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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音未散他随袖一扬,一片红光洒满了半空,言水宫阻拦不及时,眼见着索细宫右掌上鲜红一片,骨头全露了出来。
“啊!”
索细宫凄厉的尖叫让西流宫分了神,末雪空得罅隙一刀挥出,双方相互弹开几米远,扶挽音踏风而上,拉着他几个纵身离开了魔界。
言水宫长剑抵在地上似断了根的青藤,再无束缚他人的能力,无言以对七百年的隔阂,魔界败在自身的重情重义,败在末雪空的无情无义,而非技不如人。
祭殇山中,冰雪漫天,冻结成块,这里没有草木,没有花朵,只有水,只有霜,只有冰,晶莹剔透,万里冰封。
白色的暗池里,砂袖胸前大片皮肤外露,衣衫破烂不堪,秀发垂到膝盖上冻结成冰,身体白的接近透明,唇却鲜红无比。
在这满天纯白的祭殇山中,她的模样映入奔赶而来的慕奈兰瞳孔里,开成一朵冰清玉洁的花,一瞬间,酸酸的感觉涌上眼眶,慕奈兰抱起她揽在怀里,为了找扶挽音的魂魄,他忘了朱砂隐把砂袖抓回幽冥界一事,等从乱花山庄赶回来,却已经来不及。
他欠她的如祭殇山中的冰雪,堆积成无法偿还的高度。
慕隐殿内,泪朱砂隔着七步远垂眉敛眸,嗓音沉稳而冰凉,“慕隐,凤隐已醒。”
“嗯。”
慕奈兰扯下一截紫纱蒙上双眼,脱了砂袖的衣服轻轻上药,当宽大的手掌触摸到她腰上那道伤疤时,隔着数千年的光阴往事渐渐清晰,妖皇在烈狱火光前一剑贯穿挡在他身前的砂袖,剑横腰而过,砂袖的身子往最深处的熊熊烈火飘去,喷洒出的血近乎遮蔽了三人的视线。
这一去三百年未见,妖皇纵身跃下烈狱之火,耗了一万年的法力收了众多妖精的魂魄,花了近三百年的时间救活了她,然而腰上那道伤疤却永久的留在身上,成了一道刻骨铭心的痕迹。
祭殇山暗池一遭,砂袖全身鲜血逆流凝固,慕奈兰很清楚她遭了什么样的待遇,暗池令三界多少人丧胆,饶是朱砂隐这般无心之人亦退避百步,不敢靠近。
正洒药间,门忽然被一道白光撞开,数十名朱砂隐在七步外垂首,她们拦不住凤倾泠,亦不敢拦。
慕奈兰一把扯下眼睛上蒙着的纱布,惊慌失措的看着闯进殿前的凤倾泠,面无血色。
“你……”
“凤……”
凤倾泠看呆了眼前场景,砂袖全身赤/裸,慕奈兰蒙着眼睛正细细的抚/摸,一瞬间她感觉到胸口顿了一下,竟有绵绵细细的痛蔓延开,她下意识后退一步闪身离开了幽冥宫,直达三途河,慕奈兰一刻不停追过去拦住她,欲开口时却觉面前沁着寒意。
凤倾泠一掌劈来,带着满腔愤怒与惊愕,她被告知是转世凤想兮,是幽冥半隐,是幽冥之子的左膀右臂,是三界中人人畏惧的神秘女子,而不再是出身干净拥有神圣使命的凤倾泠,如此巨大的改变她无法接受,仿若从云端跌下地狱。
“凤……冷静。”慕奈兰躲过那一掌,开口又不知要如何称呼,方才那一幕他知道凤倾泠误会了,而这种偏是难以启齿的误会。
凤倾泠不断攻击他,疯了般双眼通红,理智与冷淡全被抛诸脑后,掌法错综万变,慕奈兰不得已百般应对,防她不慎错伤自身。
“我不是凤想兮,我不是幽冥半隐,我不是杀人不眨眼的邪魔外道,我是凤倾泠,凤倾泠!”
她受师命离开生活十多年的寒岚岛,未接触过人类,师傅从小教育为人善良之本,宁饮十年清水,莫染一寸鲜血,而今她一身白衫染尽血腥,将生死置之度外,被捉往南墓山忍着噬骨之痛,这般坚韧不可摧的她在闻得是转世凤想兮时,接近疯狂,丧失理智。
“我不是凤想兮!”
随着一声怒吼,望舒剑出鞘,白光映出惨白的三途河。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章:燃尽残阳似滴血(一)
恍惚间,慕奈兰紫服翩跹,双眼似蒙上了一层浓雾,那样心伤无措,凤倾泠看到自己的右手握着望舒剑刺进他左肩,鲜血滴滴引进曼珠沙华。
为什么会这么冲动?为什么脑海里全是慕隐殿里看到的那一幕?为什么会感觉到心痛?凤倾泠松了松手,闭上眼狠心拔剑,顷刻间冲天而去,远离三途河,幽冥界。
慕奈兰记得这是她第二次举剑对着自己,而这一次一剑穿肩,不致命的伤却致命的疼痛。
她那般决绝,他如是坚立。
离开幽冥界后,凤倾泠奔往乱花山庄,在后山中与清风错相撞,两人退后数步对峙而立。
“让开。”凤倾泠面无表情,尤其是双眸,无半点温热。
清风错望了眼后山,浮七生正观着山下一举一动,她不想节外生枝,故道:“你想进引洛谷莫说我不同意,就算进去了也看不到任何东西。”
“那就休怪我动手。”凤倾泠紧了紧望舒剑,银眸半眯,一丝丝杀气迸现,清风错被她的内力推动往后飞退数步,青绫从袖内滑出,仙气刹那扩散,“要进引洛谷必先问过我清风错。”
内力冲撞间,两个身影缠绕到一起,那一日引洛谷中凤倾泠在她手下过不了数招,数月后的今日早已法力大增,清风错不由暗叹,若是她破封身为仙人的自己恐怕敌不过。
幽冥半隐凤想兮,三界中有几个能与她动手?
这方两人斗到草木枯萎,沙飞石磙,一时半会分不出胜负,但若凤倾泠拔剑,形势立即扭转,浮七生轻动双臂飞身而下,半空中仙光赫赫,浩荡一时,她落在凤倾泠背后一掌送去,冷笑了一声:“幽冥半隐,你会不会太目中无人了?”
凤倾泠瞟了她一眼没搭理,这两人修为高深身负仙气,她一人难以应对节节后退,却也不准备就此罢手,浮七生完全不给她拔剑的机会,飞身而起与清风错两人前后一掌咄咄相逼,凤倾泠旋身一起却已来不及,紧要时刻,高空一道墨光突现,看似轻盈从容,实则强势凛冽,浮七生与清风错两人纷纷收掌后退,凤倾泠顺势翻身而下,反映过来时腰上覆着扶挽音的手掌,自己正被他搂着落地。
法光退去的这一刻,浮七生神情呆滞,忘了时间,忘了所有,忘了自己是谁,眼前如此熟悉的仙颜玉魄隔着七百年重现,却如此陌生遥远,接近遥不可及的距离,他看待她的眼神是清冷,是客气,是优雅,是不可拉近的距离。
蓝玲珑石照亮了浮七生痴迷的容颜,转瞬暗淡。
扶挽音玉扇轻点,唇边噙着优雅的笑意,声音清澈,“这位姑娘,你与凤姑娘有仇?”
浮七生满目落寞与思念,她的眼里包含太多他人不懂的因素与情感,眼泪盛的满满的,只待决堤而下。
七百年前,那人可曾如此客套称自己一声姑娘。
她想听他再唤一声,七生。
“七生。”清风错迈至浮七生身旁,小声道:“他已轮回转世,自然忘记以前所有一切,你知他未破封,何苦如此在意。”
浮七生恍若未闻,满眶苦涩碎泪,她也知道现实不如往日,但无论如何强迫自己不去在意仍无法控制住对那人的思念,整整七百年,杳无音讯。
总想起云雾连绵上染尽的鲜血,离别时天边一道碎裂的伤痕,见证了那一场生离死别,尽管所有都了结,天地却落下一场大雪,整整一百年未歇,浮七生昂起脸,伸手触摸脸上一道伤疤,从左脸颊起直划而过,阻隔的不再是一张仙人容颜,而是一段千年姻缘,她转身,泪落不止,汹涌无比七百年已过,掩埋了那一场撕心裂肺的呼喊,轮回过后,毁灭的不再只是一轮残月。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颤抖的背影,扶挽音觉心中一痛,待要靠近,浮七生已飞身上了后山,远远离开了视线,他只觉面上一凉,伸手去触时竟是一滴眼泪,不知谁人的流进唇齿里,除了苦涩还是苦涩。
凤倾泠不认得浮七生是谁,只知道这女子生的貌美却又丑陋,身负仙气偏偏杀气极重,她提起望舒剑欲拔,清风错三尺青绫一转,两人看似谁也不愿让步,扶挽音往中间一拦,对凤倾泠摇了摇头,再打下去恐引来墨云瑕等人,届时不好收场。
残音楼内,扶挽音为她沏了杯茶,点燃一丝桃香,他记得慕奈兰犹爱此香,无疑,凤倾泠也是极爱的,只是在前些日子无意中看见凤倾泠袖内藏有慕奈兰随身携带的桃香。
“凤姑娘,何以直闯后山?”扶挽音的双眼有意无意掠过她脸颊上的伤疤,唇角微牵看不出是何意,他也不恼凤倾泠的沉默,慢慢喝着茶锲而不舍却不着急,“心中若有难处不妨直言,在下或许能帮忙。”
凤倾泠握着望舒剑的手一刻也不放松,极力控制心中混乱,频频想起的不仅仅是自己的前世,还有无端压在胸前的困惑,良久才道:“你可知晓有脱离三界六道轮回之常的地方?”
扶挽音浅浅一笑:“幼时听师傅提过,只是无人知晓寒岚岛位在何方,据说至今无人到过,不知何等神秘。”
凤倾泠亮起的银瞳听他一席话后又淡淡暗下,几番险境下来本以为自己可以承受任何风浪,只是幽冥半隐的身份成了心上迈不过去的坎,贸然闯进引洛谷显然不是上策,唯一的办法只有回去寒岚岛,找师傅问清楚,没想到连扶挽音也不知寒岚岛位处何方,不禁神伤。
“听闻岛上住了一名绝色女子,十一少曾提过天外有寒岚习寒弋。”扶挽音随意道来,殊不知他身前的人自小长在寒岚岛,外界认为何等神秘的寒岚岛是她的家,习寒弋则是她的师傅,那确实是一位绝色女子,无人可与她相比。
凤倾泠轻轻嗯了一声,走到窗边站定,风送起长发拍打着秀背,只有寒冷的空气才能使她烦乱的心得到一丝平静,那时身在寒岚岛,只要游到水下行宫便可心静神清,旁无杂念,她脑海中缓缓浮现出水下行宫中那人的容貌,似乎有一股神奇的力量,一瞬抚平她狂躁的心。
当风掀起她的衣袖露出手臂上密密麻麻的伤疤时,扶挽音墨长的双眉一蹙,心中顿生不悦,语出却仍淡静,“脸上的伤乃妖皇所为?”
“因他而得,只是不知随寒与我有何冤仇,出手如此狠辣。”凤倾泠语气冷静,似是对旧伤已无所谓,只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罢了。
“多谢扶公子多番相救,他日若用的着的地方只需燃尽此物,我会及时赶到。”见已无留在此地的必要,凤倾泠打算离开,她递过手中一物,道:“就此别过。”
“且慢,不知凤姑娘要去往何处?”扶挽音握着手中一片别致的蝶形花瓣,脱口而问。
“归家。”
扶挽音目光随着她下了残音楼,心中有千般说法却不曾道出口,千叶抱剑立在门外,雷打不动看着前方,那日回庄看到少主安然无恙,七尺男儿竟在暗夜中潸然泪下。
“三师妹领回庄的姑娘你可认得?过往是否相识?”扶挽音跨出一步俯身栏杆上,似乎在哪见过浮七生,又似乎不止相识,记不起在何处,是何关系,只是他清楚在见到浮七生的那一瞬间平静的心有了明显的变化。
千叶知他问的是脾气古怪的浮七生,颔首道:“属下与六弟子去阴阳城时见过她,浮生楼的浮七生,往日不曾会过。”沉默了一会,本欲将浮七生手执玉扇不要命的闯祭殇山一事相告,却隐约觉得浮七生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