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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门,就把下人都撵出去了。给滕琰讲了他最近打听到的两个适合滕琰的男子:邓锋,19岁,御前侍卫,父亲是守卫燕国南部边境的邓将军,武将世家出身,武艺高强,没有通房丫头的原因听说是因为学武,要想练好功夫,不能早近女色;张元,17岁,秀才,父亲是最近任命的御史,他家在燕国都是有名的,张御史出身贫寒,为人正直清廉到了刻板的程度,他从不收任何贿赂好处,只靠微薄的俸禄过日子,家里只有老妻和两个儿子,两个女儿,下人只有几个,只能勉强维持他做官必须的使用,听说家里老妻还亲手做饭。
滕珙对张元还比较熟悉,他们虽不在一起读书,但都是秀才,经常有些文会能见到,据滕珙说张元才学与他相近,不算出众,也是,要是出众的话也不会不中举。脾气倔了些,但人还不错,长相也还过得去。
邓锋是滕珙专门为滕琰才想方设法见过一面的,年纪轻轻能做上五品带刀侍卫,就是靠家里有背景也得自身实力不错。听说他力气特别大,能双手开强弓,一杆枪使得神出鬼没。外表自然就是武夫的样子,膀大腰圆,肩宽体长,长相嘛,据滕珙说就是一般,看得出滕珙对他印象不如张元,他本人就不喜欢习武,对武夫就评价就差点。但滕琰想能在御前行走也差不到哪里去。
看得出来,滕珙是真没少费心,滕琰本来就是一句玩笑,现在也收起了闹着玩的心,滕珙费了不少的力气,她怎么也得认真看看。她必须得订亲、成亲,如果能选上一个她比较满意的人自然好。
不过就和前世的相亲一样,那时介绍人把对方的条件说得还要详细,但每一次滕琰听完后都觉得还是茫然一片。
不管用多么高明的语句来描述一个人,特别在相亲方面,不可能让人感到心中有数,但见面吗,也不见得有用,以前滕琰还真的见了不少相亲的对象,可是一概没感觉,要不是她下了决心要重新开始,总是劝说自己也许有缘人就是下一个,早就放弃相亲了。
滕琰压住心中的无奈,笑着对滕珙说:“谢谢大哥为我这么操心了,现在我们还不用说出来,等父亲一定要我定亲时,就在两人中选一个吧。到时候你可得帮我说服父亲啊。”
滕珙叹了一声气:“王大哥的风度、才学真是无人能及,更不用说家世了。邓锋和张元差远了。”
其实滕琰心里也不舒服,她不是在遗憾王沂,而是做为一个追求美好爱情的现代人,她当然不愿意就这样决定自己的婚姻。可是形势逼人,她早做些打算,总比一头闯进必须和别人分享男人的婚姻要强得多吧。起码省略了和小妾通房斗的环节,说实话,跟别的女人争一个男人,她真的不愿为之,更不屑为之。一个小家庭中只有一男一女,怎么也容易培养感情吧。
还是转个话题吧,拿出上次滕珙给她从藏书楼取的书,已经都看完了,需要再换几本,顺便表扬滕珙,“这几本书选得挺好,满符合我胃口的,拜托哥哥再帮我选取几本。”
说起滕琰看书,由于没有什么目的性,也就很随性,平时她也是兴之所至,,所以她拜托滕珙给她取几本书,也说不出什么书名,没想到滕珙给她拿了几本地方志和杂书,还真的很有趣。
“这几本书还是陆伯甫选的,现在我们也常在一起说说话,到底是九原的解元,非常有才,谈起来并不似姚表哥说的那般市侩。妹妹若是说好,下次我还让他帮着选几本。”
陆伯甫看过她还的书,由些就能推测出她喜欢的类型,不但是有才,还很有心,也不缺对人j□j故的洞悉,滕琰更觉得自己没看错这个人,将来一定会出人头地。
看着滕珙什么都想不到的纯真样子,还得经过多少人生阅历才能达到陆伯甫的水平呢?好在他还小,与陆伯甫接触多了怎么也能学会点吧。
天气越来越冷了,滕琰除了管家,看书,练字,摆弄乐器,就没有其它活动了,连屋子都很少出。外面滴水成冰,草木凋零,也真没什么看的。
这一天下午,正有些无聊,大哥让人送来了张花笺,滕琰一看,上面写道:
兄珙启
寒风摧树木,严霜结窗棂,北风吹动珠帘,花香暗袭盈室。文涛院内兰花初绽,兄虽不才,偶生一时之兴,邀三五好友,盘桓赏玩,备清茶一壶以俟。
滕琰撑不住笑了,连日的郁闷都散去了,“大哥什么时候这样风雅了。”心中着实高兴,生活实在是单调,难得大哥还想着让她去散散心。
太阳红彤彤的,挂在连一丝云彩都没有的天上,只是却感不到阳光的一点暧意。滕琰紧紧裹着一件带昭君帽的毛皮大氅,进了文涛院。她是最后到的,姚达、滕玮、滕珂已经来了,正围有屋子中间的一张八仙桌说着什么。其实最近他们这样的聚会并不多,姚达认识的人越来越多,留在府里的时间就越来越少。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一章
滕琰解了大氅,也凑了上去,桌上摆着几盆花,象汤匙般肥厚的阔叶,一枝枝从叶的基底部抽出的花茎上开着几朵紫粉j□j酷似蝴蝶的花朵,花姿优美,华丽夺目。
这不就是蝴蝶兰吗?前世滕琰也养过,所以一眼看过去倒没表现出什么讶异来。
滕珙对滕琰的淡定很不满,用献宝的语气和动作引滕琰来看花:“妹妹,这就是前些时候我买的兰花,这两日才有几盆开了,今儿个我先各送两盆到父亲和母亲那里,就请你们来赏花。这花在咱们燕国可是独一份,连姚表哥也没见过。你知道叫什么吗?猜一猜?”
“蝴蝶兰。”看滕珙洋洋得意的样子,滕琰忍不住打击他一下。
“你怎么知道?我谁也没告诉啊。”滕珙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那还用你告诉吗?看!这花的样子多象蝴蝶,当然就叫蝴蝶兰了。”看着滕珙和姚达不可置信的样子,滕琰心里爽极了,想当年自己曾经在租住的小房子里养过,在南方这就是普普通通的花,这些人真是没见过世面!
滕珙自然是不知道滕琰心里的不以为然,他对滕琰时不时冒出来的超常水平面早就有适应了,倒是姚达,上下打量滕琰几回,对滕琰的敏捷很吃惊。
滕珂和滕玮并没有多在意,听了蝴蝶兰的称谓,觉得太象了,也随声附和着,他们俩只用一半心思来赏花,还有一半心思在吃糖葫芦。
糖葫芦是姚达带过来的,还有滕琰一份,滕琰也没客气,找个地方坐着吃了起来,这可比蝴蝶兰受她欢迎多了。
滕珙在请帖上说备了清茶,还就真的准备了好茶,但只有他和姚达在品。“好茶!是西湖的明前吧。明前的茶芽叶细嫩,形似莲花心,故称莲心。茶树经过冬季和初春,厚积薄发,每片小小的嫩芽都积蓄了茶的的精华,故而口感香而味醇,绝少苦涩之味。这茶外观碧绿新鲜,白毫多,形状扁直,香气清纯,茶汤黄绿,清新爽口,正是西湖周围明前的特点。” 姚达指着杯子里舒展开的茶叶让大家看,此时屋内的几个人正围坐一起,抬眼一看,确实如此。大家满心佩服,书读得这样好了,品茶什么的还这样厉害,一喝就知道是什么茶。
谁知还远远不只如此,姚达又说了:“这煮茶之水,表弟可是用的是今年的雪水?”
当然又让他说中了。
滕珙拱手赞叹:“表哥真是此道中人,小弟佩服,佩服!”
没想到姚达还能挑出毛病:“这雪水虽然轻浮,但终是少了些味道。最好是于春季早晨采集花蕊中的露水,用来煮茶,同为无根之水,却又进了一步,清爽中又带了花香。”
世家子弟的修养可真不是徒有虚名,就品茶这功夫,得赏过多少好茶才能练就?滕琰觉得姚达是真的有骄傲的资本。
正是聊得开心的时候,陪姚达进京的管家来找他了,姚家派了人给他送信送东西。
姚达走了后气氛不再那么热闹,滕珙又把已经开了的几盆花分送给大家,滕玮和滕珂急着把花拿回院子给两位姨娘看,也就一同走了。剩下滕珙和滕琰在一起闲聊。
这段时间,兄妹俩见面的次数比以前少多了,各自有了各自的事,滕琰要管家,滕珙除了上学堂以外,也时常过问些府里住着的考生的事情,这也是父亲交待他做的。要不是姚达已经融入京城文人的社交圈子,滕珙陪他的时间少了,恐怕兄妹俩连说话的功夫都没有。
难得有这个机会,两人就着刚刚被品评过的茶谈了起来。细论起来并没有什么,只是些家常的话,最近又见了谁,谁又怎么样了,有什么趣闻,本来就谈得来,说了半晌还兴致勃勃。
又有人来打扰,一个下人来报,陆解元求见。滕珙一边说着快请,一面起身相迎,又给滕琰使了个眼色,院子后门直接通内院,滕琰可以直接走了,他们兄妹间不必那么讲究。
文涛院不大,滕珙在院子里迎到陆伯甫,请见屋子,不料滕琰并没有离开,此时还坐在桌边,见他们进来,起身行礼:“陆表哥安好。”既然父亲与陆伯甫重新叙了亲戚,自然要改口叫表哥了。
陆伯甫走在前面,见了滕琰,吃了一惊,但马上镇静下来给滕琰回礼,脸却一下子有些红了。
滕珙虽然也有些吃惊,但比陆伯甫好些,见滕琰主动打了招呼,以为是刚刚听了下人的通传知道是陆伯甫,也不以为意,对陆伯甫介绍说:“陆表哥,这是舍妹,刚才恰好同我赏花品茶。”
“表妹。”陆伯甫重新的与滕琰见礼,比起对滕珙的态度,客气而且恭敬多了。
滕琰笑着说:“久闻表哥才名,大哥刚才还说佩服得紧,大哥开蒙晚,于学问上不通之处甚多,请表哥多多提点。”
“表弟生在公侯之家,生性淳良,但并不乏通达机变,若言为成人的举业,终身立身之事,学问已经足矣。若是步入仕途,人情世道多加历练,既使不能飞黄腾达,累官亦能至州郡。至于诗词歌赋一道,却是天生灵秀之气,不能强求的,且于你们公侯之家并不相宜。”陆伯甫的话滕琰听明白了,滕珙这个人学问也就这样了,但要是借助公府步入仕途,总归有人能给些面子,他本人也不算差,稳稳当当地一步步向上走,也能当个地方官。这番言论滕琰从内心是赞同的,她没看错,陆伯甫确实很有见识,一介书生能看透这些问题术不简单了。不过没几年后滕珙就能身居郡守高位又是滕琰一点也没有想到的,当然也同样出乎陆伯甫的意料。
滕珙猛然间让陆伯甫对自己的评论砸晕了头,只是暗自沉吟分析领会这几句话,一时间竟不言语了。
其实滕琰也有些惊异陆伯甫能把话说得这样直白和肯定,但见他诚肯认真的表情就顺着说了一句,“借表哥吉言了。”滕珙要是能够这样,她就很满意了。
别人不主动交谈,陆伯甫并不多话,滕琰也明白,她是公府的小姐,陆伯甫是不好主动搭话的,论起规矩来,她刚才就应该回避,但因为对这个人心生好感,也很想与一郡的解元多聊聊,她就没走。不过也不算太出格,陆伯甫也是她的表哥,姚达还天天出入内院呢。所以规矩也是可以变通的,她也就是打个擦边球。
既然是亲戚,就从亲戚关系上论起吧,滕琰就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