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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晚上本来寂寂无事,现在有个培训计划可赶实在是好。既打发时间,杜绝胡思乱想,又是工作正道。浩渺人海,青年俊杰遍地跑,我就不信,我打发不走心中那只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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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祸事终临头(1)
6月16日,星期六。我正在半岛酒店大堂的沙发上坐等赵熙原到来。
想不到赵熙原这么快又来看我,上周跟他约了下周末看学友演唱会,我当他这周是不会来的。下周他来,我就可以告诉他,以后不必为我来香港了。因为7月后,我肯定回上海了。妖人既然肯放行了,我就熬过这个月之后回上海。
他仁,我就义,好歹把工作像样交接后再离开。昨天说今天就逃,只是一时气话。工作又不是儿戏,我担的也不是闲职,在这节骨眼上突然甩手,万一出乱子,我担待不起这份谴责,良心也过不去。毕竟在工作上,他待我不薄,厚恩善知不过如此。至于其他,不用多想,平安就是福。
没等几分钟,赵熙原行色匆匆出现在酒店门口。我没吃早饭,等他办过入住登记后,拉他去吃东西。我们去了一家广帮餐厅喝早茶。虽已中午时分,不过广式早茶周末惯例要供应到下午两点。
我吃到心满意足后,启齿道:“熙原,没想到你这个周末还会来,公司马上要上市了,你不忙吗?”
赵熙原靠椅坐着,眼下有明显的眼袋,辛劳倦意已不言而喻。他揉揉脖子,淡然笑道:“公司上市,忙得人恨不得掰开了。你看我年头的几个月,不是忙得连你人影都看不到。不过证监会已经批准了,‘新阳纺织'8月正式在沪市挂牌上市。现在已是万事俱备,只等东风了。就是下个月,要做上市路演,我又要很忙。趁这个月我还能有些空,就多来看看你。”
新阳纺织?赵氏纺织改名了。公司上市,股份广散,是不合适继续用赵氏纺织专属性这么强的名字了。
“新阳纺织,这名字改得不错,简洁好记又喜气。新阳,初升的太阳,新的希望,新的辉煌。”我赞道。
赵熙原面露傲色:“不错,天乐,你说的含义很接近对这名字的创意设想。它的蕴意,也是我的期许。上市,是改变现况的最好契机。对公司,这是我可以努力帮它转型的机会。对我个人而言,上市成功,意味公司又站到一个新高点上,如果主营上能成功转型和突破的话,我们之间的难题就不再是难题。”
公司上市是公司实力的证明,它能明显提升市场对公司和产品的认可与信赖,又能得到政府或多或少的扶持,还能尽快兑现投资回报。一旦实现成功上市,赵家企业对沈家长期性命攸关的仰附将不复存在,即便与沈家决裂,或许会伤筋动骨,但绝不致伤及性命。
上市的成功,对新阳纺织或许是浴火重生,可对熙原和我,还有这样的意义吗?若是这样,对沈兰,尤其对沈家就没有一点亏欠吗?
我心中迷茫,看着熙原温雅面容上显露的踌躇满志,报以难堪一笑。
“新阳这名字是我起的,天乐,你知道我怎么想到这名字吗?”赵熙原扬眉笑问。
我撇撇嘴:“这我怎么知道,我连你们集团改了名,都到今天才知道!”
“拥有新阳的人,居然不知道它的起源!天乐,你的笑容,就是最新最好的阳光。”
我难堪,已经笑不出来,想转个正经话题,便直言不讳道:“熙原,你们集团怎么只用一年时间就能整合上市,这效率太高,太神奇了吧。现在要排队上市的企业都有多少!再说,你们集团这两年的报表,尤其盈利部分,恐怕不是很漂亮吧?连续赢利能力可是上市要求的基本硬指标啊。”
赵熙原依然心情甚好,对我耐心解释道:“其实,公司上市的事准备已有两三年了,只是之前进展缓慢。去年危机过后,我建议我爸加速上市工作。这一年多来,有我全力以赴在为上市努力,自然事半功倍。你放心,我是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社会主义接班人,不会当了资本家就腐朽了。有我的介入,我们公司上市绝对走的是正常合理途径。我们集团里,不是也有赢利长期稳定良好的企业吗,它们完全符合上市要求的任何规范。这次就是把它们作为重点进行整合,打包后上市。”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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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祸事终临头(2)
“佩服,佩服,学以致用,成绩斐然!不过,我先前真没看出来,赵老板还是位红色资本家!”我促狭道。
赵熙原抿唇一笑,抬手看表:“天乐,上市只是我事业方面的第一个目标,我还有其他更宏伟的工作计划,不过要留到改天再跟你细说。接下来,我们先去买演唱会门票怎么样?”
“行,等我再喝口茶就好。”我立刻拿起茶杯。
可惜,茶杯还没举到唇边,手机突有来电。一看来电显示,竟是“飞耀”秘书。怎么会是他来电话?他在休息时间从没跟我联系过啊!这通来电,让我瞬间升起不好的预感。
我刚接通电话,那头的张秘书已抢道:“郑天乐,部里现在要开紧急会议。你快到公司开会,要以最快速度!”
“请问是什么会议?为什么突然开会?”
“我也不清楚,我只是负责通知。董事长亲自召集的,要求尽快到。你快出发吧,我已经在去公司的路上了。我还要通知其他人,就这样,Bye!”他没等我反应就已挂断电话。
紧急会议?董事长召集,这个级别出马,就算不是前所未遇,也可以肯定是有特大突发事件!我心中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忐忑中,忧色不觉上脸。
我急忙拎包起身,对赵熙原坦言道:“熙原,抱歉。公司里有急事要开会,我必须马上去,开完会我再跟你联系。”
他跟着站起:“天乐,你等一下。”赵熙原转身从随身带来的包里翻出一个信封,往我手里一塞,“这个给你。”
信封没粘合,我按捺不住好奇,马上打开一瞄——中国银行的金卡!
“这卡里,我已经存了五百万,如果不够再跟我说,密码是我手机号码后六位。”他嘴角噙着笑意,但眉间微不可察的褶皱却泄露出他的隐忧。
五百万,想他知道五百万对普通人意味着什么!我也明白他是尊重我,了解我,所以不问,但心中的顾虑总难免还是有的。
几百万,我开口借时说来轻飘飘,真到面前,就觉得烫手了。五百万,即使分文不动,这一来一回也是个纠缠。
我凝神想过后,立刻把信封递回他眼前,微笑道:“熙原,你的心意我领了。上次借钱,其实是跟你开玩笑的。我目前用不着这么大笔钱,这钱你拿回去吧!”
“出门在外,总要有钱傍身,如果用不着,你可以不动它。”他拉住我的手,把信封按在我手心。
他这回这么主动为我着想,又如此体贴和体谅,我如何能不为之感动。我心中不由得暖意腾腾,但脑中一转,惊道:“熙原,你不能为我挪用公款啊!”
赵熙原包着我的手:“放心,这笔钱是我自己的小金库。跟公司、跟我家都没关系,你拿着,就当替我保管。”
我还要赶去开会,容不容我优柔,那头的紧急会议指不定什么情况,有备总是好的。一念及紧急会议,我心情一沉,认真点头道:“好,我先保管着!要赶去开会,我先走了。”
赵熙原双手按到我肩上,把我人往大门方向一转,附在我耳后亲昵道:“这才让我放心,去开会吧,早去早回,我在宾馆等你!”
“嗯,我看你有些累,回宾馆好好休息一下吧!我先走了!”我没有回头,说话间已疾步而去。
马不停蹄赶到公司会议室门口,发觉里面早已济济一堂,但是,众人鸦雀无声,清一色肃然凝重,气氛相当恐怖。
一眼扫去,凌家两代三巨头都已在座,同事基本已悉数到达。另外,还多了几位外人——《天生王者》唱片制作人John和其他参与过的录音棚工作人员。
第26章 祸事终临头(3)
原本一路疾跑,气喘吁吁的我顿时让这豪华阵容给震住了,当场再不敢出大气,心中更是叫苦不迭。
大事不妙啊!看这阵仗,今日突发的紧急事件十有*与唱片相关。与唱片相关的紧急事件,我不免联想到唱片内容提前外泄。若是,那祸根会不会是我当初丢失样碟惹下的?
想到这层可能,我不由自主脚跟发软,赶紧扶上会议室门框。屏息垂头,怯怯挪动起身体,用眼角余光一路探索前行,找见有空位赶紧入座。
好在,还有几位同事在我之后陆续赶到。他们在众目睽睽,尤其是凌董利光注目下,都无一例外表现特别低调。这一来,倒也没把我刚才的做贼心虚凸显出来。
寂静中,手机来电的铃声突然响起简直是石破天惊,好在不是我的响。不过,倒提醒我赶紧把手机调到振动档。
忐忑不安中,我随行就市,装肃然状,抬头,暗暗对凌家三巨头察言观色,想揣摩一下事态。
此刻,凌飞扬表情除了如常的倨傲凌厉外,更有显而易见的愠怒。紧绷的脸部线条,闪着焰色的眼眸,仿佛随时都有火山爆发般冲天一怒的可能。
位居桌首的凌董,见他不怒而威的脸,我心中更如战鼓擂。他阴沉着脸,一双眼冷冷地,用极缓慢的速度来回打量着在座众人,更不放过每一个新赶到的同事。不必捉摸他此刻心情,单凭这一把劈心开脑、力透入骨的犀利目光,已叫我不寒而栗。
我颤着一颗心,将目光飘向我的“同伙”——凌飞耀。
他此时弯肘伏案,一手捂在嘴边,半垂眼帘,明显在暗自静思。妙颜上地映透着落寞和烦恼,美得超凡出众,可以入画,却让人看了难过。蒙他袒护,我才多日以来,一直平安无事。若,今日真是样碟事发,他是首当其冲的最大受害人。我不知他现在所思所想,只知一贯和熙阳光的美男公然显露忧郁,事态一定非常。
惊疑不安,分分钟都让我度日如年般难熬。
不多时,随着最后一位参会人员到达,秘书向凌董汇报与会人员已全部到齐。
凌董微微颔首,但不急于开口,而是怪异地拍起手掌,连续三下,凝沉的脸上泛着冷笑。他铿锵有力道:“很好,人都到齐,一个也不少!”语毕,他锐不可当,叫人避之不及的目光又在众人脸上挨个刺探过一圈。
他这一拍一语,震得众下噤若寒蝉。而后,会议室中再度陷入沉寂。
我提心吊胆,屏息凝神,但不敢垂头闭目,怕显得心虚;也不敢眼睛乱瞟,怕显得心慌。我尽量维持肃然不动,一边偷偷留意众人神态变化,努力做到随大流。
“既然有人胆识过人,我就开门见山。各位,今天《天生王者》专辑的所有歌曲在网络上已有了发布和下载。”凌董冷不丁就抛出这话,掷地有声。
一语在我心中激起千层浪!心里约莫有点准备,但这祸事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