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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挽音不疾不徐走进来,扶起把脑袋磕出淤青的凤倾泠,墨云瑕惋惜的摇了摇脑袋,慕奈兰的无奈让当时处于万人嘲弄间的凤倾泠无法理解,两人的隔阂因随寒而生成,看来不是一时半刻能解释。
慕奈兰站在两人面前犹如外人,他们如此融洽美好,像极了风月下一对璧人,不给他解释的机会,拒他于千里之外,不知是想起了什么,七百年前几千年前凤想兮的容颜占满了他此刻的心,那时的他们不曾存在过一丁点的误会,那时的她虽然冷漠绝情,却全身心只属于他一个人。
“走吧。”
凤倾泠跨出竹屋,扶挽音牵着她不住颤抖的手,墨云瑕轻叹了一口,凤想兮转世轮回,一碗忘川水将过往几千年的时光尽数遗忘,而慕奈兰背负长达七百年的等待与思念,承受着几千年沉重的记忆与爱恋,这种滋味又岂是随便一人能承受的?
正当她想劝说一两句,就见慕奈兰匆匆追了去,于是,她看到了前方这样一个十分怪异的场面。
慕奈兰拉着凤倾泠的左手欲将她拉往身旁,而二师兄握着凤倾泠右手不放,凤倾泠夹在中间快被两端各自传来的力道撕裂。
“本少感谢你这几日对她无微不至的照料,如今本少来了,就不麻烦你了。”这只狡猾又奸诈的墨狐狸,不知到底在搞些什么,屡次被他逮着对凤倾泠细心呵护的时候,慕奈兰睁着一双桃花眼快瞪出火来。
扶挽音无惧与他对视,甚是从容,也不放松手中的力道,侃侃道:“凤姑娘脚伤严重,十一少不宜这番拉扯。”
两人火药味十足,一个温声细语,一个明讽暗刺,眼神很是耐人寻味,谁也不肯让一步,慕奈兰早已在心里把他高贵的祖宗一阵问候,扶挽音也不甘示弱,内里无不讥讽对方更为高贵的狐狸血统。
一时间谷内风声凌厉,倍显阴森。
凤倾泠受不住他们暗暗使的内力,双手用劲一抽,闷不作声一瘸一拐走出谷,墨云瑕随即扶住她摇晃的身体,回头瞥了眼还在无声对峙的两人,十分无奈的蹙眉。
“墨狐狸,再坏本少好事信不信本少掘你祖坟!”慕奈兰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咬牙切齿,刻薄本像尽露。
“在下也很想知道祖坟在哪,劳烦十一少带路。”扶挽音就任他这么揪着自己整洁的衣领,客气的笑了笑,“十一少此时找凤姑娘显然不是上策,她心中对你尚有误会,不如过些时日再来找她。”
等着改日你把本少的凤娘子吃干啃尽本少再来捡骨头?想的美!慕奈兰阴测测道:“你三番四次接近凤娘子图谋不轨,打的什么鬼主意快给本少从实招来。”
他凶神恶煞声音轻飘飘的,话说着说着人就靠过来,扶挽音只得把他的手掰开,理好自己的衣领,无辜道:“在下只不过与凤姑娘来此一试是否能打开石壁,岂料事与愿违反受困在此,能有什么企图?”
“本少要带她回去,这是本少与她之间的事,你别好心掺和了,省的清风错魂魄回不来。”慕奈兰狐疑的瞟了他一眼,哼了声大摇大摆甩袖走人,那神情甭提多得意。
难怪找不到魂魄,敢情去了幽冥界,又或者是被这狐狸捉去的?扶挽音听出他话中玄机,步伐缓慢的跟了上去,这狐狸言下之意只要自己再阻拦他带走凤倾泠,他就势必要把清风错的魂魄扣留在幽冥界?
琢磨了会,谪仙公子开始旁敲侧击,“三师妹怎如此不小心,该回来的地方不回来,反倒去叨扰十一少,让大师兄一阵好找,太不应该。”
想知道吗?求本少啊?慕奈兰停步转身,袖子一掳,伸出葱白指尖戳在他心口上,一字一句道:“可不是?怎么能天堂有路不去走,地狱无门使劲闯呢?本少看在她是你师妹的面子上只好让她进去了,谁知她赖上不走了。”吃的好喝的好睡的好,是谁谁都不愿意走!慕奈兰举袖掩在唇边一笑百媚,桃花眼底却无笑意,他恨不得把清风错给撵出去,或者乱棍打出去!
扶挽音自然不会轻易相信清风错是自己上门的,浅笑道:“如此不好麻烦十一少,在下与十一少一同回去带三师妹回来,省了十一少的麻烦。”
慕奈兰满意而笑,媚着一张妖娆的脸软绵绵往他身上靠,话里有话道:“那么凤娘子就劳烦墨狐狸亲自送去幽冥界了,省了末雪空找不到魂杀上南墓山找妖皇的麻烦,到时可就精彩了,本少还有事,先走了。”只要扶挽音亲自送凤倾泠回幽冥界,凤倾泠就会明白这只不安好心的墨狐狸如此待她好乃是别有用心。
说完紫狐狸扬长而去,领着一帮煞气冲天的朱砂隐浩浩荡荡消失在乱花山庄,只要这狐狸一天见不到凤倾泠,清风错的魂魄就一天不能回躯体。扶挽音愤恨的不露声色,慕奈兰竟将清风错捉了去,早早算计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九章:千刃雪霜风月转(一)
墨云瑕把凤倾泠带回了后山,替她从新上了药,对守在清风错床边的暮梓枫道:“六师妹你先回去休息吧,我来守着就可以。”
暮梓枫放不下心,愁容满面,轻声道:“这种情况如何睡的着,不知三师姐魂魄去了何方?竟连浮七生也找不到。”
“三师妹的魂魄在哪我已有线索,劳烦五师妹与六师妹继续看守,正午时我会带她回来。”扶挽音从竹林深处走来,他换了一身窄袖的墨色华服,腰间是淡金色的束腰,雍容华贵不乏出尘之色,冠玉之姿君子之风,让看了十多年的墨云瑕与暮梓枫仍忍不住惊艳,引以为豪。
“大师兄找了这么久找不到,二师兄你今日似乎未离开山庄,如何知晓的?”暮梓枫神色疑惑。
十一少前脚刚走二师兄就知道三师姐的去向,岂非……墨云瑕眼睛一亮,道:“三师姐在幽冥界?”
“难道是十一少把三师姐的魂魄扣在幽冥界?”暮梓枫更加迷茫,印象里他们两相互不待见。
墨云瑕没有回答,仔细想了想引洛谷里的事,慕奈兰不可能无条件相告三师姐的魂魄在幽冥界,想来与凤倾泠有关,回忆起他与二师兄对峙的样子,墨云瑕随即了然,不由蹙眉,那狐狸真是太狡猾了,竟要叫二师兄为难,她怎会肯?当下对凤倾泠坦白,“凤姑娘,你若不一同去幽冥界十一少不会轻易放了三师姐,念在她曾在残音楼救你一命的份上,还请凤姑娘委屈一下。”
凤倾泠听罢面无异色,只微微抬了抬眼,从墨云瑕说清风错在幽冥界时她就知道该怎么做了,一物换一物罢了。
她站起身缓步踱出竹屋,抬眸看云巅处明朗日光,风吹竹叶发出沙沙声响,一季深冬将过,红尘走一遭也将满四季岁月,为数不多尚可称得上朋友的似乎在这种无休止的计谋中渐渐消失,又或许从未曾得到过。
扶挽音帮了她许多次,甚至数不清自己欠了他多少恩情,即使拿她去交换清风错也是理所当然,只是心中一点点累积的温暖似乎正在抽离。
她昂起脸让阳光温热的洒在脸上,淡淡道:“走吧。”
“不必。”
话音落地三人齐齐看向他,扶挽音缓缓一笑,玉扇于掌中微倾,洒了满屋的玉泽之光,“凤姑娘安心在残音楼养伤,在下去去就回。”
当从她双眼里捕捉到将近模糊的失落时,他想人间数十年一梦,必要留住唯一一抹光明,即便短暂如一场飒踏星雨。
三途河畔曼珠沙华阴森不改,尽头一盏孤灯傲立一处,鬼魅不真切。
泪朱砂一路接待,踩在以曼珠沙华铺成的血路上,面对遥望无止尽的长廊,扶挽音淡定自若,幽冥界如迷宫般一条条长廊交错,遍地阴气。
待到大殿,灯火蓦地而亮,一层层在双旁铺开,主位上的慕奈兰坐没坐像,又不似卧着,微卷紫发挡了大半张俊脸,奢侈又妖艳的紫服散了一地,一贯慵懒轻佻,扶挽音对他勾了勾唇角,广袖一扫,落座端茶,好不随意。
哟,有备而来呀,慕奈兰斜眼睨去,半个凤倾泠身影没见到,倒要听听他会以什么样的理由带走清风错,在没送来凤倾泠的前提下。
扶挽音瞅了他一眼,面带笑意端起茶杯吹散热气却不喝,玉扇在掌心一下下敲着。
两人干坐着耗时间,耐心不比常去妖皇房间喝茶人的慕奈兰一拍桌子,“凤娘子呢墨狐狸?你是来送清风错去投胎的吗?”
端足架子的扶挽音终于放下手中的茶,迎上某人不怀好意的目光,徐徐道:“十一少不如请三师妹出来相见,在下有几句话想要问她。”
请清风错出来?到时候你再光明正大带她一起走好让本少一场空?慕奈兰微不可闻的哼了哼,随口就撒谎,“她太虚弱了,不宜劳累,不过本少可以带你去看看她,好叫你安心。”清风错赖在幽冥界一整夜不走,吞了他无数颗丹药,此时正在清风殿内睡的安稳,只待药效发挥作用就能法力飞涨的醒来,能不好吗?
两人一路走过冗长的曼珠沙华道,来到偏远的一间侧殿,这里种满了青竹,并没有朱砂隐把守,只是这一片青竹与曼珠沙华的煞气格格不入,扶挽音心里留了意。
慕奈兰没好气折了一根竹,喃喃道:“跟清风错一样让本少想切成七八段。”
扶挽音只当做没听见,刚要推门而入又被他拦住,“你想就这么带走她?这两日她喝本少的吃本少的怎么算?”
本不相信清风错是自己来这的扶挽音待见到这间清风殿,不禁也有些疑惑,他带着满腹疑问取出袖内的橙玲珑丢过去,平静的像丢石头一样,“凤姑娘不愿来此,在下也不能强行绑了来,十一少若要三师妹的伙食费,这颗玲珑石足以满足你了。”
说罢他抱起清风错头也不回走了,留下慕奈兰一人黑了大半张脸,这颗橙玲珑异常的沉重,托在手心有如千金压顶,难以置信他竟甘付出一颗玲珑石也不愿将凤倾泠送回来!
回想扶挽音所做的每一件事,甚至一颦一笑无不另有它意,这样一个攻于心机心怀天下之人从未有女子入得他的眼,他却独对凤倾泠百般护着,原以为他对凤倾泠的种种不过是为日后做铺路,直到这颗橙玲珑在手,慕奈兰才幡然醒悟。
无怪乎每每都能看透扶挽音在想写什么的他这次会猜不出来,原来,他忽略了对方近乎完美的皮囊下也有一颗凡人之心。
呆了大半天,慕奈兰回忆起在锁青山与扶挽音初次相遇的情形,那人如缎的长发与不染纤尘的墨衫在日光下惊艳的太过于虚幻,仿佛踏九天浮云而来,拢了一身飘渺雾气,天地万物无不为之风华沉醉,他拨开错乱了视线的桃枝,睁开七百年不曾明亮的桃花眼,触上了那一双深邃而幽深的墨眸,藏着不属于幼孩的城府与光彩,他只捕捉到对方眼底一闪而过的清明,便见那人抬头,刹那间,悬挂于额前的蓝玲珑绽放出夺尽水天之线的清辉,将整座锁青山封与圣光之中,傲视苍生。
他当时恍惚着失了神,只见那人立于百里桃树之下,昂首笑看飘飘洒洒的桃花,与横卧花间的他四目相对了似有七世轮回的光景,颔首浅笑道:“在下扶挽音,奉师命特来送此山妖气尚未清除的狐狸去投胎。”
他眨了眨桃花眼,结果那一夜间,扶挽音的玉扇在锁青山幻化出翡翠之光,夺了十一宫所有狐狸的性命,将它们的魂魄七零八落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