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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黄牛活著的时候是家畜,死後其皮也只是一件道具。你认为牛郎会没事去想一件工具麽?”
“……工具麽?…只是一件工具麽?呵呵…为什麽会这麽痛…,明明已经没有了…为什麽还会这麽痛……呵呵……”傻笑变成了痛笑,痛笑变成了惨笑,男子按著心脏,一边笑,一边无声的流著泪,大张双腿坐在男人的大腿上,随著男人的动作起伏著。
唐池一天比一天衰弱,一句话不说的日子越来越多,对皇帝各种各样无理的要求也越来越不加抗拒,好像自己的肉身已经不是他的一样,任彖糟蹋著。一天中大多数时间,他不再仰望天空,而是默默地看著身边的男人,痴痴的看上很久很久。
晚上在身边的男人得到满足沈入梦乡後,他会睁开疲累的双眼,一直一直看著他的睡脸。
崇盛三年十一月二日,午时。
原来侍中郎兼任骁骑都尉的房门外,忽然出现了一条人影。来人像是不会武功,走路也不如常人利索,走走歇歇,似是不良与行。瞧他身上所穿竟是金绣龙腾的黄色锦袄,难道是当今皇上?
此时,当今圣上正在上书房与臣下商议国事。负责京城守卫的官员递上折子,说有城卫上报在京城看见类似叛军头目杨显相貌的人物,请求圣上指示是否详查。
那麽此时出现在原侍中郎房外的人是……
来人站住了脚步,看著房门怔怔发了半天呆,半晌後,才终於伸手推门而入。
盛凛帝看著手中奏折,习惯性的用右手无名指轻敲龙案,开口道:“如果杨显的踪迹已到了可以落进巡逻城卫眼中的地步,这说明他在京城的活动也已不是一天两天。杜渊,你速派人与京都府尹合作,详查这一两个月中京城有无任何奇异变化。从防守工事、民情、流言、驻守军方、到犯罪等各方面都去细筛上一遍!另外,代朕重重赏赐那上报的城卫。”
“是,臣遵旨。”杜渊躬身领命。
“张卿,你除加强宫中守卫外,夜晚也派人加强京城防卫。另外,你带上土木师三人查探京城各处,尤其是皇城周围土地,看有无地道工作。”
“臣遵旨。……陛下,为什麽要臣查探地道?”新任禁卫军首领张良守想不通其中道理,干脆询问皇帝。
笑笑,站在一边的杜渊回答了他的问题,“张大人,你忘了上次皇上御驾亲征时,那杨显的金银是怎麽消失的了?”
“啊!”张良守恍然大悟,一击掌,“好个杨显!我都忘了他还会老鼠打洞这招!”
“哼!如果让他挖了地道通向皇城,到时不用他砍你,朕会先制你个不尽职守之罪!”盛凛帝半开玩笑半威胁的说道。
“嘿嘿,臣不敢,臣就算不睡觉,也会把皇城周围的土地全都踩上十七八脚!臣不如唐大人想事细密周到,可以把事情做的滴水不漏,所以只好烦劳臣那帮子手下兄弟……”揉揉鼻子,还想继续说。
突然,杜渊很是唐突地咳嗽了两声。一边负责财政的户部尚书俞飞不给张良守继续说话的机会,捧著折子向前走去。杜渊一拉张良守,告退而出。
上书房中,只留下当今皇上和户部尚书二人,对大亚皇朝现今的财政状况、税赋收支等展开了密谈。
一蓝衫布衣的青年男子迈著蹒跚的步伐出现在郁荣宫。路上,每个看到他的人都睁大了眼睛。可是,没有一个人敢拦阻他的去路。
走到假山群中,寻到一颗松树,弯身从後钻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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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这个山中有山的小山洞中,男子把身边带来的东西一样一样打开。
首先,他选择了一药草一样的东西,放进口中慢慢嚼咽。
接著,他展开了一幅画。细细触摸著画上的四不象,看到“彖彖 赠 唐池”五字,男子笑了。笑得凄凉,笑得哀伤。半晌,才伸出手指反复轻抚著那字面。
另一个小包里放的是一块玉石,男子把它拿出,像是回忆起什麽,脸上漾出了红晕。过了一会儿,他把它挂到了脖项上。
靠在壁岩上,盯著画上的篆字,男子忽然作了一个很奇怪的举动。他把画举起,贴到了唇边,亲吻。吻的始终是一个地方:彖彖。
“呵呵……,不要笑我哦,彖。”你从来都没有吻过我,不管你刺穿我身体多少次,不管你在我口中泄出多少次,没有一次,你曾用你的唇吻过我。对你来说,也许我不值得你亲吻,也许我的嘴就像我的下体一样只能供你发泄,也许你认为我的嘴唇和那里一样肮脏。可是,我一直一直都好想你能吻我一次,哪怕一次也好。你笑吧,笑我象一个女人也无所谓。
“彖,我不後悔来到你的身边,也不後悔对你产生兄弟以外的感情,你那样对我,我以为我会恨你,可是,我找不到对你的恨意。”现在,我明白了那只老黄牛为什麽不惜让心爱的人扒自己的皮,也要让他去见别人。如果我的消失可以给你重新带回欢笑,如果我的结束可以让你不再恨我,我愿意做任何事情。
“对不起,彖……,我已经无法再忍受下去……。我不是铁人,也不是木头,我只是一个平凡人,一个不小心爱上自己弟弟的傻男人……”不要再恨我了,不要再鄙视我,不要再不把我当人看的作践,你的鄙视对我来说是最大的伤害。不要再一边在耳边叫著我大哥,却嘲笑我的淫贱,不要一边玩弄我的身体,脸上却都是讽刺的微笑。
不要逼著让我说爱你,你却……在一边抽打我……
“彖,我走了。永远都不会回来。我不知道我会进第几层地狱,不管在哪里,我会想著你……,不求你时常记起我,偶尔午夜梦回……”时间要到了麽?彖会不会在我临死前赶过来看我一眼呢?也许,我求他,他会吻我一次也说不定……
彖彖,对不起,我不是一个好大哥,不能好好照顾你,不能好好保护你,心中对你还有著如此肮脏的恋情,娘亲和嬷嬷也会唾弃我吧……
地狱中,将只有我一人麽……
彖,快点来,让我见你最後一面,我想跟你说……
未时。
处理完国事回到未央宫的盛凛帝只看到守在寝宫门口的小太监,没有看到本应该待在寝宫中的唐池。问小太监,小太监打手势说:没有看到唐池从这扇门里出来过。
寝宫中的窗户如往常一样敞开著。这是为了方便疯掉的唐池不出寝宫也能看著天空发呆而作的措施。
如今,彖在心中重新作下决定,等找到唐池,以後坚决不让他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接触到外界。就算他再怎麽哀求,也决不心软。
申时。
盛凛帝找到了唐池。
唐池身穿第一次来见他时那件蓝色布衣,赤著脚,怀里抱著一幅画,脖子上挂著一块玉,蜷缩著身体安静的卧在那座假山山洞里,已经咽下呼吸。
第三章
弯身钻进这狭小的山洞,在唐池身边坐下。凝视著那熟悉的带著悲伤的笑容,凝视著那眼角未干的泪滴,久久。
忽然,彖笑了。俯下身子趴到男子的耳边,轻声地说道:“唐池,你要睡到什麽时候,朕已经回来了。再不起来,小心朕罚你。”边说著边伸出右手,用大麽指轻轻抹去那眼角的湿润。
把那沾著唐池泪滴的麽指放进口中,舔了一下。
“你的泪好冰冷。你在这里已经睡了很长时间麽?你看,你的脸都冻得青白了。这麽冰冷……”手终於抚到男子的脸上、颈上、手臂上。
展开手臂,把卧在地上的人搂进怀中。手伸进他的衣衫,靠近他的心脏,停住。
“……你还是选择离开朕了麽?”那笑,有著说不出的寂寞。
“这样也好……,也许这样才是最好,也许朕一直在等著今天,眼睁睁的看著你一天比一天衰弱。……以後,朕再也不用担心你的背叛,再也不用害怕你的欺骗,再也不用心……痛。唐池,朕的唐池……”脸贴著脸,轻抚著他冰冷的面颊,男人呢喃著。
画卷从唐池怀中掉出,落在地上滚开一半。
拾起地上的画轴,拥著男子缓缓展开。半晌,画卷被慢慢卷起。
“那夜,你喝得那麽醉……,呵呵,那样子的你朕好喜欢……。”朕没有想到这幅涂鸦你会如此重视……,为什麽你会这麽在意这幅画?还把它裱装起来,死也要抱著它。为什麽?朕随手送给你的东西对你真得这麽重要?这块玉,你也戴上了。朕送给你的只有这两样东西麽?朕送给你的……原来竟这麽少。
抚摸著那块玉,想起自己曾经对他说出的金口玉言,想起他对自己发的誓言,皇帝的脸上流露出奇异的表情。低头看向怀中的男子,像是自问一样,“唐池,你到底为了什麽才来到朕的身边,你……爱上朕,你明知朕是你亲弟弟……还爱上朕,这是真的麽……,你真的爱上了朕,你真的对朕好,没有目的没有虚假,所以朕那样对你,你也没有离开,对不对?”
“池,告诉朕,醒过来告诉朕,说你对朕的情没有一丝虚假,说啊……,起来,起来说故事给朕听,起来……不要再睡了……”
时而愤怒,时而欢喜,时而悲哀,时而寂寞的声音不停的从山洞中传来。其中,甚至夹杂了男人激情时的喘息……
第二日天未明,盛凛帝衣衫不整的抱著身著蓝衫的唐池从假山里出来,往未央宫走去。一路巡逻的禁卫军看到二人,皆露出奇怪的神色,但只是行礼不敢多问。
禁卫军副尉的原谦诚得知唐池昨日在宫中出现的消息後,一直守在宫内没有离开。当他看到当今圣上怀抱赤著双脚的唐池向未央宫走去时,上前想要询问什麽,却被他发现了不正常之处──唐池宛如一个死人。
他……死了麽……,原谦诚停住脚步,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像是痛苦又像是解脱。
十一月三日,十一月四日,十一月五日,连续三日,勤於朝政的年轻皇帝没有在早朝上出现。
三日後,当今天子把原侍中郎兼骁骑都尉的唐池秘密葬於郁荣宫。自此,郁荣宫成为皇宫一大禁地。
盛凛帝变了。每一个人都能看出他明显的改变。他变得少言寡语,变得更加冷血,变得暴虐好杀!变得更加勤於朝政。在皇上第二次於朝堂中、文武百官的面前命人生生打死贪赃枉法的官员後,他们这才感到当今圣上像是失去了勒缰,没有人再能控制、阻挡他的暴虐。这时,某些官员不由自主地会去想:要是唐大人在的话……
後宫则变得越发冷清,皇帝自从唐池死後,好像忘记了他还有後宫的一干嫔妃,只是致力於国事。大力整顿朝纲、国法、税收、官制,加强训练各处军队,俨然有扩张国土之意。如今,大亚皇朝内已经看不出四年前的战火烽烟痕迹,经过三年的恢复,当年举刀起义的老百姓如今都能笑呵呵的种田、耕地,过著虽不富裕,却也不少吃少穿的安宁生活。国内除了农业,工业与商业也在蓬勃发展,出门游历天下的学子越来越多,各种各样的人才涌向京城,各地存粮及军守力量也逐渐趋向完善。但这样大好的发展情势却让一干心怀鬼胎之人开始焦急不安……
盛凛帝是个天生的皇帝,人人都说大亚皇朝将在他的手下进入一个前所未有的盛世,他的才干,他的策略,他的冷血,他的无情,他的公正,都是成为最好的皇帝的最