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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站立的身姿映入他眼中有一瞬的恍惚。
冷风簌簌,空气轻盈,四目相对时两两皆惊,凤倾泠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心里瞬间破碎,变成千万把望舒剑将她不敢面对的情感狠狠的抛出,一并切断,突如其来的疼痛包围全身,似乎连站着的力气也要消失,她平静的转过身,在慕奈兰苍凉的注视中一步一阵清风,走出了乱花山庄,永不回头的坚决。
懵懂未懂的心在一霎那明白,也在一霎那死去。
她的背影像无痕的露水,纸上的山水,船只驶过的涟漪,在人潮里失了方向,千万里翻山越岭不再回头看。
“墨狐狸,你毁了本少不易得来的东西。”慕奈兰声音轻细,没有情绪起伏,甚至连表情也没有,化一道紫光在空中一闪而过,连同躺在地上的尘寒一并消失在乱花山庄,留下了令扶挽音有些许懊悔的一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五章:千年一梦何时终(三)
半日过去,玉茫山悬崖边云雾翻滚,寒气沁骨,凤倾泠一袭白衣落落飞扬,青丝纠缠在脑后时起时落,四周安静的没有一丝声响,好似这世界仅剩了她一人。
她无法控制自己回想自砂袖出现之后的任何一幕,那个毒打她甚至险些杀了她的女子在慕奈兰的怀里绻成一只受伤的猫,看上去那样幸福骄傲。
曾几何时她被绑在要接皇朝暗房里,毫无还击之力的被砂袖暴打数个时辰,想起那时赶来相救的言水宫,凤倾泠盛满泪水的眼眶快要决堤,她不知道是在为谁难过,也许是为慕奈兰,也许是对言水宫迟来的感谢,也许是为自己孤身在红尘经历的风雨,也许是为扶挽音被慕奈兰逼迫是否为替她寻仇而伤砂袖,也许为……为来不及成长就死去的情芽。
悬崖边上的风由温顺演变成疯狂,碧溪澄空倒下寒冬雨,打在凤倾泠身上卷起漫天阴暗,携着她不知如何宣泄的心思,在大雨中满目泪水空对玉茫山。
这是第一次,一种全世界安静找不到一个人影唯自己独存的寂寞孤单,泪水斑驳了脸颊,整座玉茫山伫立此方听她呐喊,没有得到任何的回答。
“啊!”
“啊!”
“啊!”
望舒剑脱手落地,雨如飞花坠空,她在片片萧瑟中失声呐喊,眼睫下垂着的水珠分不清是雨还是泪,离开寒岚岛所经历的悲喜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空旷的断崖上想起一声又一声的呼喊,渴望得到温热的回应。
红尘之中,我就真的再也没有一个可以挂念的人了。慕奈兰的好,慕奈兰的笑,慕奈兰的屡屡舍命相救,次次千里外飞奔而来,沧惘山顶清细的誓言,十指交缠的温暖,相拥时心跳加速的微妙,原来他的一切都没有忘记,只是他所有的好自砂袖出现之后顿时不再归她所有,毫无预兆的打击令不知所措的她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心痛。
大雨倾塌,玉茫山悲鸣,凤倾泠懵懂的情感尽数寂灭,独自一人在这荒无人烟的断崖没有目的的呼喊,纤瘦的身子恍然会在这场大雨中倒下,同样满身湿透的扶挽音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伸出手的一瞬,凤倾泠猛然转身将他紧紧抱住,哭红了的脸埋在他胸襟里,眼里如何止不住。
她不懂得怎么表达心中的悲痛,那种失去了一直细心保存的珍贵让她措手不及,唯有狠狠的哭,以求排解心中难受。
或许这一刻,她不知有人暗自许下了也许一世也给不了的誓言。
他以为地府一事经海棠宫顶一舞后互不亏欠,却在自认为无意间站定一个圆,在茫茫人海中有了一份留恋。
这场大雨下了一整夜,玉茫山河内青草被雨润后有了新鲜的气息,枯枝在凌冬里等着下一季春到,晨曦的颜色泛着金色光圈,如女子淡上的半边妆霞。
崖下雨过的大雾缭绕在玉茫山中,朝露在枝丫上低落,坠地时带着映入水雾里相依偎的男女,融入泥土里,一洽千尺深。
扶挽音坐在崖边,单足向上弯曲,双手撑在身后,垂眸恬静的端详靠在他肩上一整夜的凤倾泠,安静的模样像初生的婴儿,他却牢记了昨夜她的竭力呼喊,惊慌的卸下所有防备。
清晨薄光柔和,寒风微急,露水滴答滴答落地,扶挽音抬起双眸望向冬阳拨开云雾,强烈的光线洒在他浅笑的容颜上,失了倾城的颜色。
最终,还是破晓了。他心知昨夜所发生过的也会如这一场阳光下被蒸发的潮湿,带走年少的悲愁,不再回首。
他轻轻托起凤倾泠枕在肩上的脑袋,扶她平躺在地,而后转身悄然离开,他心知醒来时该面对会是两颗心的尴尬,何不早一步离去,给她留一个安静的空间,也为自己消除了四目相对时的无声。
他转身后凤倾泠睁开双眼迎接阳光,沉静的银眸内安然无浪,身旁还残留扶挽音的气息,脑中一片大雨过后的空白。
幽冥宫中,魔界玄子同样在大殿内坐了一整夜,西流宫闭目养神,自那日乱花山庄后他发觉脑中无端多了一抹橙影,墨云瑕秀丽的容颜如半帘落花,一碧清萧。
索细宫不如他镇定,柔美的五官扭成一团,第一百次不耐烦的把发丝拂到身后,言水宫终于忍不住出声:“你能不能安静点!”
索细宫好像就等着谁来找茬,当即一拍案几,把茶杯内的水都震了出来,“本宫主何时开口说话了?你是不是想找茬啊?”
言水宫不禁也怒了,这残渣是没讲话,但残渣的思想一夜不间断的发出讯息,满是一些活埋凤想兮,活扒随寒的皮,活寡影碎诗,水淹浮七生,火烧慕奈兰,这些恶毒又没魔性的想法,让坐在残渣身旁的他受了一夜的折磨,怎忍的了,故也拍了桌子,“把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部给本宫主收起来,一日不出点乱子你就寂寞了是吧?那你就给本宫主去就近的祭殇山暗池里躺一会!”
索细宫窝了一夜的怨气终于有的发了,指着言水宫俊挺的鼻梁,眯着月眼放开嗓子叫阵:“别以为本宫主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凤想兮抱你一次就把你乐的晕头转向了是吧?她那是愧疚是施舍!还有可能是顺手!你预备抓着这样一个顺手再过个几千年吗?你比本宫主寂寞,你该去祭殇山暗池趟一百年一万年,你永远不要出来!”
“你!”言水宫戟指怒视,索细宫一把拂开他的手继续咄咄相逼,一副大爷我今儿就是要让你彻底明白凤想兮是何人!痴心妄想也该有个盼头不是?他得意道:“本宫主怎么?说的不对吗?又或者你是想永久怀念那一个拥抱然后一厢情愿的以为凤想兮爱上你?虽然本宫主很不愿意承认臭狐狸那张祸国殃民惊天动地的脸,但人家就长那张水性杨花的脸了,你有本事先去刮花他呀。”
祸国殃民和水性杨花之间有什么联系么?言水宫被他骂的头顶冒烟,正要还嘴,他又接着损:“哦,还要再刮花乱花山庄二弟子的脸,如果你真的要去就替本宫主多刮几下,看着太欠揍了!”
“你以为你长什么嘴脸?跟影随诗一样雌雄难辨看不出半点雄风的脸,你是不是投错胎了你把衣服脱掉本宫主要亲自检查!你看他欠揍你怎么不去刮?不要以为本宫主不知道你就是怕挨揍,残音荡魂滋味很美妙吧?再去扶挽音那讨一次回味回味啊。”言水宫撸袖子还嘴,就差一只脚踩到凳子上叫嚣。
两人势如水火,只待擦拳磨掌自相残杀,若是往日西流宫也就随了他们怎么了折腾,但摆明了今天不合适,他阴阴斜了两人一眼,没好气说了句:“你们吵了几千年可有想过和平相处?”
言水宫忿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发现这水凉的不行,当下脾气上来了,叫唤道:“居然给本宫主喝凉茶,来人!”
“来人?来朱砂隐倒是有,你以为在魔宫啊,这里是幽冥界臭狐狸的地盘,你就将就吧你。”索细宫乐呵呵坐下喝着隔夜凉茶,今儿终于把言水宫气到了,报了那日蠢货两字的仇,心情爽快不已。
“你去问一下十一少何时现身。”西流宫指使索细宫出去,他们两待在一块就是天下大乱,一个脾气暴躁,一个沉稳有余,几千年来亏了安然无恙。
索细宫悠哉哉走了出去,在殿外死皮赖脸调戏起朱砂隐问慕奈兰的行踪。
“西流宫,你在想些什么?”言水宫瞟了他一眼,似乎乱花山庄回来之后他一直在想圣君的事,但相关事宜都分析过了,不会出差错。
西流宫被他一问立即心虚,干咳两声不予回答,言水宫大呼猫腻,却也不急于一时追问,迟早是会知道的。
索细宫调戏朱砂隐未遂,险险招来数百名朱砂隐一顿狠揍,没多久泪朱砂面无表情推开大殿门,“随我来。”
慕隐殿内,紫纱层层飞扬,朦胧鬼魅,慕奈兰替砂袖疗伤过后耗了不少功力,听殿外响起脚步声,他问,“尘寒伤势如何?”
泪朱砂在七步外据实回答:“伤势严重,非属下一己之力能够救活,一个时辰内若送回妖界便可复生。”
慕奈兰开始磨牙,扶挽音向来残冷,从上回逼阎王所用的刑具就可见一斑了,幸而他连夜替砂袖疗伤才捡回一条命,若叫影碎诗看见砂袖昨夜那模样,乱花山庄又要大难临头了。
“臭狐狸,本宫主真是看错你了,还以为三界内独凤想兮能让你不求代价的付出,没想到这只狐狸精也讨你喜欢,狐狸本是一家,你还是和她凑一起把凤想兮让给言水宫吧。”索细宫伸着脖子推开泪朱砂昂首跨进去,不住的瞟床上的砂袖,表情极其下流。
他没个正经,西流宫却只注意重点,慕奈兰内力耗了大半,届时岂不是帮不上什么忙,他不满道:“你现在少说也需要调理两个时辰,岂非要我等陪你一块耗时间?”
慕奈兰不答话,连续服了三颗丹药才掀开紫纱走出去,除了面色略显憔悴外倒看不出还有其余的不妥,他目光慵懒又轻佻,戏谑道;“你要不要先与本少过几招?看本少会不会输给你。”
“臭狐狸!若说牙尖嘴利西流宫当然不如你。”索细宫及时扳回一成,在这节骨眼上浪费力气去救敌方的人也就这只狐狸做的出来,行为诡异,思维与常人不同。
言水宫的想法倒跟他们不同,他不认为慕奈兰的状态不妥,相反这狐狸有了砂袖与尘寒做筹码胜算也多了几分,他道:“若没什么问题我们也该动身了,尘寒要是死在幽冥界影碎诗也不会轻易饶了你。”
到底是头脑比索细宫好用,懂得思考更多,慕奈兰赞赏的冲言水宫抛了个媚眼,言水宫回了他个白眼,准备考虑索细宫的意见,去刮花那张脸。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五章:千年一梦何时终(四)
飞花落了一夜的荒凉,南墓山莺飞草长青烟初上,瀑布过河曲流直去,透骨清凉,只是百花争芳的南墓山在如此凉冬下依然山水如画,秋收冬藏,一派春和景明。
西流宫自在乱花山庄看到末雪空的癫狂后,就准备立即迎合慕奈兰的要求与意见,一同对抗妖界以求日后安生,以确保能够存立在三界中。
此时南墓山外已团团包围了魔宫的人,必要让影碎诗安生一段时日,好争取替末雪空破封的时间,索细宫吃过慕奈兰许多暗亏,以至于总疑神疑鬼,不放心叮嘱道:“你最好不要再耍什么花样,今日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