魔界。
“慕隐,凤隐,天象有变,人间已无光,天界风起云涌,六道齐聚玄汶城,泪朱砂与乱花庄主已入寒岚岛。”
话毕,无人不惊,再无闲心顾忌其它,纷纷赶往玄汶城,一路上,慕奈兰与凤倾泠脸色渐变,心底已有预感。
他们一行数人浩浩荡荡出现在玄汶城时,此地已人山人海,飓风大作,乱花山庄成千上万的弟子与六道道者合力施法控制天象,法光在夜里频频乍亮,借此可见天界紫云翻滚,万分异常,不断落下人间的惊雷更是狰狞无比,场面令人叹为观止。
“若持续,无约束的阴阳城封印将破,地狱十八层的鬼魂会逃窜逆行婆罗洞,人界将面临一场浩劫,众位同僚有何应对之策?”
在场不知谁人说了这么一句,凤倾泠忙拨开人群挤到湖边,只一眼,便知寒岚岛进不去了,湖面上的结界强大到她前所未见。
索细宫顺着圣君眼睛的光亮看向紫京的方向,只见一大片墨光闪过,他记得,那是扶挽音的暗士,由此可见人间很不太平了,在他的印象里,除了七百年前那一次,天地还不曾有过这种场面,“圣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