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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稳后,她好半天才平静下来。
“钧言,钧言!妈的好儿子!你别开玩笑!妈受不住!”她几乎是祈求地看向贺钧言,“大早上的别闹了行不行?我、我知道,我知道前些日子你生妈的气,怪我向着唐棠兄妹,你爷爷已经说过我了,妈保证!保证再也不帮外人说话气你!你别和妈闹好不好……”
那语调听得叶杭都心酸了,贺钧言却没半点表情,“我们坐私人飞机去,我安排在十点出发,还有两个小时。”
“钧言!”金平秋急的眼睛都红了,看了看他,又看向叶杭,“小杭!你和阿姨说,你们只是闹着玩对不对?你妈知道么?还有你爸……你爸不会准的!他们要是知道……”
“这些都不要紧。”贺钧言淡淡道,“叶叔叔和阿姨那边,我会搞定。”
金平秋一口气提不上来,差点阙过去。
叶杭看着佣人们手忙脚乱,暗暗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
贺钧言用眼角斜来,稳坐如泰山。
“钧言……钧言!”金平秋拨开佣人,急哭了,“你到底要干什么!你别气妈了!妈不逼你了还不成么!你要是不想结婚就不结,我等得了,等得了!”
“我等不了。”
“你、你之前……”金平秋灵光一闪,忽然想到唐棠和她说过的话,“你之前是不是谈了个女朋友?你不是有喜欢的姑娘?带回来见见,带给我见见!既然愿意跟人家谈你肯定是喜欢的,你肯定喜欢人家对不对?要结也是跟人家结!好端端的扯叶杭做什么!别跟妈闹了好不好……”
贺钧言不动声色,定定看着她道:“她家里条件很差,配不上我们家。”
“配不上也没关系!家世这种事不是最重要的,只要两个互相喜欢,能好好过日子,这才是最重要的对不对?!”
“她把我甩了。”
金平秋已经把这个‘女朋友’当成了最后的救命稻草,死死抓着不放:“甩了可以追回来!我儿子条件这么好,你好好追好好表现,没事的!都没事的!”
贺钧言道,“你当真?”不等她答又说,“算了,我还是和叶杭去加拿大,那些事太麻烦,我很累,不想费事。”
“什么费事!不费事的!一点都不费事!”金平秋急的不行,“不行的话你把姑娘叫到家里来,妈帮你劝!妈会帮你劝回来,你听话!啊?听妈的话!”
贺钧言沉默良久,忽地起身。
金平秋见他拉着叶杭要走,脚下发颤,“你去哪?你要去哪?”
他顿了顿步子,“去找我前女友。”
“真的?”金平秋半信半疑,一直跟到门边,生怕他就这样拉着叶杭坐飞机去加拿大。
贺钧言不再多说,连同叶杭,怎么来的就怎么走。
车缓缓开出贺家,叶杭松了口气,忍不住骂道:“你一大早这么恶心,有病吧?你看看把你妈闹成什么样了?自己瞧瞧后视镜,她现在还站在大门口张望呢!”
贺钧言不说话,叶杭翻了个白眼,“你这么一弄我以后都不用见你家人了,他们肯定把我当洪水野兽防着!哎不行……我开车窗吐会儿!”
车窗一降下,贺钧言猛地加速,迎面而来的冷风和灰尘灌了叶杭一鼻子。
他挣扎着关上车窗,狠狠咳了几声。
“我说。”呼吸平复后,叶杭又道,“你想找陈轻就去找,整这么一出有意思没?如果你妈今天没被吓到呢?”
贺钧言终于说话了,“即使她不松口,我还是会去找陈轻。”
“那你费这劲干什么?!”
“我不在意,她会在意。”贺钧言抿了抿唇。以陈轻的性格,如果他家人不接受她,她肯定会介意。即使嘴上不说,也会在心里永远梗着。
他想解决掉所有后顾之忧。
“你们两个真是……”叶杭叹了口气,抬眸一看,“哎,去哪啊这条路?”
“机场。”
贺钧言踩下油门,不顾叶杭的抗议,以最快速度开到了机场外。
把钥匙丢给叶杭,他道:“我助理在等我,这车先放你那。”
说罢头也不回,冲了进去。
叶杭拿着车钥匙,看着他飞快消失的背影,无语凝噎。
。
巴黎。
香榭里舍大道上的一家咖啡馆里,靠窗的位置有一对亚洲男女面对面坐着,桌上两杯热咖啡香气氤氲,几碟小点心精致漂亮,看着就引人食欲大开。
陈轻正翻着最新的politan杂志,目光专注,偶尔端起咖啡喝一口,点心倒是没怎么动。
她看杂志,孟敬看她。
盯了许久,他终于忍不住,敲了敲桌面吸引她的注意力。
见她抬眸看来,他挑了挑眉。
“这么些天,关于我们的事,你考虑好了么?”
☆、第54章 V章
陈轻一顿,合上杂志,忽地勾起唇角笑了笑。
“我们的事……?”
“对。”孟敬眯了眯眼,手指‘笃笃’敲着桌面,“你考虑得怎么样?”
“孟先生这话我不太明白。”
“别装,你心里门清。”
她轻声呵笑,“我心里清楚,孟先生心里又何尝不是?”
“你好好想想。”他道,“我向来不会亏待身边任何人。”
陈轻摸着手上的新戒指,半晌未言。那是她到这里的第一天买给自己的礼物。
只听得孟敬说:“再怎么样,我至少不会比贺钧言差。”
“那你又能比贺钧言好多少?”陈轻心里一阵发笑,“我连他都不要,何况是你。”
“我和他不一样。”
她但笑不语。不一样?能有什么不一样。
一样的高高在上,一样的不可一世。
“你担心倪嘉玉?”孟敬挑眉,“放心,她不会再缠着我,也决不可能找你麻烦。”
陈轻叹了口气:“和她无关……孟先生,我只是对你没兴趣。”
“兴趣可以培养。”他抿着唇笑了笑,意味深长,“不止兴趣,什么都可以培养。”
她没说话,直直看着他。
半晌悠悠动唇:“孟先生……”
他难得地温和,“允许你叫我的名字。”
陈轻眼里闪过一道光,扫了眼桌上,突然提起完全不搭噶的事,“你的保镖呢?”
“保镖?”孟敬愣了愣,虽不明还是照实答,“我让他们先回去了,怎么,有什么事要他们做?”
她学着他先前的样子,指尖轻敲桌面,敲了十几下,蓦地笑起来。
“你笑……”
孟敬的话没说完,陈轻腾地站起身,抓着杂志‘啪’地砸在他脸上。
清晰无比的一声响,光是听就觉得疼,那厚重的杂志狠狠盖在脸上,犹如被一个肥厚的大巴掌扇了一下。
孟敬一时不察,她又用了大力,猛地一下被扇地偏了偏头。
“陈轻——”
他怒火中烧,挥开杂志抬起头一看,‘施暴者’早已拎着包跑了。她一边推门一边冲他摆了摆手,还挑衅地做了个鬼脸。
适应生上前来询问是否有事,孟敬深呼吸几回合,用英文说了声没事,起身要去追,被拦住。
账还没结。
他拧着眉,从钱包里抽出纸币拍在桌上,而后马上追出去。
外面早已没了陈轻的人影。
他站了一会儿,取车开往米塔莉的工作室。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她的胆子越来越肥了,竟然敢打他,该死!
另一边,陈轻没有拦计程车,撒腿跑在巴黎街头,长发飞扬,两旁街景飞快掠过,她一边跑一边笑,最后停在拐角处,仰头欢畅乐起来。
——早就想这么做了!
孟敬来巴黎后莫名其妙联系上她,天天点卯似得到工作室来,她不想应付,偏偏他以客人身份和米塔莉来往,想赶也不行。
他缠了几天,狐狸尾巴就露了出来,她还以为他有什么正经事,到头来为的还是那点皮肉。
放缓速度在街头漫步,她长抒了一口气。
她对贺钧言有感情尚且狠得下心,对孟敬没有半分旖念,怎么可能再往坑里跳?
笑了一下,她不再去想,路过面包店,进去买了几样吃的,抱着纸袋轻快往住处去。
。
大晚上,孟敬又来工作室逮人,下午没逮到,憋了满满一肚子火气,然而还没进大门就被保镖拦住,他眉头一皱,表情略显不可思议。
他是常客,也是贵客,从没有谁敢拦他。
总监出来解释,态度仍旧尊敬,却比平时冷淡了些。
“抱歉,孟先生。米塔莉小姐说,如果以后你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去找她,外人总是出入工作室,会影响我们的设计师工作。你知道的,设计是很需要灵感的事。”
这种说辞明显打发不了孟敬,他冷下脸:“别和我来这套,要么让我进去,要么让米塔莉自己和我说!”
总监沉吟半晌,无奈摊了摊手,“好吧,孟先生。虽然客户是上帝,但是对我们的员工进行性|骚扰,这一点不管是谁都无法原谅,米塔莉小姐不会准许这种事发生的,至于陈轻小姐……她需要一个安定的工作环境,请您谅解。”
……骚扰?
孟敬一愣,回神后脸立时青了。
他还没追究她用杂志扇他的事,她居然敢先捅刀子?!
气得要找她算账,然而尽职的总监就是不肯退让,死活不让他进去。
僵持到最后,米塔莉亲自出面,诚挚地向他道歉,并请他吃了一次饭,还叫上陈轻,做中间人帮他们缓解‘关系’。但限制他进出工作室这一点,仍是不予改变。
陈轻借吃饭的机会再次把话说清,对于他‘交往’提议,明确表达了拒绝。孟敬倒是没继续找她麻烦,只说让她好好考虑,得空了还会去找她。
又是一个艳阳天,陈轻好不容易把前一天的事抛到脑后,刚投入工作不久,总监就踩着细高跟来敲她的桌子。
“有客人要见你,在贵宾接待室。”
她眉头一皱,下意识以为是孟敬,“米塔莉小姐不是说以后不会让孟先生来工作室么……?”
“不是那位孟先生。”总监道,“对方指名要找你。”
陈轻愣了愣,心里隐隐有些想法,不敢确定,犹豫半晌,狐疑着走向接待室。
接待室离设计师工作的地方有些距离,环境和位置都是上佳,总监陪着陈轻走到门前,想一起进去,两个一米九多的黑衣大汉双双伸手阻拦。
总监耸了耸肩,“没办法,你去吧,我在那边拐角的休息区等你。”
陈轻点头,理理衣襟,看了看两个不苟言笑的欧洲保镖,深深提气,推开门走进去。
不知对方是谁、什么身份、哪国人,保险起见,微垂着眼不敢乱瞄。
踏进去的第一瞬间,用英语礼貌问候:“您好,我是……”
话没说完,下忽然被一道大力袭击,惊呼一声往后摔去——
没有摔倒,踉跄了几步背撞上墙,慌乱间只看到西装在眼前一闪而过,而后占据整个视线。
宽阔胸膛和墙壁形成牢笼,将她紧紧圈住,男人身上清爽的香水味狭着荷尔蒙侵袭而来,瞬间把她包围。
一个炙热的吻落下来。
心腾地悬起,陈轻下意识绷紧神经,用手去推拒对方的胸膛,汗毛竖起,又抗拒又惊惧。
然而很快,熟悉的触感和气息抚平她紧张的神经,她马上意识到这个怀抱所属何人。
他如同一团火,急躁又迫切,狠狠侵略她的唇齿,大掌游移在她的腰间,占有性十足,似是想要痛快将她拆解入腹。
她几乎要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