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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得到,尤其是她憎恨的青瓷。
转眼到了六月十九,观音庙会又叫观音香会。相传这一天是南海观世音菩萨的成道日,观世音菩萨修成正果,成为正法名佛,号“正法明如来”。
临安西湖东南面有一吴山,左连钱塘,右瞰西湖,山势起伏延绵。吴山上除了有纪念伍子胥的“伍公庙”,还有纪念行刺奸臣秦桧的“施全庙”,除此之外,还有仓颉祠、月老殿、药王庙、龙王庙、仁寿庵、三仙阁等大大小小几十处庙观。
正是上午辰时一刻,吴山上已经聚满了上山来烧香拜佛的香客。寺庙内香火鼎盛,寺庙外人头攒动,各种小摊小贩云集,有替人算命卜卦的,有贩卖古玩字画的,有摆台唱戏耍杂的,还有卖花逗鸟的,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青瓷端坐在伍公庙里边的禅房里,身上早已换上了观音服,巳时一到,她便要走出伍公庙,站立于莲花宝座上,供所有的善男信女膜拜叩首。
外表人声鼎沸,人们都兴奋地讨论着今日扮观音的齐国夫人,传闻她有着倾国倾城之貌,诗词歌赋样样齐全,却是个大脚美人。
日头渐渐高升,僧人敲响寺院里的那口大钟,当当的钟声回荡在吴山山巅,笼罩而下。
已经是巳时了,青瓷走出禅房,登上了莲花宝座。
日光下,一座金光灿灿的莲花宝座从寺庙前缓缓升起,一名通身雪白的观音菩萨出现在众人眼前。她头戴金佛花冠,花冠上连接的白巾覆过高耸的发髻披散而下,她的胸前戴着一条金色项链,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璀璨的光彩。她左手捧着玉净瓶,右手拿着杨枝,神情安静祥和,仪态端庄,气度雍雅,令人顿生一股敬仰之感。书包 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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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香会露真颜 (4)
“救苦救难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只听有人喊了一声,顿时所有的善男信女一起朝着莲花宝座上的女子下跪,匍匐在地,谦诚肃穆。
莲花宝座上的青瓷微微一笑,却是颠倒众生,也叫不敢心生邪念。
安忆跟在人群当中,抬起头,痴痴地看着莲花上的女子,殊不知有另一双眼睛也在死死地盯着他。
一炷香后,莲花缓缓降下,青瓷从莲花宝座上走下来,走到人群中央,面目祥和宁静,微微展露笑颜。她轻启檀口说道:“大慈大悲南海观世音菩萨,普渡众生,救苦救难。若善男子,善女人,及一切众生,昼夜殷勤,称我名者,皆得阿毗跋致地,现身得离一切苦恼,一切障难,一切怖畏,及三业罪,悉得除灭。况复有人,依此经教,如法修行,当知是人,即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如在掌中。嗡嘛呢呗咪吽。”(注释:引自《佛说十一面观音神咒经》,最后六字为六字真言。)
只听所有人皆匍首高呼:“南无阿弥陀佛!”
青瓷亦道:“南无阿弥陀佛!”
安忆握了握手中的白剑,这种时刻他怎么能拔剑向青瓷刺去?这是多么神圣和庄严的时刻,青瓷那一身装扮代表的南海观世音菩萨,他向青瓷刺去,便是对菩萨不敬了。
安忆正是犹豫之时,却见思彤和思诺已经乔装打扮藏匿在人群之中,只待他出手行刺青瓷,她们便出手阻断。安忆心想,事不容托,待完成大计后再向菩萨请罪。思及此,安忆拔除长剑,起身一跃,剑尖直指青瓷眉心,飞速刺去。
众人只见一道白光闪过,一名黑衣人手执长剑向人群中央的青瓷刺去。
“啊——!”有人尖叫起来。
青瓷转过头,瞪大双目。那名黑衣男子的剑尖离她已经不到一丈距离,而她的双脚仿佛被钉在原地一样,怎样也挪动不了。
电光火之间,又见两道影子飞跃而起。“啪”的一声鞭响,一条如响尾蛇般灵活的长鞭缠住了飞速向前的长剑,两道凌厉的眼眸相交接,又一把软剑向手持长剑的黑衣男子刺去。
黑衣男子向后翻转,轻松避过思诺刺去的软剑。长剑一抽,只听“嗤”的一声长响,长剑从鳄鱼鞭中拉了出来。
现场顿时混乱起来,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四处奔散,也没人顾及扮观音的青瓷。人们赶紧奔下吴山,以避免自己遭到无谓的血光之灾。
那黑衣男子总在竭力向青瓷刺来,却又总被莫名跳出来的两名女子阻止了。青瓷被人挤倒在地,身上的观音服也被弄破了,她看着眼前不停打斗在一起的三人,越看越觉得眼熟。那名男子为什么要杀她?而那两名女子为什么又要救她?而她,又为什么会觉得这三个人很眼熟呢?
猛然间,青瓷想起了西湖诗会上刺杀史弥远的那两名女子,可不就是这两名女子么!她们到底是什么身份?
观音香会露真颜 (5)
这时,乔装藏在人群中的官兵全都跳了出来,为首之人正是史弥远的亲信屠戮,只听他对其他人喊道:“拿下这三名剑莲派的江湖乱党!”
正在打斗的三人都愣住了,三名剑莲派的江湖乱党?安忆与思彤思诺对望一眼,眼眸中写着诧异与震惊。难道安忆身为剑莲派成员的身份已经暴露了?
屠戮冷笑一声,说道:“高非,丞相早就怀疑你的身份了,今日派你出来行刺齐国夫人,其实是要将你们剑莲派的人一网打尽!把他们统统拿下!”
“是!”上百名官兵一起围拥而上。
此时此刻,安忆与思彤思诺之间已经无需多言,自然是齐心协力对抗屠戮带来的官兵,寻找妥善脱身机会。早上上山来参加庙会的百姓这时也已经逃得差不多了,伍公庙前,屠戮带来的官兵与安忆三人打斗在一起,刺耳的兵器声连续不断的传来。
青瓷跌坐在一旁,满目震惊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剑莲派,剑莲派,剑莲,难道这个江湖门派与陆伯伯有关吗?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另一侧的屠戮冷笑着,忽然拔除剑往青瓷刺去,口中兀自说着:“齐国夫人,对不住了。丞相原不想杀你,现在有了替罪羔羊剑莲派,就留你不得了。”
青瓷已经完全被当前的景象震住了,丝毫没有反应到屠戮的剑已经快刺入自己的背部。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嗖嗖嗖”几声响,一支洞箫旋转飞来,“噌”的一声打飞了屠戮手中的佩剑,那支洞箫绕了一圈,又飞了回去。
众人一惊,侧目相望,只见伍公庙屋顶上站着一名挺拔高昂的墨衣男子,他的黑发披散而下,在风中猎猎飞舞。他侧着脸,飞舞的乌发遮去了他的脸颊,只能瞧见他深邃明亮的眼睛。
青瓷内心一震,整个人顿时激动起来。心里仿佛有一个声音要大声呐喊出来:是他,就是他!他就是那夜吹奏《夜随风》的男子!可他是莫若寒吗?她为什么总感觉他的气质与若寒相差甚远呢?
思彤瞧见那人,开心地唤了一声:“是掌门!”
安忆低喃一声:“师兄。”再一看青瓷,果然见她激动地张望着屋顶上的男子,心里顿时一阵失落。
屠戮哈哈大笑起来:“好,真好!既然连剑莲派的掌门人也到了,丞相真是料事如神,今日观音成道之日就是你等葬身之时!”
风中的墨衣男子冷冷一笑,眼中射出摄人的光芒。他起身高高跃起,只听“呜”的一声,一道刺眼的光芒闪过,照得众人都眯起了眼睛。待众人再睁开眼睛之时,那墨衣男子的手中已经握有一柄能够折射出七彩光芒的宝剑,宝剑三尺长,剑身刻有秦时篆体,七种色彩如水波般在剑身缓缓流转,十分美妙惊奇。书包 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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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香会露真颜 (6)
屠戮惊道:“赤霄剑!你竟有赤霄剑!”(注释:赤霄剑,帝道之剑,传言是汉高祖刘邦斩白蛇的剑,中国古代十大名剑中排行第三。)
不待屠戮惊奇,那柄七彩赤霄剑已经从他头顶当空劈下,屠戮避之不及,忙用手中的剑去格挡,只听一声重响,屠戮手中的剑竟被那赤霄剑斩成了两段。
“你……”屠戮满目惊恐,连连后退。
墨衣男子一个回旋,稳稳落在一丈开外的地方,动作流畅漂亮,一气呵成。
青瓷站起身,想要走近他,却发现自己挪不了身,他此时正忙于应对史弥远的人。
风吹开了墨衣男子如丝缎般柔顺的黑发,可是众人还是看不见他的脸,他蒙着墨色的面纱,在场的人只能看见他那双深如寒潭的眼眸。
墨衣男子轻笑一声,说道:“你认为,你有能力让我们葬身于此么?”
屠戮眯眼双眼,退到官兵后面,一挥手,喊道:“弓箭!”
霎时,几百支弓箭一齐对准了伍公庙前的五个人。
“放!”屠戮一声令下,密密麻麻的箭矢射了出去。
墨衣男子和思彤思诺二姐妹连忙挡下射来的箭矢,安忆跳到青瓷身前,挥动起手中的长剑,替她挡下箭矢。青瓷更是疑惑不解,这名黑衣男子方才不是还要杀她,怎么现在又来救她了呢?
官兵射箭的速度越来越快,思彤和思诺这姐妹俩已经应接不暇。思诺被箭矢射中大腿,痛呼一声。
思彤见状,焦急地呼唤了一声:“妹妹!”同时思彤也因为分心被箭射中了左肩。
墨衣男子见二女双双受伤,双眼顿时迸射出一阵愤怒的光芒,但见他握住赤霞剑,手腕一翻,长剑一扫,剑气顿时横扫出去,那一排十几名射箭的官兵被剑气震飞到数丈开外,口吐鲜血。墨衣男子眼中冷光一闪,旋转起身,手中赤霄剑跟着飞速旋转起来,七彩流光形成一道七彩屏障,剑身划破空气呼呼作响。
那群官兵手中的长弓全都被气旋吸走,跟着七彩屏障一起旋转,所有的长弓在七彩气旋的顶端形成一朵绽放的莲花。忽然“嘭”的一声爆开,所有的长弓都被震成了木屑,飘散而下。
屠戮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景象,这墨衣男子的内力竟足以将上百把长弓震得粉碎!内力之大,实在惊人。他浑厚的内力配合方才那套莲花剑,真的能达到摧金断石威力,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七彩流波逐渐慢下来,那墨衣男子从彩光中穿出,一个翻身,稳稳落在了思彤和思诺的身边。他冷冷地看了屠戮一眼,左手拉起思诺,右手拉起思彤,起身一跃,就在众人眼中逃走了。
屠戮心中顿时怒火中烧,那剑莲派掌门人的身手竟是十个他也敌不上的,那么多人根本拿他没办法,既然是这样,他就只好拿奸细高非出气了。
但是屠戮很狡猾,他跟高非交过手,他知道高非的身手也不差,所以他选择拿高非在意的齐国夫人下手。
屠戮拿起一把后备的弓箭,拉开弓,朝青瓷放出一直冷箭。
观音香会露真颜 (7)
安忆心中一寒,大喊一声:“小心!”然后扑向青瓷,用自己的身体替青瓷挡下了这一箭。安忆扑倒在青瓷身上,背上插了屠戮方才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